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爬上了華山(拾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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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爬上了華山(拾趣)

終於爬上了華山。

五嶽之中華山最險，素有泰山之雄、華山之險、衡山之秀、恆山之奇、嵩山之峻。加之兒時看電影《智取華山》，深知自古華山一條路，電影里戰士登山的鏡頭嚇得都不敢睜開眼睛看，可見華山之險是出了名的，但出名不都是好事，最起碼對我來說，早就有登華山的機會，而且陸續有過幾次機會，皆因為其險之名有些生畏，都錯過了。剛上班22歲時和單位司機一同去西安，司機是老鄉，回來時就停在華山腳下，告訴我旁邊就是華山，想登山就登，我等著就是，可是害怕，不敢上。一年後又幾次去西安，遊玩了臨潼諸多景區，就是沒敢上華山，一直有畏懼存在。

2011年，終於爬上去了。

那年三月，上面組織去參加一個培訓班，同行加在一起計約30人，全國性的，在西安組織的。上了一周課，每天課堂紀律很嚴，記下了厚厚的筆記，結束後返程。組織者安排了一個項目，游華山，因是在返程路上，所以就再華陰下了車。說是組織遊玩，但是自己掏錢，一人對了300元吧，下午下車，安排好旅館住下，然後出去吃晚飯，晚飯後尚有一點時間，大家結群搭夥上街去買登山的用品了。當然主要是鞋和杖。事先不知，是臨時組織的，所以很多人穿的是皮鞋，我穿的也是。皮鞋肯定不適於登山，導遊說早上4點左右登山，況天氣陰濕陰濕的，山路會很滑，所以一定要準備好鞋子，於是大家到山腳下那幾家專賣旅遊產品的商店紛紛採購了。

我是不準備登山的，因為懼怕的心理作祟。同行的有幾位年齡大些的，都是四十三四的人了，想想年輕時20幾歲都不敢登，現在沒必要惹這種麻煩，到山腳下看看，拍個照，就算來過了。幾個人都是這麼想的，所以沒有買任何登山設備,腳上穿的也是皮鞋。記得李較我大兩歲，還有比我小的劉和羅，態度都很堅決，能登多高順其自然，不必勉強，否則累住哪個部件了，凈是自己遭罪。幾位都是這麼說的，是託詞自己，也是勸說別人。其他一些都是很堅決的的了，買了游鞋、竹杖，甚至還租好了大衣。

第二天，有人叫早，大家很快都起床完畢，洗漱完吃早飯，接著就集合出發了。到了山下，天還是黑的，根本看不見山。跟著導遊走，約走了一公里，天基本亮了，到山門買了門票。繼續走。這時張眼看看，已在山中了。感覺周圍都是高山，一條崎嶇路蜿蜒向上，路上遊人越來越多，路很平緩，走的也很快，遊人又漸多些。急於登山的那些已經急匆匆跑到前面去了，記得張跑的很快。又走了幾百米，我們的隊伍就分成了若干小隊，快的很遠了，慢的依然在後，後面的看不到前面的，當然，前面的也看不到後面的了。我和李劉幾位慢慢的跟著。後來誰說，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然沒人響應，說還不覺累，可以再走走，於是往前。慢慢的到了青柯坪，轉過去才是真正爬山的開始，這裡有一巨大的回心石，站在石上往上看，是危崖峭壁、突兀凌空的「千尺幢」，好傢夥，看著真的害怕，不敢想像怎的可以爬上去！古人在此石書寫「回心」二字，半是激勵半是勸說。膽小之人仰觀後會就在此停住，轉身返回，當然，身體病弱者也會理智選擇打道回府。然勇敢者會更加強大，毫不猶豫上行。有人再重複回去的話，但多數認為可以再走走，沒覺得怎麼累。然李是堅決不想走了，就落在了後面。千尺幢窄陡的石梯僅可以容納一人上下，370多個石級，非鐵索牽挽，難以攀登。過千尺幢經百尺峽就到了「老君犁溝」，又有人說堅決不能再爬了，這是應者已有三兩人了，我說還可以登，繼續試著上吧，實在不行再下。幾位互相看看，猶豫一下，跟著就上了，好在山梯陡峭狹窄，一旦進入，只有一直往上，累也沒有辦法，「老君犁溝」是夾於陡絕石壁之間的一條溝狀道路，有570多個石級，又有人言回，好在導遊說了好消息，離北峰不是太遠了，於是大家相互鼓勵，既然來了，乾脆登上北峰吧，也不算枉來，給自己也有了個交代。我的感覺還好，並不覺得怎麼累，原先的恐懼早已被好奇和登上山峰可以帶來的虛榮替代了，所以我快速地前行。後面的他們漸漸看不到了。老君犁溝盡頭是「猢猻愁」,顧名思義，就是連猴子都發愁的意思，可想而知崖壁是多麼陡峭了。爬著累了，有點力不從心，但是不久真的到了北峰了。北峰四面懸絕，上冠景雲，下通地脈，巍然獨秀，有若雲台。峰北臨白雲峰，東近量掌山，上通東西南三峰，下接溝幢峽危道，峰頭是由幾組巨石拼接，渾然天成，絕頂處有平台，是南望華山三峰的好地方。峰腰樹木蔥鬱，秀氣充盈，是攀登華山絕頂途中理想的休息場所。峰上人很多，可依、可站、可坐處皆是人。我在峰上轉完，找個地方坐下休息，這時前頭登上的同夥都在峰上休息了，只是他們已經休息了一些時間了。我坐下有5分鐘左右，一些急性子身體好的就下峰去登西峰了，慢慢的一些人跟著也去了，我碰上了張，和他聊著，他問我感覺怎麼樣，我說可以啊，那咱去登西峰南峰吧？好啊！沒問題。就在這時，我看見，剛落伍的李兄他們陸續上來了。我很高興，鼓勵幾位哥兒們，怕上不來，著不上來了嗎？原來沒那麼險，也沒那麼累。我說要去登西峰，幾位驚訝，算了吧，別累著自己。我說沒問題，我先上了。就和張一起走了。

下了北峰少轉個彎，就是登西峰南峰的山道了。我倆走著聊著，順便買了根拐杖。有百米左右，到了著名的鯉魚背了。到了跟前，真的害怕了，怎麼這麼險啊？窄窄的一組石頭，像鯉魚背般凸著，兩邊是深淵。太嚇人了。猶豫是否繼續爬，自我感覺登上了華山北峰也算是登上了華山。一直猶豫，張也猶豫。歇了幾分鐘，兩人異口同聲，上吧。爬上鯉魚背了，原來遠沒有看到的那樣險，有人開鑿了深深的山梯，走在裡面很安全的，而且因為坡度高，幾乎看不到外面的山澗，沒有一點懼怕的感覺。這時的特殊路況以及如織的人流，不可能多想，只有弓著腰，一步步往上了。不能停下，後邊的人在趕著。說實在的，很累，有些後悔，覺得沒必要給自己找這個罪受。途中，遇著了挑夫，擔子上看有近兩百斤的物品，嘆服，人家是怎麼上的？自己什麼都沒拿，還這麼艱難！挑夫很有趣，路太窄，人家要快步登山不能像遊客那般慢騰騰，人多無法擠過時，就唱歌，唱的山歌很好聽，就是不大懂，仔細聽懂了兩句，大意是遠方來的客人游山辛苦了，歡迎來華山玩。遊人聽到歌聲，自然就趕緊讓開。終於過了鯉魚背，山路也寬曠了，倆人找個地方休息。誰知信心滿滿比我小几歲的張(衛忠)累的在大口喘氣了。倒下不動。歇了10分鐘，我說，走吧，慢慢往上走。他說，好，我一定要堅持，堅決爬上去，爬到西峰。幾米平緩處過了，又是陡峭路了，我倆又登，這次，這哥兒們真的受不了了，看得出每爬一步都要用出吃奶的力。我有些怕了，害怕累著他的腰、他的腿，真的累著了，下不去山可咋辦啊。可他還是要堅持，再爬，本就山陡，又力氣衰竭，這哥兒們真的是在「爬」山了，四肢匍匐，連肚皮的力量都用上了，我是又笑又怕。勸他千萬不敢再上了。後終於堅持不住了，他主動說不行了，你上吧，我歇會下去。我說好吧，問他有問題嗎？說沒有，你只管上吧。看到他很堅持，我就放下他又往上爬去了。真的爬過了又幾十米陡路，山路忽然平坦了，往西峰的路居然像平地般。然而我的力量也差不多了，幸虧路很平，快到西峰時，又有幾段陡坡，這是我再爬也感覺很吃力，然而西峰近在咫尺，不能也不會放棄，就努努力，爬上去了。到上邊，倒下了，完全放鬆，好想完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躺著休息了好大一會兒。後來慢慢地起來了，西峰叫蓮花峰，峰頂有一塊「斧劈石」，相傳神話傳說故事《寶蓮燈》中的沉香劈山救母就發生在這裡。興緻勃勃遊覽了西峰風光，這時的心情很爽，原以為可以爬上北峰就依然了不起了，沒想居然又爬上了西峰，這下不算完全也算基本上征服了華山了。。哈哈哈，再加上山頂清涼北風，遠眺多處山峰山澗，那感覺，真的似——豬八戒偷吃了人蔘果，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是舒服的。

問了其他行人，南峰遠嗎？難爬嗎？知道的人答曰：南峰很平了，幾乎可以跑著上去了，可是很不近，需要一定時間的。我突然生出想要再爬上南峰的偉大想法了。我信心陡曾，躊躇滿志，下決心要去登南峰。這時看了看時間，一下子泄氣了，因為和張一起時耽誤太多，現在離集合的時間還有一小時，登南峰理論上是夠，可是也許實際上來不及了。沒辦法，放棄吧。而且聽知者說，南峰雖是最高峰，但實際比西峰海拔高的不多，上了西峰，再登南峰已經很容易了，於是自我欺騙：沒什麼了，既然西峰已經踩在腳下了，也算成功了。於是邊玩邊休息了好大一會兒，就順著原路往回走了。這時還在憂慮張，下去了嗎？能順利下去嗎？

下過陡坡，走過那段平路，再下，腿酸酸的，感覺下著不比上著更容易。很窄的山道很多的遊人，這時又聽見了那熟悉的歌聲，還是那位挑夫，人家已經送完一趟又擔新的物品上山了。看了看，上次是挑的食品遊客用品，這次還有水泥之類。正下著，忽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簡直不敢相信，張居然在慢慢往上爬。我喊他，疑惑問他能爬上去嗎？他問我西峰還有多遠，我說不遠了，而且前面平地多，路很好走，很快就可以登上西峰。其實還有一定山路，而且還有陡坡。我這般說，是在是因被他感動了，善意欺騙下，算是鼓勵吧。他興緻勃勃前行了，我望著背影，很是佩服著他的精神。

下了鯉魚背，再上北峰，因為約好的集合地點就在北峰，那裡有纜車下山。看看你時間不到，就再次遊覽了北峰風景，找個地方，坐下了。後來，同來的朋友漸次來到，越聚越多，後面下來的一群是爬完西峰爬了南峰，其實這幫人群中，比我大的不少。我後悔是自己被多種華山險峻的傳說嚇怕了，給自己定的目標太小，其實，當時的力氣，要是時間允許，爬完三峰沒有任何問題。不管怎麼，多年的疑惑得以釋解，總算爬上了華山峰頂。

後來時間到，陸續坐纜車下山了，纜車口，碰到了李，居然還有比我小不少的尤等幾個，問之，爬到北峰就沒再爬，一直在等。

下山後一直擔心張的身體，然而沒看出什麼異樣。看來，有些事情真的沒有傳說的那麼可怕那麼難做，也許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可以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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