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寶哥哥,把我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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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4年,我初中二年級,班上的部分女生,突然之間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原本活潑、可愛、開朗、愛笑、愛鬧……的女孩突然之間變得沉默寡言,而且經常默默地、偷偷地流眼淚,或者和同樣狀況的女孩子抱在一起,失聲痛哭,或者在沒有任何徵兆的前提下發脾氣、摔東西,我挨個詢問,她們從布滿淚痕的臉上擠出了個不倫不類的微笑,對我說:「沒事!」
- 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我悄悄打聽,一個男同學將真相告訴了我,震驚之餘,我捶胸頓足,把所有我認為最惡毒、最髒的話全罵了出來,這七個女孩被學校里的小流氓脅持,供黑社會的人淫樂。
- 那年我十五歲,還未出道,我打心底懼怕黑社會,我只能默默地為她們傷心、為她們難過。
- 千紅一窟,萬艷同杯。你媽的,學校里賣毒品、逼迫青少年吸高純度毒品、專挑漂亮的女同學開房、成年人找未成年人收保護費……這就是我的青春,祖國的花朵、民族的未來、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就這麼被摧殘、被侮辱、被損害……
- 1995年,我初中三年級,下午第一節課剛下課,一個女同學把文具盒重重地摔在地上,然後瘋狂地撕著筆記本、作業本,再把鉛筆折成兩截,看樣子,還不解氣。她的同桌勸阻她,她抱著勸阻她的女同學撕心裂肺地哭,部分女同學圍了過去,安慰她。
- 類似這樣的事,發生過好多次,同學們見怪不怪。我心如刀絞,卻又無可奈何,正準備把她撕毀的筆記本、作業本、折斷的鉛筆……撿起來,上課鈴聲響了,同學們往教室里跑,過道里全是人,因此,我沒有機會把她的作業本和筆記本撿起來。
- 老師走進教室,看到被撕毀的筆記本和作業本,還有被折斷的鉛筆,問道:「地上的作業本、筆記本和鉛筆是誰的?」
- 教室里靜悄悄地,同學們都不說話,老師掃視著全班同學,看到了撕作業本和筆記本的女同學,這個女同學眼睛紅腫、面容憔悴,老師走到那個女同學邊上,親切地問道:「怎麼回事?」
- 女同學不說話,眼淚如同兩股清泉,從她憔悴的臉上流下。
- 老師又問:「為什麼要撕作業本和筆記本?為什麼要把鉛筆折斷了?」
- 女同學還是不說話,同學們都在猜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老師依舊窮追不捨,繼續責問這個女同學,女同學以沉默面對。
- 我實在不忍心,站了起來,說道:「老師,是我的錯,我不小心把她的筆記本弄髒了,然後我和她吵架了,她才撕的筆記本和作業本,才把鉛筆折斷了,都是我的錯!」
- 我被老師罵了一頓,老師安慰女同學,然後正常上課。從那一天起,這些女同學主動接近我,我和她們成了好朋友。
- 一個女同學問道:「我們當中,你最喜歡誰?」
- 我回答道:「都喜歡!」
- 「不準都喜歡,只准喜歡我們中的一個!」
- 「一樣的,你們每個人我都很喜歡,是一樣的,誰也不比誰多一點,誰也不比誰少一點!」
- 「不信,你沒說實話!」
- 「我沒騙你們,是真的!你們每一個都很可愛、很漂亮,你們當中的每一個我都很喜歡!」
- 七個女同學異口同聲地說道:「騙人!」
- 另一個女同學問道:「等我們長大了,你會娶誰?」
- 我回答道:「誰都可以啊!」
- 「盡瞎說,你還是在騙我們!」
- 「我真沒騙你們,你們七個,我又不能都娶,到時候你們商量一下,誰嫁我,我就娶誰!」
- 七個女同學,流著眼淚,笑了!笑得好凄慘,這樣的笑容讓我心碎、讓我心痛、讓我窒息……
- 其中一個女同學說道:「我們記下了,記在心裡了,等我們都長大了,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給你,你可不許賴賬!」
- 另一個女同學說道:「拉勾!」
- 我回答道:「好,拉勾!」
- 我們八個人把手指勾在一起,異口同聲地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要!」
- 我哭著說道:「我不會賴賬的,等我們都長大了,我只娶你們當中的一個,剩餘的六個,都是我的親姐姐、親妹妹!」
- 「你不許哭,你是男子漢,你不許哭!」
- 姐妹們緊緊地抱著我,我們八人狠狠地哭。
- ……
- 看著她們日漸憔悴的面容、大幅度下降的學習成績,同學們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卻沒有人敢管,更沒有人敢把這件事告訴老師,所有被黑社會侮辱、損害、摧殘、蹂躪……的女孩子,都選擇沉默,無一報警。
- 經常看到,有小流氓闖進學校,在放學時,守在教室門口,等她們放學,或者在回家的路上劫持她們,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又無可奈何;黑社會如同一個巨大的陰影,把整座城市籠罩。我好希望天空中能有一道閃電,把整座城市照亮,劈開這個陰影,再來一陣狂風,把這個陰影徹底吹散,然後是驟雨,持續不斷的驟雨,好好地洗滌一下這座骯髒的城市。
- 我站在教學樓二樓的護欄前,心如刀絞、痛徹心扉,眼睜睜地看著七個姐妹被黑社會的人帶走,卻又無可奈何。腦海中儘是賈寶玉站在橋上,史香雲哭喊「寶哥哥,把我贖出去!寶哥哥,把我贖出去!寶哥哥,把我贖出去!寶哥哥……」
- 我張開嘴,想叫她們回來,話還未出口,其中一個女同學的臉上寫滿絕望,對我搖搖頭,示意我別說話,她擔心黑社會的人會打我,然後她從憔悴的臉上擠出一個讓我有萬箭穿心之感的微笑。13年過去了,我忘了很多事,但是這個人世間最凄慘的微笑卻烙印進了我的腦海,我無法描述這個微笑,或者,只有達芬其復生,才能將這個微笑里的凄楚表現出來。
- 13年過去了,我依然記得,和這七個女孩相處的日子。一個女同學,緊緊地抱著我,指甲深陷我的後背,然後哭喊著、使勁地捶打我的後背,擔心打疼我,不打了,卻又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她在變向地宣洩委曲、仇恨、憤怒……
- 我說道:「你使勁打吧,或者用腳踢,我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也不會還手,只要你心裡舒服一些、好受一些、別再折磨自己……你想怎麼打都行!」
- 女孩鬆開口,從布滿淚痕的臉上,擠出了一個凄美的微笑,眼淚卻又奪眶而出,哭喊道:「打疼了吧?被我咬疼了吧?對不起,對不起,你打我吧!」
- 「不疼,真的不疼,你再使勁打!」
- 「你騙人,怎麼可能不疼?我的手都疼啦!」
- 「只要你心裡好受些、別再傷害自己、折磨自己……你想怎麼打我都行,都是我沒用,不能保護你們,你看看你現在都憔悴成什麼樣了,都沒以前漂亮了!」
- 「哥……」
- 說完後她又緊緊地抱著我,只是這次她的指甲沒有陷進我的肉里。我用左手輕撫她的後腦勺,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這是我,自青春期以來,第一次抱女孩子。以前都是她們抱我,我從不抱她們。因為,我認為,一旦我抱著她們,就和那群畜生是一路貨色。
- 女孩說道:「我沒事了,心情好多啦!我怎麼捨得再打你,怎麼捨得用腳踢你?今天發生的事,不許對任何人說,知道嗎?」
- 我回答道:「不說,我不會說的,你放一萬個心,有些同學問我好多次了,我一個字也沒有說。」
- 她踮起腳尖,在我臉上吻了一下,這是我平生第二次被女孩子吻。
- 我信守承諾,一個字也沒有說,但是她卻把這件事告訴了另外六個女孩,姐妹們如法炮製,我被她們七個打得好疼、咬得好疼……但是我沒有叫疼,兩個肩頭都破了,我忍著,身體的疼痛確實能減輕心靈的傷痛。
- 那年,我十五歲,她們十四到十六歲,我眼睜睜地看著她們被黑社會的人帶走,卻無能為力,當她們的身影在我的視野里消失時,我緊握左拳,一拳重重地打在護欄的鋼筋水泥上,忍著鑽心的疼痛,默念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甲。」也就是那一天,我想進黑社會,我想當老大。
- 初中畢業,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們,此時,我在燈下回憶往事,依然孤身一人,我不是刻意堅守承諾,在這期間,我有過幾任女朋友,但是,卻沒有忘記這個承諾:我真沒騙你們,你們七人,我又不能都娶,到時候你們商量一下,誰嫁我,我就娶誰!
- 在我的記憶里,她們如同花叢中的小精靈,美麗動人、純潔可愛、蹦蹦跳跳、笑笑鬧鬧……她們笑,我心花怒放;她們哭,我黯然神傷!
- 很多人問我:是不是生理有缺陷,這麼多青春美少女,我就不相信你會一個都不碰?
- 尤其是警察,為了尋找我的女朋友,羅織我的罪名,把我送進監獄,把曲靖城與黑社會有關聯的女人都抓了起來。經過審訊,得到標準答案:不知道王偉的女朋友是誰,也沒聽說過誰跟他上過床。
- 甚至有美女說:「我就不認識王偉,要是我認識他,我想和他上床!」
- 別讓我逮到這個美女,要是讓我逮到了,曲靖所有街道,她可以任選一條,從今往後,她就是這條街的大姐頭,我會扶她上馬,再送她一程;但是,我不會和她上床!
- 我認為,問這個問題的人,十之八九都是些畜生。理由很直白,他們都羨慕我有這樣的機會和條件,而他們沒有,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疑問,尤其是警察。
- 試問:當你也被七個青春美少女緊緊地擁抱過、狠狠地打過、重重地咬過、甜甜地吻過,她們都在你懷裡撕心裂肺地哭過,你是否還有勇氣對這些女孩伸出魔爪?
- 我的名字叫王偉,我沒有那麼偉大,也沒有那麼高尚,我是一個心理和生理都正常的男人。我之所以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是這些女孩的悲慘遭遇教育了我、感動了我、感染了我。
- 千紅一窟,萬艷同杯。女子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總感覺人世間有些男人是屎做的,除了女人的胸脯和屁股,一無所知,一無所有。
- 那麼王偉,你有什麼?
- 我有青春期時,少男少女間純潔的擁抱、純潔的吻;我有把青春期時少男少女間的友誼發揮到極致的人生經歷,以及這種人生經歷帶來的心理愉悅;我有那些女孩的父親和母親要下跪向我表達謝意的人生體驗……人的青春應該怎樣度過?
- 這樣的青春,難道一點意義都沒有?這樣的青春難道值不得回味?這樣的心理愉悅,是性高潮無法比擬的!
- 為了羅織我的罪名,把我送進監獄,曲靖市公安局把火併溫柔的二百多人全抓了起來,包括那兩個女孩;有如事先串過供,曲靖市公安局只得到一份供詞,大概的意思是:王偉是個好老大,不吸毒、不販毒、不收保護費、不準兄弟們幫他找女人……
- 我是個好老大嗎?肯定不是!十年前,在黑白兩道的夾擊下,我拋下龍易和兄弟,逃了。龍易死後,前任新城老大出獄了,想從我手裡奪回新城,我的兄弟在國風的支持下,守住了新城;火併溫柔,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沒能和兄弟們並肩戰鬥,天底下,還有比我更不負責任的老大嗎?
- 溫柔將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推到我面前,說道:「王偉,這是二哥的兒子。」
- 我心中一驚,這才是溫柔此行真正的目的,逼我把地盤和兄弟交給老二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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