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中國深層文化

來自專欄學識令人堅毅

前段時間讀完了孫隆基的《中國文化的深層結構》，這段時間有了一些感受，談談我的看法。我先說個書中的片段，從此談起

註：此書是有一些年代感，對於目前互聯網的發展和海外思想的影響，漸漸不很適用了，不過深層文化的更改往往需要很長時間，深層文化形式信念，人們受信念支配，信念往往成為習慣，最獨立的人也難以擺脫不了它們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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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些時候，筆者聽到一些港台女性說：西方婦女都是娼妓，言下之意，似乎是因為後者在婚前已經於男性搞性關係，而且往往不限於一人。筆者在美國時，卻聽到一些當地的婦女解放分子說：她們是自己身體的主人，而任何以一己之「身」去換取「安身」的行徑才是娼妓行為，這種行為本事就是一種交易。因此，即使一個人在合法的形勢下進行，也無法改變其本質。

不過現在中國對於性的態度也早已開放，不過「安身」的態度反而越來越強烈。

為何如此？因為中國的深層文化中無疑最重視安身，中國人的數量以人「口」來形容，在古代士大夫的「親民」理想就是照顧普天下的人，就是讓天下蒼生都能夠「安身」，皆「有一口飯吃。」因此口號就是「解民於倒懸」「厝天下於衽席之上。」老百姓的生活意向則是「搵食」與「安身」。

安身之後方才安心，故身心，身往往在心的前面。中國人的「心」是包含感情、思想、判斷與意志的，將智力感情化的結果。而美國的深層文化中而是發展自己獨立之靈魂，靈魂往往在身的前面。

中國這個重身的文化在這個獨立人格與靈魂發展緩慢的群體中。不管科技怎樣發展，思想不改變。婚姻中對安身的要求也會越來越高，彩禮，車，房，往前推是三大件，每個時代都有相似的婚姻標準。

重身造成了只要滿足身體，中國人便成為最易統治的民族。古代朝代更替多為動亂而造成的農民起義。而歐洲國家的更替多為思想的改變，才導致了改朝換代。所以，黑格爾才說：中國只有朝代的更替，而沒有歷史。

還與此相關的便是中國人為最會吃的民族。重身導致雖然早已脫離了食物匱乏的時代，多數城市，街上的小吃和飯店絡繹不絕。卻鮮有幾家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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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多數中國人認為車房是談婚論嫁的基礎，在中國的適婚年齡往往達不到經濟獨立的要求，而父母卻不留餘力的幫助孩子。

這顯示中國代際關係底層文化，大部分則是要求下一代完全向上一代投降，並且認為只有做到完全認同的地步，才稱作是「孝」。作者談到：「因此，他們以「肖」與「不肖」來定義「孝」與「不孝」，而「肖」就是相似的意思。」

而這樣的做法就導致父權制約的出現，並且把下一代當作是不能自力更生的人，處處加以控制，久而久之，下一代對自己也產生了依賴感，不能夠做到全面的盛開。

曾有一位法國的教育家認為，中國人將兒童當作成人，卻將成人當作兒童。不是沒有依據的。

在代際關係及和合求穩的深層文化影響下，急於尋求安身立命。所以我們常常能看到，一些已經成了年的人，往往還要靠父母來安排婚姻、工作，甚至打點飲食起居。這種沒有「個性」的，「復歸於嬰兒」的狀態，也不過是如活死人般維持一副空皮囊罷了。

魯迅曾在《熱風》里寫過這樣一句話，倒是可以用於解釋這樣的狀況。「中國人照例是製造孩子的傢伙，不是人的父親，他生了孩子，便仍然不是人的萌芽。」

「西方的代際關係是強調「斷裂」的，每一代在成長了以後，都完全地建立了自己，讓自己的「性」全面萌芽，同時將老一代完全淘汰，將他們所佔據的地位完全地接收過來。是充分的讓自己獨立的人格出現。」

最簡單的例子便是：在美國文化中兩個人出去逛街中，目的地不一樣多半會分道揚鑣。而中國多半是一方遷就另一方或者一同前往兩個地方。而這過於獨立的文化也是導致美國邪教眾多的原因之一。

這也是為什麼中國的家族企業如此之多，美國卻鮮有接班人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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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我們周圍經常能聽到一些父母輩的人說：「我之所以這麼努力，還不是為了光宗耀祖，還不是為了你？」這種不是為了上一代，就是為了下一代的做法，無疑體現出了深層的文化。不說為了自己，這也顯示了中國人的私心不是正大光明的。需要藉助他人來表達，可以理解為毫不利己，這便是深層文化中自己由他人定義和人我界限不明。在中國文化里「你之中有我，我之中有你」的「二人」關係，是一種類似「文法」規則的東西，可以演繹出多種可能性。

它可以導致古道熱腸、急人之難的傾向，而且從不放在心上，並不期望別人回報。也可以造成利用「人情債」對別人的擺布與利用。也就是說，既可以表現為處處替別人著想，也可以表現為對別人私生活的干涉，以及個性發展上的阻滯。這種傾向，在長輩對小輩，上級對下級的關懷中，特容易出現。但每個人都有私心，只是隱藏著不表達算了。這也導致了中國人對於內外之分，對於認識的人一方面主張無私，忽視自己的利益和權利，對不認識的一方沒有半點寬容。

「曲則全，枉則直。」「不敢為天下先。」「強梁者不得其死。」「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這些便是教導中國的個「人」不要自我開展，不要熱愛生命，只將生存的意向完全導向「身」這個皮囊的保存。

中國的家人常常告誡孩子「槍打出頭鳥」。但美國文化中孩子就是要犯錯的，犯了錯再從新來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看到中國的深層文化，現在看來清政府的落後挨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經過多年文化的衝擊，中國深層的文化影響力早已不如從前，但每每還能看到。改變深層文化，決不在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