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評:Car Seat Headrest譯文一則

樂評:Car Seat Headrest譯文一則

來自專欄純粹理性搖滾13 人贊了文章

Car Seat Headrest開始於2010年,最初是Will Toledo的個人計劃。在2015年加入Matador廠牌之前,Toledo總共在Bandcamp上發行了十二張專輯(8張專輯、2張選集和2張EP),可謂多產。這張發行於2015年的專輯Teens of Style是其第一張有正式廠牌的專輯,收錄有他五年間創作的十一首作品。這張專輯富有才氣,引起了許多音樂媒體的注意,但在這之前,Car Seat也已在網上擁有不少的粉絲。

如今Car Seat Headrest在Matador發行了三張專輯,無一例外地受到媒體和樂迷的追捧,正成為炙手可熱的搖滾明星。鑒於其在國內的知名度還太小,我便抽空翻譯了一些介紹他們的文章,在這裡推薦給大家。我女朋友是他們的死忠粉,之前她也寫過一篇文章介紹這支樂隊,歡迎各位了解一下:潮流里的年輕人。

今天這一篇來自Pitchfork對專輯Teens of Style的評價,原文鏈接:Teens of Style,作者:Jeremy Gordon。


Will Toledo年紀雖輕,卻也開始對歲月痕迹感慨良多:他欠下了債(「The Drum」);眼見自己的朋友一個個結婚生子(「Times to Die」);雙手在寒冬里被凍僵(「Something Soon」);被困於無聊的城市荒島(「Sunburned Shirts」);不過最壞的是,創作愈發套路,了無新意(「No Passion」)。彷彿世界正從他的眼前呼嘯著遠去,只留下模糊不清的殘影。他以Car Seat Headrest為名的創作計劃,或許是想要讓這歲月慢下來的一個嘗試,也是對這白駒過隙的一個解釋。

嚴格意義上說來,他在Matador發行的首張專輯Teens of Style是一張合輯,由之前的作品重新錄製而成,最早的一首創作於2011年。(計劃在2016年發行的Teens of Denial將會是他簽約Matador後首張全新創作的專輯。)你可以從他翻新的聲音里尋覓到這家廠牌的歷史:Guided by Voices瘋狂與怪異的流行旋律; Belle and Sebastian坦誠與率真的表達方式;Yo La Tengo親近而私密的創作技巧;以及Stephen Malkmus在碎碎念的同時又不失激情的情緒體現。作為創作者,Toledo既入世,也出世,他可以在感受世事的同時超然於物外。在緊縫密織的歌曲「Strangers」里,他不露痕迹地用一系列的雙關語為自己繪了簡筆肖像:"Car seat is a menace to the public," "Car seat is a genetic stop sign," "Car seats nervous and the lights are bright."

也是在這首歌里,Toledo回憶了自己小時候對Michael Stipe的愛慕:"I took lyrics out of context and thought, he must be speaking to me."或許正是這些刻意抽象朦朧化的歌詞,讓他產生的困惑,促使他成為了一位直率的表達者:不吝言辭也要將其內心世界的豐富細膩講述清楚。並且他善用冷幽默的歌詞極具靈氣。他在新錄製的這些作品裡對歌詞略作修改,以反映自己生活的實際變化,舉個例子:「Times to Die」這首歌,他替換後的兩句對語暗示著把音樂生涯的希望寄託於更高的某種存在,比如上帝或者(更切實際一些)Matador的創始人Chris Lombardi,("Got to have faith in the one above me/ Got to believe that Lombardi loves me"),他們將決定Toledo是否能成為一位Cult Hero。

Teens of Style帶有明顯的粗礪質感,很難相信它曾經更加的DIY風格。(你可以在樂隊的Bandcamp上聽到原始的版本。)新的錄音保留了之前的稜角,後期製作對其稍作打磨上釉:打擊部分更加酥脆有勁,吉他部分則更明麗清亮,而Toledo人聲吐詞也更為清晰。這使得整張專輯靈動而不呆板。他的歌詞隨時隨地都暗藏隱喻,且情深意切,彷彿若不這麼做,他會死,天會塌。這樣來看,他就像是Joanna Newsom, Bright Eyes或者Okkervil River的血脈兄弟,他們都善於引導自己蓬勃的靈感與肆意的文學才華,將之塑造為動聽的歌謠。

(算是)假借Brandon Flowers的話:他屬於人類,更屬於搖滾。從「Something Soon」頹喪的層層合唱中滲析出存在主義的絕望荒謬;而「Maud Gone」夢境般的鍵盤聲把這首歌勾勒成校園舞曲,獻給多愁善感的孩子;「Sunburned Shirts」由一段收音機里傳出的詭異誦歌引入,漸漸破土蛻為朗朗上口的美妙段落 ("I havent looked at the sun for so long/ I forgot how much it hurt to")。Toledo的聲音帶著些許疲憊,流露出一絲絲絕望,他聽起來像是用磁帶機迭錄過三次之後的Julian Casablancas,只不過後者作為主唱的風格舉止與Toledo截然相反。

就這個月的早些時候,我在一年一度的CMJ Music Marathon上看了Car Seat Headrest的演出,這個音樂節曾讓眾多的樂隊一夜成名。演出的開始,Toledo選擇躺倒在舞台中央,麥克風低下頭指向地板上的他。隨著樂隊奏響長達十四分鐘的「The Ending of Dramamine」,他散漫地唱起「沉浸於自我」。如果不站在舞台正中,你是看不到他的,彷彿歌詞是從話筒中憑空浮出的。那位主唱或許只是太過害羞,不願露面。我一開始並不曾被他們吸引住,但當人群不自覺地踮起腳尖,身子前傾,希望能一窺主唱的容貌時,他驀然起身。這個畫面,我許久都沒有忘記。


文章雖短,去聽他們的歌更重要。

各位中秋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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