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五大浪費教育之篩選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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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學校教育幾乎是我們每個人生長必經的一個學習階段，而讓每個孩子都接受到無差別的優質教育，一直是世界各國教育所追求的一個教育目標，但這個教育目標，幾乎是無法絕對實現的。因為教育這種「優質」是相對而言的，只要有對比，就一定存在「相對優質」和「相對不優質」之分，也可以說一定存在有限的最優教育資源，這就導致我們在學校教學實際操作中往往避不開一個教學問題，就是哪些學生有資格享受到有限的最優教育資源。所以，教育篩選就是世界各個國家在學校教育中都無法避開的教學重要工作。適當且合理的教育篩選其實可以認為是無害的，但如果一個國家存在嚴重的教育篩選問題，那麼這個國家的教育篩選所帶來的負面危害就會突顯出來，這也是這篇要講的主題，五大浪費教育之一「篩選教育」。

學校教育過程中為了達到對學生的排名、淘汰、劃分等級等教育篩選目的，而不斷使用超出現實應用範圍的知識難題來對學生進行考核，為了應付學校這些考核，學生必須把大量的學習精力浪費在這些現實根本應用不到的知識難題解答上面，我把這種不良教育現象稱之為「篩選教育」。

「篩選教育」的本質就是脫離現實應用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教育篩選就是一個學生被淘汰的過程，必須有學生被淘汰，才能達到教育想要的篩選效果。那用什麼來對學生進行淘汰呢？只能用有難度的知識學習。但我們知道，隨著社會科技的進步發展，我們現實生活中運用到的知識越來越簡單。稍微有點難度的就是專業應用到的知識，可專業應用知識要到大學分科以後學生才知道自己要學哪個科目的專業應用知識，而教育篩選最主要的教育環節就是篩選出誰有資格上優質的大學，也就是說學校最主要的教育篩選環節是發生在大學分科之前的。生活應用的知識太簡單，無法達到教育篩選，而有難度的專業應用知識，學生在上大學之前又無法提前確定。這就註定學校要想完成教育篩選，就只能不顧學生的現實運用，把各種知識設計成知識難題，來對學生進行教育篩選。那學生在學校的學習過程中，就不得不花很多學習精力去學習去解答很多現實生活根本應用不上的知識難題。

提到學習脫離現實應用，這讓我聯想起我在初中時做過的一道語文練習題。

題目是這樣的：要求閱讀短文，完成練習。

從前有個很愛學習的人，他為了想學會一種特別的本領，便帶了很多錢到很遠的地方去學習殺龍。過了三年，他學成回來了。人們問他學會了什麼，他一面高興地回答，一面把殺龍的本領指手畫腳地表演給大家看。大家都笑了，就問他：「什麼地方有龍可殺呢？」他啞口無言了。這時候，這個人才明白原來世界上沒有龍這個東西。當初他只想到要學習特別的本領，沒想到要學有用的本領，他的本領是白學了。

問：從這則故事中，我明白了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這個語文練習的標準答案，大概意思就是：學本領就要學有用的本領。

這個語文練習題中提到的「本領」跟學生在學校學到的「知識」是類似的。如果我們現在學到的「知識」，不能被我們將來的生活和工作所用，那我們學的跟上面練習題中的殺龍「本領」是沒什麼本質區別的。

為了讓大家更直觀地了解「篩選教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想就藉助上面的語文練習題故事去延伸。這個人學了屠龍本領回來的，那這個人在哪裡學的屠龍本領呢？是在一個「屠龍學院」這麼一所學堂里學的。我下面要編造的這個故事名稱就叫《屠龍學院》，講的就是這個人在「屠龍學院」學習屠龍本領過程中的一些學習經歷。再次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

這個主人公為了學到殺龍技術，千里迢迢終於找到了專門傳授殺龍技術的「屠龍學院」。他發現這個學院的學員共有200人。學院為了鼓勵最優秀的學生，每年都要給前三名頒獎，同時還有獎金鼓勵。第一名是冠軍，第二名是亞軍，第三名是季軍，不同排名，其獎金自然也不同。更重要的是前三名還能被保送去國家最高學府接受最優質的各種格鬥訓練，後面前途自然不可估量。自然該學院的所有學員都非常渴望自己能評上前三名。

殺龍課程剛開始先學屠龍要用到的工具，怎麼使用這些工具，怎麼劈，怎麼刺，怎麼擋；龍的結構分析，龍的運動特徵，龍的習性特點等等；龍的要害在哪裡，龍的攻擊方式和部位，我們又如何重點防護；小龍過來怎麼殺，大龍過來怎麼殺，老龍過來又怎麼殺；龍從正面衝過來怎麼殺，龍從左邊衝過來怎麼殺，龍從右邊衝過來怎麼殺，龍要是從上面衝過來又怎麼殺；如果是兩個人怎麼配合殺一條龍，兩人面對的那隻龍是小龍怎麼殺，是大龍又要怎麼殺，是老龍又要怎麼殺；從左邊過來兩人又怎麼配合殺，從右衝過來又怎麼配合殺，從上面衝過來又怎麼配合殺等等。

殺一隻龍的課程學完，考試一看，一共200個學員，全部及格，甚至大部分都非常優秀，其中180人得了滿分。學校一看，這怎麼行，這難度也太淺了，根本就無法區分出前三名，怎麼辦？只好增加難度。於是學校就組織了教員開始人為的增加難度，於是從殺一條龍學習難度增加到同時殺兩條龍的學習難度。

新課程又開始了，兩條龍從前面衝過來怎麼殺，從左邊衝過來怎麼殺，從右邊衝過來怎麼殺，從上面衝過來怎麼殺；如果衝過來的是兩條小龍該怎麼殺，如果是兩條大龍又該怎麼殺，如果是兩條老龍呢；那又如果兩條龍中有一條是小龍一條是大龍又要怎麼殺，那要是一小龍一老龍又要怎麼殺，那要是一大一老又該怎麼殺。兩條龍衝過來，一人怎麼殺，如果是兩人又怎麼殺，三人四人等等怎麼配合殺等等。

兩條龍課程終於學完了，開始考試，學校一看成績，200人全部及格，還有132人得了滿分。院長一看，這怎麼行，還是沒法區分呀，怎麼辦？又只好組織教員人為的編寫三條龍學習難度的教程。

於是乎，三條龍難度的課程又開始了，三條龍同時前面衝過來怎麼殺，從左邊衝過來怎麼殺，從右邊沖還有從上邊衝過來又怎麼殺；如果三條龍都是小龍怎麼殺，都是大龍怎麼殺，都是老龍怎麼殺，那要是一老一大一小衝過來怎麼殺，要是兩老一小，兩老一大，兩小一老，兩小一大，兩大一小，兩大一老，那又該分別怎麼殺；要是三條龍橫著衝過來怎麼殺，要是豎著衝過來怎麼殺，要是斜著衝過來怎麼殺；如果是一個人該怎麼殺，兩個人又該怎麼殺，三個人四個人等等又怎麼殺；如果是一老一大一小三條龍從前面衝過來怎麼殺......；如果是一老一大一小三條龍從前面橫著衝過來怎麼殺......；如果是一老一大一小三條龍從前面橫著衝過來，只有一個人怎麼殺......偶爾還會碰到課外拓展題，一看題就崩潰，居然三條龍中有一隻是雙頭的變異龍，這課本上也沒講過，這可怎麼殺。兩個頭是不是該當作兩條龍來處理，可爪子數又不對，這題搞得很多學員都不知如何解答。

終於三條龍難度課程學完後考試，學校一看，還是有100人得了滿分，還是沒法區分出前三名呀。只好又組織相關教員日夜奮戰，繼續增加學習難度。院長和教員們，為了屠龍這個教學事業，可謂是鞠躬盡瘁，操碎了心。而且這次還吸取了前面的教學經驗教訓，決定不僅要把學習難度提高，同時把題量增加，考試進行時間控制，不僅要比誰做的對，還要比誰做的快。考試中除了必要工具，所有輔助工具一併取消攜帶，一旦發現，當作作弊處罰。院長和學院的所有教員對這次的考試結果信心滿滿。

四條龍的新課程考試終於結束，老院長看到考試結果時，差點氣得一病不起。這怎麼可能，居然有92人得了滿分。這次我們不僅增加了學習難度，還費盡心思對考試做了如此重要的改革。為什麼考試難度大幅提升，得滿分的學生人數比例反而降得更少，完全不符合常理。不僅院長，所有學院的人包括學生在內都不解。

後來，學院進行一系列的科學調查，才找到其中的緣由。原來，前幾次的教學不斷增加難度，讓學生看到了被別人淘汰的學習危機，不是你淘汰我，就是我淘汰你，學生之間就開始學習競爭。儘管考試難度大幅提高，但學生的學習努力程度也在大幅提升。最開始，學生上完課基本就搞懂了，後來教學增加了難度，很多學生要通過課外學習才能搞懂。隨著教學不斷增加難度，學生也由白天課後練習發展到晚上也要練習，不少同學都開始挑燈夜讀，壓縮睡覺時間來學習。而且一旦有人開了「挑燈夜讀」頭，所有怕被淘汰的學生都會效仿跟進。

搞清楚這個原因後，院長帶著所有教員，隨即開了一場有關「如何提高教育篩選效果」的研討會。會上明確了一點，就是如果課程難度不斷增加，但學生的學習努力也隨之不斷增加，教育篩選的效果是體現不出來的。

大家最後達到一致共識，主要從這三方面入手，就是難度，題量，還有考核時間。難度從四條龍難度跳過五條龍直接上升到六條龍難度，難度大幅增加；同時題量大幅增加，直接增加到原來的兩倍；最後再把考核時間縮短一半。通過這三項改革措施，學生的學習難度大幅增加，院長和所有教員對下一次考核結果都滿懷信心。

六條龍課程考核結束，當院長和教員看到考核結果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條龍的難度考核，只有92人得了滿分，把難度增加到六條龍難度，題量大幅增加，再加上考核時間大量縮短，按正常的情況，得滿分的人應該會大幅減少的。可結果你想都不會想到，就是居然有100人得了滿分，也就是說得滿分的人數不但不像原來設想的那樣大幅縮減，反而是增加了8位，教育篩選效果更差了。

為了解開這完全不符合科學推理的考核結果，學院再次進行了一系列的調查，最後才找到其中的緣由。原來在屠龍學院附近有很多商鋪都在兜售很多有關應付屠龍課程考核的「課外輔導書」。屠龍學院為了保證考核對每個學員都公平，防止一種題目解答卻因為不同教員的個人主觀不同所導致出現不一樣的評分，為防止這種有爭議的評分不良現象，所以學院出的每一個考題都有相對應的評分標準或相對應的標準答案。而恰恰由於這種答案的標準性，為了讓學員能輕鬆快速找到標準答案，有人就對以往的屠龍課程考核題目和相對應的標準答案作了總結，歸納出了很多解題技巧、解題方法規律或解題套路等等這些，再把這些內容編成「課外輔導書」，這些輔導書種類還五花八門的，如什麼《屠龍一本通》、什麼《屠龍教材全解》、什麼《屠龍難題匯總》、《屠龍考試必備》、《屠龍模擬題》、《屠龍考試寶典》......有的學生學習了「課外輔助書」上歸納出的這些解題技巧後，就很輕鬆又準確的把屠龍考核中的題目做出來。儘管這些「課外輔助書」賣的不便宜，但只要有的學生藉助它可以輕鬆快速的把題目解答出來。別的同學一看這麼實用，後面大量的同學也得跟著買，因為不買就是等著被別人淘汰吧。到最後就是每個屠龍學院的學員，基本每個人手中都有那麼一兩本「課外輔助書」。當學院了解到這些時，對考核難度大幅增加，可考核得滿分的學員不減反升的奇怪教育現象，也就有了一個科學而合理的解釋。

......

後面學院在不斷增加課程學習的難度時，還不得不再參考下這些「課外輔導書」。最後學院一直增加到10條龍的難度終於才把前三名區分出來。學校紅榜題名，在「屠龍等級10段最高榮譽」頒獎典禮上隆重地把冠軍的獎盃頒給屠龍學院的屠龍狀元，全校的人都在為狀元熱烈鼓掌表示祝賀。同時，校長背負的教學艱巨任務也終於完成了，把學院最優秀的前三名學生篩選出送進了國家最高學府。

大家看完這個「屠龍學院」故事，基本就能大概了解「篩選教育」是怎麼一回事。它就是根據我對「篩選教育」的理解再通過用虛構的故事情節所表達出來的。

篩選教育，即學校教育篩選，就是學校利用脫離現實運用的知識難題對部分學生進行淘汰的教學過程，也可以直接理解為學生們對知識難題的的解答競賽。它是學校教學活動中必不可少的一項教育工作，說它必不可少，是因為它關係著學校教學活動能否正常運行，人類所有國家的學校教育工作都是要對學生進行教育篩選的。學校適當的教育篩選，會促進學生間的學習競爭，強化學生們的學習能力和學習效果。如果這個國家的學校教育篩選程度超出合理範疇，就會大量浪費掉學生的學習精力，如果特別嚴重，那危害性非常大，大到可以讓一個國家的整個教育事業發生扭曲。以我對篩選教育的理解，學校教育篩選的程度跟學生在學校課程學習難度，學習負擔，學習現實應用率是直接掛鉤的。當學校的教育篩選程度越重，學生的學習難度就越大，學習負擔就越重，而學生的學習應用率就越低。所以，要判斷兩個國家的教育篩選程度如何，你就可以直接拿這兩個國家同級別學生在學校的學習難度來作對比，如果第一個國家的學習難度明顯要遠高於第二個國家，那你就可以直接作出判斷，就是第一個國家的篩選教育要比第二個國家更嚴重，第一個國家的學生學習負擔會更重，學習的現實應用率會更低，學生的學習精力浪費會更多。

在「屠龍學院」故事中，學員從一條龍難度學到三條龍難度，即使現實運用不上，可它消耗不了學員多少學習精力，200人有半數人得了滿分，顯然難度不高。可學院三條龍難度以上的難度不斷增加，顯然就開始大量消耗學生的學習精力了，因為不少同學已經要開始挑燈夜讀了。隨著學院屠龍考核難度的不斷增加，篩選教育的負面效應就會顯現並不斷加強而最後變得非常有害，比如學員後面會發展到要大幅壓縮睡眠時間來用於學習，身體健康就會受影響。教育成本會越來越高，原來只要交學費，現在還必須要買各種最新課外輔導書等等。只要你看透篩選教育這種現象，你就知道屠龍學院這些學員有多可憐，越學越多，越學越難，越學越累，關鍵是越學越沒用。

你回頭去看學院那些可憐的學員，篩選教育只跟學校在教學過程中需要對學生進行教育篩選的程度有關，學校對學生的教育篩選程度越高，也就意味著該學校的篩選教育越嚴重。關於篩選教育的來源，基本上可以分兩塊來談，最主要的一塊是國家對學生的教育篩選程度，這主要跟這個國家的教育國情有關，如一邊是國家提供的高等優質大學太少，而另一邊需要上高等優質大學的學生又很多，當這個國家提供的高等優秀教育資源遠遠滿足不了社會學生的需求時，這個社會供需矛盾就會使國家學校的教育篩選程度變得很高。從「屠龍學院」這個虛構的故事中，也能看出個大概來，比如屠龍學院如果只要篩選出前100名優秀學員送進國家最高學府，那根本上只要用三條龍的學習難度就能完成教育篩選任務。除這個最主要的一塊外，另一塊跟學校對學生的篩選劃分制度有一定關係。我再拿「屠龍學院」這個虛構故事來舉例說明，如屠龍學院一定要評比出一個狀元，那屠龍學院就必須要用到10條龍的學習難度，最多只允許有一個學員得滿分。只要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學員得了滿分，學院就得繼續加深學習難度來進行教育篩選。而如果屠龍學院只是對所有學員進行優秀，及格和不及格進行劃分。200名學員，前100名劃分為優秀，前101~150名劃分為及格，最後50名劃分為不及格。那屠龍學院用三條龍的學習難度就完全可能實現教育篩選任務。但學校這種劃分得有個重要前提，就是國家最高學府至少能招收前100名優秀學員才行。如果像上面故事中，國家最高學府只能招收前三名最優秀的學員，那屠龍學院至少要篩選出前三名才行，也就是說最多只能允許有三名學員得滿分才算完成教育篩選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