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尋覓和守護 1% 的純凈之地，他們制定了 151 條鐵律

「如果世界有盡頭，那一定是很接近天堂的地方，那裡一定有翠綠的森林、綿延的草原、碧藍的天空……總之，那裡一定是很接近自然的地方，是一片可以稱之為凈土的地方。」

這是知友 @蘇澄宇 關於「世界盡頭」的想像。不同領域的人對純凈之地的「世界盡頭」都有哪些要求？知友 @孫亞飛 介紹了地球上土壤污染，尤其是農藥污染的現狀，認為「世界盡頭」需要是一個沒有大量農藥污染的地方。知友 @銀閃 提到全世界範圍內的抗生素濫用問題時，指出純凈之地的「世界盡頭」需要控制使用抗生素。希望「隱居」的知友 @喬牧心，發現了澳大利亞的塔斯馬尼亞是自己心中的「世界盡頭」，那裡有豐富的物產、美麗的自然景觀以及清潔的空氣和水源。她的願望就是帶著孩子去「世界盡頭」住幾年，教她「天地玄黃，宇宙洪荒」「雲騰制雨，露結為霜」。

圖 1 塔斯馬尼亞

那麼，有沒有一個「良方」，能夠滿足大家對純凈之地的「世界盡頭」的追求：既沒有農藥的污染、也沒有抗生素的濫用、還要有充足的食物、更重要的是要有純凈的空氣和環境？知友 @孫亞飛 在回答中已經指出：「《寂靜的春天》問世之後，推動了有機農業的發展。」有機農產品由於其較低的農業殘留、不含人工合成物和添加劑等品質，符合人們對於來自純凈之地的產品的追求，逐漸得到了全世界廣大消費者的青睞。據統計，近 20 年來，全球有機農產品的產值從 150 億美元增加了 900 億美元(1%farmland P24)。

然而，在旺盛的需求背後，有機農業生產者們也看到了機遇與挑戰。根據 FiBL & IFOAM – Organics International 報告顯示，2016 年全世界範圍內只有 1.2% 的農業耕地符合有機農業的要求，圖 2 可見，大洋洲佔比例最高(6.5%)，歐洲緊隨其後(2.7%)，亞洲和非洲的有機農業用地僅佔總耕地的 0.3% 和 0.2%(1%farmland P42)。讀到這裡，讀者不禁會問：為什麼全球範圍內符合有機農業要求的「純凈之地」如此稀少？

圖 2 各大洲的有機農業耕地佔比圖(1.2%farmland P42)

這還得先從什麼是有機農業入手。一提到「有機」大家會立馬想到田園牧歌的景象，而嚴格意義上，有機農業是指農業生產者不使用人工合成的肥料、農藥和其他添加劑，並可持續的利用土壤、水源和植物資源的農業生產方式。有機農業同時還會注重保障動物福利，盡量接近動物在自然情況下的行為模式。全球只有少數耕地符合有機農業的要求，較高的准入門檻和嚴格的管理制度一層層篩選，剩下來只有 1.2%。

開發有機農業不僅僅是為了提供糧食蔬菜這些植物產品，也包括肉、蛋、奶等動物產品，這也就是為什麼還需要考量動物的行為模式。然而，動物產品可不比植物產品，要想生產出有機的肉、蛋、奶，條件還會更苛刻。植物在生產過程中，主要倚賴水、空氣和土壤，可動物的生長過程中，需要考慮的因素就太多了，比如，長期圈養的動物比散養的動物更容易生病，也更可能使用抗生素，但這還不是最直接的問題。我們都知道，根據食物鏈的規律，高一級的生物會從低一級的食物中富集更多的污染物，例如重金屬、殘餘農藥等等，這個比例可以達到十倍之多。換言之，能夠生產出有機蔬菜的土地，未必就能夠生產出有機的肉、蛋、奶。所以，有機農場稀缺，有機牧場就更稀缺了，尤其奶製品還是嬰幼兒的主要食品，對品質的要求就更高，因此滿世界也找不到幾處合格的有機奶源地，要想生產出合格的有機奶，就得更嚴格地審查有機農場。

你肯定會有疑問，這准入門檻和管理是什麼？來看看，「滅燈大戶」——准入門檻。當一個農場從傳統農業轉化為有機農業時，標準要求所有的農場必須持續耕作 3 年以上才能允許生產符合認證標準的有機農產品(NASAA 標準 2.2 有機認證)。換句話說，雖然前三年的投入很高，生產的產品卻不能按照有機產品銷售，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有機農業的投入。另外，由於三年過渡期的存在，有機農場主更注重相關標準的執行情況，畢竟誰也不想換塊地再等三年。

再者管理嚴格，為了保證有機農產品的品質，很多國家建立了嚴格的檢查及認證標準(圖 3)。例如澳大利亞農業可持續發展聯合會(NASAA)針對有機農業制定了 151 條標準和規定，同時 NASAA 還會定期對有機農場主進行檢查和考核，以保證標準的執行情況。這些標準涵蓋了農業生產、土壤條件、動物福利以及家畜(禽)飼養標準等各個方面。

圖 3 國際上常見有機農產品認證標準，最後一個就是 NASAA 有機認證

· 使用農家肥而不是化學肥料

有機農業要求不施用化學合成肥料(例如尿素)，所有的肥料需要使用堆肥腐熟的有機肥。堆肥腐熟的過程很重要，合理的堆肥能夠殺死大部分的細菌和病毒，減少農產品被污染的概率。堆肥的來源包括農場自身的秸稈和家畜糞便，或者來自農場外的動植物廢棄物、食品工業或家庭的植物殘留物等。

圖 4 堆肥的生產過程，因為堆肥中心溫度非常高，翻動時往往出現「水汽」。堆肥中心的高溫能夠殺死細菌和病毒(Photo credit: Perkons @Pixabay)

· 嚴格限制使用農藥、殺蟲劑或除草劑

有機農業在生產過程中嚴格限制使用農藥或者除草劑。當不得不使用時，認證機構一般會有一個清單，提供可選擇的農藥或除草劑；在清單之外的農藥不得使用。一般情況下，只能使用一些天然的材料輔助農業生產，例如石灰石、石膏、草木灰等。

· 耕地土壤的要求

由於有機農業不允許使用人工合成的農藥和化肥，所以有機農業對土壤的要求很高，包括土壤的透氣性和保水性、酸鹼度和土壤有機質等。尤其需要強調的是，土壤的有機質含量是保證土壤「鮮活度」的一個重要原因。含大量有機質的土壤能夠為土壤微生物提供足夠的營養，以保證持續的利用土壤資源，所以有機農場主經常通過堆肥的方式增加土壤中的有機質含量。(NASAA 標準 3.6)

· 動物福利的要求

國外養殖業也非常注重動物的福利，包括必須的活動空間、日照、乾淨的水源、及時有效的治療和緩解精神壓力等等。在提供有機牛奶的養牛場，奶牛通常處於「放養」的狀態，奶牛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草場活動和進食。同時，農場主需要持續地觀察奶牛的健康狀況，如果發生疾病需要給予及時的診治。

圖 5 塔斯馬尼亞有機牧場上的奶牛

· 飼料標準、動物用藥標準

在有機農業中，動物的飼養也有嚴格的標準，例如奶牛的飼料(牧草和濃縮飼料)也需要獲得有機認證，飼料中不得含有人工合成的生長激素和抗生素等添加劑；一般不允許給奶牛使用藥品， 如果不得不使用時，那麼餵奶後牛奶必須經過 6 個月以上才可以認證為有機牛奶。(NASAA 標準 7.10.4)

在僅有的 1% 的純凈之地中，澳洲有機嬰幼兒食品品牌貝拉米的奶牛們就自由自在地生活在「世界的盡頭」。奶牛們遠離了抗生素和激素，有機牧場的土壤和牧草遠離了化學農藥、化肥和除草劑，奶牛們在此呼吸著潔凈的空氣，享受著清潔的水源和 1% 的純凈之地種植的牧草，生產出安全、營養的牛奶，更能得到大家的信賴。

有機奶源地如此珍稀，由此得到的奶產品當然就更是稀罕物了。據統計，全世界經過認證的有機奶源僅有 0.9%，「有機」這個標籤背後的艱辛與價值不言而喻。

貝拉米生產的有機奶粉、果泥等經過 NASAA 有機認證，承諾牧場不使用化學農藥和化肥，奶牛不打抗生素和激素，奶牛的食物不含轉基因物質。「來自 1% 的純凈之地」加上 151 條嚴苛標準和規定，「世界盡頭」的有機食品，離我們的生活並不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