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學日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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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17日 星期一 晴

一早9點，按照約定到了卓卓的辦公室，緊接著來了位據說是部系的蘭主任，最後班主任也來了。

人到齊後，卓卓先是說與校長和班主任都了解了情況，我對校長說的話太冷冰冰，並問我為什麼要和同桌孩子的媽媽交流。我說只是怕兩個孩子回來還要坐在一起，心裡有疙瘩，想把問題解決了。卓卓繼續訓話，說班級群里不應該談論私人事情，艾特這個艾特那個不是成年人應該做的事情。家長昨天也反應，過多的信息影響到其工作和生活。以及校長對這次事的看法：你們不想繼續讀書的話，我們可以全額退款。

想到小艾在家眼巴巴的樣子，我說：我們不要退款，我們要回來繼續讀書。現在學校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回來，以及怎麼樣才可以回來。

卓卓開始提要求：1提供所有診斷結果。我說當然可以。只是省城醫院所有檔案無法拿出，我今天趕回去，明天一早去拍照可以嗎？如果不行，我之前也給班主任和校長提議過，學校派一至兩名老師跟我們去省城醫院再次鑒定，所有費用我來承擔。

卓卓說，不用了，拍照後發過來就可以了。2提供小學班主任的聯繫方式，我們要做背景調查。別的家長會說小學多次轉學的孩子，你們學校怎麼也收進來了？

我一臉莫名其妙：誰說我們轉過學？我們6年都在同一個學校上的，你們從學籍上就可以看到的啊。（就算轉學又能證明什麼？難道在坐的各位就從來沒有跳過槽嗎？這時候我對學校的這種理論心內充滿了不忿。）

卓卓說這證明孩子在一些事情上撒了謊，她給老師說曾經多次轉學。

我轉向班主任：這恐怕是老師記憶有偏差或者信息不對等吧，在這種事情上她沒有必要撒謊。

卓卓說好了，你把小學班主任的聯繫方式留下來，你記下來（看向班主任）。

我說這個我現在給不了你，只能回去問過她姥姥才行。我常年工作在外，以前班主任都是直接和她姥姥聯繫的。

卓卓同意了，繼續說3東西都拿來之後，我們討論決定，如果可以讓孩子回來上學的話，你過來簽個免責書。

我當場就炸毛了：這個東西我可以簽，但如果因為孩子自身原因出了任何問題，學校可以免責；如果監管不利或者老師處理不當等，學校必須要承擔責任。

卓卓說：一個正常的孩子來說，和同學發生了矛盾，她哭啊，鬧啊，我認為都很正常。但她嚇老師，說抑鬱啊、要割腕啊、要自殺啊，這些就不正常了。

我說：她沒有割腕、也沒有自殺，你這都從哪兒聽來的？

卓卓說：我只是舉個例子，我沒有說她，只是舉個例子。4孩子回來後，學校要對她進行一個試讀，我們要根據她試讀期間的表現再做決定.

我說：可以，但試讀時間是多久？

卓卓說：6個月。

我轉向班主任：既然領導們都在，我們就什麼話都放到桌面上來說，班主任如果你認為她第一天和生活老師發生了爭吵只是小事。

班主任說：我沒說爭吵，只是生活老師反映她不服從管教。

我：不，我已經找過生活老師了，生活老師說她很乖，沒收的USB燈第二天一早生活老師是主動還給她的。

此時就看到班主任詭異的笑容。

我：那麼，第二天，你都堅持說她割腕自殺了，你為什麼還不和家長聯繫？

這次，變成班主任和那個蘭主任相視而笑了，我到現在仍想不明白這件事有什麼可笑的，還是說只是為了掩飾尷尬。

卓卓說：你要理解，剛開學，班主任很忙，有很多事情。

我說：好，我理解，她自己給我說每天在學校16個小時。可能所謂的割腕自殺這件事並沒有其他孩子的其他事情重要吧。如果你第二天和我聯繫了，4日白天我來了學校，事情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卓卓說：以後你要和家長及時反饋。

班主任做認真狀，點頭。

我繼續：那天你說她和別人開玩笑可以，別人和她開玩笑就不可以了，她這樣容易被其他孩子孤立什麼的。我去問過她同學才知道，根本不是這麼回事，確確實實有人罵她，而且沒有任何原因，罵的很難聽還要打她。別說她了，那個孩子換了我，再多說幾句我都要失控。我昨天見到他了，直接衝到我面前來問這問那，還要給他媽媽打電話。你們走廊上有監控啊，別又說我影響了誰誰誰的學習和生活了。

卓卓開始說我態度不好，指責老師，說話沒有笑容。

我說不好意思啊，工作上以專家的狀態面對客戶習慣了，而且我在外企待過十幾年，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認為沒有什麼事情不可以拿出來說的。既然你提出來了，下次我盡量學著笑。

卓卓開始把我往外送，邊送邊說快些把要的東西都拿過來，然後簽了免責，孩子就可以回來上課了。

我滿心希望的回了家，先拿到了小學班主任的聯繫方式。然後帶小艾去了一直以來心理諮詢的醫生那兒，醫生聽完我和小艾的話後，很生氣的說：誰說的抑鬱？讓你們把說明書和藥盒子全扔掉，不聽話，又亂百度了吧。焦慮，知道什麼是焦慮嗎？

大夫，我錯了，可你那病歷上的字也太難認了，我實在看不明白啥結論，只能拿著藥盒子和說明書邊猜邊問度娘啊。

大夫站起身抱抱小艾：好孩子，受這麼大的委屈，今天看到你的情緒還不錯，這就是對我工作最好的肯定。你沒有錯，雖然經歷這樣的事情對於你來說太早，但對於你以後的道路會有幫助。

臨出門的時候，大夫把小艾眼饞了很久的多肉送給她，小艾抱回家滿心歡喜的給我說：上次買的那盆花放在教室了，這盆我要放在宿舍里。

我說：我給學校說過了，申請走讀。

小艾說：不，讓我住宿舍吧，我想和我宿舍的小夥伴在一起，你給學校說讓我再試試好嗎？

我說：我們先出來住，宿舍還給你保留著。等過段時間，我和老師商量一下，我們先一周住個一兩天，慢慢的恢復住校，好嗎？

小艾說：那好吧。

我繼續說：今天你老師說把筆刀收走了，以防你再劃傷自己或誤傷別人。

小艾說：不對，我的筆刀在我筆袋裡，老師沒收走。

我說：可今天你老師說已經收走了。哦，我現在才明白維維媽媽的話，筆刀的事情是維維告訴老師的。

小艾又要哭：你讓她還給我，她當時收的話，我會給她。可她憑什麼趁我不在的時候，拿我東西。

我勸小艾：老師是擔心你，再說這麼危險的東西，我也不會同意你帶到學校去的。你刻橡皮章的話，我再給你買把新的。

小艾想了想：好的，我的筆刀是小珍珠，你千萬別買錯了。

我把小學班主任的聯繫方式和小艾的病歷都從微信上發給了班主任，緊接著披星戴月往省城趕去。

當天晚上回到省城的房子，破天荒睡了個好覺。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