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圖看魔戒62 失落的果園:樹人尋妻歌【多圖欣賞】
配圖看魔戒62 失落的果園:樹人尋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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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經典 近在眼前:配圖看魔戒61 在樹人之家:嘗飲料清新,談巫師陰險【說明:本系列由於每一篇都有很多gif動態圖,在這裡需在每一張gif上點擊一下,才能看到其動態效果,不很方便;為了看到直接顯示、而無需手動點擊的動態配圖,感興趣的朋友可移步「古德客棧的博客」閱覽「配圖看魔戒」所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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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珠寶吊墜
「既然你們在這邊居住了這麼久,為什麼數量還是那麼少呢?」皮聘問道:「是有很多人去世了嗎?」
「喔,不!」樹胡說:「沒有人因為壽命的關係死去。當然,在過去那邪惡的年代中,有許多死在黑暗的手下,但有更多的樹人變成一般的樹木。不過,我們的數量本來就不多,而且中間也沒有增加;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小樹人,也就是我們的小寶寶了。你知道,我們的樹妻都消失了。」
哀悼珠寶古董首飾,維多利亞時期曾流行,把死去的心愛之人的頭髮等遺物裝在裡面,貼身佩戴,寄託哀思。這是用頭髮編織成的大樹與墓地圖案
「好可憐啊!」皮聘說:「她們怎麼會都死掉了呢?」
「她們沒死!」樹胡抗議道:「我根本沒說她們死了。我是說樹妻都消失了。她們消失之後,我們就再也找不到她們了。」他嘆了一口氣:「我以為大多數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有許多歌曲是有關樹人尋找樹妻的故事,從幽暗密林到剛鐸之間的人類和精靈,都會頌唱這些歌謠,它們沒有這麼容易就被忘記吧。」
「這樣啊,恐怕這些歌謠都沒有越過山脈,來到夏爾,」梅里說:「你可以告訴我們這個故事,或者是唱幾首這類歌來聽嗎?」
「好的,我會的,」樹胡說,看來對這樣的要求感到十分高興:「但是我沒辦法詳細地描述這個故事,只能簡短說明,然後我們就必須休息了。明天我還要召集會議,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甚至要開始一趟旅程。」---------------------------------------------------------------------------------梅里說:「你可以告訴我們這個故事,或者是唱幾首這類歌來聽嗎?」於是,下文里就開始了對「樹人與樹妻」的描述,樹人最後還唱了一首由精靈所做的「樹妻歌謠」;那麼,「樹妻」是怎樣的呢?先來看下面這幅圖:
上圖:喬凡尼·洛倫佐·貝尼尼的經典雕塑《阿波羅與達芙妮 Apollo and Daphne》,大理石材質,高243cm,羅馬博爾蓋塞美術館,1622-1625年。圖片來自:圓神出版社 【這件作品表現的是公元1世紀拉丁詩人奧維德在《變形記》中講的一個故事:太陽神阿波羅向河神女兒達芙妮求愛。阿波羅瞧不起丘彼特的箭藝,於是愛神丘比特將一支使人陷入愛情漩渦的金箭射向了他;同時,又將一支使人拒絕愛情的鉛箭射向達芙妮。達芙妮逃進森林,阿波羅緊追不放。達芙妮向父親呼救,河神在阿波羅即將追上她時,將她變成了一棵月桂樹。阿波羅見此情景,跪在月桂樹下哀悼道:「最美麗的達芙妮啊!我已永遠失去了你,但你是我的樹,以後在我掌管的一切部門:詩歌、音樂、美術,凡是優勝者我都要為他們戴上用你的葉子編成的花冠。」後世歐洲文藝界給優勝者頭上戴桂冠的典故,便來源於此。 時年27歲的貝尼尼據此傳說,通過大理石雕像,定格了這一經典情景:阿波羅的手觸到達芙妮身體時的一瞬間,她開始變成月桂樹,行走如飛的腿幻化為樹榦植入大地,飄動的頭髮和伸展的手指縫中長出了樹葉,身上也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樹皮。(若順時針繞著雕塑,可以目睹達芙妮化成桂樹的過程)】---------------------------------------------------------------------------------「樹妻開始打造花園,變成她們的居所。但我們這些樹人則是四野遊盪,只會偶爾來到這些花園。」
上圖:各種水果造型的珠寶首飾。樹人回憶樹妻:「她們喜愛的是野莓和春天野生的蘋果及櫻桃,以及夏天在荒地上生長的藥草,秋天在大地上生根的草薊。」上圖:古董珠寶首飾上圖:樹雕藝術,美國雕刻家Keith Jennings的作品。樹人說:「她(樹妻)已經和當年的樹女外貌上有了很大的改變。由於她們經年的辛勤工作,樹妻都彎腰駝背,外皮變成棕色……」
上圖:樹人苦苦尋找樹妻的行蹤,從早春的步履青蔥,到晚秋的霜葉裹足(下圖),正如下文所寫,樹人哀傷地說:「經過了許多許多年,我們依然會離開此地,尋找樹妻,在世界各地呼喊她們美麗的名字,但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地我們放棄了這項搜尋。現在,樹妻已經成了我們腦海中淡薄的回憶,我們的鬍子也已經斑白飄落。」
「我記得那是很久以前,是在索倫和來自海上的人類之間作戰的那段過去,我突然間想要再看看芬伯希爾。在我的眼中她依舊十分的美麗,不過,當我最後一次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和當年的樹女外貌上有了很大的改變。由於她們經年的辛勤工作,樹妻都彎腰駝背,外皮變成棕色,她們的頭髮在艷陽的炙烤之下成了成熟玉米的黃色,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一樣,她們的雙眼依舊是我族人民的雙眸。我們越過安都因河,來到她們的大地,卻發現一塊荒漠;一切都被燒毀破壞,戰火對該處造成了莫大的破壞,但樹妻們並不在那邊。我們找了又找,喚了又喚,詢問所有遇到的人;有些人說他們從來沒看過樹妻,有些人說她們往西走、有人說往北走、有人說往南走或是往東走,但不管我們怎麼找,就是找不到她們。我們非常非常地哀傷,但森林再度呼喚我們,我們只好回到此處。經過了許多許多年,我們依然會離開此地,尋找樹妻,在世界各地呼喊她們美麗的名字,但隨著時光的流逝,慢慢地我們放棄了這項搜尋。現在,樹妻已經成了我們腦海中淡薄的回憶,我們的鬍子也已經斑白飄落。精靈們做了很多歌有關樹人的搜尋,有些歌曲甚至翻譯成人類的語言。但我們並沒有作出任何的歌謠,單單是在寂寞時吟唱她們美麗的名字就已足夠。我們相信終有一天會再度和她們相遇,或許可以找到一個地方和她們斯守終老,但我們有預感,只有可能在我們都失去一切的時候才會完成這個夢想。或許這個末日已經快要到來了,因為若是古代的索倫摧毀了樹妻的花園,現在的魔王恐怕會讓所有的樹木枯死。有一首精靈歌,就是描述我剛剛所敘述的故事,至少就我所知是這樣的,曾經一度這首歌傳唱於大河上下游。別搞錯了,這不是樹人的歌曲;如果要用樹人語來唱,這會是很長的一首歌!不過,我們每個樹人都記下這首歌,偶爾會輕輕地哼唱。翻成你們的語言是這樣的:當步伐輕快,呼吸深沈,
山風冷冽時;快回到我身邊!快回到我身邊,讚頌我的國度美麗如詩!樹妻:當春日來到草場上,玉米結實累累時;當花朵像未融初雪罩在蘭花樹梢時;當陣雨和陽光籠罩大地空氣中充滿芬芳時;
我會留在這裡,不會來到你的地方,因為我的國度美麗如詩。以上四幅圖:均是珠寶首飾樹人:當夏天落入世間,籠罩在黃金色的什後時,在沉睡的葉下樹木的美夢緩緩成真實;當林地翠綠清涼,西風吹拂時,快回到我身邊!快回到我身邊,讚頌我的領地永不侵蝕!樹妻:當夏焰暖和樹梢的水果烤熟了野莓時;當稻草金黃,玉米穗潔白,村中收成滿滿時;當蜂蜜滿溢,蘋果成熟,西風吹拂時,我將在陽光下流連,因我的土地累累結實!以上八幅圖:均是果實造型的珠寶首飾樹人:當冬日到來,冷風飛舞山丘和樹林也低伏時;當樹木倒下,無星的夜晚取代了無陽的白晝時;當吹起致命的東風,下起苦雨時;我將尋找你,呼喚你;我將不再讓你迷失!樹妻:當冬日到來,歌唱結束;黑暗終於落下時;當樹枝斷裂,光明和勞動的時節已過去時;我將尋找你,等待你,直到我們重逢的那時:我們將攜手共淋苦雨!樹人與樹妻合:我們將一同踏上前往西方的道路。在那遙遠的彼方將會找到我倆可安息的大陸。以上兩圖:古董珠寶胸針
上圖:用落葉做成的燈籠樹胡的歌唱完了。「這首歌就是這樣的,」他說:「當然,原來是精靈語,因此輕鬆、快速,很快就結束了,我覺得這首歌很凄美。但是樹人如果有時間,可能還有更多意見想表達!不過,現在我得站起來,好好睡一覺了。你們要站在那邊睡?」「我們通常要躺下來才能睡的,」梅里說:「在這邊應該就可以了。」「躺下來睡覺!」樹胡重複道:「當然羅,我都忘記了,嗯,呼姆,我的記性真是有點糟糕。剛剛唱的歌讓我滿腦子都是過去的回憶,幾乎以為我在和年輕的樹人講話呢。啊,你們就躺在這邊吧,我要站在雨裡面睡覺了。晚安!」上圖:現實中真有酷似《魔戒》中的樹人的巨樹!這是遠足愛好者德揚·科斯夫(Deyan Kossev)2016年在保加利亞的巴爾幹山脈森林深處發現的一棵高約20米的人形樹。Kossev說,當他看到這棵樹時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它看起來就像現實版的「魔戒里的樹人」。圖文來自:英國《每日郵報》
「梅里和皮聘爬上床,蜷縮在柔軟的苔蘚和乾草上。這張床有種新鮮的味道,而且還十分地溫暖。」 上圖:酷似森林草原的羊毛地毯,地毯手藝傳承人Alexandra Kehayoglou純手工織就(她自述為何喜愛創作草地地毯時說,其家鄉阿根廷曾有很多青草地,但因大規模農耕和城市的發展,令這些美麗的自然景觀不斷消失)上圖:路易十四凡爾賽宮的皇家園林「叢林圓舞廳」里的水柱噴泉與長滿綠植的階梯,設計師勒諾特70多歲時建造
兩人一醒過來,就發現陽光正照耀在這巨大的洞穴中,灑滿了一地的金黃。頭上可以看見稀疏的雲朵,順著東風飄移。樹胡並不在附近,但是,當梅里和皮聘正在石盆旁盥洗的時候,他們聽見樹胡滿嘴哼唱著走了進來。「呼,呵!早安哪,梅里和皮聘!」發現他們起床之後,樹胡以低沈的聲音問好:「你們睡得可還真久,我從早上到現在都已經走了幾百步了。我們先喝一杯,然後去參加樹人會議。」創意卧室:森林裡,架在小溪上面的吊床。圖片來自:房天下魔戒插圖:樹人捧著一碗飲料
他又幫兩人倒了滿滿一碗的飲料,但這次是從不同的大瓮中舀出來的。那味道也和前碗的不同,感覺起來更醇厚、更讓人飽足,比較像食物。當哈比人坐在床邊喝著飲料,邊嚼著小塊的精靈乾糧時(這是因為他們覺得早餐一定要吃點什麼,而不是因為他們肚子餓),樹胡就在站在一旁,用樹人語、精靈語和一些奇怪的語言喃喃自語,看著澄藍的天空。「樹人會議在哪裡?」皮聘大膽問道。「呼?呃?樹人會議?」樹胡轉過身說:「樹人會議不是地方,而是樹人集合的會議,這可是很少發生的事情喔,但我已經說服很多樹人,讓他們答應前來。我們集會的地方和以往一樣,是人類叫作德丁哥的地方。它在這裡的南方,我們必須在中午前趕到。」-----------------------------------------------------------------------樹人的早餐飲料是這樣的:「他又幫兩人倒了滿滿一碗的飲料,但這次是從不同的大瓮中舀出來的。那味道也和前碗的不同,感覺起來更醇厚、更讓人飽足,比較像食物。」讓我們想像一下,這種「早茶」的樣子,可能是液體狀態的:上圖:宇治抹茶醬。日本宇治的抹茶融入德國淡奶油中,微火慢熬成濃稠的抹茶醬,可以塗在麵包上吃,或是舀一小勺直接沖水喝可能是固液混合狀態的:上圖:日式抹茶刨冰
也可能是這樣的:上圖:盆栽造型的芝士蛋糕/慕斯
原文寫到:「當哈比人坐在床邊喝著飲料,邊嚼著小塊的精靈乾糧時(這是因為他們覺得早餐一定要吃點什麼,而不是因為他們肚子餓)」那麼我們就給兩位愛吃的小哈比人準備一些「綠色系的早茶」吧,首先得有精靈餅乾(在下圖裡它搖身一變、變得綠意青蔥):上圖:法式抹茶薄脆餅乾上圖:像火山口的抹茶裸蛋糕/熔岩蛋糕
上圖:裝了一肚子果凍的蛋糕
上圖:抹茶千層蛋糕,由多層組成,每層中夾著抹茶奶油,日本名鋪筱原菓子出品
上圖:抹茶提拉米蘇,上面均勻撒上一層抹茶粉,猶如草坪(據說義大利文中提拉米蘇的意思是「帶我走」),日本名鋪筱原菓子出品
上圖:京都生八橋,日式傳統食物,用米粉、砂糖、桂皮等製作,三角形外皮內包裹著紅豆餡、草莓餡或抹茶餡,因是蒸出來的,所以又軟又糯,有點像中國的驢打滾
上圖:大樹造型翻糖蛋糕
(一些感想:在吃早餐的時候,樹人對皮聘與梅里說:要去參加「樹人會議」,必須在中午前趕到。類似上圖這種豐盛碩大的蛋糕,若能全部吃下去准能有體力趕路,到了午餐時間恐怕也不會餓呢……不過,把蛋糕頂部矗立的那顆很像「樹人」的巧克力大樹吃下去,看他兩眼炯炯、嘴角含笑地看著你,實在不忍心下口哪。再怎麼說,一樣東西一經誕生,皆有表情、有故事、有生命。)**************************************************************************【以下是鄧嘉宛譯本:可與上面的朱學恆譯本對照著看,兩版互為補充】
「你們既然在這片鄉野中生活了那麼久,人數為什麼還那麼少?」皮平問,「是不是有好多都死了?」
「噢,不!」樹須說,「照你們的說法,沒有誰是自然死亡的。有些在漫長的年歲中遭遇厄運身亡,這是當然,還有更多已經變得像樹木一樣了。但我們的人數從來就不多,並且也不再增加了。我們沒有恩特娃——你們會說,沒有小孩——這樣的年歲已經長得可怕,數也數不清了。你瞧,我們失去了恩特婆。」
「這太叫人難過了!」皮平說,「她們怎麼會全死了?」
「她們沒死!」樹須說,「我從來沒說死啊。我說的是,我們失去了她們。我們失去了她們,我們找不到她們了。」他嘆口氣說,「我以為絕大多數種族都知道這件事。從黑森林到剛鐸,精靈和人類都傳唱過許多恩特尋找恩特婆的歌。那些歌總不會全被忘了吧。」
「這麼說吧,恐怕那些歌沒有往西越過山脈傳到夏爾。」梅里說,「你願意跟我們多說點嗎?要麼,就唱首這樣的歌給我們聽聽?」
「好啊,我當然會。」樹須聽到這樣的要求,似乎很高興,「但我沒法細說,只能簡短說一下,然後咱們就得打住。明天要召開會議,有事要辦,說不定還有趟旅程得開始走。」
他在停頓了片刻之後說:「這其實是個奇怪又悲傷的故事。當世界還年輕的時候,森林既遼闊又蠻荒,恩特和恩特婆——那時還有恩特姑娘呢,啊!菲姆布瑞希爾、腳步輕盈的嫩枝娘,note她那樣美好,那時我們正當年少!——恩特和恩特婆同行同住。但我們的內心所向,發展得並不相同。恩特把愛給了那些自己在世間遇見的事物,恩特婆則把心思給了其他的事物。恩特熱愛大樹,還有蠻荒的森林,高崗的山坡,他們喝山中溪流的水,只吃樹木抖落在他們所經之路上的果實,他們跟精靈學習,和樹木交談。但恩特婆關心的卻是較小的樹,以及森林範圍之外陽光照耀的草地。她們眼中所見,是灌木叢中的黑刺李,春天盛開的野蘋果和櫻桃,夏日長在水邊的萋萋芳草,還有秋天原野上結籽的禾稻。她們並不渴望跟這些植物交談,只盼望它們聆聽並服從所聽見的話語。恩特婆命令它們按照她們的意願生長,長出她們喜愛的葉子和果實,因為恩特婆渴望秩序、豐收與安定(她們的『安定』,意思是植物當待在她們所種植的地方)。於是,恩特婆開闢花園,住在其中。但我們恩特卻繼續漫遊四方,只偶爾到她們的花園去拜訪。然後,大黑暗降臨到北方,恩特婆渡過大河,開闢了新的花園,耕作著新的田地,我們就更少見到她們了。大黑暗被推翻之後,恩特婆的土地繁花盛放,田地里穀物豐收。許多人類學到了恩特婆的手藝,對她們極為尊崇。但我們對人類而言只是傳說,是森林深處的秘密。然而,我們至今仍在這裡,恩特婆的花園卻已全部荒蕪,如今人類稱那地為褐地。
「我還記得,很久以前——在索隆和海國人類發生戰爭的年代——我突然渴望再見到菲姆布瑞希爾。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時,雖然她幾乎已經褪盡了古時那位恩特姑娘的風韻,但在我眼中她依然非常美麗。恩特婆因為勞作都駝了背,皮膚變成了棕色,她們的頭髮被太陽曬得枯乾,染成了成熟小麥的色調,她們的臉頰紅得像蘋果。不過,她們的眼睛仍是我們族人的眼睛。我們渡過安都因大河,去到她們的土地,但我們只找到一片荒漠。一切都被連根拔起,徹底燒毀了,因為戰火燒過了那片大地。可是恩特婆不在那裡。我們呼喚許久,尋找許久,我們詢問遇到的每一個種族,打聽恩特婆到哪裡去了。有些說他們從未見過恩特婆,有些說見到她們朝西走,有些則說朝東走,旁人又說朝南走。但無論我們去往何方,都沒有找到她們。我們極其悲傷。不過原始的森林在呼喚,於是我們回到了森林中。許多年來,我們一直尋找恩特婆,不時去到很遠的地方,搜尋很大的範圍,不住呼喚她們那美麗的名字。但是,隨著時間流逝,我們出去得越來越少,遊盪得也不那麼遠了。如今,恩特婆對我們來說已經只是記憶,我們的鬍鬚也已經長而灰白了。精靈作了許多有關恩特尋妻的歌,有些歌謠被翻譯成了人類的語言。但我們沒有為此作歌。每當我們想起恩特婆時,我們滿足於念誦她們美麗的名字。我們相信,有朝一日,我們還會重逢,或許我們會找到一處能夠一起生活,又彼此都心滿意足的地方。不過,有預言說,惟有當我們雙方都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時,這才會實現。而那個時刻,很可能是終於臨近了。古時索隆已經摧毀了那些花園,而如今看來,大敵多半會摧毀所有的森林。
「有一首精靈的歌謠說到這事,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過去大河上下,經常有人唱這首歌。不過提醒你們一聲,這絕不是恩特語的歌。要是用恩特語來唱,一定會長得不得了!但我們將它銘記在心,不時哼唱。這歌謠用你們的語言是這樣唱的:
恩特:
當春天舒展山毛櫸葉,樹液充盈枝條,
當陽光照上野林溪,風吹上眉梢;
邁開大步深呼吸,山間空氣多清新,
歸來吧!回到我身邊!讚美吾土多美麗!
恩特婆:
當春天來到庭院田野,小麥葉間初抽穗,
當果園樹花盛開,猶如晶瑩積雪;
細雨春陽潤大地,芬芳滿人間,
我將躑躅此鄉不歸,因為吾土多美麗。
恩特:
當夏日盤踞大地,正午明如金,
靜眠葉冠籠蓋下,林木夢正長;
深林如殿綠蔭涼,西風輕輕吹,
歸來吧!回到我身邊!讚美吾土最美好!
恩特婆:
當炎夏溫暖了果實,燃炙莓果成深褐;
麥稈金黃麥粒白,豐收季節到來;
蜂蜜流淌蘋果圓,風兒從西來,
我流連此地陽光下,因為吾土最美好!
恩特:
當冬天來到發威,山野林木將衰頹;
當樹木傾倒,黯夜蝕短慘淡白天;
冬風來自嚴酷東方,凄寒苦雨中我將
把你尋覓呼喚,我將再來你身邊!
恩特婆:
當冬天到來歌聲歇,歲暮長夜終降臨;
當枯枝摧折,陽光與勞作已遠去;
我將把你尋覓等待,直到我倆再相會,
凄寒苦雨中的大路,我倆同行並肩!
合:
我倆同行並肩,一齊走上西去大路,
在遠方找到一片土地,讓兩人的心滿足安歇。
樹須唱完了歌。「就是這樣。」他說,「當然,這歌是精靈作的——輕鬆愉快,詞語簡潔,很快就唱完了。我敢說這歌夠動聽,但恩特要是有時間的話,他們這邊會有更多要說!不過,現在我要站起來睡一會兒了。你們想要站哪兒?」
「我們通常躺下來睡覺。」梅里說,「睡哪兒都行。」
「躺下來睡覺!」樹須說,「看我怎麼搞的,你們當然是躺著睡嘍!哼,呼姆,我都忘了。唱那首歌讓我滿腦子都沉浸在過去,差點以為自己是在跟小恩特娃說話了,沒錯我就是這麼以為的。好啦,你們可以躺到床上。我要去雨中站著。晚安!」
梅里和皮平爬到床上,蜷縮在柔軟的乾草和蕨葉上。草葉很新鮮,散發著甜美的香氣,而且很溫暖。桌上的光熄了,那些發光的樹木也暗下來了。但他們看得見樹須站在外面的拱門底下,雙手高舉過頭,一動也不動。天空中明亮的星星探出頭來,照亮了傾落的泉水,水灑在樹須的指間和頭上,滴滴答答,化成千百滴銀色的水珠落到他腳上。兩個霍比特人聽著叮叮咚咚的水聲,進入了夢鄉。
他們醒來時,看見溫涼的陽光灑滿了整片巨大的庭院,也照亮了凹穴的地面。頭頂高空的雲絮乘著強勁的東風,滾滾西去。樹須不見蹤影。不過就在梅里和皮平在拱門旁的石盆里洗澡時,他們聽見他哼唱著,沿著兩排樹木之間的小路走了過來。
「呼,嚯!梅里、皮平,早上好!」他看見他們,隆隆發聲道,「你們睡得真久。我今天已經走了好幾百步了。現在,我們喝點東西,然後就去恩特大會。」
他從一個石壇里倒了兩滿碗飲料給他們,不過罈子不是昨晚那個,飲料嘗起來的味道也跟昨晚的不同。這種更有大地的味道,也更濃郁,可以說,更像食物,更給人飽足感。兩個霍比特人坐在床沿,一邊喝著飲料,一邊小口小口吃著小塊的精靈乾糧(主要是因為他們覺得早餐需要嚼點東西,倒不是因為覺得餓),與此同時樹須站在那兒望著天空,用不知是恩特語、精靈語還是別的什麼奇怪的語言,哼唱著。
「恩特大會在哪兒?」皮平斗膽問道。
「呼,呃?恩特大會?」樹須轉過身來說,「那不是個地方,而是恩特的集會——如今不常開了。不過我已經設法讓不少恩特答應前來。我們將在大家每次碰頭的地方會面。人類叫那地方『秘林谷』note,是在這裡的南邊,我們必須在中午以前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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