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科學的誕生：真神和人神的鬥爭

來自專欄浩然文史

很多人都以為，現代科學是直接從希臘學說中誕生出來的。這種觀點是錯誤的。實際情況是，希臘學說中的數學、邏輯學到了繼承，但它的世界觀和很多理論都被推翻了。去偽存真，推翻希臘學說中的謬論，是現代科學誕生的歷史中極其艱難的過程。

古希臘的柏拉圖和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是西方歷史上最偉大的哲學家。正因為所謂的思想統治世界，人類歷史上沒有哪一位帝王的影響力能跟他們相提並論。他們對整個人類文明的影響，或許僅次於基督教的耶穌和保羅。由於他們的影響力太大，基督教在征服了歐洲以後，先是跟柏拉圖主義妥協，後來又跟亞里士多德主義妥協。在中世紀的時候，由於「天使聖師」、大神學家阿奎那的不懈努力，希臘體系中的很多理論，尤其是亞里士多德的理論，被納入教會教義成為正統理論。然而，當時的人們不知道，這是現代社會才清楚的結論：人不擁有絕對性，任何哲學家的學說和理論體系，都可能是真理和謬誤的混合體。現代科學誕生之前，希臘偉人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被尊為「神聖哲學家」，幾乎是人中之神了。要清除他們的理論體系中的謬誤，以促使學術研究的前進，難度可想而知。

基督徒學者、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都是信上帝或者相信有第一推動力的。這是關於世界觀的問題，非常重要。但是他們對世界起源和上帝的能力有不同的理解。說到底，希臘學者是小看了神的能力，他們信神，但不情願把一切都歸功於神。在現代科學誕生之前，他們對上帝的理解的差異，沒有在學術界帶來太大的矛盾，在「天使聖師」兼「調和大師」阿奎那的調和之下，相安無事。

然而阿奎那去世以後，學術研究中的基督徒們發現亞里士多德體系中有很多問題，不推翻亞里士多德的一些理論簡直就寸步難行。希臘學說和亞里士多德認為行星運行的軌道是圓形的，而開普勒卻計算和判斷為是橢圓的。希臘學者認為圓形是完美的合理的形狀，星球是勻速地按正圓軌道運行。他們斷定自然界中充滿了理性和邏輯的必然性，即便是柏拉圖的造物主也必須服從這種理性和邏輯性。但實際上，基督徒學者們發現，造物主更像是聖經中那無所不能、為所欲為的造物主，沒有什麼理性和規矩能夠限制他。聖經以賽亞書中寫道：神的道路高過你們的道路，神的意念高過你們的意念。造物主創造的自然規律，根本就不受限於人的理性和邏輯，是能夠超出人的理性和邏輯的。上帝未必按人的期望行事，基督徒的信仰和科學，都必須接受事實，即便這些事實，跟人的理性和邏輯相違背時也必須接受。

現代科學作為一項偉大事業之所以產生，乃是與兩個重要的教會教義有關。1215年召開的第四次拉特蘭會議，對希臘哲學中關於世界起源的謬誤進行反擊，以教義明言，宇宙是在時間開始時從虛無中被創造出來的。1277年，巴黎主教丹匹葉譴責了219條亞歷士多德主義的命題，清除了關於創世問題的永恆宿命論觀點。這就是著名的大譴責，影響了歐洲思想歷史的進程。丹皮葉的本意是要充分承認上帝的統治權和自由權，否認對於上帝的這些權力施加任何限制的觀點，但卻無意中也取消了對於科學理論所施加的禁錮，促使歐洲學術界擺脫亞里士多德時代走向現代。不久，第一位物理學家應運而生，他就是在1330年代擔任巴黎大學教授的約翰·布里丹。他認為上帝為天體的運動設定了初始框架，使其能夠維持運動狀態。布里丹理論預示了牛頓的第一運動定律。

伽利略曾經說：「在聖經中強加入亞里士多德的思想，教會就會被誤導。」當羅馬教會攻擊哥白尼及伽利略時，並不是因為兩者的教導真的與聖經有相違之處；教會當局認為有違背，但那是因為當時亞里士多德和一些希臘羅馬的學說已經成為教會教義的一部分。伽利略的觀點很明顯地與它們有衝突。伽利略為哥白尼與聖經的兼容性奮力辯解，但違背了古希臘羅馬的天體學說，以至於受到責難和審判。

伽利略的故事說明了探索和堅持真理的道理是艱難的。丹匹葉大譴責的影響力畢竟是有限的，因為它遭到了保守勢力的反撲，未能將亞里斯多德趕出教會。路德和加爾文的宗教改革之後，西歐用了一兩百年的時間，逐漸實現宗教寬容和學術自由。古老的希臘學說，終於停止了用絕對理性限制人類的思想自由。

從某種歷史意義上可以說，歐洲學術界推翻個人崇拜，是從推翻對希臘巨人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的崇拜開始的。現代科學，也就是在推翻對任何個人的崇拜，而堅持對造物主的信仰的基礎之上產生的。正是造物主的萬能全能和無所不能，讓現代科學成為創造神話般的奇蹟的領域。古老的聖經神話孕育出科學，科學創造出現代的神話，人類就這樣生活在神話之中。

作者：吏軍雄 微信公眾號：高山小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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