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做我老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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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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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軻望著窗外泛黃的落葉第一百二十八次嘆氣。

侍女小文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熟門熟路給阿軻披上了披風順便道:「娘娘,您可別再想法子往屋頂上爬了,侍衛大人們都怕了咱們宮了,還專門備了一個梯子等著救您呢。」

阿軻又嘆了一口氣問:「你說我怎麼就長不出翅膀呢?」

小文說:「娘娘,您還發癔症呢,人怎麼會有翅膀呢?」

阿軻更心塞了,人沒有翅膀,可她不是人啊!

她原是愛神丘比特手中的金箭愛彌兒,誰知那死孩子和阿波羅比賽射羚羊,直接把她從西方射到了東方,她飛了那麼遠本來就暈頭轉向,一個沒注意就竄到了一個女子身體里,等醒來的時候已經代替這名叫穆軻的新晉嬪妃活下來了。

阿軻不甘心啊,千方百計想重回神界,還幾次想要聯繫這裡的神靈,可能是神界訊號對不上,她發出的諸多求救信息都石沉大海,一個來救援的都沒有,阿軻覺得只能靠自己,想長出翅膀離開,卻幾次三番被人誤認為得不到皇帝青睞想跳樓自殺,成了宮裡的重點防範對象。

也因此被人懷疑得了失心瘋。

這兩天阿軻忽然聽到一個傳聞,說皇帝御用的庭燁池有神跡降臨,這讓阿軻來了精神,心裡覺得說不定就是丘比特那個臭小子來找她了,阿軻決定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去趟庭燁池。

阿軻躲開宮人,摸黑去了庭燁池,手裡還拿著自己打聽著畫來的簡易地圖,但是她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個路痴,所以不僅沒去到庭燁池,反而來到了禁宮。

阿軻偷偷摸摸進了禁宮,也被這裡的陰森恐怖搞得有點瑟瑟發抖。

她正東看西瞧著,忽然感覺身後有東西飛快掠過,阿軻猛地轉頭一看,發現一雙紅色的眼睛,那可能是一隻烏鴉,阿軻卻以為見到了鬼,她驚恐地尖叫一聲撒腿就跑,剛出門就被一群禁衛軍抓住,好在她身上有妃子們獨有的腰牌,侍衛們一時間不敢對她做什麼,只能去請示皇帝,而那位阿軻從沒見過的大忙人皇帝,竟然召她去了御書房。

阿軻被人送到了御書房,心裡的恐懼已經去了大半,只要不讓她見鬼,什麼都好說,阿軻後就一直被小文的鬼怪故事給荼毒,所以現在鬼是她最怕的東西。

放寬了心的阿軻開始各種伸頭觀察御書房裡的東西,甚至吃了桌上的點心。

在不遠處觀察的丁公公都要給這位娘娘跪了,早聽聞這位娘娘瘋了,現在看來她如果不是瘋了,就是傻大膽。

帘子後面響起一聲咳嗽聲,阿軻叼著一塊糕點好奇地進去,驀然和一雙陰兀的雙眸對上,她嚇得一口吞下了糕點差點被噎死,趕緊手忙腳亂地拿著桌子上的茶喝了起來,只是眼睛卻還一動不動盯著這個穿明黃色衣袍的男人,眼睛裡的光灼熱地像要把他穿個洞。

實不相瞞,阿軻現在很像上這個男人。

——此『上』非彼『上』,只是一種身為箭的本能,身為一支箭,最大的願望就是需要有一隻配得上她的弓,而面前這個男人,讓她身為箭的本能又在蠢蠢欲動了。

可惜他是個人啊。

阿軻遺憾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男人,心裡暗嘆,你說你怎麼能是個人呢?

面前的男人在阿軻喝完水之後還體貼地問了一句:「要不要再喝一杯?」

阿軻搖搖頭。

男人勾起一個冷笑說:「那好,拉出去斬了吧。」

啥?啥?!

阿軻一臉懵逼,不明白怎麼有人說變臉就變臉,她自然知道斬了是什麼意思,可她不能死啊,死了不就變成鬼了,還怎麼回天界啊?

她當機立斷捨棄自己身為天神的顏面,緊緊抱住了男人的腰。

「壯士不要斬我!」阿軻可憐巴巴地問:「為什麼要斬我?」

男人厭惡皺眉想把阿軻扯開:「因為朕是大周之主。」

阿軻一愣,忽然想到這裡的國王都是自稱『朕』的。

就是說面前這個男人是這裡的國王,也是自己名義上丈夫。

那就更好辦啦!阿軻雙眼亮晶晶,忽然在男人唇角親了一口,「對不起啦,請原諒我。」

身為真.戀愛使者的阿軻表示,她這輩子幫人把心串一串的情侶比普通人吃的鹽都多,她當然知道該怎麼對付男人。

服軟撒嬌抱一抱,超好用的技能!

但是眼前的男人卻愣住了,臉色變得難看,耳尖也隱隱發紅,低聲怒吼道:「趕緊給朕把這個瘋女人丟出去!」

丁公公真的是要為阿軻的勇氣鼓掌了,這大周皇宮誰不知道皇帝陛下最不近女色,更不允許女人接近他的身體,所以後宮那群被各地送來的娘娘們才一直養在宮裡,不讓放出來接近陛下。

這位小娘娘倒是夠霸氣威武,還敢輕薄陛下,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丁公公看了一眼被自己比作牡丹花的陛下,不自覺抖了一下,趕緊跟著眾人下去了,至於阿軻,他們也不敢隨意處置,只先把她放回她的未央宮去了。

阿軻被關進宮的時候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皇帝,畢竟他看起來真的很好『上』。

而被阿軻惦記輕薄的皇帝陛下則黑著臉坐在御書房,良久後才遲疑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哼了一聲:「現在的女子,怎麼如此放浪不懂矜持!」

很快中秋節到了,這還是皇帝登基後宮中第一次舉辦大型節日,所以就連宮中那些從未見過皇帝面的娘娘們也都被請去參加宴會,娘娘們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祈求一眼就被皇帝看中,不要讓她們一輩子都做深宮棄婦。

阿軻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卻還是被小文按著洗頭換衣服,還哄著她說會有好吃的糕點,更重要的是能見到皇帝。

一想到能見到皇帝,阿軻就又來了精神,還順便考慮著著把皇帝一起拐到奧林匹斯,讓丘比特把他造成一把弓的可能性有多大,阿軻越想越精神,最後簡直可以說是興奮過頭了。

阿軻這邊雄赳赳氣昂昂來赴宴,卻不知皇帝早就把那些妃子們安排在了最偏僻的地方,妃子們縱然萬般不情願,卻不得不坐了下來,一些相熟的人又開始扯八卦。

阿軻也跟著東拼西湊聽全了關於皇帝的故事。

這皇帝並不是先帝的兒子,先帝膝下無子,只能抱養其他宗室的孩子,皇帝就是其中一個,但是皇帝生於鬼節,而且還被國師批命命途多舛,天煞孤星,先帝抱養過他後確實遭遇了一些事情,加上有心人的挑撥,先帝就把錯都怪在了當時還是小王爺的皇帝身上,所以皇帝幼年受了很多苦,被欺辱是常有的事,甚至連飯都吃不飽,聽聞還差點被宮女們強迫騷擾,這才導致他萬分厭惡女人,但是後來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初的小可憐竟然逆襲成了大魔王,還殺掉了先皇,軟禁了其他幾個王爺,順利登上了皇位,成為眾人朝拜的存在。

真是一場大戲。阿軻一邊嗑瓜子一邊聽著,正聽得興起忽然發現眾人都不說話了,而她身前響起一道尖細諂媚的聲音:「柯娘娘,陛下請您過去一趟。」

阿軻指了指自己說:「請我去?」

丁公公笑著點頭。

得嘞。

阿軻立刻站起身掃乾淨身上的瓜子皮,催促丁公公說:「快走快走。」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見到皇帝了,這把好弓,自己一定要趕快把他拿下,瞅瞅還有那麼多人都惦記著呢。

丁公公臉皮抽搐了一下,沒想到這位娘娘當真是沒有一點儀態,說的好聽點就是心思單純如赤子,說的難聽點就是有點傻乎乎。

可他卻不敢怠慢這位娘娘,畢竟這是皇帝那麼多年唯一表現出一點興趣的性別為女的人,說不定以後會有大造化呢。

其他女人們咬牙切齒盯著阿軻看,眼珠子里恨不得能冒出火來,這小妖精什麼時候勾搭上陛下了?蘿蔔能忍青菜也忍不了啊,姐妹們,以後她就是後宮公敵了!

阿軻卻不是被領到皇帝面前,而是又帶到了御書房晾著,可她也沒覺得自己被晾,反而趁這個空檔把糕點都吃了,還趁著機會畫了一幅畫,皇帝回來看到阿軻一臉墨汁在糟蹋他上好的北貢宣紙,還把書桌上的東西搞的亂七八糟時簡直氣到要吐血。

他大步走了過來,一把扯過阿軻的手奪下她的筆。

阿軻被嚇了一跳,看見是皇帝後嘿嘿一笑,獻寶似的把自己的畫給他看。

「看我畫的這個,」阿軻笑嘻嘻地說:「是不是很帥?」

「你這樣跟朕說話就是大不敬。」皇帝瞪了阿軻一眼,見她毫無所覺只能放棄,覺得這女人腦子缺根筋。他低頭瞅了半天,沒看懂那彎彎曲曲的是什麼玩意。

「是弓呀!」阿軻急了:「這麼帥的弓你看不出來嗎?」

皇帝實在是沒看出來,那玩意不像弓,反而像是一條歪歪扭扭的蛇。

「這又是什麼?」皇帝指著紙上的另外一條線,發現線頭上還有一個桃子狀的尖。

「是箭啊,」阿軻恨鐵不成鋼,「你看不出來?」

「箭怎麼長了一個桃子頭?」皇帝不恥下問表示自己不懂。

阿軻嘆了一口氣,為皇帝的智商著急:「這是愛心,」阿軻解釋,還在紙上畫了一顆心說:「是我愛你的意思。」

奈何皇帝完全不解風情,盯著阿軻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人心長什麼樣?」

阿軻也哼了一聲有些得意:「我見到的心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

皇帝眼神變得冷凝,他早就發現這女人有問題,那她到底是哪一方派來的卧底探子——那人可能是眼睛有病,竟然選了一個這樣的探子過來,不怕老窩被自己連根端嗎?

阿軻卻笑了:「你放心,我不嫌棄你見識短,這幅畫你喜歡嗎?送給你啊。」

皇帝立刻撤了兩步遠,阿軻有些失望:「唉,你不要?你不喜歡弓箭?你不覺得這個弓和你很像,覺得咱們倆就像這把弓箭一樣嗎?」

其實阿軻只是想暗示他們可以成為一對弓箭好搭檔,但是在一向以陰謀論看人的皇帝眼中就是阿軻發現了他的小秘密。

皇帝緊緊鉗制住了阿軻的下巴問:「你還知道什麼?」

「啥?」阿軻愣住了,我怎麼知道我知道什麼,她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知道我想上你?」

完全驢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皇帝在怔愣之後紅了耳尖,之後燙手似的鬆開了阿軻的下巴,嫌棄地在衣角上蹭了蹭,趕緊讓人把阿軻帶下去了。

他覺得自己今天忽然想見阿軻是豬油蒙了心,自己和這種女人待時間長了也會變得有病吧。

「誒,」阿軻一邊走一邊還不忘回頭說:「你,你就從了我吧,我本體很好看的,跟我在一起你不吃虧的。」

身為一支箭,阿軻最愛顯擺的就是她筆直還帶雕花的金色箭身和桃心箭頭,她可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箭了,和她在一起皇帝絕對不會吃虧啊!

其他侍衛太監聽了假裝自己沒聽到,而被阿軻這不知羞恥的話驚呆了的皇帝則怒吼:「趕緊給朕把她帶下去!」

今天的阿軻也沒能順利忽悠皇帝做自己的專屬弓呢。

可惜可惜。

但是阿軻並不氣餒,每天想法子湊到皇帝身邊,爭取早日忽悠皇帝做自己的弓。

而皇帝在查清了阿軻身世清白地就像清水似的後,也終於確定她並不是什麼間諜,而是單純地腦筋不正常,嗯,還是有點放蕩的腦筋不正常的女人。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不矜持,如此不知羞的女人,甚至幼年那些妄圖輕薄他的宮女都比阿軻來的含蓄,可是——可是他竟然也沒有很討厭,甚至對旁的女子那種觸碰後的噁心反應,阿軻觸碰他的時候他也沒有感覺。

果然,這個浪蕩的女人,是給他下了什麼咒?

只是阿軻的性格明顯是在一次大病後變得不同了,皇帝不是沒聽說過鬼怪附身的話,甚至因為一下事情,他對這種鬼神論還是很相信的,那這個阿軻,是被狐狸精附體了?

看著明顯心不在的皇帝,丁公公深藏功與名,我純情的陛下哦,您難道還沒看出來您對阿軻娘娘的感情已經明顯不同了?卻還死鴨子嘴硬……

呸呸呸,丁公公悄悄打了自己嘴,暗罵自己不要腦袋了,怎麼能說陛下是死鴨子嘴硬呢?陛下和娘娘之間,這叫情趣。

阿軻和小文一起找了很多書來參考怎麼追人,俗話說女追男隔層山,那箭追弓隔得就是星辰大海了,阿軻又是學做飯,又是寫情書,還學人家編樂譜求愛,奈何沒有一件做的事令人滿意地,總是搞出各種烏龍,最後一件事都沒成,只能垂頭喪氣另外想辦法,這日她終於想出了一個好方法。

「小文,我決定了,我要把我的身體獻給皇帝!我的身體那麼好看,看了我的身體他一定會從了我的!」阿軻說著陷入了美滋滋地幻想,而小文則驚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皇帝已經幾日沒見到阿軻了,不知為何他心底總有一種忽略不了的暴躁,就連批奏章的時候眼前都是阿軻那張臉,皇帝煩躁地把奏章丟到了一邊,把丁公公嚇了一跳。

「陛下?」丁公公小心翼翼地請示。

皇帝沉默半晌粗聲粗氣地問:「她幾天沒來了?」

丁公公心裡瞭然,得了,陛下這已經是這些天第六次問起軻娘娘了。

「回陛下,軻娘娘已經四天零六個時辰沒見陛下了。」

皇帝哼了一聲,氣的連手中的筆也丟下了,這個女人,還說什麼離不開他,果然是騙子,滿嘴胡言的謊話精!

而這時候,小太監通報軻娘娘來了,皇帝假裝沒聽見,拿起奏摺看了起來,丁公公呵呵一笑,趕緊把阿軻請了進來。

阿軻捧著一個匣子興沖沖地進了門,之後放在皇帝面前獻寶似的打開。

裡面躺著一個金色的漂亮的弓箭,弓箭頭是一個小巧的桃心形狀,尾羽則是兩隻小巧可愛的翅膀,箭身還有精緻的葡萄藤和月桂樹枝的雕花。

這是一把漂亮的箭。

「喜歡嗎喜歡嗎?」阿軻撲扇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皇帝。

皇帝心口一顫,卻還是挑剔地說:「還行吧。」

阿軻有些得意地說:「這可是我的本體呀。」

皇帝有些呆,拿起那支箭看了起來。

阿軻還在喋喋不休:「不過這個只是仿製品,但是和我的本體可以說是有八分像啦,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皇帝看向阿軻的目光帶著一絲她看不懂的複雜,阿軻還是笑嘻嘻地:「那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了嗎?」

皇帝握著手中的箭問:「考慮什麼?」

「和我在一起啊,咱們一定是……」阿軻還沒來得及說咱們一定是最好的拍檔就被皇帝抿著唇打斷:「不行。」

「可是你都摸過我了!」阿軻有些惱:「你既然喜歡我的本體,為什麼不能和我在一起。」

皇帝臉都要紅了,這個女人,怎麼還是那麼不知羞,這種話也是女孩子家能隨便說出口的嗎,怎麼聽著比那書里的青樓歌妓還要放浪——果然是被狐狸精附體了嗎?

「這種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皇帝的眼皮顫了一下:「明天朕會讓人教你宮中禮儀,學不好你就別來見朕了。」

阿軻唉聲嘆氣地離開,皇帝看著面前這支箭,頗有些心煩意亂,最後卻還是小心收好放了起來。

「丁寧,你去找鳳朝宮的嬤嬤,讓她們好好教教……她。」

丁公公聽後心中一驚,這鳳朝宮,可是歷代皇后娘娘的寢宮啊,陛下這次是下定決心了。那位軻娘娘,可真是個妙人兒,自己的眼光果然沒錯。

丁公公忙領旨下去,只留下皇帝一人在御書房,他垂著眼扯開自己的衣領,胸膛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正在閃著紅光的,如同弓一樣的黑色符號。

鳳朝宮的嬤嬤親自教導,這在別的妃嬪眼中讓人是讓人羨慕到死的事情,在阿軻眼中卻是一場磨難。

她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走路都走不好,阿軻第一次有些埋怨皇帝,覺得他是在故意折騰自己。

不願意做自己的弓就算了嘛,怎麼那麼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嘛!

這日阿軻晚上偷跑出去找東西吃,卻躲在御膳房的時候忽然被一群侍衛團團圍住,她一臉懵逼地被帶到大殿,發現了高坐在帝位上的皇帝,還有一邊站著的穿著灰色道袍的中年男人。

「陛下,這就是禍國的妖孽。」中年人上前一步拱手道:「貧道已經算出這妖孽一日不除,我大周就一日不得安寧,終會生靈塗炭!」

「哦?」皇帝坐在座上語氣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你說她是妖孽,證據呢?」

那灰袍男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八卦儀,看著上面嗡嗡作響的指針說:「臣這八卦鏡能夠感知妖氣,而皇宮中只有這位軻娘娘行事詭異,魅惑聖上,言辭也是放浪不堪,除了她之外萬萬不會有第二個妖孽,更何況,微臣還有證人。」

「什麼證人?」皇帝順著他說了下去。

國師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有人把一個侍女帶了上來,而這個侍女正是小文。

阿軻還是一臉懵逼,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還問道:「小文,這是怎麼了?」

小文也不理她,只對著皇帝磕頭說:「陛下,奴婢能作證如今的軻娘娘並不是真正的軻娘娘,奴婢從小隨軻娘娘一同長大,她性格軟綿天真,斷不會做出這個女人那般匪夷所思的事情,奴婢懷疑她是被狐妖附體,原來的軻娘娘,是被她害死了!」

小文說完,還雙眼泛紅,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阿軻,阿軻後退一步,她從沒想過小文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是為什麼呢,因為她佔了這具身體嗎?

阿軻有些歉疚說:「對不起小文,可是我沒搶這具身體……」

「妖孽,還在這裡狡辯!」國師從腰間抽出幾張符咒就要貼在阿軻身上,但是阿軻絲毫沒有反應,還扯些一張符咒看了起來。

國師和小文同時一愣。

皇帝冷凝的聲音變得近了:「怎麼,符咒沒用是嗎?」

阿軻三人同時看過去,皇帝一步步走下大殿台階,眼珠有些微微泛紅,帶著一絲魔魅詭異。

「國師啊國師,你從前說我是天煞孤星,命途多舛,那你算沒算得出自己又是什麼命呢?」皇帝扯出嘴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他容貌俊美,這般笑起來並不嚇人,反而帶了幾分邪氣。

國師還在發愣的時候就被皇帝一袖子扇開,狠狠撞在了柱子上吐了一口血。

「陛下?」國師不明白皇帝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他抽搐著說了一句:「您這是要袒護妖孽了?」

「妖孽?」皇帝的眼珠已經完全變紅了:「朕平生最恨你們這些所謂通天眼知天命的人,你看著阿軻是妖孽,那你怎麼沒發現,朕,也是妖孽啊。」

他和阿軻都是妖,那合該是天生一對的。

國師顫著手從懷中掏出符咒,卻被皇帝一腳踩在手腕上:「沒用的廢物。」皇帝睥睨著這個給他整個童年蒙上陰影的男人道:「國師啊國師,你的一句話讓朕幼年過得豬狗不如,甚至僕役下人也能肆意欺辱,你那時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踩在腳下的時候吧。」他輕輕笑了說:「你還是下去陪陪朕那個對你千依百順的先皇吧。」

言罷,皇帝本想解決國師,卻忽然被身後的痛呼吸引了注意,皇帝回頭一看,發現阿軻跪坐在了地上,獃獃地看著手上的鮮血。

阿軻不明白,自己正被未來老弓的霸氣側漏吸引呢,怎麼會被小文忽然用匕首捅了一刀?她指尖被鮮血染紅,疼痛也在傷口的地方蔓延。

小文紅了眼紅,拿著匕首的手在發抖,卻還是瘋子似的指著阿軻大喊:「是你,你殺死了軻娘娘!你這個妖孽!」

阿軻嘴唇開合了一下,很想告訴她自己只會俯身到沒有靈魂的軀體上,這個阿軻,在自己附身之前就已經死了。

但她終究沒來得及說出來,身體的疼痛開始麻木,眼前也變得一片模糊,最後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阿軻在徹底陷入昏迷之前,感覺自己臉頰上落了一滴水。

真是可惜呀陛下,沒能等你親口承認做我的弓。

阿軻被人拍著臉行了過來,她睜眼一看,面前的熊孩子正瞪著大海般湛藍的眼睛不滿地看著她。

「我說愛彌兒,你怎麼那麼能睡?」

丘比特不滿地看著阿軻,嘀嘀咕咕說自己丟了阿軻之後人間的情侶都形同陌路了,他只能跨過大半個地球來到東方國度尋找阿軻,還不得不向這裡的神靈求助。

「陛下呢?」阿軻獃獃地問。

丘比特露出一個瞭然地眼神長長地哦了一聲,隨即告訴阿軻,那位皇帝陛下歸天了,原來他竟然是天上的七殺星君,本體是一把神弓,在阿軻死後徹底神魂歸位,已經恢復神位了。丘比特還調笑說這位星君還以為自己是弓成精了,在人界的時候各種藏著掖著,殊不知他其實是位星君。

阿軻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酸脹,迫切地再見他一面。

丘比特哪能不知道她想拐人回去做自己的弓,但是再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用七殺星君來做愛神的弓,那別說成就情侶,不把這世間的情侶全都滅了就不錯了,不過丘比特還是大方地給阿軻放了一個假,讓她去見七殺。

阿軻有些忐忑,說實話,她如今這副樣子和人間的阿軻有些相似,卻是金髮碧眼,不知道皇帝陛下會不會喜歡,不過他既然那麼喜歡自己的本體,那化身什麼樣也無所謂吧?說來說去,自己運氣真的好,隨便看上一把弓都是天界的神君誒。

阿軻正在這裡想的出神,忽然撞上了一個堅實的胸膛,她抬頭一眼,正是她心心念念著的皇帝陛下。

「陛下!」阿軻笑眯眯地打了一個招呼,七殺看了她很久,終於緊緊摟住了她。

「騙子!你還說要我做你的弓,怎麼一聲不響就離開了,你知不知道我,我……」七殺終於還是紅了耳朵,沒把嘴裡的話說出來。

阿軻卻幫他補全:「你想我了?」

七殺摟住她的手臂又緊了一下,悶悶地嗯了一聲,阿軻語氣里有些小得意:「你喜歡上我了?」

七殺哼了一聲:「不知羞。」

阿軻又問:「誒,那你答不答應做我的弓啊?」

「……看情況吧。」

「你不答應就算了,我再去找別的弓。」

「……不可以!」

「你們這兒是不是有句話叫霸王硬上弓?那我是不是硬上了你成功了?」

「笨蛋,這句話不是那麼用的!」

「那是怎麼用的啊?」

「……我教你。」

「唔……輕點,幹嘛咬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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