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當年也是一個「飛輪海男孩」。

前些天,「飛輪海」四個人的名字一直飄在微博熱搜,身邊的朋友也都在七嘴八舌討論他們的八卦和段子。我的心情很複雜。畢竟我每一個的聽歌軟體里,都存著飛輪海的專屬歌單。

我記得,以前小學放學後我都會一邊寫作業,一邊看星空衛視播的《終極一班》。演到汪大東(汪東城 飾)戰力指數 9000+ 的時候,我就會跑到廚房拿起平底鍋,模仿他掏出「龍紋鏊」的姿勢。然後每次跟爸媽拌嘴,看到老爸來勢洶洶,我都會舉起我的「龍紋鏊」來抵抗。

結果……當然是被凶得更厲害。

每次想到這一幕,我都會發現,「飛輪海」這個名字在我的青春期(中二時期)里,留下過非常深刻的痕迹。換成現在的飯圈語言,我接下來要講的,大概是《飛輪海教會我的 N 件事》:

第 1 件

《終極一班》里的王亞瑟,是我的寫作啟蒙老師。

「年輕就是一本最好玩秘笈,開竅了你就會發現奇蹟。」

初中大家還在寫看圖作文的時候,我已經學會用大量的名人名句來潤色自己的文章了。而這些名句根本不用看書學習,學王亞瑟(辰亦儒 飾)的口頭禪就好了。其他同學的作文結尾:「今天真高興!」我的作文結尾是王亞瑟自帶古典大提琴 BGM 的口頭禪:「Shakespeare 說:To be or not to be, thats a question.」

憑藉這個結尾,我在當年的中考里拿了作文滿分。

但作為一個壓線考入學霸高中的學渣,我並沒有多少存在感,寫的作文都不會被老師重視。於是我賭氣地去做了一件事:以《終極一班》為原型,寫一部玄幻小說。

兩個同樣喜歡「終極」的朋友加入了我的隊伍。參考「終極」,我們以自己為主角原型,班上的同學為故事中的角色,學校里討厭的人(包括老師)就充當反派。而我們的台詞導師,自然是出口成章的王亞瑟。於是,這個熱血又浪漫的升級打怪故事,被我們寫成了開場就是 「宮本武藏說得好,誰能阻止得了少年武士赴死呢。」

從班上有第一個人成為讀者,到全班、全級傳閱。我們甚至搞起了網上連載,和手寫稿同步更新。就這樣寫著寫著,最後竟然寫了 15 萬字。看著「讀者們」在小說上留下的每一句真誠的留言。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我的東西是有人喜歡的。

第 2 件

《惡作劇之吻》里的阿金,是我的單戀啟蒙老師。

「我想我會開始想念你,可是我剛剛才遇見了你。」

我一直覺得,如果湘琴沒遇見直樹,肯定會和阿金(汪東城 飾)在一起的。畢竟他是湘琴爸爸的徒弟,近水樓台,門當戶對。笑起來也傻傻的,眼睛裡只看得到湘琴。他會給湘琴盛最大碗的飯,然後在周圍的人吐槽「阿金會不會太大碗了?」的時候,扭過頭就吼:「啰嗦什麼?你叫袁湘琴嗎?」大東演出了我那個年代單戀男生的全部模樣——單戀這件事,本來就像是單純憨厚的「舔狗」呀。

中學時代的我,真的追到喜歡的「湘琴」了,一個跟我青梅竹馬的女生。我跟阿金一樣,眼裡只有她一個,也學著阿金笨笨的樣子,一點一滴地對她好。寒冷的冬天騎車上學,在路上給她買早餐;在她課間伏在桌子上休息時,引開身邊吵鬧的同學;到了夏天,教室非常悶熱,我特意拿著個塑料袋跑去老師辦公室,裝一袋「冷氣」回來,一臉真摯地讓她「吹空調」涼快涼快……可惜後來,我的「湘琴」也有喜歡的「直樹」了。

那天晚上,她用家裡的電話打給我,吞吞吐吐地說,她喜歡了比我們大兩個年級的學長。我愣住了好久,然後學著阿金那副若無其事,實際心如死灰的樣子,笑著說「好啊」。

第二天,「湘琴」就跟「直樹」告白了。十年之後,我甚至在朋友圈見證了他們的婚禮。現在,我的確不再是當年那個傻乎乎一味付出的阿金了,但我很想念他。

第 3 件

好的流行歌能讓你又哭又笑。

「誰都在時間的秘密花園中。」

在最大內存只有 1G 的年代,我的 mp3 里存了飛輪海的每一首歌。每天入睡前聽到大東的部分(我是他鐵粉)我都會跟著唱,直到被睡上鋪的同學不耐煩地「噓」聲警告。後來,因為那本 15 萬字的中二小說,我竟然真的被派去參加省里的作文大賽。

和來自省里眾多名校的 600 多位中學生一起現場寫作,我緊張得一個字都寫不出來。腦海里只迴響著「我站在回憶的路口,蒐集我左胸口暴走的寂寞」……

緊要關頭,我被歌曲洗了腦,但這卻成為了靈感來源。當我寫完那篇標題為《我的獨立宣言》(又名《寂寞暴走》)的作文,抬起頭才發現,自己是全場最後一個交卷的人。那場比賽,我得到了全省第一名,也算是我寫作生涯里為數不多的「巔峰」了。

要是當年的評委老師知道文章的靈感是飛輪海,大概會憋到內傷吧。

高三的最後一晚,班上的同學在畢業之際搞了一場告別派對。我和同桌兼室友的洋蔥都是《終極一班》的忠實觀眾,正好他在學彈《一個人流浪》的曲子,我們就這樣組隊表演了。

「我們約好闖蕩的那片天,我一個人向前……」洋蔥的吉他彈得有些生疏,我唱得也是一言難盡。可是歌聲縈繞在燈光變暗的教室里,班主任老師竟然帶頭揮起了手,會唱的同學跟著我們唱,不會唱的同學也在跟著哼,然後偷偷地抹眼淚。告別派對一年前,吳尊宣布退出飛輪海,我和高中的同學們也沒再聚頭。但是這首歌,承載了我們 18 歲里最敏感和豐富的朋友情誼。

第 4 件

好的選擇,不需要對得起所有人。

「我會實現你曾期待的期待。」

2011 年吳尊退團,飛輪海「單飛不解散」那天,我剛從台灣朋友手中拿到了他們的最後一張專輯《太熱》,附贈的還是印著大東頭像的「太熱扇子」。從那天起,「飛輪海男孩」的夢便到此為止了。

當時我也抱怨過,甚至斥責過。為什麼他們其中一個人對人生道路的不同想法,就可以輕易地擊碎那麼多喜歡他們的人的夢呢?但是幾年之後,四個人各有發展,吳尊公開自己隱婚的事實,還帶著可愛的 Nei Nei 和 Max 上了《爸爸去哪兒》後,我才逐漸理解並敬佩他當時選擇急流勇退的想法。

大部分年輕人手上做的事情都是吃一碗「青春飯」。

有想法,有目標的人可以把這碗飯吃得更久一點;迷惘的人卻一直在固有的、不適合自己的賽道上悄無聲息地把這碗飯吃完了。吳尊的決定,坦坦蕩蕩,堂堂正正。其實是很多年輕人在「更換賽道」這個關鍵抉擇上的模範。這也包括了在 25 歲時換了兩份工作,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我。

最後,飛輪海集體上熱搜後,11 月 10 日,辰亦儒生日會。

吳尊、汪東城和炎亞綸分別給他錄製了生日祝福視頻,恍惚之間,飛輪海好像什麼都沒變過,還是當年那舉手喊「我有,我要,我可以」的少年們。

視頻里,辰亦儒邊哭邊說:「這三個人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三個人,像結婚這麼重要的場合,這三個人一定要在。」他還說:「那時候大家要走了,合約要到了,我還蠻努力地在想要大家再維持一下。」

這兩段話,大概足夠慰藉那些年被他們鼓舞過的「飛輪海女孩 / 男孩們」了吧。上周重溫飛輪海的專輯,我幾乎每天都在朋友圈分享一首他們的歌。以為是老少年的自嗨,沒想到很多人點贊附和:「飛輪海的歌,真的都好好聽。」即便再熱血的故事,也有落幕的一天,但不代表那些熱血過的人們就此消頹。我也不怕跟別人說我追過飛輪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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