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打我,要不要原諒他?

因為女人的丈夫是她上輩子養的馬,上輩子經常被女人打,如今是回來討債的,債清了就能好好過日子了······

1.

隔壁又傳來了哐哐噹噹的聲音,夾雜著女人的哭泣和尖叫,以及男人的怒吼,周全在屋子裡聽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過去敲了隔壁的門。

屋子裡的動靜消停了一下,男主人陳建明的聲音從屋裡傳來:「誰啊!」

周全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我是剛搬來的,哥們兒,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別動手啊。」

「別他媽多管閑事!」陳建明的聲音夾雜著怒氣,隨即屋裡傳來清脆的巴掌聲:「剛搬來的就勾搭上了,你咋那麼能耐呢?我讓你能耐!我讓你能耐······」

女人壓抑的哭聲斷斷續續地傳出來,一邊哭一邊低聲解釋著什麼,周全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口道:「別打了!再打我要報警了!」

屋裡靜默了一會兒,隨即門猛然打開,陳建明一臉兇狠地看著周全:「你報啊,你報,誰不報警誰是孫子!我最煩你們這種多管閑事的人,我打自己老婆,關你什麼事?咋的,看我老婆漂亮你心疼了?」

「我沒那個意思······」周全想要解釋時,看見女主人許慧也走到了門口,雙眼通紅,臉上帶著明顯的淤青,她打斷周全道:「你誰啊?我們家的事兒輪的著你管?神經病吧你。」

周全愣在原地,隨即臉漲得通紅,他想到了某些癖好,陳建明摟著許慧沖著周全冷笑了一聲:「傻逼。」

在門關上之前,周全慌裡慌張地說了句「抱歉」,然後灰溜溜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隔壁再一次傳來了壓抑的呻吟,周全帶上了耳機,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前幾天剛搬過來時,許慧送過來的一碗麵條,跟他小時候吃過的味道一樣。

2.

這是一個城中村,是有名的髒亂差地區,與大城市的繁華格格不入,天色逐漸變暗,周全躺在床上,沒有開燈,飢餓感一陣一陣襲來,周全看著桌子上的泡麵,沒有一點要起身的慾望。

手機里放的是一部都市輕喜劇,周全看了兩個小時,也沒搞明白為什麼劇里的人能樂得跟二傻子似的。

周全躺在床上,看著周圍的一切慢慢蒙上黑夜的鬼魅,隔壁的動靜已經平靜下來許久了,周全卻感到有一團濕棉花一直堵在胸口,那團棉花讓他喘不過來氣。

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驚醒了周全,周全坐起身來,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二姑。」

「你來北京了?」

「嗯。」

「在老家待得好好的來這幹嘛?你即沒學歷,也沒經驗,來這跟你姑夫一樣洗盤子啊?」

周全停了許久才說道:「不想在老家待著了。」

二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什麼時候來這邊吃個飯吧,以後有啥事兒了也可以找你姑。」

「我知道了,謝謝二姑。」

「啥時候回家看看啊?你爸他······」

「我手機沒電了。」周全打斷了二姑的話,把手機扔在了一旁。

明明沒有說幾句話,天色卻猛然黑了下來,周全再次躺在了床上。

「明天就去那個中餐館當服務員吧。」周全暗道。

3.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周全正睡得雲里霧裡,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正準備繼續睡的時候,敲門聲再次響了起來,許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人嗎?」

周全在床上愣了一會,心想:「她半夜三更找我幹什麼?」

「我知道你在家。」許慧的聲音繼續傳來,「你還沒吃晚飯吧?我麵條下多了,你要不要吃點?」

周全晃了晃腦袋,從床的縫隙里找到了手機,打開一看,才晚上九點,周全應了一聲,迅速跳下床打開了門,許慧端著一碗麵條站在門口,白色的麵條上放著西紅柿小青菜,還有一個荷包蛋,熱氣騰騰的,香味竄進了周全的鼻孔里,周全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兩聲。

許慧笑了笑,把面遞到了周全面前:「趁熱吃吧。」

周全道了聲謝,剛想接過去時,許慧的手往後縮了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個,你有沒有碗?我倒在你碗里吧,省得以後麻煩。」

周全看了看屋裡,把桌上還未開封的泡麵拆開來,麵餅扔在了一旁,讓許慧把面倒在了泡麵盒裡。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第一次來北京吧。」許慧一邊倒一邊說,「泡麵吃多了對身體不好,平日里自己置辦些鍋碗瓢盆做點飯,怎麼也比吃這些東西健康。」

周全點了點頭,他想的是那碗面估計過一會兒就要坨在一起了,他是真的餓了。

「今天下午的事,你不要在意。」許慧面色有點紅,與她臉上青紫的痕迹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有點詭異,「我丈夫平日疑心有點重,性子也急,但心眼不壞。」

周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許慧笑了笑:「行,那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許慧說完就朝自己家走去,周全看著她不自然的步伐,還是沒忍住問道:「他是打你了吧?」

許慧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回過頭笑道:「不是,我們是鬧著玩呢。」

隔壁的房門忽然打開了,走出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那是許慧和陳建明的兒子陳東,陳東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許慧,許慧便慌忙走進了屋內,男孩站在外面,一臉敵意地看著周全。

「這一家子都是神經病。」周全下意識想道。

隨即他便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然後苦笑了一聲。

4.

周全住的是一棟老式筒子樓,上面又被房東加蓋了一層鐵皮泡沫房,一共有六間房子,周全租了一間,許慧一家租了兩間,一間用來住,另一間用來放東西,許慧和陳建明兩個人是做移動商販的,平日里賣些雞蛋灌餅,雜糧煎餅什麼的,也賣早餐,所以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多。

一對老夫婦租了一間,老頭兒是做環衛工人的,老太太身體不好,屋子周圍常年散發著中藥味,還有一個年輕女子也住在這兒,不過周全從未見過她,據老太太說,那姑娘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回來,剩下的一間沒人住。

周全在餐廳里當了服務生,每個月的工資只能勉強夠溫飽,大城市的人都很禮貌,但周全在這待了半個月,也沒交到一個朋友,家鄉的哥們兒打趣他:「見夠了世面也該回來了吧,還真想在那邊出人頭地啊?」

「什麼出人頭地?在這邊勉強活著罷了。」

「那還不回來,起碼在這邊,還有咱們一群兒哥們兒陪你呢。」

「不想回去。」周全看著窗外鉛灰色的天空說道,「我不想回去。」

哥們兒嘆了一口氣:「全兒,我也說不出啥大道理,但我知道人活著就是往前走的,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忘了吧。」

周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隔壁再次傳來了那種動靜,這是這個星期的第三次了,周全深吸了一口氣,想著拿到工資後就換個地方住。

5.

「最近打得更頻繁了。」劉老太一邊扇著葯爐一邊嘖嘖搖頭道。

周全拎著垃圾愣在原地,看著劉老太道:「那家人是在打架嗎?」

劉老太嗤了一聲,看著周全彷彿看著一個傻子:「這咣咣噹噹你以為是在幹啥呢?不就是在打老婆嗎?」

周全聞言想朝許慧家走去,劉老太咳嗽了一聲:「犯傻一次還不夠?父母打孩子,男人打老婆,那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管得著人家的家事兒嗎?回頭來,人家還要怪你多管閑事呢。」

屋子裡的痛呼聲越發凄厲,周全咬了咬牙,還是繼續朝著許慧家走去,正準備敲門時,一雙手猛地拉了他一下,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陳東。

陳東惡狠狠地看向周全:「識相的,就離她遠點!」

周全看著面前的陳東,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這次挨打就是因為你。」

「因為我?」周全看著面前稚氣的臉,氣急反笑,「我做什麼了?」

「因為她上次給你面吃!」

周全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道:「是你告訴你爸的?」

陳東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明明知道我······我和你媽什麼事都沒有。」周全反應了一會後才找到了一個最好的解釋,「許慧是你後媽?」

「我倒寧願她是我後媽。」陳東說完再次瞪了周全一眼,隨即噔噔蹬地跑下了樓梯。

周全站在原地,手中的垃圾散發出刺鼻的氣味。

「唉······」劉老太此時嘆了一口氣,用扇子慢悠悠地扇著葯爐:「打就打吧,等老了,就打不動了。」

「就不能管管嗎?這樣下去早晚會出事的。」周全滿臉擔憂地看著許慧家的大門。

「管?怎麼管?」劉老太搖搖頭。「這個女人都挨了幾年打了,不差多一頓,忍一忍就過去了,說不定什麼時候男人就不打了。因為女人的丈夫是她上輩子養的馬,上輩子經常被女人打,如今是回來討債的,債清了就能好好過日子了······

「我這身子,就是我家那口子在我坐月子時踹了我一腳,才留下的病根。挨了幾十年的打,現在債才還清,這兩年就打得少了······」

劉老太說著咳嗽了幾聲,老頭兒從屋裡走出來,沖著老太太吼道:「你這死老太婆,在這嚼什麼舌根,死了要下拔舌地獄!」

劉老太低下頭,用扇子緩緩地扇著葯爐,草藥的氣味與手中的垃圾氣味混合在一起,熏得周全有些頭昏腦漲,他慌忙跑下了樓。

6.

周全拿著遊戲機在樓下等著,陳東就這樣被引誘到了他的身邊,他猜得沒錯,這個年紀的孩子,沒有哪個會對遊戲機有抵抗力。

「你今年多大了?」周全漫不經心地問道。

「十一。」陳東一邊打遊戲,一邊快速回答道。

「你為什麼討厭你媽?」

陳東抬起頭,瞥了一眼周全:「關你屁事兒。」

「我把遊戲機送給你,你告訴我。」周全接著道,「你是怎麼想的?」

「誰要你的破遊戲機!」陳東把遊戲機塞回到周全的手裡,「她挨打那是因為她該打,誰犯錯了都要被打。」

「她犯了很嚴重的錯嗎?」

「真是狗拿耗子。」陳東從鼻孔里出了一口氣,翻了個白眼就要走。

「等等。」周全把手中的遊戲機再次遞給了陳東,「這個給你。」

陳東接過遊戲機,看了一眼周全說道:「你要是不想看她被打,就趁早搬走!」

周全在原地愣了一會兒,覺得這句話有歧義,但他也不想深究陳東想要表達的是那種意思,因為他確實打算搬走了。

這個地方讓他的逃離顯得毫無意義。

7.

周全剛住了一個月就要搬走,這讓房東有點不爽,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看完屋子確認無損後,房東順道砸了砸許慧家的門:「媽的你們兩口子就不能消停點兒?下次再這樣老子就把你們趕出去。」

「不關他們的事。」周全連忙解釋道,「這兒離我工作的地方太遠了,才想著搬走的。」

房東沒有說話,只是哼了一聲就走了。

周全把東西都收拾好後,屋子的門被敲了兩下,周全心裡一動,打開門果然看見許慧端著一碗雞蛋面站在門口。

「不必了,我沒有泡麵盒子了。」周全笑了笑,沒有接許慧手中的那碗面。

許慧站在門口,眼眶有些微紅,嘴角的青紫又變換了位置。她怯懦地說道:「不好意思啊······」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周全接著道,「為什麼還要忍著?」

「不忍著能怎麼辦呢,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過度容忍不是婚姻的救命稻草,是慢性自殺。」他嚴肅地說。

許慧尷尬地笑了笑:「一大把年紀了,總不能離婚吧?」

周全張了張嘴,原本想說的被許慧這一句話給堵住了。

許慧說完端著那碗面回去了,周全莫名地長嘆了一口氣,但胸腔中的鬱悶卻沒隨著發泄出來。

劉老太沒在外面熬藥,但葯的殘渣在外面,仍然散發著濃烈的氣息,一個打扮得十分時髦的年輕女人捂著鼻子走了上來,看見愣在門口的周全笑了笑:「喲!剛搬來的?」

周全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女人揚了揚手中的啤酒和小菜,笑道:「我叫劉初雪,就住裡邊。正愁沒人一起喝酒呢,要不要來點兒?」

周全有點猶豫,劉初雪見狀立馬挽住了他的胳膊,帶著他朝著最裡面的一間屋子走去:「就請你喝個酒,又不會吃了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周全被劉初雪身上的香水味兒熏得暈暈乎乎,跟著她走進了屋裡。

8.

「剛搬來就要搬走啊。」劉初雪有點遺憾,「我還想著,這個鬼地方終於住進來了個年輕人,以後我回來時也有個說話的了呢。」

周全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夾了口豬肚兒放在嘴裡咀嚼。

「是因為你隔壁那兩口子吧。」劉初雪在嘴裡灌了口酒,「也是,天天打仗,牆又不隔音,沒幾個人能受得了吧。」

周全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你咋都不說話?你是啞巴嗎?」

「不是,我······我不知道說啥好。」

劉初雪笑了笑,把臉湊到周全跟前,大眼睛盯著周全問道:「我漂亮嗎?」

周全脖子後仰,微微點了點頭,劉初雪噗嗤一笑,遞給了他一罐酒:「想說啥就說啥,咱們現在就是哥們兒。」

許慧的尖叫聲透過兩間屋子隱隱約約傳了過來。

周全灌了一大口酒,問道:「你知道那家人為什麼要打架嗎?還有,他家的兒子為什麼會恨他媽?」

劉初雪愣了愣,有些揶揄地看向周全:「這你是問對人了,我跟那兩口子差不多時候租的房子,雖然不經常住在這兒,但事情卻都聽明白了。」

「那女人出過一次軌,還是在懷孕前出的軌,這樣一來,那孩子姓啥可不就不清楚了嗎?至於那孩子,就是個白眼狼,估計是恨他媽讓他不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讓他變成了個雜種。」

「就因為這,天天打?」

「就因為這?這都多大的綠帽子了。」劉初雪看著周全笑道,「你不介意戴綠帽子?」

「就算女的有錯,也不能打人啊。」周全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再說了,想知道孩子是誰的,做個親子鑒定不就行了。」

「你說得倒輕巧,做了是男人的還好,要不是怎麼辦?這婚是離還是不離?離婚了怎麼活?倆人都不年輕了,也沒什麼文化,離婚的成本太高。」劉初雪一邊喝酒一邊搖頭,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喝完了三瓶啤酒了。

「······那就這樣熬著嗎?能熬得下去嗎?」周全眼眶有點紅。

「想熬就熬得下去,不想熬就熬不下去。」劉初雪笑笑道,「這還不是看她自己的選擇嗎?狠不下心離婚,能熬得就跟隔壁劉阿婆一樣,忍到丈夫打不動自己,不能熬得就去自殺,喝葯,這太常見了。」

劉初雪看向周全:「這事兒真的太常見了。」

9.

周全哽咽了一下,悶頭把手裡的酒喝了個精光:「我媽就是熬不下去才喝葯死的,十年前的事兒了。

「那天早晨我起床,看見門沒關,我走出門,發現我媽趴在門前,臉整個都是紫的,我去推她,發現她整個人都硬邦邦的了,就跟石頭一樣。」

劉初雪聞言慢慢坐到周全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全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當時我一聲也沒哭,看著一群大人慌裡慌張地走來走去,把我媽抬起來,我看見她的手上有青紫的痕迹,那痕迹跟我爸皮鞋底上的花紋一樣。

「後來,我爸還穿著那雙皮鞋給我媽辦喪事,呱嗒呱嗒的。

「我媽跟我說過,她忍了半輩子,不想再忍下去了。

「可他們說,男人打老婆是正常的事,是我媽太小性子。

「我覺得他們說得不對,他們沒文化,他們不懂得什麼是尊重生命,尊重人權。」周全哽咽道,「所以我來到了這兒,這裡是大城市,這裡文明開化,這裡尊崇男女平等,但我似乎錯了。」

「你確實錯了。」劉初雪再次遞給了他一瓶啤酒,「這裡,這棟樓,這個城中村,不是大城市。」

劉初雪挽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青紫的掐痕:「看,這是昨天才被男人打的。」

周全還未開口,劉初雪就接著道:「不過我不會再讓他打我了,我跟他要了二十萬,分手了。

「家暴這種事,只有0次,和無數次。

「女人不能搖尾乞憐,指望男人良心發現停止家暴,這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能有什麼好日子過?我就跟她們不一樣,我才不會傻傻地挨打,他們打我,我就離開他們,還要讓他們給我錢。」

周全看向劉初雪美麗的面孔,欲言又止。

「沒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我就是做小三兒,傍大款的。」劉初雪無所謂道,「但我覺得我比那些人強多了,我不用把一生捆綁在一個男人身上,沒人能打我欺負我,誰敢打我我就離開他,反正世上有錢人太多了,等我把錢賺夠了,我就回老家,我也不結婚,我就自己活。」

「小三兒怎麼了?我他媽比那些女人活得強多了!」劉初雪閉著眼睛吼叫,揮舞著手中的空酒瓶,叫著叫著卻彷彿突然失去了力氣。

「我好想當一個普通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劉初雪徹底喝醉了,躺在床上喃喃自語。周全默默地給她蓋上被子,然後走出了房間。

10.

發小兒打來電話,告訴周全,周全的父親進了醫院,沒人管挺可憐的,問周全要不要回去一趟。

周全掛了電話,站在公交車上看飛速掠去的城市夜景,一對夫妻走了上來,丈夫小心翼翼地護著懷孕的妻子,妻子皺著眉頭,嫌棄丈夫道:「離我遠點,你身上臭的。」

丈夫一臉順從地遠離了點妻子,但手還是儘可能護在妻子周圍,沒心沒肺地笑著。

周全紛亂的心忽然平靜了下來,此時一塊巨大的熒幕忽然映入周全眼帘,上面是一片家庭和睦的景象,廣告片里的男人一臉寵溺地握著女人的手,下面配著一行顯眼的文字:

「我的生活,因你而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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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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