不扮蠢的姑娘,沒人愛

颱風天街上的男女還是像往常一樣多,再惡劣的天氣也架不住因為七夕節映襯出來的孤獨感。

陽陽像往常一樣窩在街角的酒吧,紅色的高跟鞋上的水鑽隨著酒吧的燈光隨意閃著,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在戒指紅色美甲的加持下,顯得雙手白皙綻亮。深V的小黑裙顯出脖頸的美,這樣的女人在旁人眼裡,迷人的不可方物。

在酒保遞來酒單的時候,看到「極地深寒」時她恍然失神,她想起那個她甚至都快要忘記名字的C先生。

單純歲月里的陽陽像個喝醉酒的男人,胡鬧任性。

C先生總是在陽陽胡鬧任性的時候,默默跟在她身後處理著陽陽的一切麻煩,陽陽依舊記得,在回家途中看到車外的落日大呼尖叫,吵嚷要下車看「落霞與孤鶩齊飛」C先生依舊好性子的找地停車,還把陽陽抱在後備箱上,他站在下面雙手扶著陽陽沉默的看著陽陽指的方向,聽著陽陽的那些胡言亂語。

陽陽在多數時候話是非常多的,好像全世界除了C先生沒有人聽她講話一樣,這也使得後來的陽陽總是給人一種高冷的形象。

嘿想什麼呢?這麼走神?

當陽陽正在情緒上感傷時,赴約而來的男人打斷了陽陽的思路。

從男人乾淨的袖口,修整整齊的胡茬就能看出對這次約會的重視,陽陽之所以答應他的邀約確是因為這眾人狂歡的節日讓自己顯得那麼孤獨,笨拙,格格不入。

和大多數女孩一樣,陽陽兼具熱情和孤傲,對她們來說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承認自己孤獨笨拙。

為了不落俗套,為了在女朋友們面前不丟面子,也為了在街上男女親熱時顯得自己不那麼孤單,陽陽在虛榮心的助長下答應了她本無好感的約會。

我在看他們酒單呢?你說這個極地生寒是什麼意思?它代表什麼?

陽陽閃著一雙大眼睛扮作可愛狀像連珠炮一樣的向眼前的男人發問。陽陽此時的樣子,像極那些和准男友一起相處的女孩,蠢而得體顯得那樣單純稚氣可愛,當然這個小心機在她單純時期是全然不知的,這是在她在和女朋友們聊天的時候學到的。

用她朋友的話說的就是:「你前任之所以在戀愛時候對你那麼用心那麼認真就是因為那時的你實在蠢的可愛,激發起了男人的保護欲,現在男人壓力大,他們在擇偶的時候真的更願意和崇拜自己的女人們在一起,畢竟那種隻手遮天改變世界的感覺是每個男孩少時渴望的感覺,少時沒能成為拯救世界的的英雄,長大後歷經現實的重創,人事的蒼涼那種英雄夢反而沒有消減卻日趨增長,所以這時候有個女人過來用著軟萌的聲音,提出一些在他們看來毫不費力就能解決的問題,或者只需要簡單努力就能解決的問題事情,虛榮心滿足欲暴漲,那麼他不愛你,愛誰,雖說木棉漂亮優秀,可大多數男人都會偏愛凌霄花一點,我這麼說你懂了嗎?」

陽陽在朋友說完這些後,忍住那句「那麼,我們自己想的就不重要嗎?」陽陽面對這張初戀臉失語啞然,陽陽也見過朋友的不少男朋友,幾乎全是行業翹楚,從人品相貌都是人群中比較出挑的。反觀陽陽在上段感情失敗後一直處於空窗期,陽陽沒有任何可以站得住腳的理由來反駁朋友說的一些。

既然無法反駁,那就和扎堆人群,和大家有著一樣的虛榮,一樣追求,一樣小白兔樣子,也許會更好吧,陽陽如是想。

所以在見到男人之前,陽陽竭盡全力的把自己扮作庸俗模樣,她收起那件她平時穿的白襯衣,拿出一條深V的黑色連衣裙,塗上時下最流行的豆沙色口紅,手指上帶上她原先最為鄙視的帶鑽戒指,也穿上紅色高跟鞋,對著鏡子里自己凌霄花的模樣,陽陽很是滿意的赴約,她也暗自告訴自己,不要顯露自己的過於自我,也不要提一些別人答不上來的問題。

氣氛陷入尷尬就在陽陽提出連珠炮似的提問後,男人不知如何作答對面女人的問題,卻依舊識趣點了兩杯「極地深寒」

你知道是為什麼嗎?男人如是說

陽陽的話匣子就此打開;「上次我來喝酒的時候,剛好趕上周末酒吧人少,我問過調酒師,他說,他去過南極見過冰山。」

那麼這是冰山水做的咯?

還沒有等陽陽說完,男人插話說道。「怪不得叫極地深寒」

陽陽到嘴邊的那些話全被男人的冰山水堵回去,她歪著腦袋抿著嘴巴說了句「好像是的,你好聰明哦」就不在言語,

男人不知道的時,之所以叫「極地深寒」是因為人們只能看到冰山的一角看不到全部,陽陽想說的是她的孤獨,她心裡那些不問人知的炙熱以及不能對旁人提及的囈語。

在男人問她的時候,她甚至期待男人會和自己談論這些,男人會說出那句爛大街的「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團火,路過的人只看到煙」。她甚至對眼前這個長相干凈的男人有所期待,希望他能明白自己。

結局不出所料的大失所望,在幾千萬的城市,人們疲於奔命,那些失意卻被人們日常的插科打諢一筆帶過,真的願意去思考願意和朋友談及詩歌遠方的人,似乎死在城市中。

喝酒時候,男人講著無聊的笑話以及自以為不露痕迹的炫富,陽陽在男人滔滔不絕絲毫沒有停下來吹噓的時候,借口上洗手間,轉去吧台買單走人。

推門出去的時候,陽陽想到她的那些朋友,此時或許在男朋友面前扮著可愛,她們將會像個美麗的洋娃娃一樣讀過美好的夜晚。

風起了,陽陽點燃了手中的香煙向著街口揚長而去,只有她知道今夜她不再需要扮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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