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被掰彎了——關聖(十二)
其實也沒那麼想喝酒,就是想跟他單獨待著,至於在哪兒、幹什麼,都不重要。可兩個人能去哪兒呢?總不能帶他去我常玩兒的那些地兒,丫得嚇死!想來想去,想到了航大西門的一家酒館。那家酒館之前跟同事去過一次,除了酒裡面摻水太多,沒別的毛病。
「要不,咱喝酒去?」
「還他媽喝,明兒要上班那。」
「喝點兒死不了。」
「那行吧。」真是個沒主意的傢伙!
酒館多是學生,幾個一堆兒圍在一起玩桌游,也有小情侶抱在一塊兒說悄悄話的,還有老外攤在座兒上抽水煙。
「這地兒挺適合聚會,倆人來沒意思,人多了才熱鬧,你有朋友就叫過來一塊兒玩兒。」他看起來挺喜歡這地方,還傻了吧唧讓我叫朋友來。
「沒朋友,獨狼一個。」心裡想的是:「老子他媽只有炮友,叫過來玩兒多人可否?」
「你要不能喝酒,就給你點點兒別的,果汁兒什麼的。」
「隨便。」
不想讓他再喝了,給他點了飲料,我自己要了一杯扎啤,還點了些吃的。
「這裡以前是箇舊貨市場,我剛上本科的時候,經常過來淘一些二手書,還有打口CD。那會兒都用CD機聽音樂,要想聽點兒國外的搖滾什麼的,只能買打口碟。那玩意兒估計你都沒見過。」這裡算他的地盤兒,他在航大上了六年學,一來就開始懷舊。
「咱倆沒差幾歲好嗎?讓我算算,你上大學的時候,我在上高中,不對,應該是初中。初中那會兒就有MP3了啊,ipod什麼的。」
「我可買不起那玩意兒。再說,有MP3,沒資源也聽不了啊,只能聽些國內流行音樂。」
「打口CD?什麼鬼。」
「嗯,好羨慕這些還在做學生的人,還是上學好啊,至少能學點東西,上了班,連會兒看書的時間都沒了。」他自顧自的說著。
「大學不是用來玩兒的嗎,誰還學習啊?我那會兒就滿世界跑了,航大這邊也常來。不過,我可沒見過你說的那箇舊貨市場,印象中這邊小賓館挺多的,估計都是給附近大學生打炮用的。說吧,你丫是不是那兒的常客?」
「從來沒去過。」他眼神閃爍,一看就是心虛。去就去了,有什麼好隱瞞的?
「哈,你丫肯定去過。第一次給誰了,怎麼做的?老實交代!」
「有也很正常,難道你沒有過?裝什麼雛兒啊?你倒是說說你的第一次啊!」
我心想:我的第一次?你是指跟男人還是跟女人呢?
「我的第一次,老他媽刺激了。」我喝著酒,擺出一副得意的樣子,準備好了要吹一頓牛逼。
「怎麼刺激了?」
我醞釀了下,講了個大概:「那個,我們班一群人去KTV,要了三個包廂,我他媽不會唱歌,就坐裡邊兒嗑瓜子。我們班班花,別人說她是班花,我可沒覺得多漂亮,他媽跑過來摟著我親嘴兒,我當時就傻了。關鍵是她他媽還有男朋友,是我一哥們兒。親完就拉著我奔旁邊廁所,非說要跟我好了,讓我在那兒上她。我壓根兒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就,就上了。那哥們兒還他媽在隔壁包廂里玩兒三國殺呢。」
他笑得前仰後合:「還是你們年輕人放得開,太會玩兒了!」
「什麼叫會玩兒?那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好嗎。男人,還是要管好自己的JB,可惜了,失去一個好哥們。」
「就沒揍你?」
「揍了,鼻樑骨兒都給打斷了。直到畢業,那孩子都沒理過我。」
「該啊!」
隨便扯了個蛋,他都被逗得樂不可支。第一次?我倒是挺樂意和你講那個男孩兒的事兒,但是,你能聽么?
高三下半學期,大姨請了幾個家教給我補習功課,都是名牌大學的學生。教數學的男孩叫孫正強,是個大一新生。
我記得他皮膚挺白,臉圓圓的,戴了一副黑框眼睛。他的個性跟名字差著十萬八千里,一點都不「強」,也不愛說話,一說話就柔聲細語,唯唯諾諾的。
他每周日下午過來,背著一個雙肩包,裡面裝著給我列印的複習資料和習題。來了,也不跟人打招呼,就直接換了拖鞋,進裡屋,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等著給我上課。
大姨對他印象不太好,說這孩子不太懂禮貌,但是我說他教得好,他講的東西我都能聽懂。大姨就沒再說什麼。其實我根本就沒聽懂他講的那些東西,就是單純覺得他看著順眼。
我那會兒青春期,完全不懂人事兒,看他人老實,就忍不住逗他。
他給我講函數,我就說你高考考這麼多分,生物應該挺好的吧?他說還行。我說那女人高潮的時候會噴水是怎麼回事?他驚呆了,臉上一紅,什麼也說不出來。然後我會鄙夷地說:「還名牌大學的呢,高分低能!」
即使在我很過分的時候,他也只是扭過頭去,沉默一會兒,然後又轉過來給我講題。
他講題的時候特認真,雖然我都聽不懂,裝著聽。他講完一遍,會問:「明白了嗎?」我皺著眉搖頭:「好像,有點兒明白,又不怎麼明白。」他被搞得一點脾氣沒有,只好再講一遍。
因為挨著坐,他的腿會時不時蹭到我的腿,講得忘我了,就會貼得很緊。這讓我莫名興奮,更是什麼都聽不進去了。我覺得那種心裡痒痒的感覺挺好的,就總自己找機會去貼他的腿,他只顧著講課,壓根兒覺察不出來。我記得他很愛穿運動褲,坐在椅子上,睾丸的形狀就會很明顯地勒出來,我忍不住去看,覺得那很漂亮。
有一次,他待得挺晚的,好像是給了我一套模擬題,我一直寫不完。天都黑了,我在那兒硬著頭皮想答案,他在旁邊看自己的書。我覺得他側臉的輪廓在燈光下特別好看,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膽子,就上去親了他一下。他沒說什麼,頭都沒抬,臉卻紅得像著了火。
知道他不排斥我,我就更放肆了,又去親了他的脖子,咬住他的耳朵,用力吸起來。他縮著脖子,像是再躲,又不像再躲。正親著,門突然響了,我蹭地一下彈回來。大姨拿了盤水果進來,催我們早點兒下課。
那次之後,我挺忐忑的,失眠了好幾個晚上,以為他不會再來了,也害怕他會跟大姨說些什麼。他沒有,還是照常來上課,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依然沉默寡言。我在心裡默默發誓,再也不欺負他了,也不再動手動腳。
那個周日,大姨和大姨夫有事兒出門了。外面下著大雨,等了好一會兒,他沒來,以為他不來了。正準備去睡覺,敲門聲響了,是他,手裡拎了把雨傘,身上也濕漉漉的。天冷,他的臉色更加白了。
「以為你不來了,雨下這麼大,方便過來嗎?」
「坐車。」說著,他已經進屋了。
像往常一樣,他拿出我上周做的試題,講起來。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毛病又犯了,試探著將手按在他腿上,他輕抖了一下。眼看著他的褲子漸漸被撐起來,我熱血沖頭,一把握住他那裡。他大概是害怕,也可能是激動,手一哆嗦,把一本書打落在地上。
「撿起來。」我用命令的語氣,確信他不會拒絕。
他蹲在地上撿書,我抱住他的頭,一把攬到腿間。他遲疑了下,拉開了我的褲子,將頭了埋下去。持續了一會兒,我就讓他坐下來,換我回報他。
再後來,兩個人就像都瘋了一樣,什麼都不顧了,試探著做了所能想像出來的所有事。我佩服自己,簡直是這方面的「天才」,無師自通。相比之下,他更像個初學者,每一步都由我帶領,可他那麼順從,順從到放下自己的尊嚴和抵禦,任由我莽撞地侵占到最後一寸領土。
事後,他坐在床邊兒,低著頭一言不發,眼鏡幾乎要從臉上掉下來。其實我也是第一次,心情說不出來的複雜,特想冷靜冷靜。可看他那個樣子,有覺得應該勸解下他,只好結結巴巴地說:「這在國外挺正常的,你看美劇什麼的,很多。」
他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我怕耽誤你學習。」
耽誤我學習?這是個諷刺吧!我是爛泥扶不上牆,哪兒是學習的料兒。
沒過幾天就高考了,靠著瞎蒙的本事,勉強上了本地三本。他給我發過簡訊,問考得怎麼樣,我沒回他,不知道回什麼。後來他沒再聯繫我,我也沒再找過他。這他媽就是第一次。
我捏了一顆花生,扔到韓文珺的臉上:「我都說完了,你丫倒是說說你自己啊。」
他講起來自己上研究生時候談的那場不像戀愛的戀愛,講起跟一個叫張姝婭的女孩兒在小賓館裡的第一次。在他的講述里,我似乎聞到了小賓館發霉的味道。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