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經聽得懂「鳥語」

來自專欄一串想法

快要下班的時候，同事端進來一隻紙箱。裝在裡面，嚶嚶叫著的，是貓。一隻大約2月齡的狸花貓。

同事用透明膠帶封住了紙箱，在箱壁上戳了幾個洞用來透氣。我們從箱子上方望進去，隱約看見黑褐相間的花紋。

貓見有人來了，上躥下跳，想要衝開箱子。並且喵喵叫得更起勁了。

這種狸花貓，我是熟悉的。它們幼年時非常頑皮，身手矯健，是天生的捕獵者。

家裡有一隻養了13年的狸花貓，在它尚且身強力壯的歲月里，經常為我們叼來半死的蜈蚣、知了。甚至有一次，在院子中捕到一隻雛鳥。

那是一隻學飛的雛鳥，它的家人將它放在我家院子的圍牆上，教它飛翔。可初學的雛鳥到底笨拙一些，未及飛起，便掉落在院中，被我家的狸花貓叼入口中。

雛鳥的家人開始聒噪起來，像是提醒我們這裡有慘案發生。

我媽進裡屋喚我，我便出門將雛鳥救下。我拍一拍狸花貓的腦袋，它便乖乖將雛鳥吐出。

我將雛鳥放回圍牆上，待它的族人來救。

幾個小時過去了，鳥媽媽幾次飛回來看它，但並不接走。可能是受傷，較難轉移。

傍晚的時候，雛鳥飢了，鳥媽便銜來一條蟲。我往窗外望去，逆光，像一副剪影。

夜深了的時候，它們才設法將雛鳥運走。

可能「雛鳥被狸花貓銜住了」這件事，在鳥族裡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大約一周後，我家院子圍牆上又站了一群聒噪的鳥，嘰嘰喳喳了半天。

由於語言不通，我媽一點兒也弄不明白它們的訴求。那天她打來電話，囑我快點回家，處理此事。

我們猜想是雛鳥又在哪兒傷了，或是弄丟了。考慮到我家有一名優秀的獵手，是此案目前為止最大的嫌疑——所以它們來找我們，問問？

我鼓起勇氣走到院子，跟這群鳥解釋了一番，用的是中文。

我也說得簡單明白：這件事，我們沒幹過，我們的狸花貓，是無辜的。

聽了這話，鳥兒們像是懂了一般，四散飛走了。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

這件事頗為神奇，以至於我經常要懷疑自己，是否記憶出現了偏差。

還是說，鳥獸一族，它們其實真懂人話，只是平時都裝作無辜懵懂的樣子？

同事說，這隻貓是在劇院附近撿到的，可能被老貓丟掉了。

我對同事說：這隻狸花貓我帶回去吧，我給它找領養。

狸花貓，是非常優秀的貓，誰養誰賺到，說不定，也能開啟一段奇妙的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