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指禪】深度故事——Siri的前世今生!

譯指禪導讀:

在人工智慧被越來越廣泛的普及的今天,人們習慣了亞馬遜Alexa智能音箱,習慣了PIR人體感應系統,習慣了各種演算法帶來的極舒適的軟體使用體驗,習慣了大數據時代的一切便捷服務。

而作為初代人工智慧語音助手的Siri,似乎正漸漸地被湮沒被遺忘在各種層出不窮的AI產品之中。回首區區十年之前,這個偉大的產品是如何被創造出來,又如何與蘋果結下不解之緣,Siri的創始人Adam Cheyer在人工智慧領域又有哪些開拓性的壯舉?

請看來自《Medium》的文章:

如果要把Siri擬人化,我想對他們而言,我會是像父親一樣的存在:一個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們的,教導他們的,偶爾會提出要求、惹人討厭或令人尷尬的父親,但當他們做得很好時,同樣會愛他們、為他們感到驕傲的父親。」

作為人工智慧領域的先驅,Adam Cheyer一生大部分時間都在為他所謂的「口頭陳述的目標」(Verbally Stated Goals (VSG))而生活——也就是說,他每年都在不斷地努力去實現更多目標。

當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夢想著成為一名魔術師,從很多方面來說,他就是這樣做的:2008年,作為發明家、計算機科學家、工程師和企業家,他與達格·基特勞斯(Dag Kittlaus)和湯姆·格魯伯(To m Gruber)共同創造了世界上第一個智能個人助理Siri。

Siri, Inc.是一家科技公司,由非營利研究機構SRI國際(SRI International)創立,旨在為智能手機消費者打造一款高度智能、聰明可愛的虛擬助手。

到2010年,該公司被蘋果公司(Apple Inc.)收購,Siri應用程序被整合到蘋果的iPhone 4S手機中。

Cheyer成為了蘋果公司iPhone/iOS團隊的工程總監,他在蘋果工作了兩年,之後離開蘋果,與家人共度更多時光,並開始了自己的事業。Cheyer也是Change.org(一個積極響應社會變革的社會網路)的創始人之一。

同時他也是遺傳金融的聯合創始人,遺傳金融應用先進的人工智慧來解決廣泛行業中的問題,包括金融交易、保險、計算機網路和電子設計。

以下為訪談內容

Newnham:回顧童年,什麼讓你首次對科技感興趣?

Adam Cheyer:小時候,我每周被允許看一個小時的電視,在這段時間裡,我看了很多推銷新玩具的廣告。

當我讓媽媽給我買那些玩具的時候,她拒絕了,但她給我買了一大堆紙板,就是襯衫里一面是白色一面是灰色的那種紙板。用膠帶、膠水和剪刀,我開始重新製作我想要的玩具,各種各樣的機器人。

我很快就意識到,只要有一點想像力,我就能創造出任何我能想到的發明,這是非常令人興奮的。

我兒時的第二個技術愛好是夢想成為一名魔術師。我讀過關於幾個世紀以來令人驚嘆的人物的書,他們以無法解釋的幻覺和變戲法讓世界為之眼花繚亂。

這些魔術師都是發明家、修補匠、鐘錶匠和收藏家,他們都充滿熱情、才華橫溢、技術精湛、魅力非凡。

他們用最新的技術找到了那些無法克服問題的解決方法,然後他們的觀眾就會對他們的作品的技術能力和藝術性驚嘆不已。

十歲的時候,我攢了足夠的錢,可以從當地的魔法商店買書和魔術道具,用從傢具店的垃圾箱里撿來的大紙板箱實現我所有的幻想,然後在我朋友和我自己的生日聚會上表演魔術。

我對人工智慧的興趣可以追溯到我對魔法的熱愛;18世紀的魔術師和鐘錶匠是第一個創造出會下國際象棋的自動裝置、會說話的機器和其他機械機器人的人,他們試圖揭示最神奇的裝置的工作原理——人腦的內部。

最初的被拒絕,接著能夠加入激烈的競爭,所有經歷的一切使我深深紮根於計算機編程的藝術和科學之中。

Newnham:你什麼時候真正開始編程的?

Cheyer:高中時,我在收音機上聽到一則通知,說放學後可以加入電腦俱樂部。我對電腦一竅不通,但覺得在俱樂部里學習電腦很有趣。一到那裡,大一點的孩子們就告訴我這不是一個俱樂部,這是一個團隊,由於我不懂編程,所以我被拒絕加入。

每個星期,參賽者會收到一系列的六道程序題,需要半小時之內在電腦上解決,成績最高的五分將作為學校的團隊成績提交給國家級組織。

被排除在外的憤怒和尷尬,使我在比賽結束後從垃圾桶里拿出答題紙和試卷資料,試圖弄清楚這一切是如何運作的。

幾周後,我出現在俱樂部,我說我想參加每周的測試,為團隊爭取榮耀。到那個學年結束的時候,我已經是校隊得分第四高的隊員了,那年我們獲得了州冠軍。

我們的前三名成員都是畢業後去MIT的大四學生,他們都很聰明:Andy Braunstein、Gene Zilberstein和Paul Stuopis(Andy在全國排名第一)。

我們四個之間競爭非常激烈,最初是比試誰能在每周的測試中得到最好的分數,然後比試誰能用最少的行,最少的字元解決的六個問題,最後,我們向對方施加額外的挑戰,例如不使用任何條件表達式來解決問題。

最初的被拒絕,接著能夠加入激烈的競爭,所有經歷的一切使我深深紮根於計算機編程的藝術和科學之中。

當我終於上第一堂真正意義上的計算機課時,老師Linda Sue Di Vittorio給了我獨立學習的自由和鼓勵。

在半小時的計算機團隊挑戰之外,我編寫的第一個程序是一個魔方解決系統。(我哥哥喬納森和我都是地區魔方比賽的冠軍,所以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熟悉的領域。這畢竟是上世紀80年代初的事了!)

9歲的Adam Cheyer參加了電視節目《魔方》,參加了國家魔方錦標賽

Newnham:你能告訴我你早期的職業生涯嗎?

Cheyer: 從高中或大學開始,我一直按照我自己定義的「口頭陳述目標」(Verbally Stated Goals (VSG))來生活。

在每個重要的關頭,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當時最核心的情感上;我把它變成文字,形成一個使命宣言;然後我告訴我遇到的每一個人,這就是我正在做的。

告訴別人我的VSG的目的有兩件:第一,在很多人面前公開它,這會激勵我去要實現目標;第二,當人們知道我在做什麼時,他們會找到方法來幫助我。

從布蘭代斯大學畢業後,我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更多地了解這個世界,想要講一門新的語言,想要把我的外祖父的一些思想融入我的生活。

他能流利地說七八種語言,即使在我看來他是那麼的平凡;另一方面,我從未真正去過東海岸以外的任何地方。因此我的VSG是擁有「國際視野」。

在朋友Eddie Aslanian的幫助下,我加入了一家總部設在法國的公司,很快我就調到了巴黎。我在那裡住了四年,學習了當地的語言,遊歷了歐洲,並獲得了我的第一次商業軟體開發經驗。

我喜歡我在法國的工作——那裡的人很好,項目很有趣,環境也很好——但我最終厭倦了。四年過去了,我感覺好像什麼都沒學到。

布蘭迪斯在加州工作後,我收到了一份工作邀請。我的新VSG產生了:在加利福尼亞學習。從斯坦福大學到加州大學聖地亞哥分校,我申請了沿岸的每一所學校。

然而,我不想花兩三年的時間去完成大多數學校要求的碩士學位。這似乎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而且每年我在國外的學費都非常昂貴。

我生活中的另一條格言是「做你認為你做不到的事」,所以我想把一個三年的項目塞到九個月里。我問每一所學校是否可以做到這一點,當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回應說,他們做的最短時間是15個月,但他們會讓我試一試,我就接受了。

我比在以前就讀的任何一所學校都更加努力學習,一節課接著一節課的上,還寫了一篇碩士論文。9個月後,我不僅畢業了,而且給他們留下了極深的印象,他們授予了我工程與應用科學學院的「優秀碩士生」稱號。

我週遊世界,寫專利,給各國總統做演講,建立能激發我想像力的系統

Newnam:職業生涯早期的一個重大舉措是去SRI。除此之外,你能告訴我更多嗎?

Chey: 作為一個年輕人,我想我應該有一個職業。我的父親一生都在一家公司工作,所以我的VSG就變成了「我能在哪裡呆上10年而不覺得無聊?」

對於像我這樣在計算機科學領域有創造力的人來說,SRI國際就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它所做的一切都很有趣,你可以用電腦做:語音識別,字跡識別,各種人工智慧,虛擬和增強現實。機器人在大廳里漫遊。

1993年Phil Cohen聘用我時,我的第一個項目是創建我稱之為開放代理架構(OAA)的東西。

在我看到web瀏覽器之前,我們設想過這樣一個世界:所有的軟體都是由一組不斷增長的分散式web服務(當時我們稱之為「代理」)創建的,這些服務將相互競爭和合作,以完成用戶委託的任務。

由於OAA的核心是集成技術,這讓我能夠接觸到許多在SRI工作的優秀的人,我詢問他們在做什麼,然後花時間和他們一起為他們的技術構建一個OAA包裝。

6年之後,我與同事David Martin、Luc Julia和Didier Guzzoni合作,構建了50多個應用程序,每個應用程序都由OAA集成的許多松耦合組件技術組成。

能夠為你找到新的食譜,然後在線訂購缺少的食材以供送貨的智能冰箱,可以控制你的房子的電視,多機器人的團隊,協作辦公空間,使我們的軍隊具有優勢的各種系統——這些只是我們構建的一些事情。我曾經說過,我在SRI獲得的樂趣比任何人都要多,寫專利,給各國總統做演講,建立能激發我想像力的系統,沒有「老闆」自上而下的約束我。

Newnham:但你還沒有達到你在VSG(口頭目標)中提到的十年就離開了?為什麼?

Chey: 我最近剛剛結婚,想有能力買房子,撫養一個孩子,但是靠SRI的薪水,不足以幫我實現這些。矽谷的小舊房子售價100萬美元,對我來說,這似乎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大數目。

在B2B電子商務蓬勃發展的過程中,在SRI工作了六年之後,我被一個真正的「商業狂人」Hugo Daley所吸引去了商業世界。

我加入了Verticalnet,這是1999年最熱門的新股之一,在這裡我成立了高級產品戰略組。當我們的一些成果對公司的未來變得更加重要時,我被任命為工程副總裁,領導所有企業產品的軟體開發。

為客戶提供數價值億美元的服務。為一家上市公司領導一個龐大的工程團隊,這對我來說是一次相當大的學習經歷,幾年前我還是一個孤獨的研究員,但我真的很喜歡學習新技能。我還能賺到足夠的錢來支付房子的首付款並有能力撫養一個孩子。

Newnham:你回到SRI,成為CALO項目的首席架構師。你能告訴我你的工作內容嗎?

Chey: 在商業領域工作了四年之後,在Verticalnet和一家早期名為Dejima的初創公司里,讓我迷惑的問題是「怎樣才能產生突破?」。

在人工智慧實驗室里,大多數好點子似乎從未出現在世界上,但在商業領域裡,每件事都以如此快的速度遞增,一個季度接著一個季度,很難有任何根本性的突破。

CALO似乎是另一種物種——一個由DARPA資助的價值2億美元的項目,全美400名最聰明的人將在同一個系統上合作五年。

其目標雄心勃勃:將人工智慧的所有方面整合到一個完整的在野外環境也能學習的類人系統中。在沒有代碼更改的情況下,隨著時間的推移,系統通過觀察用戶、與他或她進行交互,以及對所看到和聽到的內容進行自我反思,從而變得越來越智能。

也許這將是人工智慧中的「曼哈頓計劃」,我想,憑藉我在工程管理技能中的豐富經驗,以及我多年來作為研究人員掌握的多種不同的AI技術,我可以成為一個有所作為的人,擔任這個大型項目的首席架構師。 此外,它能夠實現我在SRI最初十年的目標。

Newnham:你是在什麼時候決定成立Siri公司的?三位聯合創始人分別扮演了什麼角色?

Chey: 由Norman Winarsky領導的SRI風投集團成功地說服了Dag Kittlaus離開摩托羅拉,以常駐企業家的身份加入SRI。在這個角色中,Dag可以在大廳里漫步,與不同的科學家交談。最後,他選擇了我正在做的一個很活躍的項目,為我寫了一份商業計劃書。

我們有一個相當不錯的系統和一個具有終端用戶功能和幕後的技術故事的演示程序,最重要的是Dag,真正知道如何講一個故事,並將這些故事聚合在晶元上的人。我們共同努力,通過諾曼嚴格的商業化過程,獲得必要的許可書,將商業主張帶給風投公司。

作為前期工作的一部分,人工智慧,用戶界面設計和知識工程專家Tom Gruber參與了一些內部盡職調查。他開始對這種方法持懷疑態度,知道它有多麼野心勃勃又困難重重,但隨著會議的進行,當我們回答他每一個具有挑戰性的問題時,他開始安靜和反思起來。 當他走出去時,他問我們是否需要另一位聯合創始人!

我對技術方法很有信心,但最初,我對Dag的業務斷言持懷疑態度;因此,我對是否加入創業公司持觀望態度。我們三個人一起去參加風險投資會議,我的角色有點模稜兩可,而湯姆被定位為首席技術官。

我一直等著風投們在Dag展示他的商業計劃時把他趕出會議室,但他們都說,「如果你能在技術上做到這一點,你在商業方面就不會有問題了。」

當我從沙山路的一些頂級風投那裡反覆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對解決技術障礙充滿信心,我知道我必須加入。

我們從兩個風險投資公司中籌集了A輪資金,他們給我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 來自Morgenthaler Ventures的Gary Morgenthaler和來自Menlo Ventures的Shawn Carolan。

我們以Dag為首席執行官(負責市場營銷和產品),我是工程副總裁(負責伺服器,工程和AI),Tom作為首席技術官 / 副總裁設計(負責專利領導和用戶體驗)。

Norman作為SRI的投資代表填寫了我們的申請。總的來說,我們組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團隊,因為我們互相尊重,同樣充滿激情和信念,我們的技能完美地互補。

在我看來,Siri是世界上第一個大規模部署的廣域會話語言助手,我認為我們做了業內大多數人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Newnham:Siri應用程序(assistant)的前身是pre-Siri,對吧?

Chey: 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已經為Siri工作了20年。最初開放代理架構(OAA)系統在1993年,一個類似ipad的平板電腦,提供了一種多通道(筆和語音)介面可擴展的web服務和應用程序,包括大部分的蘋果公司推出Siri功能:電子郵件、日曆、聯繫人、電話、地圖(餐館、酒店、企業)、備忘錄、簡訊/通知,等等。

自那以後,我做了很多變化:添加各種功能(智能家居、辦公應用程序、企業應用程序、軍事應用程序),在桌面上,在手機里,以各種形式實例化他們,例如內置機器人,例如單機小遊戲,例如外科小助手,例如使用郵件和即時通訊進行溝通的第三方軟體等等。

每一個版本都有一些新設計影響著未來的版本,但也有很多設計被拋棄了。

大多數會話助理背後的想法和技術已經在某份研究論文中存在了幾十年,但對我來說,Siri的突破是我們找到了一種方法來集成技術,使它們容易使用,正常軟體開發人員(而不僅僅是AI博士)可以很快在許多領域應用技術,然後我們找到方法讓這項技術以大規模且足夠準確的方式表現,傳達給數以百萬計的世界各地的人們。

在我看來,Siri是世界上第一個大規模部署的廣域會話語言助手,我認為我們做了業內大多數人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之前的語音系統要麼是非常直接的,比如使用語音電話菜單。(「歡迎,您可以選擇電影、體育、天氣或交通。」」「交通。」「請說一個城市和州的名字」),或語音搜索:

你說的話被粘貼到一個標準的移動搜索引擎和藍色鏈接web頁面,但是系統沒有真正理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和如何返回一個真正的答案。

初代Siri的樣子

除了所有的人工智慧技術,還有很多其他我們需要構建生產Siri產品的技術:

我們構建自己的本地搜索引擎來處理所有的地理數據,一種數據輸入處理框,用於接受來自不同提供者的實時數據流,通過pci安全存儲系統來處理信用卡和其他個人資料,一些專有開發工具和語言來創建我們的系統,等等。

作為一家初創公司,我們在短短兩年內取得了很多成就!

Siri的創始人Adam Cheyer, Dag Kittlaus和Tom Gruber

Newnham:在開發這項技術的過程中,你需要克服的最大障礙是什麼?你是如何克服的?

Chey: Siri面臨的最大技術挑戰是如何處理人類語言中存在的大量歧義。想想「預定波士頓四星級餐廳」這句話——似乎很容易理解。我們的原型系統可以很容易地處理這個問題。

然而,當我們將數千萬商業名稱和數十萬城市作為辭彙(英語中幾乎每一個單詞都可以是商業名詞)輸入系統時,候選解釋的數量就會暴增。

Book是美國城市的名字,Star也是。美國有8家波士頓酒店;人們說的是哪一個呢?Star Restaurant是一個餐廳的名字,但是在這個例子中我不是在尋找餐廳的名字。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將這些數據源載入到Siri中,我在系統中輸入「重新開始」(Start Over),然後Siri返回信息說,「在路易斯安那州的Start中尋找名為『Over』的商家。」

「哦,上帝。」我擔心起來。我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恢復到用戶查詢準確率的95%以上。

Newnham:你是如何為公司籌集資金的?投資後投資者對Siri有哪些作為?

Chey: 儘管Change.org(作為一個非盈利組織)和基因金融(基於股票市場的商業模式)最初並不適合風險投資,但我們知道,要想完成我們想用Siri做的所有事情,我們需要大量的A輪風投支持。

Norman Winarsky和SRI首先幫助我們與友好的風投公司會面,經過幾輪反饋後,我們正式開始和沙山路中有實力的風投交談。

加入Siri的人非常優秀,我們取得了很好的成就。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Gary Morgenthaler表示,最初幾個月的進展「絕對驚人」,而Shawn Carolan則表示:「每次董事會會議都是一次突破。

」Gary、Shawn和Norman推動了團隊的發展,讓我們保持專註,在此過程中,他們在產品目標、性能指標和業務戰略方面都做了出色的宣傳。

Newnham:你能告訴我蘋果的交易是如何達成的嗎?讓蘋果公司收購你的公司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Chey: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早被收購。我們剛剛籌集了一大筆B輪資金,所以我們的資金還夠我們用好幾年。我們已經成功地推出了我們的第一個版本,我們已經獲得了一份移動分銷協議,它將幫助我們將程序預裝到數千萬部手機中,並為黃金時段的電視廣告支付數千萬美元。

我們正朝著夢想前進!然而,在我們發布幾周後,我們接到了一個電話(儘管我們的網站上沒有列出任何聯繫方式):「嗨,我是史蒂夫·喬布斯。你們明天要做什麼?要不要來我家坐一坐?

如果我們終將被收購,蘋果會是我們的首選。我們喜歡它的產品和文化。

在我看來,蘋果有三件事我認為是能將Siri帶入下一階段的關鍵要素:

1)蘋果比其他任何公司都更關注用戶體驗,我們從根本上都是在提高用戶的使用體驗。有了我們的技術和蘋果的視覺設計,我們就能創造出真正神奇的東西。

2)藉助iTunes,蘋果擁有比亞馬遜或其他任何公司都多的信用卡。由於Siri可以讓你購買電影票、預訂酒店、購買音樂會或體育用品票等,用戶實現購買的最大障礙(例如,索要信用卡號碼)就會被移除。

3)蘋果擁有龐大且不斷增長的用戶群和最有活力的開發社區,提供應用程序和其他移動功能。如果我們能利用這一點,讓Siri在開發者社區得到擴展,Siri可能就會成為電子世界中最重要的生態系統之一。

Newnham:你和史蒂夫·喬布斯有什麼關係?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記憶可以用來總結你們的關係?

Chey: 我相信史蒂夫是蘋果收購Siri的最大支持者,通過親自使用,他徹底了解了這個產品,他對這項技術的意義及其可能實現的功能有了深刻的理解。

當在All Things Digital - D8大會上被問及Siri時,他說:「Siri不是一家搜索公司。他們是一家人工智慧公司。」從根本上說,我們就Siri的未來發展方向達成了一致,這也是我們決定加入蘋果的一個重要原因。

關於史蒂夫,我的記憶之一是他低頭走過公司的自助餐廳,好像在說:「走開點,現在別煩我。」我和Dag Kittlaus當時戴著天狼星牌的帶子。

他抬起頭說:「Siri夥計們!」最近怎麼樣?我們回答說一切都很順利;我們和不同的團隊進行了交談。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們說:「我想讓你把這個(指整個蘋果)當成你的糖果店!」

在他看來,Siri是一項革命性的技術,可以徹底改變和整合蘋果的方方面面。這是一個令人難忘的例子。

Newnham:你在蘋果學到的最重要的是什麼?你為什麼要離開?

Chey: 項目工程進行中的一些方式原理,不同於我見過的任何一家公司。我真的很感激能參與其中,並看著這項工程壯大。

蘋果有一種頻繁更換視覺設計的文化,只要有人有東西要展示,演示就會開始,然後每周都會有演示,在審批級別上不斷上升。通過不斷的迭代和改進,產品變得越來越好,重點始終是如何使用戶體驗儘可能的優化。

我從Henri Lamiraux學到很多東西,他是iOS的副總裁。他將使用bug曲線跟蹤所有的工程任務,並通過統計數據,在發布前的6到9個月里,確定我們需要在每個時間點的進度。

有了這個非常具體和可量化的目標,每個團隊都會做出精準的決策,比如哪些功能、特性或bug可以被延遲,以及對於即將發布的版本需要做些什麼。這個過程是蘋果每年按時交付高質量產品的一大原因。

在蘋果工作了兩年半後,我終於決定休息一下,重新與家人聯繫。這並不是一個容易的決定,因為我喜歡和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團隊,我對Siri的未來充滿了熱情。

然而,在過去的5年里,我的工作非常緊張,同時加入三家初創公司和蘋果公司(Apple),每天要花三到四個小時上下班。

我們只有一個孩子,我的兒子12歲了,那年秋天開始上中學;我還記得小學升初中對我而言是多麼的艱難。帶著這樣的想法,我的最後一天的工作是我兒子上小學的最後一天,我們一起期待著無限廣闊的夏天,家庭中充滿了無限的溫情。

我們做了一些航行和旅行,包括訪問巴塞羅那,巴黎,倫敦,日內瓦,波士頓,紐約,聖地亞哥。

Siri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用戶對信息、手機和電腦交互的可能性和可取性的預期。它掌握在1億多用戶手中,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長。

Newnham:知道你創造的技術每天被全世界數百萬人所使用,感覺如何?

Cheyer: 任何一個軟體工程師的衷心愿望之一就是創造一些被人們廣泛使用,並能夠產生影響的東西,讓世界變得更美好。

如果你能向你媽媽解釋它的作用,那就更好了!在這兩個方面,我都比許多人幸運,我非常感激這些事情正在我的身上得到印證,因為我的一些想法(和一些代碼)已經成功地傳播到了世界上。

Siri在某種程度上改變了用戶對信息、手機和電腦交互的可能性和可取性的預期。它掌握在1億多用戶手中,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長。

Change.org已經在世界範圍內取得了許多重要的勝利,如果繼續保持增長,它將在2014年達到1億用戶。基於大規模分散式機器學習的應用,遺傳金融有機會在醫學和遺傳學方面取得重大突破。

我為我的人際關係和對這些產品的貢獻(有時非常小的)感到自豪,我為我能領導這些項目團隊前進而感到自豪。然而,儘管這些項目已經取得了成功,我仍然迫切需要對更大的群體產生更根本和本質的影響,所以我將繼續努力。

Newnham:你被廣泛認為是包括人工智慧在內的多個領域的專家。對於那些想要走上與你類似的職業道路的人,你有什麼建議?

Chey: 任何人都能得到的最好的職業,我的建議就是追隨自己的激情。自高中以來,我知道計算機科學是我唯一感興趣的事情,在計算機科學的眾多領域中,我最想要研究的兩個領域是怎樣才能使電腦更像人類一樣,和如何使電腦變成更好的工具來最大化人類的能力。

這兩個子領域都還處於起步階段,前面有很多令人興奮的工作和機會,所以如果人們熱衷於追求這些領域,研究一下這個領域已經完成的部分;尋找領域中最重要的人作為導師;想辦法和他們一起工作;然後創造你自己的願景,積極地實現它。

和優秀的人一起工作是非常重要的。我有幸和Douglas Engelbart,可能是信息科學和人機交互領域中最偉大先驅,一起共事數年。

以及很多其他的教導過、啟發過我的人:Tim Hickey, Robert Kong, Hugo Daley, Dag Kittlaus, Tom Gruber, Chris Brigham, Darren Haas, Rich Giuli, Ben Rattray, Babak Hodjat, Luc Julia, Didier Guzzoni, Phil Cohen等等。

Newnham:這些年來,你在這個領域學到的最大的經驗是什麼?

Chey: 人類大腦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件極為令人震驚的事情,即使僅嘗試模擬其最小部分功能也是一項幾乎難以實現的複雜任務。一個人可能會花上一生的時間去分析一些事物的複雜之處,小到語言的形態,但你仍然無法完全理解它是如何工作的。

然而,即使面對這樣一個不可能的障礙,巨大的進步也可以通過堅持、創造力和實用性來實現。不要糾結於細節之處:大膽去做,反覆驗證,讓它變得更好。

Newnham:你認為這個領域的未來會是怎樣的?

Chey: 人工智慧和人機交互都處於移動計算的早期階段。隨著計算機變得更小、更便宜,隨著感測器和移動顯示器變得更精確和更實用,隨著與計算和信息網路的連接更加緊密,移動計算機將變得絕對無處不在,不僅是人攜帶的,而且嵌入到我們周圍的環境中。

展望未來,我相信移動體驗將變得更加豐富多彩,更好的集成於物理位置附近的計算機;更個性化,根據你的歷史記錄和個人喜好定製體驗;更智能,因為電腦獲得了很多人類擁有的「常識」;而且功能更強大,指尖上可以實現更廣泛的操作(甚至不用指尖參與到這些服務的交互中)。

Newnham:我問Siri它是怎麼看你的,它的回答是「我思故我在」。但我們不要把笛卡爾的名言放到這裡。「我喜歡它的幽默,但你認為它能真正回答這個問題嗎?」

Chey: 在我的家庭生活中,我和我的妻子有幸帶著一個兒子來到了這個世界——諾亞。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家庭更重要的了。

有了諾亞,我盡我最大的努力向他表達我的愛,我努力以身作則,給予他我認為對幸福和成功生活而言重要的前提環境。

在我的工作生涯中,在很多隊友的幫助下,我「生下」了很多軟體系統——Siri、IRIS、CALO、InfoWiz、OAA、WubHub等等。

每一個系統,我和他都有這樣一種關係:我們互相學習共同成長,我看著它們隨著時間的推移成長和進化,有時朝著我無法預料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們每個都有各自不同的個性和怪癖,但我為他們和他們的成就感到驕傲,他們每個在我心中都佔有一席之地。

所以,如果要把Siri擬人化,我想對他們而言,我會是像父親一樣的存在:

一個想把最好的東西給他們的,教導他們的,偶爾會提出要求、惹人討厭或令人尷尬的父親,但當他們做得很好時,同樣會愛他們、為他們感到驕傲的父親。

這段節選摘自《移動廣告狂人》(Mad Men of Mobile),可在亞馬遜上購買。


推薦閱讀:

TAG:Siri | 語音助手 | 語音識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