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波的寫作風格或手法?

看了王小波所有作品。覺得時代三部曲(尤其指黃金和青銅)都用了一種很奇妙的寫作手法。看似是純作者講述但又好像比其他小說多了些什麼?可以分析一下他手法的獨特之處嗎?又該怎麼學習呢?


這個問題很大。試著談兩點吧。

王小波的文體特色,在於他使用了老熟的漢語卻偏偏有年輕感。來源之一,是他對北京口語的特別處理。仔細讀他的行文,能讀出北京腔,很口語,很利落。但不同於老舍的年代,王小波的語氣年輕得多,鮮活得多。即使寫到四十來歲,仍是年輕人的語氣。尤其是女性角色,紅線(《萬壽寺》)、紅拂女(《紅拂夜奔》)、小青(《舅舅情人》),如果接觸過北京姑娘,應該可以明確對應到一種乾淨爽落又時而俏皮蠻橫的語氣。王小波十六七歲遇上文革,就此去了雲南,他的北京話記憶可能很大程度屬於這個年紀。年輕之外,他的文體特色是乾淨。這裡我想岔開一點來談:乾淨的前提,是準確。準確不一定就乾淨,但不準確一定不幹凈。王小波寫古寫今,都能寫出實實在在的「真實感」,人、事、物,都真實。如果不準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我讀王小波,最喜歡或最享受的,就是這種準確、乾淨、鮮活的文體。來源之二,算文如其人吧,王小波終身保持了很年輕的思想狀態,可以看他的雜文,這裡不多談。

王小波的另一醒目處,是他的寫作對象。文革十年是王小波寫作的源點,時代三部曲都是對文革及其背後體制的思考。如果有人對此有異議,恕不回應。和他的同時代作家相比,只有王小波一人,以「極權」、「異化」為寫作對象,且觸及到了制度和人性的層面。其他作家,有的直接迴避了這個題目,有的未必對此沒有思考,但要麼太迂迴,要麼太狹窄,不成規模,都沒有夠到最高的這條線。而王小波是夠到了這條線的。舉一句爛俗的投資格言:要去有魚的地方釣魚。寫作對象決定了寫作的上限。王小波足夠敏銳,有足夠的思想氣力,他總是說自己反對「愚蠢」、「無趣」,這背後,其實都指向我們中國人曾經歷也正在經歷的集體體制和異化現實。因此,王小波的寫作也成了預言,我們今天的生活,很不幸,沒有逃離他在小說中描述的世界圖景。這是我佩服王小波的一個重要原因:他的寫作,有「未來感」。

我沒有直接回答題主的問題。不過,我覺得這兩點,應該是理解王小波的重要方向。


王小波風格就是他自己的風格,他寫的不同書里運用得多種多樣。就像寫黃金時代里有點魔幻現實主義主義的色彩,運用了插敘、倒敘的寫作手法,萬壽寺里的有些段落句子寫出來又像博爾赫斯的「迷宮」。他的寫作給人一種輕鬆飄逸的感覺,又絕不是輕描淡寫,很深刻又同時很洒脫。


昨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復起身打開檯燈翻開之前沒讀竟的書–范耕的《大千》來看,此時已是凌晨三點,窗外墨黑的夜色里偶或傳來幾聲發情的母貓叫聲,在這無盡的黑和靜里,我自己的喘息便是最大的聲聞了。恍然間,似乎我的身體也被這黑色浸染、消融,心、眼、鼻各自分離著,很不能好好的看完一章,這很使人著惱。

這座院子是我三月間租下的,那時我剛來到南平,本地還沒相熟的人,在旅館住了幾日,錢包里的錢日見減少,思想這不是法兒,得儘快安頓下來,一面又不停自責怎麼跑到這麼個鬼地方?可無論怎樣,棲身之地總是要的。房東領我到院子里,絮叨不停地給我講著這座院子的好,我沒怎麼聽進去,東牆一面的紫藤花比他的誇讚更有說服力,於是我決定租下來。之前的租客正在收拾東西,趁房東聒噪不停無暇顧及時小聲附在我的耳邊給我說「小心房東,他是小偷,我就親眼看到幾次,他偷偷調快了水表,水費一個月漲了好多呢,和他對質,他卻死不承認」,我暗自發笑,水又值得了幾錢,大不了以後不沖廁就是了,喝水問題容易解決,超市裡多得是瓶裝水,即使水錶轉的再快,我不用水他也是沒法兒。

朋友們知道我來到南平,先後有幾撥人給我打來電話表示慰問,說來奇怪,來這裡我只對李年透露過,他人又怎麼知道的么,想來必是他傳出去的吧。期間李年給我寄過兩回東西,一次是櫻桃,一次是黃杏,他說都是自家的東西,讓我嘗嘗。說實話,這邊的水果雖然不少,櫻桃和黃杏在這邊卻是罕物,我送了一些給房東,他感動非常,也回送了我一些東西,無非常見的鳳梨椰子之類,被我隨手扔在柜子里,放置久了忘了吃變得霉壞不堪,屋子裡充斥一股難聞的氣息,最終被我扔了了事。

李年電話里給我說起張奇,說他狀態不太好,自年後老婆整天和他打鬧,嫌棄他沒錢,終於跟著衚衕口修鞋的中年男人跑了。那男人我倒是見過幾次,日常守在衚衕口一堆零碎家什後面,極少有人在他攤位前駐足,可他手中始終握有一雙鞋,不是在納鞋底就是在釘鞋跟,倒算得勤懇,沒成想竟勾引了一有夫之婦。我不知怎麼安慰張奇,他不主動提起我就當不知道了,可這種事誰又好在人前提及?

隱隱的又是幾聲貓叫,不是先前的亢利,像是交媾後輕聲的蜜語,祝它們幸福。也祝張奇儘快尋覓到一個更好的女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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