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的山西：山西人到底行不行，這代晉商到底行不行？

原文鏈接：又沒有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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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燈籠高高掛》是張藝謀1991年的作品。

故事講述了大學剛讀半年的頌蓮（鞏俐）被貪錢的母親逼迫著嫁進陳家大院，成了老爺的第四房姨太。陳府有老規矩，姨太太們傍晚時分要站在自已的屋子前，等待下人送來的意味被老爺「臨幸」的大紅燈籠。

起初因為「新人」身份，頌蓮得到老爺最多寵幸，但也因此被其它三位姨太太尤其笑裡藏刀的二姨太（曹翠芬）擠兌得叫苦不迭。因為涉世不深，生性反叛好強的頌蓮急欲爭一口氣，使計又成老爺身邊紅人，不想計被看穿，終敗於二姨太手下釀成悲劇。而三姨太（何賽飛）的經歷雖與頌蓮迥異，卻也殊途同歸逃不出宿命。

影片中陰森恐怖的高門大院，一度給大量觀影群眾留下了心理陰影。而這部影片的拍攝地，正是大名鼎鼎的喬家大院，位於山西祁縣喬家堡村正中。

01

「又沒有山西」

「又沒有山西」。

這句話我記憶猶新，它曾以各種相近的語氣，出現在我多篇推文的評論當中。

由於我們多數的推文，都是和地方經濟相關的。那麼作為中國大陸31個省級行政單位中經濟體量第24位存在（2017年數據，不含港澳台），山西在經濟領域缺乏存在感，似乎可以為多數人理解。

但是，「又沒有山西」的情況，事實上在中國網路以及其他各類媒體平台上普遍存在。也就是說，山西不僅僅是在中國地區經濟領域「失聲」，而是在各個地區相關領域都失聲。

2017年全國第24位，的確排名較靠後。但是我們看看山西的兩個「鄰居」，前面23位的是吉林，後面25位的是貴州，經濟上和山西非常接近，但是在中國網路和媒體上的存在感卻截然不同。吉林作為東三省之一，網路上關於東北人、東北習俗、東北經濟的討論從來就沒消停過。而貴州這兩年經濟增速耀眼，數博會更是炒熱了「大數據之都」的名號，引得全國人民紛紛側目。

站在當下這個時間點我們看山西，我個人的觀點是，山西的地理位置十分尷尬，叫做：不東、不西、不南、不北，還不中。大家別誤會，最後的那個「不中」，不是河南話里不行的意思，就是指地理位置也不居中。所以即使在大的行政區划上，山西被列入華北，也很令人感到奇怪，因為從各方面看，它和典型的華北平原京津冀一比，顯然是不夠華北。

事實上，山西地理位置尷尬得也很有特色，因為能夠在全國各省中做到這「五不」的省份，真心也不多。唯有和山西隔河南、湖北兩省相望的江西省，似乎和山西是一對難兄難弟。兩者的共同點都是，為群山環繞，地形封閉，與周邊省份相比，幾乎是區域經濟的「塌陷區」。

放在以前，山西和江西都是絕佳寶地，是造反的好地方。以山西為例，在之前的《為何得山西者易得天下，得四川者不易得天下（山西篇）？》一文中，我曾詳細介紹過山西在冷兵器時代地理位置的重要性。隋末李淵在太原起兵，首創了借山西拿下關中，繼而取得天下的經典案例，想必是人盡皆知的。

至於江西地形的絕佳，君不見決定中國歷史進程走向的秋收起義與井岡山之事乎？

02

山西人不行？

山西現在經濟不行，所以是不是山西人做生意不行？這個鍋，顯然山西人不應該背。

「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難留。手拉著哥哥的手，送哥送到咱村口。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有話留：走路要挑大路走，人馬多來解憂愁。緊緊拉著哥哥的手，汪汪淚水撲瀝瀝地流，只恨妹妹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這首傳唱度非常高的《走西口》，生動地描繪了當年山西商人的拼搏闖蕩精神。山西人在歷史上不但做生意很行，而且不是行了一天兩天，而是行了幾百年。

晉商，通常意義的晉商指明清兩朝的山西商人，晉商經營鹽業、票號等商業，尤其以票號最為出名。從時間來看，晉商起於明朝初期，到了清朝進入巔峰狀態。最繁盛時，不僅在全國各地開花，還把生意做到了歐洲。

晉商也為中國留下了豐富的建築遺產，著名的喬家大院、常家莊園、曹家三多堂、王家大院等等。如果從經濟實力和影響力來看，巔峰時期的晉商，絲毫不遜於今天的浙商和粵商。

不過到了清朝末期，晉商全面走向了衰敗。這背後的原因其實很複雜，我們大致可以將其總結為：內憂外患，自己又不爭氣。所謂內憂，是伴隨著清政府的全面腐敗，對於商人階層的壓榨日發嚴重；所謂外患，是清晚期各項不公正待遇簽訂後，晉商在面對外資商人時頗為力不從心。

當然，商業競爭中從來都是風險與機遇並存。晉商覆滅的最根源原因，還是自身不能與時俱進，墨守成規，最終導致衰敗收場。以當年晉商最具代表性的票號為例，在先進的國外金融產物「銀行」的面前，晉商的票號一度被打得節節敗退，但卻又屢失良機，未能完成及時轉型。

如果我們拋開經濟，只看文化，那麼三晉文化，決然是在中國不遜色於陝西關中文化、河南中原文化的最重要華夏文明的組成部分。

作為人類和華夏文明發祥的最早起源地和中心區域之一，我們談及中國歷史起源時的「夏商周」，夏朝早期的統治中心就在今山西晉南夏縣一帶，今夏縣東下馮遺址是重要的夏墟。商朝時，山西南部在其「邦畿千里」之內，其餘地方則散布著十幾個方國部落。西周初期大規模分封諸侯，山西中南部為十餘個諸侯的領地，其中主要諸侯國是晉國。到了春秋時期，晉國發展強大，逐步兼并了周邊小國，成為春秋五霸之一。

所以，山西人不是不行。而是山西人行的時間，距離今天太遠了些。以至於人們根本就記不起來，原來山西人這麼行過。

03

這代晉商行不行？

近二十年來，能在經濟領域，或者說是商業上為大家所熟知的山西人，堪稱是屈指可數。一個是百度的CEO李彥宏，山西陽泉人；一個是融創的CEO孫宏斌，山西運城人；另一個就是我們今天的主角，前樂視CEO賈躍亭，山西臨汾人。

這三個山西人，我們姑且也算作是新時代「晉商」，其實個頂個都是非常有意思的人。

先來說李彥宏，在多數伴隨著互聯網成長起來的年輕人來看，三人中他的名頭無疑是最大的。雖然時過境遷，當年的中國互聯網三巨頭BAT早已名不副實，變成了AT雙雄爭霸。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從市值來看，百度仍舊是中國現存互聯網公司中的巨頭，而且核心收入和利潤率一直很穩定。

但是相比阿里和騰訊，百度最令人詬病的，其實並不是其估值高低。估值不高，生意不大，但是口碑不錯的企業也有大把。但是百度的口碑，長期以來在中國互聯網圈都處於低位，從未爬上來過。從百度競價上永遠不消失的莆田系醫療廣告，到將重要疾病患者貼吧打包賣給醫療機構，百度的沒有信仰，長期被人所詬病。

而歷次百度重大危機發生後，作為百度創始人，百度符合的李彥宏，要麼是不予回應，要麼是姍姍來遲。對於一家企業而言，創始人的性格將深刻影響一家企業價值觀。過於保守，缺乏擔當的性格，不僅讓李彥宏帶領的百度屢失良機，且飽受差評。

而樂視的賈躍亭，現如今幾乎成為「老賴」的代名詞。相比北大出身的學霸李彥宏，你基本從網路上找到不到太多關於賈躍亭學業的信息，只知道賈躍亭畢業於山西某財會學校。後來賈躍亭憑藉資產運作，輾轉騰挪出數百億的虧空，方才得了「賈會計」的名號。

由於在執掌樂視期間大搞「為夢想窒息」的N大生態，賈會計將負債玩到了極限，硬生生靠著一家三流的偽互聯網企業欠下了數百億的虧空。後來走投無路的賈會計只得求助地產大佬同鄉融創孫宏斌，讓孫宏斌接盤樂視，自己則金蟬脫殼逃往美國。接受樂視的孫宏斌，累計向樂視投入了超過160億，但最終的結果竟然像是泥牛入海，完全無法彌補賈會計留下的驚天窟窿，於是只好承認投資樂視是徹底失敗，成為孫宏斌從商以來最大的敗筆。

然而賈會計的算盤依舊晝夜不停打，坑完了老鄉孫宏斌，賈躍亭又把目光移向了另外一位地產大佬許家印。後來的事情想必你們也知道了，這一次賈會計翻臉的速度又刷新紀錄，簽約合作僅三個月，賈會計就與許家印鬧翻，對簿公堂。從許家印這裡，賈會計又坑到60多億，而按照計劃，賈會計一共打算從許家印這裡坑出近200億的。

而這一數字，恰巧是今年胡潤富豪榜上馬雲比許家印多出的部分。所以也難怪坊間戲言，賈躍亭是成功幫助馬雲把許家印從首富位置上拉了下來的人。而賈會計計劃超越特斯拉的神車，至今依舊蹤影全無。

我們回看數百年前晉商曾經得以成功的歷史，不難發現晉商精神的最核心要素，就在於「誠信」二字。時過境遷，今日名聲最大的山西商人李彥宏和賈躍亭，似乎他們的生意，完全與誠信無甚關聯，甚至還屢屢背道而馳。

而在李彥宏和賈躍亭的老家山西，很多有幸見證過他們成長的老鄉。顯然並不知道，這些在外面呼風喚雨的山西商業大佬們，給山西形象蒙上的絲絲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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