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西遊》，戲說佛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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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遊記》裡面，觀音和老子有一段頗有意味的場景。說是（太上老君）捋起衣袖，左膊上取下一個圈子，說道：『這件兵器，乃錕鋼摶煉的，被我將還丹點成，養就一身靈氣，善能變化，水火不侵，又能套諸物；一名金鋼琢，又名金鋼套。當年過函關，化胡為佛，甚是虧他，早晚最可防身。』

《西遊記》雖然是一部奇幻小說，但其中也包含了作者的思想高度。老子的這一番話，是在活生生地告訴觀音，佛教是通過他來點化的。有朋友或許會問，小說肯定帶有作者誇張的表達手法。然而老子化胡為佛並非毫無根據。

據文獻記載，早在東漢時期，化胡為佛的說法就已經在民間盛行了。《三國志》中有：「蓋為老子西出關，過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屬弟子別號，合有二十九」；《後漢書》中有：「或言老子入夷狄為浮屠」。

化胡為佛是來自老子「西出函谷關」的典故。大致是說老子他騎著他的青牛，途徑函谷關，前往西方雲遊。當日負責鎮守函谷關的關令名叫尹喜，而這個尹喜平時就喜歡研究星宿、命理學說。得知老子要離開中土西行佈道，尹喜依依不捨，請上師留字作為紀念。老子被他的誠意深深打動，一揮而就，留下了名篇《道德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尹喜讀罷，大受感召，決定陪同老子一起西行傳播道法。據說老子歷經寒暑，最終抵達了天竺，也就是今天的印度北部地區，教化當地居民。而這個故事也存在極大的爭議，認為這是道教自導自演的鬧劇。

但是，吳承恩在《西遊記》裡面則引用了這個典故，並且在後期的多個《西遊記》版本中也保留這個說法。至少表明這種說法在明代存在一定的認知基礎；否則在文學作品傳承的過程中就會被人為剔除或刪改。

假設這個推理是正確的話，佛教的前生便是胡教。西方國家普遍認為佛教起源於印度，而印度事實上也在努力塑造「佛教聖地」形象。

並且在歷代學者中，大都以為道教抄襲佛教，其實那是指六朝後的道教，六朝之前則並非如此，相反的，中土的佛教，則自始至終都是在襲取儒道之思想以發展自己，並壯大自己的聲勢。從東晉而後，尤其自梁以後，佛教轉強而道教趨弱，此種情形一直延續至今，遂使人有佛教哲理高於道教哲理的錯覺。

學者習慣分道家與道教為二，以為一是哲學，一是宗教；事實上兩者在戰國時期已經融合為一。而佛教在中土最早的記載出現在秦朝，在文獻中也是說明了胡人野蠻，不易教化，於是老子途徑迦毗羅衛國（今尼泊爾境內）傳《老子經》給釋迦族人的王子喬達摩·悉達多。

記得《西遊記》第六十五回《荊棘嶺悟能努力，木仙庵三藏談詩》中，吳承恩再次借荊棘嶺拂雲叟的話，表達自己出對「化胡為佛」的肯定。當拂雲叟得知唐僧一行人慾前往西天取經之時，言道：「道也者，本安中國，反來求證西方？空費了草鞋」。因此，在吳承恩看來「道教是源，佛教是流」。如果失去是根基源流，只能是「沒底竹籃汲水，無根鐵樹生花」。

當然還有一種說法，說是初期的佛教傳揚不易，所以常依附於黃老道教而行。佛教為了能傳道中土，讓其有良性發展，於是就蹭了熱點。這種說法我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因為這和佛教四大皆空的佛學理念相反。佛教傳教蹭熱點這個行為在佛教的「五戒」裡面是犯了嚴重的清規戒律。也就是說，佛教早期為了傳道，撒了個謊。而且還不折手段的強行植入，比如偽造化胡為佛的文獻等。自東晉中葉後，佛教的勢力漸盛，不再須要攀附道教，於是開始反過來攻擊老子化胡之說。《老子化胡經》成為佛教徒去之而後快的首要經典，而王浮也成了泄憤的對象。這又和佛教的哲學宗旨起了衝突，所以我沒有理由去相信這種自扇耳光的行為！

其實，通過佛教傳入中土的一些歷史線索，不難看出原始佛教原本體論，經由支道林、竺法汰、道安等人，將玄學中老莊所言的道物、有無、本末、體用等本體論的探討，引入佛教中，形成了中土佛教特有的佛教思想，而有別於印度佛教。其中《佛說大安般若守意經》中所言「清凈」「無為」出自老子，而「守意」「數息」則與漢時道教的「守一」和吐納導引有關。這也許是一種佛道的有機結合，可是到了劉宋時，佛教勢力大盛，不僅可以和中國本土宗教道教抗衡，同時開始轉而攻擊道教，爭奪宗教的主導權，《弘明集》中所見夷夏論、白黑論等佛道及佛儒等攻防，即在此時展開的。佛徒多諳熟中土文化，而當時人皆昧於印度風習文化，因而佛教徒可以大言不慚地說中土道經是偽造的，佛經翻譯過來，是佛說的，是有根據的，不知道佛經第一次結集已遠在佛死後100年至數百年之久，釋迦牟尼本人並無撰經，佛經也是偽撰的。而時人對印度暗昧無知，因而每有論戰，總是佛徒得利，其勢力亦隨之而漸大，慧安時竟然可以倡導沙門不拜王者。

另外，宋代理學家朱熹有一段話頗具思考，「道家（道教）有老莊書，卻不知看，盡為釋氏竊而用之，卻去效釋氏經義之屬。譬如巨家子弟，所有珍寶悉為人所盜取，卻去收拾人家的破瓮破釜。」

這段話和司馬遷所提到老子西出函谷關，從此不知所終似乎有某些關聯。我們假設，很可能西出函谷關的老子，一路來到了古代的中國西部邊境。他是一位哲學家，在那裡指點了後來的佛教創始人。當時的佛教創始人將老子指點他的事情記錄下來，流傳後世。出於尊重，這位佛教創始人也尊老子為師。就這樣，有了後來的「化胡為佛」。

可能老子成為道教的創始人，他自己都不知道。離開中原的老子不清楚自己的哲學思想能得到後人如此的重視。當他來到古代中國西部邊境後，在那裡對自己之前的學說進行修改，並且宣揚這種學說，且得到當地人的認可。就這樣，佛教最早的雛形出現了，老子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佛教的創始人（戲說）。

回到《西遊記》，眾所周知唐僧的原型是玄奘法師。但令人遺憾的是，玄奘法師是一個偷渡犯。不僅如此，他還打著求經的旗號私自偽造通關文牒，這和佛教的教義嚴重的相違背。據說他在回國前，還寫了道歉信來試探玄宗的態度。他在道歉信裡面明確地說自己是「冒越憲章，私往天竺」。無論是化胡為佛還是什麼，佛教所謂的高僧幾乎上都有一段黑歷史。或許在封建社會裡面，佛教更容易體現出「包容」吧，而道教太在乎自我內在的修為，和佛教的世界觀也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