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妖山的故事

作者：風寫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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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是我編的，如有雷同，你來咬我呀？！

（1）

不知道是什麼朝代，也不知道是什麼年間。只知道在這樣一個地界上，有三座山離的很近，分別按北、中、南方位坐落在一片廣袤的平原上，遠遠的看上去，三座山像一個筆架一樣，山下的老百姓叫它們筆架山。其實三座山各有名字，南北兩座按照方位分別為南山、北山，中間那座叫飼妖山。

大約八九百年前，那時候這三座山還沒有名字，山下的平原還沒有人家，有個年輕的和尚在南山迎著中間那座山的半山腰上建起了寺廟。自建廟的那一天起，那和尚便自稱天下第一憊懶無趣之人，建了廟之後，不供佛像不念經，甚至連寺廟的名字都懶得取，就因為建在半山腰上，就直接叫「山腰寺」。和尚懶得收徒弟，並沒有傳人。和尚逐漸衰老變成老和尚，老和尚受不住歲月在廟中圓寂之後，有一個更老的和尚來到寺中，金身塑佛，廣施德法，使得廟中香火逐漸繁盛。老和尚立下規矩：一代只收傳人一個，小徒弟稍有所成，便出去雲遊四海、紅塵煉心。也是這山這廟有靈性，每隔百年，世間必有一高僧大德出自山腰寺。

北山迎著飼妖山的山坡上有一個道觀，這道觀的名字倒也奇特，明明供著三清像，卻叫個「迎僧觀」，與南面的山腰寺隔山相望。說起這迎僧觀的起源，大概是老和尚來到山腰寺的那一段時間憑空就冒了出來。迎僧觀與山腰寺不同，歷代廣收門徒。學成之後全部入世，不留山中。迎僧觀里除了老觀主和幾個老雜役，就沒有常住的人。所以道門在山下平原的影響要遠超佛門。佛道二門在這筆架山地界雖然暗暗鬥法，卻也和諧相處。山腰寺的每一代徒弟都要翻過飼妖山去北山的道觀，從道觀踏入紅塵。

（2）

因為筆架山佔據咽喉樞紐之地，八九百年間，筆架山下原本荒涼廣袤的平原逐漸聚集起村落，往來客商絡繹不絕。南北客商的路線都是翻過南山或北山，卻繞過飼妖山。飼妖山終年黑霧籠罩，妖氣瀰漫。

據村莊里的老人說，很久以前，筆架山三座山裡妖物橫行，周圍根本沒有人煙，後來有二僧一道三個奇人來到此地，逢妖便滅，勢要肅清妖物，最終保得南山北山太平。至於飼妖山上的狐妖，不知為何，在他們的清洗下留了下來，僧道二門為防止飼妖山上的妖物再次肆虐，就在南北山上結廬而居。自那以後，這地界太平了不少，可是飼妖山一直是個禁地。早年間有兩個傻大膽非要上山看看，結果一去不回。之後，塵世間的人，任你膽大包天，也不敢踏足飼妖山半步。

（3）

山腰寺里。一老一少兩個和尚，老和尚鬚眉皆白。也許是常年修佛的緣故，看上去慈眉善目的，活脫脫的就是寺里供奉的那尊金身佛像。小和尚長得長眉入鬢，如果他有鬢的話，唇紅齒白，舉手投足之間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桀驁。若是不修佛法，這少年估計會長成村莊里的潑皮無賴。

這一日，小和尚正在劈柴，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廟前台階上的師父，老和尚一副愁眉不展，心事重重的樣子：「師傅你最近咋老是愁眉不展的，你要不愛收我當徒弟你就直說，天天給我擺臉色，當初也不是我求著你收我的。」

老和尚一聽，鬚眉戟張，暴怒起來，全沒了慈眉善目愁眉苦臉的樣子：「你個小禿驢，要不是佛爺我看你是修佛的材料才收留你，你小子早被破皮無賴打死了，天天也不正經念經，盡給我偷懶！」

小和尚低聲咕噥了一句：「說得好像你不是禿驢一樣，要不是你把我頭髮全剪了，我這麼英俊，該多招姑娘喜歡。」

「你小子是九世修行的佛門比丘，活著是和尚，死了也是死禿驢，還招姑娘，美得你。」

「行了行了，聽你說了幾百回了。。。」

不待小和尚說完，老和尚就接過話來：「聽我說了幾百回了，怎麼，聽膩了？」頓了一會兒，忽然長嘆一聲：「聽膩了你就下山去吧。」小和尚以為師父在生氣，沒有答話只是繼續劈柴。

老和尚站起來，拉著徒弟進入大殿，坐在佛像前的蒲團上，「你是九世修行的比丘，修完這一世，也該成佛了。山中修行只是根基，最終的歷練還是要進入世間，受紅塵洗鍊，方能圓通如意，得證妙果。算來你的根基也差不多了，該下山去了。你進入紅塵之前，要翻過那座飼妖山，到北山的迎僧觀，受那邊的老牛鼻子指點一二，足以應付世間的險惡。不過飼妖山兇險，也是一道考驗。你到了牛鼻子那，他自會有辦法通知我」

「誰稀罕成佛？！」小和尚一聽真要下山難免不舍，畢竟與師父在山中相依為命十幾年，「師父，那我走了你怎麼辦，以前雜活都是我乾的，我走了你會不會餓死啊」

「趕快滾蛋，沒有你的時候，佛爺我活了幾百年了。」

「吹牛！」

「快滾！」

小和尚難得的沒有回嘴，抬頭看了一眼師父，縱使桀驁也雙目含淚，轉身就下山去了。出家人身無長物，了無牽掛，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細軟。

老和尚望著小徒弟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傻徒弟，九百年前你就應該成佛了。」

（4）

小和尚從山腰寺下來，走到飼妖山的山腳，看見飼妖山上黑霧瀰漫，心裏面直打鼓，但是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山，一來是因為老和尚的叮囑猶在耳邊，二來是因為這山說不出有什麼一直在吸引著他。

「哼，上山就上山，省得被老傢伙嘲笑。」小和尚的混不吝的勁頭上來了！

上山途中相安無事，在山下看飼妖山全是黑霧，進得山來，發現黑霧只有外面那一圈，山上風景秀麗，山清水秀，美不勝收。小和尚越走越安心，「飼妖山的傳說是嚇唬人的吧，還好我上來了，要不平白無故就帶上了老鼠膽的帽子。」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山上的一處湖旁，湖邊綠草如茵，遠處山林茂盛，受這美景一盪，小和尚不自覺的哼起了小曲兒：「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廟裡有個老方丈。。。」，突然前方林子里出現了一個人向他走來，看穿衣服應該是個女人，小和尚這時候心裡也發了毛，光腦袋上出了一層白毛汗，「阿彌陀佛，不是妖怪出來了吧？」想跑時，兩腿彷彿灌了鉛，一動也動不了。待女人走近，小和尚定睛觀瞧，原來是個年輕姑娘，只不過妝容有些滑稽，紅上衣，綠褲子，亂搽著腮紅，倒插著發簪，有些傻裡傻氣的。

小和尚的心思又動了：「聽聞狐妖吃人都是化妝成美女，這位大姐的打扮應該不是狐妖，倒像是以前進山的傻大膽。哪個狐妖要是這麼打扮，估計要餓死了。」

小和尚乍著膽子問道：「噯，你是以前進山的傻大膽吧？山下人都找不到你，你迷路了？」

「你才是傻大膽，我有名字的，我叫『瑤』」，說著亮出了手裡的一塊黃色布頭，上面寫了一個字——瑤。這位姑娘面相掩藏在怪誕的妝容里，不知道怎麼樣，但是聲音聽來卻像珠玉相交一般悅耳。

小和尚之前也見過來廟裡上香的女香客，卻從未有如此心神激蕩的感覺，沒來由的生了許多親近之情。

「你這妝自己畫的？不是很和諧啊，來，我給你重新畫一畫。」說著引這位姑娘來到湖邊。姑娘也不怕生，亦步亦趨的跟著和尚。和尚哪裡會化妝，只是在湖邊幫她洗凈了臉，用姑娘隨身帶的筆描了眉。

洗盡鉛華之後，這姑娘端的煞是好看。小和尚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直愣愣的盯著她看。

「你看我做什麼？」姑娘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

「姑娘真是好看！」

「你不是和尚嗎？我小時候看見的和尚都是寶相莊嚴的。你。。。你個淫僧！」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你要去哪裡呀，我給你帶路。」被和尚誇了美麗，姑娘臉上顯示出了掩飾不住的喜色。

「我要翻過這座山。」

「那順路送你一段吧。你給我講講你們和尚的故事吧，就對和尚的故事很感興趣。」

「和尚的故事有什麼好講的？」小和尚常年浸淫在佛法里，佛家的故事信手拈來「以前師傅說學佛有用，看來是真有用！」「好，我就給你講講老漢推車，啊不是，六祖惠能的故事吧。。。」

小和尚和姑娘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按照和尚原定的路走了下去。不過奇怪的是：腳程雖並未減慢，卻老也走不出這片山頭。小和尚有美女相陪也不在意。二人就在這山中兜兜轉轉自不必表。

（5）

老和尚在寺裡面等待著迎僧觀里的消息，消息沒有等來，卻把老道士等來了。老道士慢條斯理的走進廟門，「老賊禿，按照往年的經驗，你那徒弟五天前就該到我觀里了，這小子現在還沒出現，怕是事情有變吶。」

老和尚還是一副火爆脾氣，「牛鼻子，五天前該到沒到，你今天才來告訴我！等著看好戲呢吧，我告訴你，我徒弟有事，你那徒子徒孫一個也跑不了!」

「我以為你徒弟這一世腳程慢，況且我觀裡面最近好吃的貢品太多，不吃就壞了。」老道士也不生氣，饒有興緻的品起自帶的茶來。

「還喝什麼茶！趕緊跟我去飼妖山」

「你徒弟塵緣未了，早就告訴你不要強求，你非不聽。。。」沒等他說完，老和尚一把抓他，向著飼妖山而來。

（6）

僧道二人到達飼妖山的時候，小和尚和那姑娘正有說有笑的還在湖邊轉悠。山中無日月，小和尚不知世上的日子過了幾天。經過幾日來的相處，小和尚對姑娘的感情越發的親近了，幾近不可自拔的地步。姑娘也越來越覺得和這個滿嘴胡話的小和尚在哪裡見過。

老和尚一到，見二人親密無間，便大叫，「孽畜，當年留你一命，卻又來害我徒弟！」，說著便向姑娘伸手抓來。姑娘豈是坐以待斃之人，三躲兩閃，化為一隻火紅的狐狸，狐狸與老和尚纏鬥一處，還時不時情意盈盈的看小和尚一眼。老道士手裡拿著在山腰寺里泡好的茶，慢慢地品著，把呆若木雞的小和尚護在身後。小和尚的腦子都亂了，倒不是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他只是在疑惑眼前的這一切怎麼那麼熟悉。

就在這一老一少、一道一僧各自忙活自己的事的時候，老和尚一掌劈在了紅狐狸的脊背上。這一掌打的狐狸癱軟在地，劇烈的疼痛使小狐狸頭腦前所未有的清明，她想起來了；這一掌也把小和尚魂劈了回來，小和尚心裡彷彿有一層紗帳被掌風劈散，他也想起來了。

小和尚不顧一切的擋在小狐狸身前，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不住的給師傅磕頭，雙目淚水漣漣。

老和尚滿臉通紅，對老道士吼道：「牛鼻子，把這孽徒拉走，我今日便劈死這畜生，讓這小子再修十世，便也成佛了。」

「老賊禿，你這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早就跟你說過，你這徒弟塵緣未了，萬事都講究一個無為，你這麼折騰，我早就不贊成，當年我來這北山之上結廬而居，與你那破廟住一對臉兒，就是要與你打這個賭，強行入道，十世之內，必然反覆，你非不聽。。。」

「閉嘴！」老和尚怒不可遏，轉身對還在磕頭的徒弟說：「你可是九世修行的比丘，就差這一世便成佛了，就差這一世啊。成佛之後，位列西方極樂，不比這小情小愛更讓人更令人無限歡喜！你因小失大，豈不可惜！你此世修行已廢，需要再修行一世，為了你以後的修行，我先劈死你，再劈死她，永絕後患。」說著抬起手來便要動手，小狐狸見此情景掙扎著要擋在小和尚身前，奈何身受重傷，行動不得。

「師傅，你且聽我把話說完。」小和尚安撫了狐狸，停下磕頭，對師傅難得的正色道：「對師父而言，成佛是大道，是極樂。但對我而言，我留戀的就是這世間的小情小愛小歡喜，我不要成佛，九世之前不要，現在也不要。強行斬斷世間小愛，或許勉強證道，位列極樂，但道心不穩，您就能保證我證的不是那魔道，您總說紅塵煉心，為的不就是道心堅忍嗎？既然我未入紅塵便墮入紅塵，這就是我塵緣未了，不能成佛。但是經書上說，眾生平等，萬物皆有佛性，我與小狐狸在塵世修行，或許晚幾時成大道，或許走的不是您當年走過的道，但是成佛的路難道只有您走的那一條嗎？難道成佛也是越快越好嗎？」

聽了這番話，老道士驚得扔了茶碗，拍手大笑，「這小子說得妙啊。老賊禿，這小子比你有慧根多了。當年見到這小子的時候我就說跟著我比跟著你好，你非不信，搞出這幾百年的事端，搞得我老人家累死了，小子，你要是再轉世，拜在我門下，我早說。。。」

「閉嘴！就你話多！」老和尚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有替小和尚惋惜，有打賭輸了的不甘，也有一種解脫的輕鬆。嘴裡反覆念叨著：「成佛的路難道只有您走的那一條嗎？難道成佛也是越快越好嗎」。一時，四個人都沒有了聲音，遠處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近處只有湖水漣漪的清響。

小和尚想起了：「不是風動，也不是樹動，是心動。」師父對他說的

小狐狸想起了：「不是風動，也不是樹動，是心動。」小和尚對她說的

老和尚想起了：「不是風動，也不是樹動，是心動。」老和尚對小和尚說的，說了九世。

那老道士想起了：「白瞎我一壺好茶，可惜了了」，

半晌過後，老和尚長嘆一聲，對著小和尚說：「罷了罷了，以後的路你自己走吧。」說完就往山腰寺的方向去了。小和尚和小狐狸慶幸劫後餘生，依偎在一起，各自在心裡計劃她們以後的生活。

老道士見沒人理他，也是無趣，也往山腰寺的方向走了，去追老和尚去了，臨走之前還丟下一句話：「小子，若想拜師，拜我為師。」

（7）

山腰寺，一僧一道。

「老賊禿，不要過於傷心，我早就說過。。。」

「你要是還想甩你那片兒湯話，你就閉嘴吧。」

「不是，我是說啊，你徒弟說的有道理。況且你這些年到處找他的轉世，一輩子只收他這一個徒弟，幾百年了，你不累嗎？咱老哥倆喝喝茶，唱唱曲兒不挺逍遙的嗎，你們佛門講不要執著，這都過了九百年了，你還在執著什麼啊」

「哼！我正是想通了這一節，才放了他們。那小子比我有慧根啊，也許這十世是我耽誤了他。不說了，牛鼻子，拿酒來！」

「和尚不是不喝酒嗎？」

「老子是佛爺！」

「飼妖山的秘密也不用保了，老賊禿，你說那些傻大膽兒我要不要放下山去，這些年雜活都是他們乾的，他們走了我怕我餓死啊。」

「滾，別來煩我！」

「。。。」

（8）

思瑤山

「小淫僧，你說你把一個好好的飼妖山改成什麼思瑤山，一點都不霸氣。」說話的這位，尋常女子打扮，眉眼之間儘是媚意，不施粉黛卻美艷照人。

「小狐狸，你的名字是瑤，我想了你九百年啊。」一個年輕男子答道，依稀是小和尚的眉眼，唯一不同的是劍眉入鬢。

「你前九世經過飼妖山的時候我都遠遠的見過你，那時候我還是狐狸，沒修成人形。噯，你說你前九世都那麼正經，一臉寶相莊嚴，一看就是要得道的高僧，怎麼這一世這麼頑劣不堪啊，一臉淫僧相。」

「因為前九世你還是狐狸嘛，我的淫僧相給誰看？話說那日我們在山上轉了那麼久都出不去，我猜不是黑霧的原因，是你施了手段吧？」

「那是，小狐狸會的可多啦！」

（9）

九百年前。

老和尚帶著他的徒弟和老道士一起來到筆架山，那時候還不叫筆架山。聽說這裡妖物橫行，修道的人難免想除魔衛道，老和尚從南山清理，老道士從北山清理，暗暗較勁。老和尚的徒弟一身修行不輸二人，卻不像二位老人家那麼爭強好勝。眼見一場勝負在所難免，小和尚上了中間那座山，這樣老和尚和老道士一人清理一座山，不分上下。南山北山妖物駁雜兇惡，和尚老道著實費了一番心力。

小和尚在中間那座山走了許久也未見妖物，走到了一個湖邊，遠處山林茂盛，近處綠草如茵。就在他以為山上沒有妖物放鬆警惕要喝點水的時候，一位姑娘跳了出來。

「不許喝我家的水。」小姑娘氣勢洶洶。

小和尚道行高深，一眼就看出來她是個狐狸變的，心裡盤算著：「小狐狸精啊，得嘞，我喝完水就送你去見如來。」

「你怎麼還喝啊，你喝了我家的水，要賠償我。」

小和尚暗暗好笑「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我看你是要吃我的心還是要吃我的肺。」「你憑啥說是你家的水，我喝都喝了，怎麼賠你？」

「我想想」，「整個這座山都是我家的，這水當然是我家的水。」「你陪我說說話吧，就抵了你的水錢了，這麼多年了，山上都沒人陪我玩。」小姑娘說著說著有點委屈。

那委屈的樣子，小和尚見了有些心動，甚至有些不忍心動手，但還是狠心告誡自己人妖殊途，沒有妖怪不害人。盤算著陪她聊會天就動手，也算賠了她的水錢，小和尚我從不欠別人的，哪怕是一隻狐狸精。

壞就壞在這一念間。從聊天中，和尚知道了這一支狐妖祖上為寺廟所養，佛性深厚，所以這一支狐妖祖上來此山中開枝散葉後，約束子孫從不下山，從未害人，對人比對妖友善，他們安心住在中間這座山上修道。彼時南北山上的妖物互相傾軋，都視中間這座山為異類，各路妖怪集合起來要消滅這座山上的狐妖，分享這座山上的靈氣，小姑娘家族的其他人都在保護家園的戰鬥中亡故，亡魂不散，化為護山的黑霧，尋常妖物很難進來。

聽著小姑娘毫無戒心的述說家史，看著小姑娘天真爛漫的手舞足蹈，小和尚徹底斷了除掉她的念想。就在老和尚和老道在南北山奮戰的時日里，兩個年輕人也不管什麼人妖之辨就交起了朋友，小和尚講了許多佛門的故事，小狐狸講了很多妖怪的故事。

二人相談甚歡的時候，和尚老道從天而降，老和尚不由分說一掌劈在了小姑娘的脊背上，小姑娘登時變為一隻奄奄一息的狐狸，小和尚也顧不得以下犯上，劈手從師傅手裡救下小狐狸。隨後和老和尚把狐狸的來龍去脈說得分明。老和尚念在小狐狸與佛家淵源，放過了她，打算留她在山上自生自滅。小和尚卻不忍心，他懇求師父和老道救她，老和尚秉持人妖殊途袖手旁觀，老道因為顧忌老和尚的面子不便相救。老和尚心裏面生氣徒弟不辨是非，一抖袍袖，憤憤離去，老道自覺尷尬，也不便久留。

小和尚不惜散去了一身道行救治小狐狸，但是因為狐狸傷勢過重，小和尚的修為也只能護住狐狸的靈脈，狐狸想要再成人型，還要修行一千年。

小和尚知道沒人陪小狐狸玩，就在南山面對著中間這座山的山腰上建起了寺廟，每天去中間的山上看望狐狸，小和尚修為沒了，經受不住歲月的摧殘，圓寂之前，他撕下僧袍一角，寫上了一個「瑤」字，放在早就備好的脂粉盒裡，最後一次去看狐狸的時候，把脂粉盒放在她身旁，口中喃喃自語：「你是妖，就給你取名叫『瑤』吧。女孩子總是要些脂粉的，這些東西留給你吧。以後我可能來不了嘍。本來這一世修完我就要成佛了，可是見了你之後我便不想成佛了。」

和尚衰老成老和尚，老和尚圓寂之後，有一個更老的和尚來到寺中，跟著一起來的是一個老道，「老賊禿，你那徒弟塵緣未了，你說你咋就那麼執著呢。」

不久，北山上起了一座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