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西遊記中記——33.小雷音寺之戰-3

書接上文。

但是，出乎如來意料的是，他非但有損失，而且他的損失大了去了。為什麼呢？因為天庭竟然捲入其中！佛教政治勢力內部衝突竟然被天庭利用了，天庭因勢利導，坐收漁利。

當時，孫悟空被困在金鐃之中出不來，金頭揭諦審時度勢，自作主張上天求救，向玉帝請旨搬兵。金頭揭諦此舉自然是代表天庭利益。火焰山已經熄滅，天庭隨時可以大舉越過火焰山西征，但是，出師需要借口，需要名正言順且冠冕堂皇的借口。經過前面無數次鬥爭，天庭早就認識到，在這支取經隊伍身上找點借口是最方便的。第一，取經事業多災多難，天庭從取經路上找到對佛教政治勢力動手的理由的機會很多很多；第二，取經事業是佛教政治勢力自己的事業，天庭打著協助取經團隊降妖伏魔的幌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在表面上幫助唐僧和孫悟空，而在背地裡對佛教政治勢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佛教政治勢力雖然知道天庭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也不方便說什麼，只能吃啞巴虧。前不久，在降服牛魔王的時候，佛教政治勢力借口「唐僧路阻火焰山，孫大聖難伏牛魔王」，以救助取經團隊的名義大舉發兵收拾牛魔王，這無疑也給了天庭非常直觀的啟發，寇能往，我亦能往，和尚摸得，我也摸得，天庭也可以照葫蘆畫瓢，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隨便找個孫悟空搞不定的妖怪，然後發兵「釋厄降妖」。跟隨在取經團隊身旁的五方揭諦、六丁六甲和四值功曹自然接到了天庭的旨意，要他們尋找這樣的妖怪，然後製造機會，為天庭發兵做準備。很快，這樣的妖怪就出現了，也就是說，天庭發兵的借口就有了。

在小雷音寺，金頭揭諦見到弄不開金鐃，當即決定上天搬救兵。當時，金頭揭諦不待宣召，直接闖上凌霄殿，向玉帝啟奏說：「今有齊天大聖保唐僧取經，路遇一山，名小雷音寺。唐僧錯認靈山進拜，原來是妖魔假設，困陷他師徒，將大聖合在一副金鐃之內，進退無門，看看至死，特來啟奏。」 玉皇大帝得到這一消息時，態度是冷靜而堅定的，他心照不宣的傳旨：「差二十八宿星辰，快去釋厄降妖。」

另外，天庭這麼急著發兵還有一個微觀的小原因，那就是萬聖龍王的犧牲。前不久萬聖龍王犧牲後，天庭高層一直都憋著一肚子惡氣，想要收拾佛教政治勢力，為萬聖龍王報仇，同時也給天庭廣大人員長一回臉，出一口氣。這時，佛教政治勢力內部起了衝突，有個勢力龐大的佛教妖怪佔據了一處佛教聖地，同時阻撓取經，這正好給了天庭長臉出氣的借口。

隨後，天庭五方揭諦、二十八宿、六丁六甲、四值功曹（缺日值功曹）等驍將一舉攻入佛教聖地小雷音寺。天庭中央軍的現役軍官攻打佛教政治勢力的核心地帶，這是開天闢地頭一回！之後，孫悟空又招來了兩波在天庭供職的地方武裝力量，攻打小雷音寺，即真武盪魔天尊手下的龜蛇二將和五大神龍、泗州大聖國師王菩薩手下的小張太子和四大神將，各路天兵神將輪番攻打小雷音寺。

在這次鬥爭中，天庭方面除了二十八宿奉旨下界參戰、真武盪魔天尊和泗州大聖國師王菩薩萬里馳援孫悟空之外，還有一方勢力也捲入其中，這就是小西天當地的土地，一個位卑未敢忘憂國的土地。雖然土地沒有直接動手，甚至都沒有現身，但是土地一直在暗中發力，同日值功曹一起保護唐僧，不離左右，可能也參與了情報工作，與日值功曹一起探明了黃眉怪囚禁唐僧師徒、二十八宿與各路神將的地方，並由日值功曹告知了孫悟空。在這樣一處佛教政治勢力的心腹地帶，代表天庭行使權力的本方土地，很可能長期被佛教政治勢力壓制，甚至被邊緣化，抬不起頭來，處境比較尷尬。天庭對此不滿，土地本人對此也非常不爽。在天庭無力越過火焰山的時候，土地也無可奈何，只能忍著。現在，火焰山已經熄滅，天庭的王者之師即將大兵壓境，蟄伏已久的土地自然也跟著躁動起來。土地敏銳的察覺到，黃眉怪事件的爆發極有可能就是天庭發兵的號角，自己翻身做主人的日子終於要來臨了。於是，土地也跟著行動起來。

可是，戰鬥過程並不順利，揮舞著後天袋的黃眉怪及其四千多小妖幾乎不可戰勝，天庭方面屢戰屢敗。但結局對天庭而言是極好的，彌勒前來收走了黃眉怪和後天袋，四千多小妖有三千多逃得無影無蹤，剩下五百多被孫悟空和彌勒打死，最後孫悟空竟然一把火把小雷音寺燒的乾乾淨淨，曾被黃眉怪驅逐的小雷音寺諸佛菩薩就是想回來也回不來了，佛教政治勢力在這一地區的全部力量喪失殆盡。可以說，小雷音寺一戰的結局是，佛教政治勢力不敗而敗，天庭方面不勝而勝。可以想像，接下來，天庭就會成建制的派遣官吏來接手這一戰略要地。在火焰山熄滅後，這是天庭第一次大動作侵入佛教政治勢力腹地，接下來，天庭的攻勢只會更加凌厲。因此，小雷音寺一戰，如來的虧吃大了！

另一方面，由於這是天庭第一次對佛教政治勢力的核心據點用兵，比較空前絕後，對三界各路神仙的震動也是很大的，他們不知道玉帝到底是什麼態度，所以態度普遍比較謹慎，不敢輕易捲入其中。比如真武盪魔天尊和泗州大聖國師王菩薩，孫悟空找到他們時，雖然他們知道玉帝的態度是同意攻打佛教聖地，但他們還是不敢以身犯險貿然攻入小雷音寺。真武盪魔天尊借口沒有玉帝的旨意，國師王菩薩借口淮河正處於豐水期，都沒有親自出面，分別派了幾個手下幫忙。他們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天庭之前沒有過類似的行動，他們揣摩不準玉帝的意思，不敢為天下先，不敢冒這個險趟渾水。再比如本方土地，雖然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打倒佛教政治勢力再踩上一萬隻腳，但是，他職位卑微，很難準確了解玉帝的真實態度，所以他也不敢貿然出頭露面，以免成為炮灰或者替別人背鍋，因此他也一直在暗中行事。

但無論如何，天庭的這個頭已經開了，之後，天庭的類似動作不斷上演，佛教政治勢力的地盤被鯨吞蠶食，而且伴隨著佛教政治勢力內部的系列矛盾與衝突，佛教政治勢力被一步步壓制。相信在取經結束後不久，玉帝就能全面制服佛教政治勢力，或許那時佛教政治勢力將不復存在，僅存在一個作為單純宗教神仙團體的佛教神仙天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