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 | 關於動物保護、肉食與狩獵

-我是一個傳統弓獵手,我遵從所在地的法律法規,盡我所能地讓我的獵物減少痛苦。我沒有必要狩獵,但是我喜愛曠野的空氣與流淌在血液中的狩獵本能。我不蔑視自然,我無比尊重自然的崇高與力量,順從她的規則。我並不為自己的行為感到驕傲,亦不被其蒙羞。

到了美國念書之後,發現生活在國內的朋友們在某種程度上,是非常幸福的,在城市裡被社會保護的非常好。能夠完全地生活在社會城市中,享受著社會的福利。即使有著相對小的舒適圈,也能夠生活下去。而作為一個近期在美國大山村(Santa Fe,NM 估計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地方)生活的人來說,大自然和野生動物往往是日常生活中繞不過一部分。作為一個傳統射箭愛好者,我也積極地參與美國的狩獵運動,不曾想這樣的舉動也引發了周圍一些親人的異議。在與他們的討論中,我對狩獵、動物保護、素食主義等一些常常被提到的問題進行了一些思考並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

關於食肉本身

我認為通過獲取其他生物的部分來維持生命是每一個生物都會做的事情,比如說生態鏈的上一環會靠著攝取下一環來維持生命。這樣攝取的過程,也就創造了我們生物學中生態平衡的概念,也造成了能量的流通。

如此看來我們食用我們可以食用的東西(肉,糧,菜,油都是可以食用的,雨花石是不可食用的)都是沒有問題的,在客觀角度(不帶主管情感來看,比如說人道或者是道德),也是沒有什麼錯誤的,不過時我們正常地攝取營養(或者是代用盧克萊修的名稱「原子」)。那麼我們狩獵,吃肉都是正常的行為。我們試想如果現代的站在道德制高點的素食動物保護主義者們,來到了原始部族的正在生火烤肉的原始人面前,和他們說:「野牛被扎到長矛好痛苦,她的孩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被獵殺,你們殘忍!你們變態!你們不能吃蔬菜么?」,結果會是怎麼樣?他們大概會變成接下來幾天的盤中餐吧。

當然,在現代社會中,我們也不必要通過肉食來獲取所需的營養。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肉食依然是我們最快捷的蛋白質來源。如同上一段的例子中,原始人類在食物短缺時是不會去選擇食材的。人類社會的發展與建立給予了我們供大於求的食物(某些社會地區),使得我們能夠有一個選擇,去選擇素食主義而能夠保持日常的生活。

所以,食肉本身沒有對錯,在必要的時候,它是必要,在現今大多數社會中,它是一個選擇。借用滯銷書作家李誕的話「田園在城市,它才是牧歌。田園在田園,它是你生命里唯一的歌。」

關於痛苦

「痛苦」可能是動物保護者與素食者們說服大眾的另外一種武器,PETA的經典視頻里動物被殘忍殺害,深深地刺痛了每一個觀看者的心,催人淚下地放開手裡的雞排猶豫地看著桌上的色拉。

之前有一個朋友發了一篇文章,因為食肉給動物帶來了痛苦,所以拒絕食肉,擁抱素食。當我評論道:「難道植物就沒有痛覺了么?抵制食素,我支持保護大白菜」後,得到的回答是「現代科學還無法解釋」

用現代科學來回答問題,我認為是不夠的,現代科學尚未能解釋很多事情。那麼我們從痛覺的起源來推導,看看是否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痛覺的來源大家都知道,源於生物本體受到了傷害,通過痛覺來提醒動物本身。那麼在這裡我姑且將大多數文章中的「痛苦」理解為身體上的傷害。

既然如此,那些因為「慈悲為懷」的素食者們,僅剩的選擇就是泥土和岩石了,如果我們暫且認為他們是沒有生命的。因為對瓜果蔬菜的食用,也對他們的身體進行了傷害。每一株青菜,都像是豬圈裡的肉豬,被餵養地白白胖胖,最後在一餐前被扯斷身體,不斷地腰斬;每一朵玫瑰,都在青春期來臨時被閹割,生殖器擺放在塑料紙中,被人類情侶互相贈送;每一株韭菜,都像是普羅米修斯,被鎖在後院的菜地里,被如同宙斯派遣的巨鷹一樣的老奶奶用鐮刀不斷地在斬首和生長中輪迴。我們什麼時候見到過有人為韭菜鳴不平呢?

因為給人類帶來韭菜雞蛋餡餃子和韭菜盒子被巨鷹啄食的神---普羅米韭菜斯

理解與尊重

雖然動物保護為目的的素食如此荒謬,但是我們能夠用另外一個角度來理解:感知能力接受度。人作為動物的一種,我們的痛苦來源於其他動物相似,我們也對其他動物感受痛苦後的反應類似。比如說肌肉的抽搐,身體的扭動,表情和眼神的信息。對於動物來說,他們的痛苦我們更能感受的到。對痛苦的感知能力越強,我們也越發產生同情與悲傷,因為死亡和痛苦是大多數人所畏懼的。例如說一隻拉布拉多死亡的痛苦比一隻鯽魚死亡的痛苦更能博得人的同情,而一條鯽魚死亡的痛苦比一顆韭菜死亡的痛苦卻又更能博得人的同情。後者卻可能會引起大部分人的食慾。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接受度與感知能力是類似的。接受能力我認為更多地影響人的感受與評價。有一次在看美國著名的獵人,電視節目製作人,作家Steven Rinella 的電視節目《Meat Eater - 肉食者不鄙》的時候,其中一集是在南美的一個國家和雨林部落的獵人一起狩獵。這個部落的主要獵物除了河流中的魚以外就是樹上的猴子,當他們成功狩獵到獵物後,他們通過不剝皮的烹飪方式來灸烤猴肉。當鏡頭轉到毛髮已經被燒去刮乾淨的猴頭時我不禁感到了一絲恐懼和難受,太像是一個人的頭顱。Steven也表示不是很能夠接受這樣的畫面。

我認為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舒適圈,有他能夠接受的範圍。尊重他人的範圍是一種基本的禮貌,去理解一些對於狩獵非常不接受的人並尊重他的選擇。而不是去站在道德制高點來批評他人不同的接受範圍。這是一件很虛偽且荒謬的事情。

對於動物本身的尊重

當然在現代社會中生活的人,選擇養殖動物的肉製品可能更簡單。在如同上述的感知能力與接受度之下,許多時候人們認為殺生是不能接受的,而購買宰殺切塊的肉類產品並烹飪是能夠接受的。

最右圖可能很多人會不適應(這個還是國內網路環境容許的沒有血的照片),而左上可能很多人更加適應,而左下圖可能大多數人都會想伸手了

所以身邊的朋友也提出過類似的質疑:既然可以通過購買獲得工業化養殖並處理完成的肉類,你幹嘛要去獵殺野生動物呢?既然不出於食用的必須【Necessity】,那麼獵殺的意義在哪裡?

曾經看過一部關於動物學家,自閉症患者 Dr. Temple Grandint 的紀錄片,裡面就有關於養殖的肉牛的一些場景。當時聯想到了美國以前的奴隸制,人類「馴服」了野牛,也類似高加索人馴服了非洲大地的黑人。人類利用野牛的一切,高加索人也利用了黑人的一切。當高加索人剝奪了黑人作為「人」除了形態以外幾乎一切,人類也類似地剝除了家禽,家畜的本性,我們稱之為野性。當你看到那些養殖的動物的時候,甚至是特侖蘇的幸福奶牛,他們都喪失了作為動物的本性,成了一種新的物種,被人代替了造物主或者是進化揉造出的產物,只能依附在人類社會中苟且。

當我在狩獵時,我是一個愚蠢的獵人,第一次出獵我被一隻Jack Rabbit戲耍了一通後頹然坐在地上。我也被野兔的走位搞到暈頭轉向。我和其他大自然的捕食者例如草原上的獵豹,森林中的狼群並無太多的區別,可能我的成功率更低。我想狩獵可能是我尊重自然,尊重野生動物,尊重生命本身的一種方法。同樣是一塊肉,可能我會帶著更多的尊敬來食用它吧。

底線與不逾矩

當解釋了狩獵與肉食的合理性,我想把我認為的底線劃清。在美國的狩獵教育相當的普及,對動物,對環境以及在狩獵道德上都有詳細的課程教育以及推崇者。在國內貌似是一個相對缺乏的事情,特別是在我們上一代慢慢地脫離了自然投入社會後,那一套獵人們口口相傳的道理與規則就漸漸地消散了。

在上文中已經說到了對於痛苦與死亡在生命中的必然性,但是狩獵道德要求獵人們盡少給動物帶來痛苦,比如說我們在射殺動物一般都會去瞄準最快致死的心肺部位,對於Small Game我們會通過折斷脊椎/頸椎來迅速結束動物的痛苦與生命。反觀一些沒有收到過良好狩獵道德熏陶與專業知識的學習與練習的獵手,往往會去「爆頭」或者射傷他的獵物(射到不致命區域),給動物帶來更多的痛苦的同時,也帶來了動物生存上的困難。他可能會因為感染或是進食困難而經歷病痛與飢餓而死亡,這是不道德的狩獵。

殺戮本身,不能夠為我帶來快感,這個是有必要區分開的。獵人們往往被貼上冷血的標籤,我認為是不正確的。虐殺動物,或是屠殺動物,在我看來是對與生命與動物沒有尊重的一種體現,而對他們的尊重,是一個獵手基礎的姿態。

結尾碎碎念

這篇文章的內容是自己想了比較長時間的一個問題,感謝來自於家人和朋友的質疑與問題。原本想要涉及一些關於自己對生死的看法,動筆的時候發現思考的內容還沒有成型。就暫時吧狩獵的一些思想結論寫了上來。最近對於一些所謂的」限制「與」邊界「更多的持有質疑的態度,比如說對於食素的討論,我想說的是如果內心完全讚許或是認同食素的一些經得起推敲的觀點,比如說女孩子吃素減肥,那麼這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內心因為一些盲目的相信而沒有審慎的相信,那麼我認為可能是會有一些問題的。那麼如果是相信後去要求不同意見的人(在他們自己本身無問題的舒適圈內)來進入自己的舒適圈,那麼我認為是一個不大好的事情。對錯的概念好像越來越模糊,好像走到了一個唯心主義的道路上。這個思考結論還非常的稚嫩,如果有空我想能夠在這個方向上展開一些。

以大一的一張照片做結尾,很喜歡這樣的感覺,有的時候覺得大山裡才是心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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