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你靠在我肩膀，深呼吸怕遺忘（No.71-74）
No.71
許龍虎總是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在初三的一切，不是為了提高成績的行為，那就都是耍流氓。
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體育中考，我們所有的體育課、活動課都改成了訓練跑步、跳繩、跳遠、實心球等幾個中考項目。
這些對我來說自然是小菜一碟，只要考試那天身體不出什麼問題，拿個滿分便也不是什麼問題。
然而班上有幾個女生身體太嬌弱了，經常一次長跑跑下來就得直接送去醫務室，這種和異性身體接觸的良機我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背過那麼幾個，給方雨晴氣的幾天沒給我帶三明治，後面便也就不背了，便宜了孫寅默。
不過方雨晴也是這群人中的一個，她雖然從小營養很好，從身體各方面的發育來看，也很健康，可長跑幾乎是她的命門。
每次跑完800米，她就滿臉泛白，像被黑山老妖吸幹了陽氣一樣，喘氣也很吃力，總感覺這口喘完了，下一口就會斷。
「你沒事兒吧？」我彎下腰來問她。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朝我擺擺手，不停的喘著粗氣，胸部汗涔涔的，隨著氣息上下起伏，我看的入了神。
「流氓！」她捏了我一下，但也沒責怪我的意思，我扶起她往教室走。
「你高中想去哪讀？」她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我也沒想過呢，我爸媽自然是想讓我去梁豐，但我感覺，去哪都是一樣的吧。」
她突然停住了腳步，頓了下說：「你是想去蘇州高中吧？」
我沒回答，蘇州高中對我們來說，遙不可及。若不是他們主動來挖人，便沒有人有機會能去。而且，我又有什麼值得他們去挖的呢。即便是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面對蔡葉。
「你知道我為什麼問你想考哪嗎？」她一臉認真的看著我，眼眸里閃過了許多東西，但我都沒能讀懂。
No.72
4月，在天氣最涼爽的時候，體育中考來了。錢凱豪因為學籍號和原來初中的同學是挨著的，前兩天便回塘橋初中了。
早上教室的講台上，一水的士力架和紅牛，林林總總，擺滿了一講台。我也喝了一小口紅牛，感覺沒啥用，嗓子還被嗆了一下。
男生先考，我們按照學籍號順序依次進了田徑場。體育中考真沒必要拚命，過達標的線即可。於是我便也沒有玩命的跑，看著自己的電子錶，按照自己最舒服的節奏跑著。我可不想再跑完了吐一地，給學校草坪施肥。
同學們一個個都過了終點線，站在終點附近大口喘氣。遠遠看著我們班的重量擔當盛意，拖著200多斤的體重，雙腿像灌了鉛一樣，痛苦的向終點挪著。
「加油！盛意，快！就要到了！」幾個兄弟一臉焦急的喊著，恨不能把自己的腿卸下來給盛意安上。
剛踏過終點線，盛意就撲通一聲悶響，趴在了地上，閉著眼喘著粗氣。我和路城趕緊把他架起來，在草坪上來回走著，不停的問他要不要喝水。
盛意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水不住的從嘴角流淌出來，走了沒兩步，就吐了出來，吐我一鞋子。我顧不上噁心，不停的拍打著他的背，好讓他一次性吐乾淨。
把他放倒在了樹蔭里，接過方雨晴送來的紙巾，喝下了小半瓶水，盛意終於緩了過來。
No.73
「不好意思，把你褲子和鞋子弄髒了。」盛意虛弱的對我說。
「是啊，你他媽的看看你都吐了些啥，知道今天要考試還只喝了白粥啊？」我一邊說一邊拿紙巾擦著鞋。
接過方雨晴紙巾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她在發抖。
「你沒事兒吧？」我有點擔心她。
方雨晴緊張的咽了口口水，說了聲沒事。
「滴——」一聲哨向，女生的長跑開始了，我全程盯著方雨晴，為她喊加油，她似乎跑的很輕鬆，一直在隊伍靠前端的位置。
跑完第一個400米的時候，還微笑著朝我比划了一個「ok」的手勢。
隔壁班男生「哇吼---」了一聲起鬨。
我連忙也回了個「ok」，一是給她回應，二是向其他班男生宣布主權，這是我們班女生，是我的前同桌，你們不許惦記。
第二圈過半，方雨晴突然節奏混亂，時快時慢，氣息不穩，漸漸的落在了隊伍的中後端。我看著電子錶，估算著時間應該還很充裕，雙眼死死的盯著她，心裡不停的祈禱別出岔子。
終於到了，她做到了，我開心的高舉雙手慶祝。方雨晴越過終點線後就徑直向我跑來。
「小凡……」她虛弱的叫著我的名字，面色蒼白，話沒說完，就倒在了我面前。
No.74
我楞了一下，趕緊把她扶起來，旁邊同學搭了把手把她放在了我背上。
我看了許龍虎一眼，「老師，方雨晴後面的項目……」
「你放心，交給我，我來安排，你快去！」
穩健如我老許，向來言必行，行必果。我向他點點頭，拔腿就往醫務室跑去。
回頭看了眼背上的方雨晴，頭髮被汗水浸成一縷一縷的，眉頭緊鎖，靠在我的肩膀上痛苦的呻吟。我一陣心疼，情不自禁的用臉蹭了下她臉龐，以示安撫，加快了腳步。
我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醫務室的床上，彷彿捏著塊柔潤的玉，怕用力過猛捏碎了。校醫說她有點脫水，喝點糖水躺著歇會就行，並無大礙。
我問校醫借了手機，撥了一通電話打給許龍虎，怕影響到方雨晴休息，我起身去了門外。
老許不愧是老許，說是已經協商好了，方雨晴剩下的項目，可以在下周進行補考，我真是替她鬆了口氣。
老許也向我詢問了方雨晴的情況，確認沒事後才掛了電話，還說已經聯繫了她媽媽來學校接她，讓我在醫務室一起等著。和老師道過謝後，我推門回到了醫務室。
一推門就看見她在看我，見我回來又立刻閉上了眼。我笑了一聲，坐在她床邊用手撐著腦袋看她。
「別裝啦，我知道你醒了。」
她閉著眼睛不動神色，但眼皮輕微抖動了一下，被我察覺到了。
「哼，再裝我撓你痒痒了。」說完，我就伸手要去戳她腰。
她啊了一聲，連忙求饒，沖我不停的眨眼睛。
我見她都能笑出來了，想必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喂，你剛才不會是裝暈吧，趴我背上抱我抱的挺緊啊，我都快被你勒死了」
說完，我湊上前，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了句：「胸部發育的不錯呀，軟軟的，哈哈哈。」
她臉頰嗖的一下就紅了，我原以為她會掐我，沒想到她臉紅著柔聲細語的來了句：
「你頭髮和襯衫的味道，真好聞。」
「額哼！」校醫大聲的咳嗽了一聲，我立刻坐直了和方雨晴保持距離，緊張的看了眼校醫。
校醫不是教師隊伍的人，也沒理由管教學生，看上去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十歲。她把鑰匙丟給我，輕描淡寫的說她要下班了，讓我一會幫她鎖個門，回家前把鑰匙交給門衛張大爺，說完哼著小曲兒就走了。
後來，方雨晴媽媽就來了，又是一口一句小凡謝謝的叫著，還要請我去他們家吃飯，被我婉拒了。告別前，方雨晴往我手裡塞了張紙條，我只記得，那天她的手冒著手汗，熱熱的，很溫柔。
攥著紙條，我的心砰砰的跳著，紙條的內容勾起了我無限的遐想。然而我卻決定暫且不打開，中考之後再看。
我歡快的騎著自行車，透過陽光，看著紙條里那一串串蠅頭小字，開心的在春風中放聲大笑，也誤食了不少柳絮。我噴著柳絮的白毛傻笑著，春天真的來了。
那年我16歲，第一次有女孩在我的耳邊告訴我你好香，第一次有女孩把頭靠在我的肩膀。
（未完）
【今天更的算比較長的辣！明天公司派我出外勤，有很大概率不會更！見諒，抱拳。】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3/3（No.75-77） - 張小凡的文章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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