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5歲，不敢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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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敏敏大王

這兩天接連有名人去世，算得上是一個多「逝」之秋。每到生死之事頻頻竄進腦海的時候，我就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想一些疾病、死亡的事情。

逝者里，李詠無疑是最令人感到突然的。五十歲的年紀說早逝並不為過。馬未都先生在微博悼念他，說曾聽李詠談到錄節目錄到嘔吐，真吐出膽汁的那種，讓我不禁呆住。

我身邊雖還沒有工作到如此奮不顧身的人，但也熟悉北京上海互聯網青年的工作狀態。有自願996的，為了拿下實習留用的offer；從外地來上海貼錢租房，為了大公司一紙實習證明；看網上的深夜打車地圖，哪一個不在互聯網園區上？

同事今天發到小群里吐槽，現在80後占脫髮人群的38%，90後佔36%左右，大有趕超80後之勢。有些患者因為脫髮還影響了婚戀……看得我腦殼一涼。

畢業兩年多，曾經毫無感覺的體檢，竟然成了一年一度的「試膽大會」。明明小時候懼怕的只有視力檢查，現在不一樣了，驗血、外科、甲狀腺，每個科室走下來心理層面上都不容易。

初中的朋友去年體檢突然檢出了肺結核，在醫院裡躺了一個多月，後續又吃了半年多的葯。我完全沒想到從來沒病沒災的她還會患上這病。病好以後，她說不想存錢了，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誰知道前面有什麼病痛等著呢？

前年入職體檢時，我還記得身體一切正常；入職一周年體檢，查出了雙側乳腺小葉增生、右眼視力下降；入職兩周年體檢，查出左側乳腺結節、甲狀腺右葉結節。

做外科檢查的時候，醫師是個五十來歲的阿姨，她說，小姑娘平時壓力大伐？是不是經常生氣？那一刻我突然覺得跟這個陌生醫生的關係那麼近。我想，她也許也有一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自然，我們是不會將工作中的破事拿在飯桌上，讓全家人糟心的。而這種糟心，他們或許都知道吧。

體檢報告出了以後，我開始緊張地上網搜索，在微信群里跟親密的朋友「分享」自己的病。幾個月前，正好有一個大學朋友做了手術切除乳腺結節。畢業後，她去了一家電商公司，常常看到她晚上八九點從公司打車回家。我們之間對生活並不多談，唯有在朋友圈裡留言安慰。

跟一醫學生聊了後，她還特意建議我去一家有「甲乳外科」的三甲醫院。我爸媽一副「不是大事」的樣子，卻還是陪我去了醫院檢查。

就診的過程可太好笑了。掛完號等了足有半個小時，醫生三分鐘就把我打發了，病歷沒寫、葯也沒開。「半年後隨診吧。結節大了再說。」結節這東西，確實沒什麼西藥可醫。

父母這一輩，對體檢和醫院的態度總是很負面。體檢有什麼好檢的？不知道就是沒病；醫生說要開刀？開什麼刀，都是騙錢。老阿姨老爺叔們這種「神奇」的言論也挺好笑的。他們是真的這麼相信嗎？或許不是吧，或許是和我一樣，心底里藏著害怕，害怕健康從身體里慢慢流失、害怕心病在體內悄然生長。

我今年25，虛歲應該26了；我媽今年50了。我們倆都不敢體檢，可是心態上卻是有些不一樣的：我是害怕，她是「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