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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西藏(21):山頂的佛光——甘丹寺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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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上午,陽光打進屋來,已是九點多,窗外不遠處便是一座凸起的山,除了雨季的幾個月有一絲綠意外,便都是光禿禿的,我面對著這光禿禿的山,開窗關窗,看月亮出東山,看陽光露出笑臉,整整兩年的時間。

頭腦中仍舊帶著昨日的工作任務,簡單的梳洗之後便穿上休閑鞋服,帶上運動裝備,下樓蹬上自行車,悠哉悠哉的向單位馳去。

加班成了常態,而放鬆的心情不可因此改變。此前看過一篇文字說:你的房子是租來的,但,你的生活不是租來的,深有同感。

於是,每一個周末,遇上加班,都會在加班完後的下午,四五點鐘的時間,騎車去穿越拉薩街頭的大街小巷,沐浴在雪域純潔的陽光下,看河鷗在拉薩河的灘涂上起落。這裡的節奏,就像是慢節奏的民謠,在搖曳的小河畔,透露著迷人的模樣,她永遠有著自己的步伐,無論外界如何的快速向前,這裡的生活依舊不緊不慢,彷彿從蒼茫的巨荒走來,向未來的未知走去,不懼怕,不遲疑,像是一路走來朝拜者的步伐,磕著長頭,從車來人往的柏油路上排成長長的一排,時不時的向來往的人兒報以淳樸的笑容,白白的牙齒,在古銅色的面龐,滿溢。我幾乎走遍了雪域的大小角落,也愛上了這一抹簡單的帶著信仰力量的笑容。

從駐地到單位,十五分鐘的車程,愣是讓我七拐八彎的騎了半個多小時,我眷戀著街頭轉經的老阿媽,欣賞著阿佳們的華麗衣裳,悠閑的狗兒在街頭愜意的遊盪,潔白的鴿子在藍天白雲下飛過。

到了單位還沒停穩車,一位同事拿著一提吃喝的東西,招呼我說,走,今兒天氣好,咱們去甘丹寺。其實,出行是目的,天氣好是借口,在秋末冬初的日子裡,拉薩的天氣,日日是好日,天天好天氣。

有這樣的機會,加班毫無顧忌的推後,即便是熬夜又如何?

就這樣的一時興起,就有了說走就走的出行,還好要加班的工作並沒有那麼著急,所以,就跟著朋友上了車,來一次毫無準備的周末出走。

車子沿著新建成的拉林高速路向東馳出,雖然這條道路是部分通車,但完全不影響此次的行程。甘丹寺位於達孜縣境內,距拉薩四十里有餘,因為對藏式建築極為有興趣,所以對甘丹寺是心嚮往之,已是很久,但常因時間原因,久沒能至,此次能夠到達,可以說是機緣巧合了。

車子沿著旺波日神山盤旋而上,因為是旅遊的淡季,正好趕上道路修葺,被執勤的交通警攔住,說甘丹寺也是在整修,不對外開放,上去也是在外圍看看,沒什麼意思,如果我們幾個堅持要去,也不攔。

玩心大發的我們幾人,依舊發動車子,向山頂進發。接近山頂時,才發現我們彷彿在一頭巨象的身體上漫行,目的地就是駝在象背上的寺廟建築群,而眼前的建築群,盡在眼前卻又顯得那麼遙遠。

寺廟在高高的山頂,高的以為是在雲端,車子沿山體盤旋而上,車手是個新手,而隨行的朋友內心並沒有一絲的恐懼和不安,彷彿這樣的朝聖本身就是一種安全。

西藏的寺廟,除了大昭寺和小昭寺以外,大部分都分位於山中甚至山頂的位置,所謂深山藏古寺,有種深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的幽密意味,與之相反,藏傳佛教的寺院,寺廟卻多位於一個地方的最高點,如日喀則市中心的扎什倫布寺,即便位於鬧市之中,也有高出幾分的威嚴。

甘丹寺,是西藏格魯教派的宗教寺廟建築群之一,因在15世紀宗喀巴大師修建而得名,與哲蚌寺和色拉寺並稱格魯派三大寺,再就是宗喀巴大師的故鄉青海塔爾縣的塔爾寺也是格魯派的典型建築。在藏傳佛教中,主要分為四大教派,分別為格魯派,又被成為黃帽派或者黃教;薩迦派,薩迦派,寧瑪派(因佩戴紅帽而被稱作紅教)等。

車子到達山頂的時候,停車場只有十幾隻狗狗,三五一堆,以天為蓋,地為廬,懶懶的躺在陽光下,對行人不管不顧,甚至是對擦身而過的大黑牛,也不以為意。唯有兩三隻稍微勤快的狗兒,想必是餓了,繞車三匝,冷靜的等你拋些吃食。長久以來,這些狗兒已經有了自己的生存哲學,在這季節性人流更替較大的地方,你若給予食物,那最好,如若不給,我便是離開,沒有一絲的眷戀。

寺廟依山而建,遠遠看去,已是氣勢磅礴。相對於龐大的山體,寺廟反顯得有些俊秀,然而真到近至眼前,才真正體會到宗廟氣勢,旅遊淡季的建築群,有些許的空曠,空曠的靜寂無聲,任你在其間穿行,不知不覺就把腳步放輕。李白曾在詩歌中表達: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在這個山巔的宗廟群中,感同身受。

汪波日山比拉薩市高出兩百米左右,如若習慣了拉薩的海拔,在此並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只不過那麼龐大的建築群落,一一訪遍還是會耗費極大的體力,當我們還在較低的建築里走著時,山頂傳來了招呼聲,拿著相機的朋友從山之巔給我們招手,調好焦,拍下幾個人仰面朝天的樣子。偏偏大家又是好玩的人,不顧喘息不勻,依舊咬著牙爬上了山脊之巔,俯首下望,旱季的河谷,唯有幾條涓涓細流在流淌,暴露了大片的鵝卵石密布的河灘,給人以蒼涼的視覺感受。

各大神殿的門均沒有開放,我們也就隨性的走著,看牆縫裡鑽出來的飛鳥,逗著一路尾隨我們而來的狗狗,時不時碰見一兩頭從百姓牆頭伸頭出來的大黑牛,碩大的眼睛水靈靈的盯著一行人,彷彿在好奇著我們的行為,然後甩給我們一個屁股,慢悠悠的走開。

身著深紅色衣裝的僧侶,在陽光下念著佛經,像是老樹下打盹兒的老貓。還有的僧侶趁著午後的間隙,整理著內務,洗著衣服,看到有人來,抬頭,肅穆但慈祥的臉龐上露出一抹笑容,眼睛閃著晶瑩剔透的光亮。

走遍整個建築群,大概用了兩個小時有餘此次到訪,雖沒有叩開寺院的大門,但遊歷期間,已被這些黃牆紅瓦,紅瓦白牆的建築魅力深深征服,即便心有遺憾,但更多的是滿足。心中的風景,雙腳能夠帶我們去到達,這便是最大的幸福。如若再有機會,再來拜訪,何嘗不是一種美妙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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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2015年秋,修改於2017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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