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他們吃飯，我存錢開了一間貓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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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是個很漂亮的女孩，特別是站在我身邊更能對比出她的高挑，她性格又活潑大方，是男生們心中女神一般的存在，可是認識她兩年了，她的追求者無數，卻沒見過她和誰在一起。

我一直以為是她要求高，直到她和我說了她的那段經歷。

小夏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妹妹，父母肩上的擔子很重，為了給父母分擔，小夏進大學後從未向父母要過生活費。

周末當室友們在寢室里睡覺時，她就早早起床開始了她一個周末的工作。

她做過很多工作，促銷員，服務員，發傳單，做家教。

但是這些工作不過都是廉價勞動力，一天也賺不到個100。

直到有天，她在某8上找工作，搜索大學生兼職，這樣的關鍵詞。

出現了很多招聘信息。

【招包房服務員】時間自由，工資日結，200每小時

她一下子就心動了，和招聘人員溝通，問具體的工作內容，就回答是端端盤子倒到酒，想賺錢的熱情沖淡了她的理性，她沒想那麼多，只想把握住這份工作。

她來到了指定的地方，一棟裝修得古色古香的菜館，進入里部，這個菜館沒有公共用餐大廳，都是一間間包廂。

面試她的是一個胖胖的高壯女人，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夏，她被她盯得全身發毛，但是也忍住了，接下來面試的過程很順利，5分鐘就結束了，便可以開始上班。

胖女人領著她來到一個房間，房間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和她一樣，年輕漂亮。

小夏走進去，找了個空位就坐下了。

她大著膽子戳了戳身邊玩著手機的女孩。

「不用換制服嗎？現在就一直在這裡等嗎？」

手機女抬眼打量了下小夏，輕蔑一笑，「穿什麼制服，你這漂亮臉蛋就是最好的制服了。」

一個胸很大的女孩插話進來，「他們在挑茶，挑完就開始了。」

「什麼茶？我不會茶藝。」小夏如實說。

大胸女和手機女四目相對，交換了眼神，便不再說什麼。

女生們嘰嘰喳喳說著話，小夏插不進去，就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講，知道了他們也都是學生。

胖女人一進房間，房間里就靜了下來， 她指了指小夏和大胸女，「你們倆跟我來。」小夏和大胸女跟在胖女人身後。

小夏緊張地問大胸女，「我們要做什麼？」

大胸女一副老油條的樣子，「來這裡的都是熟客，叫你坐下，你就坐下吃，嘴巴甜一點，哥哥地叫，把他們哄開心了，他們給的小費也多。」

小夏還沒緩過神來，就已經被帶進了包廂，包廂里有四個中年男人，發福的肚子，快謝頂的腦門，無不昭示著他們的油膩。

大胸女已經熟練地取出餐具為他們擺上，給他們輪流燙餐具。

小夏站在一邊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

大肚腩招招手，讓小夏坐他身邊。

「新來的？」

小夏點點頭。

「別害怕，我們都是好人。」說著引起一片鬨笑。

小夏越發不知所措。

「別怕別怕，我們不會吃了你的，倒個酒吧。」

話音剛落，小夏就拿起酒瓶給在座的男人倒酒，她的手都是抖的。

男人們吹著牛逼，聊著生意，招呼著喝酒，還時不時和她們倆聊聊，大胸女很機靈，總是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大肚腩結了賬，從皮夾里抽出八張紅鈔，每人分了四張。

小夏接過錢，覺得好不真實，以往花四天才能賺到的錢，她今天花兩個小時就賺到了。

胖女人走來，「收到錢了嗎？」

小夏點點頭。

「那下班吧，下次直接來就是了。」

小夏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望著窗外出神，這是她第一次嘗到了賺快錢的滋味。

到學校，她買了那個10元一根的雪糕，她想吃卻一直不捨得買的雪糕。

原來是10元的雪糕是這個味道，後來，小夏吃過很多很貴很好吃的冰淇淋，但她永遠記得那個夏天，她用著自己賺得快錢，給自己奢侈一把的雪糕味道。

後來，小夏明白了這份工作到底是在做什麼，她猶豫過，糾結過，但是看著那輕易得來的四張紅鈔，最後還是屈服了。

後來她去的越來越頻繁，她不會再在倒酒的時候手抖，也不會坐在男人身邊時不知所措。

她去過了菜館最大的包廂，一張大圓桌可以坐20個人，可以放兩張大桌子，也去過一個人的私人局，不過最多的還是那種三四人的局。

老男人們最喜歡請客時有小姑娘們作陪，那樣好像能凸顯他的地位，小夏是不屑的，但是臉上笑意卻一直都在。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只想小姑娘坐在身邊倒酒吃菜做花瓶，動手動腳的更多，私人的包廂里，脫下平時在外斯文的外衣，顯露出餓狼的醜陋本質。

幫他們倒個酒，咸豬手就摸上了你的大腿，更有甚者在你臀部上摩擦，這時候你不能生氣，但是你可以佯裝生氣，嬌嗲嗲地說著討厭，順勢把他們的手拂下，這樣他們便宜佔到了，也沒被掃到面子，反而覺得樂趣，一開心，小費里多夾張紅鈔。

這都是在大胸女教她的。

小夏也曾受過委屈，誓死不從，不讓碰不讓摸，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被罵婊子還要立牌坊，越是如此表現，客人越是要硬上下其手，被小夏咬了虎口，她也被客人扇了耳光，暈得天旋地轉，不僅沒工錢還被扣了工錢被胖女人拖去罵。

大胸女安慰她，想吃得了這飯，就要受得了這苦，男人不會因為你表現得貞潔烈女就可憐你，反而會覺得你裝，越是想要拆下你貞潔的面具。

大胸女邊安慰著小夏，一邊脫了自己的緊身上衣，除去了文胸，白白花花的胸部上青紫的爪痕那麼刺眼，但是大胸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大概是習慣了。

「那些王八蛋，覺得花了錢，不吃點豆腐虧了，都是群臭男人，抓過我胸的都得多給我小費，耳邊吹吹風，他們都給，他們兜里都是錢，我總要讓他們多吐點出來。」

說著她穿上衣服，「誰想做這個，陪著群自以為了不起的老男人，不就是想多賺點錢，有得必有失，你要想清楚，別和錢過不去，他們耳根子都軟，吹吹風，撒撒嬌，別那麼彪悍，他們吃軟不吃硬的。」

小夏一開始也不習慣，滿嘴下流話，又是動手動腳，後來都習慣了，就像一陣風吹過，不疼不癢。

小夏換了新的手機，買了漂亮的衣服，漂亮的女孩，僅僅是著裝妝容提高一些，就又比普通的女生精緻了許多。

很多男生暗戀她，也曾有男生討好了她們寢室的室友，約好一起出來聚餐，後來室友又謊稱有事來不了，兩人就這樣吃了頓飯。

男生無限殷勤，各種夾菜倒飲料，還送禮物。

我問她，然後呢？

她說能有什麼然後，吃頓飯就想拐到女朋友，再拐上床，想得美。

我問，那禮物呢。

她說，一條施華洛世奇的手鏈，代購那裡600一條就能買到，我自己就能買，何必像虧欠他一樣接受，我又不會和他在一起。

也好，有了錢的女孩子，才不會被一點小錢拐走。

但是大錢呢？

小夏繼續在那裡工作。

很多客人在酒足飯飽後會留下女孩們的電話，微信，小夏長得漂亮，自然被很多人詢問聯繫方式。

私下聯繫女孩們會發生什麼事情，雙方都心知肚明，女孩們有的也會交流。

手機女第一次和謝頂男私下約會，他用一部iphone x讓她陪他度過了一個晚上。

女孩們紛紛問她感受。

「能有什麼感受，看到他頭頂都沒有下面毛多，閉著眼睛就想著他快點結束。」

後來也有聽說送包的，送首飾的，直接給錢的。

我問小夏，你呢？

小夏說，我不幹，這太短視了，把自己的籌碼兌現一部手機一個包，太廉價了，男人需要吊胃口，不然你也就只能在他身上拿到一個包一個手機。

大肚腩私下約過小夏很多次，她拒絕三次答應一次，見面也僅限於親親抱抱，吃吃飯喝喝咖啡，越吃不到，身價就被吊得越高，男人們還把能約到小夏私下吃飯當吹噓的資本。

有人還提出5萬每個月包養她，給她租房配車，她都拒絕，她知道，只要她點頭，那她也就差不多就這個價格了，再也沒有遇到更好男人的機會。

「把自己的身價抬得越高，越能賺得到更多的錢，別人靠睡賺得錢，我陪人喝個咖啡就能賺到。」

我以為小夏真的能一直聰明下去，然而女人一旦以為自己遇到了愛情，就滿盤皆輸。

楊先生不是這裡的常客，他第一次是跟著別的熟客來的。

在一群油膩中年人一起，他顯得越發清爽，他沒有肚腩，穿著藏青色的薄外套，裡面一件白T，清爽簡單，下巴沒有一點鬍渣，頭髮也理得很整齊，他就像紅燒肉里的青菜，更像大汗淋漓時的一瓶冰鎮可樂，沁人心脾。

楊先生不是善談的人，更多的時候，他是坐在一旁傾聽，笑笑。

小夏有意地坐在他身邊，給他倒茶，借著機會，和他攀談。

從聊天里知道了他是個很自律的人，每天都會跑10公里，去健身房做些無氧運動，所以他的身上沒什麼多餘的脂肪。

「人要剋制自己的慾望，剋制不好慾望的人，多半過得不好。」

楊先生的這句話被小夏一直記在心裡，但是她是她卻做不到，她剋制不住。

吃完飯後，工作也結束了。

楊先生說送小夏回學校，她同意了，在平時這是不可能的。

楊先生為她打開車門。

在車裡，封閉的車廂，楊先生側過身子，幫她寄好安全帶，吐出的氣息就在耳畔，痒痒的，不僅是耳朵，還有心。

[Chestnuts roasting on an open fire ~ ]

[Jack frost nipping at your nose ~ ]

小夏側頭驚喜地看著他，「The Christmas song？」

「聽過？」

「花樣年華里最喜歡的一首歌。」

兩人對視，相視一笑。

心動在這首音樂里又加深。

外面下起了雨，開到學校，楊先生拿起后座的傘。

那是一把黑色的長骨柄傘，小夏透過車窗，看著先生好看的手握著傘柄，打開車門，把傘朝著她那邊倚靠。

「我送你去寢室。」

不容拒絕的語氣。

校園裡有很多水坑，一輛自行車從身邊飛馳騎過，楊先生突然一伸手將她拉到他的右邊，水漬濺到他的褲管。

「真不小心，都弄髒了。」小夏愧疚地說。

「沒關係，沒濺到你就好了。」他攬著她的肩，她沒有一絲排斥，反倒有些驚喜。

將她送達後，道了別後，楊先生返回。

小夏一直站在寢室樓下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再也看不清。

她覺得自己像個懷春的少女，自那以後，每天總有那麼些時刻走神，在回憶有關他的細節，每次去工作，她都期待能再見到他。

又是照常的周末，小夏和胖女人去包廂，當打開包廂門，看見那個朝思暮想的人就坐在那品茶，習慣假笑的她瞬間喜上眉梢，笑容變得自然又親近。

「好久不見。」他說。

小夏在他身邊坐下。「我很惦記你。」

楊先生微笑，從身側的袋子里取出一個盒子，「打開看看。」

小夏拆開外包裝，是一瓶香水。

楊先生湊上前，將她的長髮理到一邊，他取過香水，噴在自己腕部，然後在她的耳後摩擦。

將臉貼近她的脖頸，埋進去，靠在她的肩上。

「我覺得這才是最適合你的香味。」他在她的脖頸留下一個吻，隨後便撤離，不再和她有親密舉動，其實，她不介意的，只要那個人是他。她早就忘了自己對付別的男人的套路。

飯後，彼此加了微信。

兩人的話題很多，從音樂聊到電影，小夏有種他鄉覓故知的感覺，每次看著[對方正在輸入....]心裡就開心得不得了。

她覺得他不一樣，他是不同於那些來找樂子的油膩男人的，他是有品位有情趣的男人，他就是她提高加碼等待的男人。

在微信上熱絡了一個星期。

「在幹嘛呢？」日常對話的開端。

「開會，一個接一個的會。」

小夏發了一個心疼的表情。

「要不要來我公司看看？」

小夏對他的這個邀請喜出望外。

「好呀。」

楊先生忙裡偷閒出來接她。

給她遞了杯果汁。

「鮮榨的橙汁，女孩子要少喝那些添加劑的飲料。」

她樂滋滋地接過來喝著。

他的辦公室很大，一張辦公桌，一張沙發和茶几，還有一個書架。

他把茶具洗了，「還想喝茶嗎？」

兩人坐在沙發上，小夏點點頭，看著他嫻熟地洗茶具，沖泡，越發覺得眼前的男人，渾身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我能吻你嗎？」小夏下意識驚呼，自己居然把心裡想得說了出來。

楊先生一笑，隨即手掌罩住她的枕骨，吻了上去。

兩人嘴裡的茶香在唇舌間瀰漫。

喝完茶，他送她回學校，但是車子最終沒有往學校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彼此都心知肚明。

他們去了麗思卡爾頓，她挽著他的手臂，走進房間，浴室，最後躺在了柔軟的床上。

楊先生很溫柔，會時刻注意她的表情，會問她的喜好方式，歡愛過後，他還會從身後抱著她。

第二天醒來，小夏看著環著自己身體的手臂，心裡在竊喜。

楊先生還會調皮地用新生出的鬍渣刺她的肩窩，逗得她咯咯咯地笑。

他一遍遍地說他喜歡她的身體，非常非常喜歡，他要嘗試一百次，一千次。

他給她的微信轉了一筆錢，她不想要，被他拿過手機點下了確認收款。

楊先生帶著小夏去雲南旅遊，去香港出差購物，帶她吃美食，住高級酒店，她好像實現了她當時給自己設立目標。

男人的心，有多容易厭倦，小夏以為自己這兩年混跡在男人間，早已熟悉，卻還是戰敗。

楊先生的微信漸漸不再頻繁地跳出信息。

時常早上發去的消息，晚上才有回復，後來，乃至一天，兩天都沒有回復。

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現實赤裸裸地擺在她的眼前。

她痛苦，她抓狂，她開始瘋狂給他撥微信電話，但是都是無人接聽。

她經常出現幻覺，總是聽見微信響起的聲音，可是當她拿起手機，又失落地看著沒有紅色數字的微信。

他也不再來包廂，彷彿人間蒸發。

自從和楊先生在一起，小夏已經很久沒有回菜館了。

她再一次回到那裡其實是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她想獲取一點點關於他的消息。

「老楊啊，去加拿大了，她老婆要生了，這小子，大概在國內吃膩了，要去換換洋妞。」說著引來在座男人的鬨笑。

當頭棒喝，被一棍子敲醒。

她是什麼？小三？小四？都不是，只是花錢買來的陪床。

—後悔嗎？當初就這樣陷進去。我問小夏。

—不後悔，他開闊了我的視野，也在我身上花了不少錢。

畢業後，小夏用存下的錢開了一家貓咖，宣傳到位，成了網紅店，客人絡繹不絕，財源滾滾。

但是對愛情，她不再嘗試，她說也許哪天遇到對的了，就會結婚。

我問她什麼樣的是對的人？

很有錢的吧，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