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誕，原諒我還沒來得及看《冷場》

李誕結婚是上熱搜了嗎？藝人結婚關你什麼事？我看網上已經有人寫，關於李誕用才華抱得美人歸的作文。別這麼著急么，一本他的書都沒看過，也沒怎麼看他的綜藝，就因為別人結婚，就來這麼一下，沒必要吧。

也不知道該作者，是想歌頌愛情？還是藉此來凸顯誕兄才華？他的才華又不會因娶了美女而加強效果，同樣，我也不覺得日後他若離婚，就是什麼人品問題。這些不過是所謂的形式和過程罷了，若他不紅，你會care他婚否的問題嗎？

我耐心地等待，等到他昨天那期《奇遇人生》的更新，看完還忍不住去居酒屋喝了三杯啤酒。「人生有泥煤味，也有木桶味，沒喝醉過的人會說那都是苦味，喝醉過的人才知道，那確實就是苦味。這是老張教會我的。」（誕總《宇宙超度指南》）

「人間不值得」被人用爛了，把快樂留給別人，悲傷留給自己。從幕後到台前，從作家到藝人，他也算斜杠青年。這些年他上過的綜藝，從《吐槽大會》到《奇葩說》，從《拜託了冰箱》到《野生廚房》，在他的書以外，《奇遇人生》這一期，算是比較多的看到他的B面。

既然誕總「結婚」引起關注，那不妨先看看他對婚姻和感情的態度，這才是真實不虛。

誕：我要請教一個問題，就是因為我剛剛結婚。你離了六次婚，你不是剛剛離婚的問題。所以婚姻對你來說是什麼？

小牧哥：沒結過婚的人可以結一次，被約束。沒事兒，其實你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想不結婚了。但是你為了某種形式要去結婚。所以我覺得婚姻這是不對的。

誕：感情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嗎？感情只能說是一件自然的事情，它可能是好的，但它也可能是壞的。盲目的歌頌一些事情，我不認為是正常的想法。你就覺得感情很美好，那裡面出了問題，你是不是會受不了。其實我並不知道，我會不會跟這個女孩兒，走完一輩子。我說我一定會，我說我就是愛她，不是也是謊話嗎？我不喜歡這樣說這些話。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只能說我現在是。

說完結婚，再說說房子？

在日本歌舞伎町工作30年的日籍華人，58歲，參加議員競選，離過6次婚，住著很小的出租屋。他這種做自己，很自由的狀態，是李誕想而不可得的。對我們也同樣是很大的衝擊。

誕：這是你租的房子？

小牧哥：這是我租的。

小牧哥：就這麼小，這是我的空間。

誕：小呢？也不是特別意外。關鍵是他的態度，他甚至不覺得這個，有什麼解釋的必要。

小牧哥：租房住才是最合理的，你經常可以換地方，你買那個房子，一輩子也就住在那，多不好玩。我就這麼一個小房間，但我覺得很自由。

誕：你今時今日選擇的生活方式，對中國人來說，非常有衝擊感。

誕：關鍵是他的心態不可想像。就一個五十八歲的人，住在那邊，還那麼開心，我當然覺得他這樣是對的，也很好，但是在國內，這個是，

雅：這可能就會被貼上一個失敗的標籤。

誕：對。但他一點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他一點都沒有，而且他屋子裡都貼著自己的海報。

沒有居酒屋文化，但我們更是苦行僧。

誕：在中國如果在一家店，做十八年的酒保，是不可能的事。你很難期待，我今年喜歡一家店，我一年忙，我過一年推開門，他還記得我，他還是他，我還是我，店也沒變，也沒裝修，也沒有搞一些團購支付，沒有搞一些什麼幾人同行，幾人免單，沒有這些東西。還是這樣。跟中國是完全的一種互補。就是我們刺激的那些他們沒有，但我們喜歡的，渴望的，那些安全感，安靜、踏實，穩定，他們能完美的互補。

和尚：在這裡（居酒屋）疲憊的人可以交流學習，解決自己的問題煩惱。

誕：我覺得他是對的，專註於手頭這些事情就好，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對的，我們只知道什麼是不對的。

延遲享樂，就真的可以享受到樂嗎？

誕：我個人的觀察，或者我個人的認識吧。我覺得東亞，整個我們受儒家文化影響的這些人。所有人，東亞人，都很苦。歷來歷代都很苦，而且我們文化上，甚至倡導一種苦的文化。你受苦，你吃苦，你奉獻，你忍耐，但我覺得您是一個正派人。同時您是一個快樂的人。

小牧哥：必須快樂，我只活一次，我幹嘛不快樂。

誕：對，這個豐富精彩。

小牧哥：三萬多天，只有三萬多天。我幹嘛不活得快樂。

誕：我同時希望我快樂，我希望我自在。另一方面，我是跳脫不出，這個文化的規範的。我也要正直，我覺得我也要正派，我也不能做太作的事，所以這個得平衡。

誕：我是一個妥協比較多的人，小牧哥這種生活狀態，是很羨慕，但不可得的一種狀態。

什麼是自由？

誕：在我理解中，你追求的不一樣，就是自由。每個人有不同的自由，你達到了你的自由，你就可以了，你就自由了。但成功這個概念會，它有時候會換掉自由。就是現在，你比如說成功，在中國人很多聊成功，就是四個字，財務自由。大家覺得財務自由就是成功，對吧。這是很多人的理解，財務自由。但我對財務自由的，這個詞的理解就是，因為很多人，第一不知道什麼是自由，第二不會追求自由，第三承受不了自由。財務自由，好像是有一個數字在那邊的，好像我賺了多少多少錢，我財務自由了，我就自由，我就成功了。但這是個幻覺，當然錢很重要，我也很喜歡錢，但你把它當做一個標準的話，是麻煩的。

誕：在拍什麼？

總導演：我一直在拍一個，一個叫郭川的人。郭川是，中國第一個，單人不間斷航海的人。對，然後前一時他在海上就，其實我估計就是死掉了。是，這是少數突破了，世俗偏見的一些人。他終於可以相對，其實已經不是相對，就是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的一群人。

誕：很慘，自由是不道德的。同時下場悲慘。

總導演：所以自由是很有代價的。

總導演：你能認識到，就是，這個自己配不上的名聲這一點，我覺得對於一般人都是很難的一件事情。

誕：很多人，但你無福消受的其實。抱得大名是什麼好事嗎？不是什麼好事。你硬整一些自己配不上的榮譽、虛榮，會害死你。這些東西都會害死你。

那你的快樂是什麼呢？

我的快樂？你覺得我快樂嗎？

但是我心裡其實是有，有這個準備，不做藝人的想法，藝人這個東西，其實就是張彩票。五百萬給你了，你有花完的那天，但是我也沒必要，把它扔了對不對。你明白吧，我的謹慎就是這個。賺錢的目的就是，可以為了不賺錢，賺錢的目的就是，可以讓你讓你做到，有些錢，不用去賺。

我真不覺得我不自由，我只不過是我享受，我能付得起代價的自由。

我如果再說生活難受，就太不是人了。

我生活就是挺好過的，沒有什麼大岔子。也沒有很累。沒什麼錯誤。沒什麼問題。

亞里士多德老師對哲學的定義，我覺得是最好的，哲學就是，你的心靈停下來，反思自身的時刻。你是人的話，你就會這樣。他說他會這樣，他突然就停下來了。

人生只有一種結局，就是我們知道的那種。你沒到那一天，你就好好活著。

綜藝結束，沒什麼遺憾，知道他應該還會不斷寫下去。

《笑場》

現在是不是稍微有點兒錢的人就這樣啊？你穿西裝坐飛機其實是種修行對不對？奇了怪了，過上了自己前半輩子追求的生活，現在又來求解脫，那你之前幹嗎呢？

你說做完這件事有什麼意義嗎？沒什麼意義。會改變世界嗎？會讓人注意到嗎？甚至會促進銷售嗎？都不會。

那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不做了嗎？

所以啊，你們不要再義憤填膺了，別喊了。

小鐵由於胸無大志，又沒有大胸，父母只能給她在本地安排了個工作。多年不見，她的臉也是破敗不堪。

小鐵和她的青春被困在這裡，理應有許多抱怨的話和淚水，她確實也對我說了許多，但我都記不大清了，可能因為青春的抱怨大體就是那些，特別是從一個小鎮青年的嘴裡出來，都是些耳熟能詳的悲慘。

命運是所有人、所有事一起無意識地努力造成的，由於其龐大複雜，掌握、追隨或者改變命運都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加入命運，做出一些微小的影響。

命運就是這樣。經過這十幾年，即使身為賜予者，我也要說，命運是很乏味的東西。

還是覺得自己在原地踏步，只是沒有以前那麼焦慮了。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你知道最令人煩惱的部分是什麼嗎？就是我現在正是年輕的時候，可實際上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是覺得要對年輕有個交代才說了那些蠢話。我在等著年輕過去。

想把事兒做好，就得大材小用，可我們都做不到，所有人都在硬撐，都想往上夠一點兒，也只能夠著一點兒。

《宇宙超度指南》

而被人推搡後，你會發現推你的不是一位穿著網襪的女哲學家，就是一位沒穿衣服、身材健碩的苦行僧，在還嘴的過程中能同時收穫世界觀的顛覆和一次骯髒的性經歷。

在危急關頭，選擇不負責任，把困難交給比自己更強的人，讓更優秀的人去處理困境，顯然是最完美的倫理學。

「總之，去過平行宇宙你就會明白，怎麼活都是錯的。」空舟接著說，「佛祖說三界皆苦是說少了，每界都是苦的。眾生皆苦也不準確，就算死了，也一樣。」

「他們」這個概念，像「我們」一樣，根本說不清楚，連敵人是誰都說不清楚，怎麼戰勝？

這世上能給人選的多數都是假象，其中最假的就是讓人以為自己有的選。

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為了什麼，尤其涉及生死。

原諒我還沒來得及讀《冷場》，

人間不值得？

有你便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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