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問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當今社會下是否還有現實意義?
樓主家中祖孫三代而居,祖父去世,只剩祖母,小的時候家裡較窮,但是記憶中倒是舉家和樂,現在祖母將近八十,身體半癱,父母盡孝至極,但是祖母總是不滿意,稍有不滿就破口大罵父親母親,家中生活雖越來越富裕,但全靠母親一人賺錢養家,父親實在不得力,明明越來越好的生活,每隔幾天就可以聽到祖母那不堪入耳的罵人聲,祖母那歪曲價值觀,挑剔的性格,我實在不能認同,而父親又是獨子,只有父親母親可以照顧她,求問該怎麼辦
So姐很苦惱。主要是因為So姐她媽。
So姐也曾是一名狂放不羈愛自由的三十歲東北女性。她喜歡跟狐朋狗友吃著火鍋唱唱歌,看看電影嘮嘮嗑。自從中年產子之後,So媽從中國飛來帶孫子。這團聚是甜蜜的,主要體現在So姐每天帶到單位的午飯上來。冬至是一盒羊肉餃子,立春是一盒春餅加好多小盒菜,至於大蔥包子,冰糖肘子,小雞燉蘑菇,地三鮮這種家常菜就更是好幾個月不帶重樣的。把我們這些在食堂里吃大鍋飯的孤魂野鬼看得直嗷嗷喊娘。
但是So姐還是不快樂。因為每當So姐周末想出去浪一浪的時候,So媽就會悠悠地抱著外孫來問上一句:「呀,約會去昂?」
So姐說,都不記得上次逛街看電影是什麼時候了。
我無法理解So姐的苦痛。但是她說,我爸一定能。
因為我爸跟我爺爺住。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嘛」 我爸常常這樣炫耀自己的家寶。
我爸這麼說的場合,爺爺也往往在場。因為爺爺很關心爸爸下班後為什麼不馬上回家,也很關心爸爸周末到底為什麼不在家休息。
我爸是個有名的大孝子。他的夜晚總是這樣度過:七點到家,七點半吃完晚飯,在沙發上抱著ipad斗半個小時地主。八點,跟爺爺打上幾局撲克。必須讓我爺爺贏,但水放得不能太明顯。要不爺爺會嫌他態度不端正。九點左右,爸爸給爺爺用木桶打洗腳水,脫襪子,挽褲腿兒,洗腳,擦腳,拿著理療錘按摩。做完這個療程,爺爺就拄著拐杖去睡覺。爸爸得把洗腳水倒掉,把濺到木地板上的水擦乾。收拾停當了,他給自己沏一壺茶,看一看他朋友給他發的各種搞笑視頻,養生知識,還有八卦和假新聞。然後,我爸會偷偷把自己卧室的窗戶打開,抽上幾根煙,準備一下明天開會的發言稿,常常在夜深的時候才關燈睡覺。
以上流程大多數是我回國時親眼所見。我回國,我爸可開心了。因為原來該他乾的活就落到我頭上來了。比如說打撲克和洗腳,這兩項業務我就已經掌握地很熟練了。還有一些細節是我從側面了解到的。比如,我爸常給我發一些諸如金毛後腿直立打撞球以及各種自帶背景笑聲的短視頻。還比如,我從他房間經過時,隔著門都會聞到一股淡淡的煙味。
我這次回國跟我爸提了一個特殊的要求,就是要和他單獨出遊一趟,一兩天就行。我爸跟爺爺說這個計劃的時候,爺爺以為是我要出去玩,也就批准了。這就意味著,在我們出遊的這兩天里,爺爺可以暫時不天天洗腳。而只能和家裡幫忙的阿姨打撲克了。那個阿姨雖然只有初中文化,但打起撲克來卻有個很響亮的方針,叫,勝負常有時,只求無愧於心。我親眼見過這位阿姨推過爺爺一個響亮的光頭,爺爺忿忿地說是牌不好。我也見過爺爺連著贏那個阿姨好幾把,阿姨沉著臉悶聲洗牌,爺爺笑得渾身發抖,不能自已。比起我爸來,阿姨這個對手對爺爺來說是機遇也是挑戰。因為爺爺輸了牌常常睡不著覺。
爸爸飛去南昌開會。我跟著飛過去。當然了,機票錢和賓館錢我得自己付。
這是爸爸第一次在沒有地陪的情況下去旅遊。他在全國各大城市都有朋友和同學,每次去了都會被盛情款待。當然,這些人來到我們城市,也會被我爸盛情款待。這聽上去很有面子,可實際上很累。我是一個極度反感應酬的人,而我爸是個極度擅長應酬的人。我一直以為這是因為我和我爸性格不一樣。可後來我才發現,他也反感,只是他不得不讓自己擅長罷了。
我計划了一個簡單的行程。南昌市區所有五星級的酒店都調查了一遍,最後挑了一家交通方便高性價比口碑最好的。我爸一進大堂,就開始夸人家這個酒店氣派。後來在樓道里他跟我說,這麼多年全國各地的五星級酒店他都住膩了,但是這家酒店不一樣。有WoW的感覺。
我爸開會的前一天晚上,被一起來開會的山東代表拉去喝酒。前半場是在南昌某大飯店裡,三個人喝了一斤白的。後半場是在八一路的大排檔上,因為山東大叔看上了在那裡吃飯的兩個小姑娘,要給我爸展示他的把妹技巧。山東大叔真有本事,很快就跟兩個小姑娘打成一片,我爸只能在一旁助攻,把大叔捧上了天。大叔說到興起,猛地把自己的上衣擼了上去,白花花的肚子彈了出來,衣領子被頭卡住,雙前手在衣服里掙扎著。同桌的四個人就這樣看著山東大叔被自己困住,相視而笑。周圍的食客和行人彷彿對這樣的景象早就習以為常,根本沒多看一眼。
大叔終究是沒有把到那兩個小姑娘。人家聰明得很,說男朋友要來接了,就脫身走了。大叔買了所有人的單,反正一共也就幾百塊錢。我爸和大叔雙雙大醉,第二天開會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我在樓道里看到穿西裝打領帶的大叔,跟昨天大排檔里那個裸衣大漢判若兩人。
因為醉酒,所以我們第一天的行程被耽擱了。爸爸在隔壁睡覺,臨睡前我給他戴了一個蒸汽眼罩。我上次跟他買了一大盒,他說不會用,全送人了。酒店的衛生間比我的卧室都大,分為淋浴間,沐浴間,馬桶間,洗漱台,還有獨立於套房的電視電話和音響系統。最重要的是,浴室一整面牆都是落地窗。我就在落地窗前沖了個淋浴,反正是在頂層,就算被看到有怎樣?赤身裸體地俯瞰整個南昌,樓下行人撐著傘緩緩流動,像是張牙舞爪的網,而我們都曾身在其中。
爸爸睡醒後,我們去了紅谷灘新區。那裡最高的樓有303米,我想上去看看。
上去的電梯里,有一個穿得像空姐一樣的姑娘,用中英雙語給我們介紹這座樓。我爸讓她別說英語了,他聽不懂。小姑娘停都沒停,依舊崩豆子一樣地往外崩單詞。我跟我爸說,別難為人家,電梯里有攝像頭,她不說全套該扣她獎金了。
我爸上到303米做了三件事。
我跟我爸在KTV包廂里唱了三首歌。我爸驚異於我竟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學會了唱他一直想唱但始終無法掌握的一首歌。
我爸在303米高的馬桶里留下了他非常滿意的一些紀念品。我跟他說,把水電系統修到303米很不容易。這也算一種體驗。
我爸在賣紀念品的櫃檯里買了一些給我爺爺的禮物。我說,這些東西下去買會更便宜。我爸說:「唉,你看這個多好看!下去了,就不一定有了。」
也不知道我爸看沒看過小王子,知不知道小王子有一朵玫瑰花。
下來了,我們去找地方吃晚飯。沿著路燈一直走,隔著玻璃,看斑駁燈光下笑逐顏開的男男女女女。我爸問我想吃什麼。我說,他剛喝完大酒,應該喝點粥。
走著走著,我爸想吃柚子。我就帶著他去路邊買柚子。我挑了一個大個的蜜柚,我爸卻看上了一個泰國青柚。我和我爸一人抱著半個柚子,邊走邊吃,一直走到地鐵站。我說,爸你幫我拿著柚子,我查查咱們該坐那個方向的。他就接過我的半個柚子,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等。
我們順利地喝到了粥。生滾花生豬肚粥,小米遼參,酸湯肥牛,加兩個青菜。生滾粥要現點現熬,所以我們喝了很多茶,說了很多話。
第二天一早我們去了滕王閣。他出門一直都拿著一個大玻璃杯,VOSS 1L裝的。據他說是有一年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我把水喝完了,他就把瓶子拿去泡茶用了。我自己都不記得這事。反倒是他的下屬跟我說,我爸逢人便誇這個玻璃杯好,多燙的水都不炸。還專門找人給這杯子縫了一個線套,用的是織毛衣的針腳。從此拿著不燙手了,去出差吧,走路還能拎著。他覺得很得勁兒。
其實那個VOSS水,樓下的超市就有賣的。真不是我帶回去的。
不得不承認,出門在外,喝熱茶的和喝礦泉水的真是不一樣。我爸在酒店泡了整整一大杯鐵觀音。我給背了一路。沉到是不沉,但那瓶水比我包里其他東西加一塊都重。這跟我輕裝疾行的風格不符。但是,我爸坐在涼亭里喝茶的時候,我也跟著喝了幾口。馬上被驚艷了。按理說,走得滿頭大汗,應該喝點冰的。但是滾燙的茶水喝下去,汗還是流,整個人卻順暢了。我們喝完一大杯還不夠,還去樓上的飲水機里接熱水。滕王閣五層,我們一層接一次水。本來遊客們是不用那個飲水機的。看到我們去接水,他們也來。但是他們沒有杯子,只能用一次性的小紙杯。熱水非常燙手。就這樣,我們父子硬是把飲水機也弄成了一個景點。灌滿一大杯子那飲水機的水得下去一指多。工作人員不樂意,但是也不好說什麼。可能是因為我們看起來挺不好惹的,可能主要是因為我爸。轉了一上午,反正我是喝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從此出去玩,必帶一個大保溫杯。
從南昌回來的飛機上,我爸說,他好久都沒休過假了。這次跟我出來,才真正體會到什麼是休假是什麼感覺。這種只有我們父子倆的旅行真該多些才好。其實,我去南昌真不是為了自己玩。南昌有什麼好玩的?這次出來玩是我送給我爸的一份禮物,讓他可以暫時從他的日常里抽離出來。哪怕只有兩天。
回到家裡,我爸和我又恢復了我們的日常。我繼續給爺爺洗腳,我爸繼續給爺爺輸牌。在某一個瞬間,我似乎突然感受到了爸爸的重擔,也理解了So姐的苦悶。父母對我們有養育之恩,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有權利主宰我們的生活。如果養兒是以防老為目的,那麼養兒就是一筆帶有功利性的投資。這和父母對我們無私的愛是矛盾的。父母把我們帶到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我們申請或者批准的。正相反,是他們邀請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來經歷這一切的痛苦,歡笑,悲傷和孤獨。我們在父母的家中做客,他們給我們提供能力範圍之內最好的。有遺憾,但也有感激。等到我們長大了,就要去尋找自己的路,建立自己的家。當父母老去,子女贍養的義務不容推辭。但是,這不代表子女該無條件地順從父母,任由父母主宰自己的生活。
我爸那一代人是不幸的。So姐和我們這代人已經幸運了很多。至少我們可以有意識地控制我們和父母的距離。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就算將來我爸跟我一起住,他也不會問我,周末為什麼總是出去浪。因為他知道這種永遠被父母鉗在身邊的感覺,而我也曾盡我所能去分擔過他的痛苦,給他爭取過一個個短暫的假期。
如果父母真的愛自己的孩子,就不該讓孩子因為自己的老去而承受不必要的痛苦,不應該把自己生存的保障建立在對孩子的控制之上。孩子並不是父母生命的延續;孩子是父母愛的極致,是對世上一切美好的希望。我們就算再孝順也不可能把父母重新變回嬰兒,來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但我們完全有能力,也有義務,把父母對我們的恩情加倍地傳遞給我們的孩子,讓他們能感受到很多很多的愛,讓他們能成為一個個更好的人。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僅僅是個比喻。
家裡真正的寶,應是我們的孩子。關於未來,我們那些美好的希望,本應放在年輕人身上。
雇個看護
謝邀。
就題目而言: 是的。有個老人帶孩子又省錢又放心,就算老了帶不動了,在家陪著孩子,再請保姆也放心。
就題主奶奶而言,很同情題主一家人。不過我猜想這是題主你個人感覺吧?你爸爸應該已經適應了,可以充耳不聞了吧?
這麼說是因為自家奶奶有類似情況,但好一點兒。她從60歲開始病痛纏身,越來越嘮叨,從她小時候開始直到現在各種苦楚。雖是嘆自己命苦,但難免帶出家人,甚至不分場合的說已經過世多年的爺爺風流事(還只有猜測無事實描述)。兒女們偶爾反駁,大部分時候充耳不聞。
從經濟方面來說,奶奶衣食無憂,所有孫輩給的零用她花不完(和其它老輩不一樣,她也捨得花),任何需求兒女也儘力滿足。
但我常想,她的心理該有多難?
少時家貧,生病了全靠自愈,當時恐懼我們能理解幾分?老來我們覺得已經盡全力,但她的病痛也只有自己能知…
除了嘮叨抱怨,她還能做什麼?
瀉藥,
看到題目還想好好說說今天一個人帶著姥姥從貴州一路奔波到海南。路上像帶個可愛的小孩子一樣,特別寶貝,雖然她平時念叨倔脾氣有時候覺得很難說話,但是看到她笑看到她興奮得到海南,想在路上幫我但又幫不上的著急時。我才明白老人家真像個孩子老媽和我說,她要好好照顧姥姥,等我以後不管去哪,回到家都有個人在盼望著,有一聲"姥姥"可以喊。突然想起上飛機前我媽和我說:我媽就交給你了哈。這就是家有一老是一寶了吧。不管走到哪,她是我的姥姥,是我媽媽的媽媽。不好意思偏題了,題主你所說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老人家的脾氣,都不是因為大事而起,發現問題去解決就好了吧。
身體不適導致心情不好,心情不好脾氣也會變差。
所以她不是對你爸媽不滿,是自己不舒服需要個地方發泄出來而已。這種情況也很容易進入惡性循環,就像女生生氣一樣的……解決辦法:
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暫時的忘記或淡化病痛不適,自然脾氣也會好一點,鑒於年齡大了又行動不便,引導她聽戲曲,看笑話,看電視劇等可以嘗試。慢慢開導她,讓她放開心裡的不愉快,「主動」去找樂子,就沒空發脾氣吵架啦~PS:這是我孕期不適脾氣變得很差時親測有效的,不妨一試。我覺得家裡有一位老人是幸福的,他們為你支撐著一片天空,有什麼事情,可以問他們。有父母在,自己永遠可以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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