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碩的影響力為什麼這麼大?
學我,不能全像我。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
——吳昌碩青藤雪個遠凡胎,老缶衰年別有才。我欲九原為走狗,三家門下輪轉來。——齊白石元明清以來及於民國,風流占斷百名家。
——于右任
吳昌碩(1844.8.1—1927.11.29),
初名俊,又名俊卿,
字昌碩,又署倉石、蒼石,
多別號,有倉碩、老蒼、老缶、苦鐵等。
浙江省孝豐縣鄣吳村(今湖州市安吉縣)人。
晚清民國時期著名國畫家、書法家、篆刻家。
花卉六條屏
他是「後海派」代表,
為杭州西泠印社首任社長,
與任伯年、蒲華、虛谷
合稱為「清末海派四大家」。
其集「詩、書、畫、印」為一身,
融金石書畫為一爐,
被譽為「石鼓篆書第一人」、
「文人畫最後的高峰」。
少年時天賦初露
壹月安東令(白文),染於蒼(朱文)兩面印 青田石
1844年,吳昌碩生於浙江省孝豐縣鄣吳村
一個讀書人家。
幼時隨父讀書,
後就學於鄰村私塾。
10餘歲時喜刻印章,
其父加以指點,初入門道。
苦鐵近況,白文印 浙江省博物館藏不幸的是,
在他16歲時,因太平軍與清軍戰於浙西,
全家避亂於荒山野谷中,
弟妹先後死於饑饉。
後又與家人失散,
替人做短工、打雜度日,
先後在湖北、安徽等地流亡數年。
西泠印社出任首任社長
篆書「西泠印社」,西泠印社藏
1914年,西泠印社十周年紀念大會上,
吳昌碩被公推出任首任社長。
當時他已是名滿天下的大家,
集「詩、書、畫、印」於一身,
無人不服。
他為印社撰聯云:「印詎無源?
讀書坐風雨晦明,數布衣曾開浙派。
社何敢長?
識字僅鼎彝瓴甓,一耕夫來自田間。」
這正是他一貫的沖淡謙虛襟懷的具體表現。
石鼓文四條屏眾多名家均受其影響
作為海派繪畫的創立者,
他的藝術對於中國近現代繪畫的發展
產生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
雙桃圖軸20世紀以來,許多傑出的畫家如:
齊白石、王震、趙子云、陳師、
陳半丁、陳師曾、朱屺瞻、劉海粟、
錢瘦鐵、潘天壽、吳茀之、
王個簃、諸樂三等
都受到吳昌碩藝術的影響與啟示。
▲吳昌碩及其著名弟子名單
山茶花圖軸他們是研究吳昌碩藝術具有代表性的實踐者,
在對吳昌碩藝術的學習、傳承與研究中,
也對近中國現代花鳥畫的發展歷程
具有了相當重要的價值與作用。
其中,王個簃是吳昌碩門生中的佼佼者。
他窮極畢生精力,
全面繼承吳昌碩藝術,
在詩、書、畫、印領域造詣卓著。
吳昌碩 《葫蘆》齊白石比吳昌碩小二十歲,
二人既是同時人,又是兩輩人。
根據齊白石的好友胡佩衡的說法,
齊白石一生之中根本就沒見過吳昌碩。
並未得到吳昌碩的親自指點,
可以說齊白石師承吳昌碩,
但也僅僅只是「遙師」。
吳昌碩曾為齊白石寫「潤格」和
《白石畫集》(篆)扉頁。
▲齊白石 東方朔獻壽
王一亭,上海商界名人。
與吳昌碩相識於1911年,
兩人相差23歲,為忘年交。
吳昌碩對王一亭的幫助主要體現在
篆刻、繪畫、詩詞等方面的指導和探討,
他將自己「用作書之筆作畫」的經驗
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王一亭。
▲王一亭 我佛初祖在吳昌碩的眾多弟子中,
趙雲壑的身份有些「特殊」:
他30歲左右,拜寓居蘇州的吳昌碩為師,
1910年間,他到滬上鬻藝,
為吳昌碩赴海上發展打開了前路,
此後,一直跟隨吳昌碩左右。
在吳昌碩親傳諸弟子中,
趙雲壑最為接近吳昌碩本人藝術風貌,
常為吳昌碩代筆。
▲趙雲壑 石鼓文
陳師曾,江西義寧人,陳寅恪之兄。
曾留學日本,攻讀博物學。
1910年35歲的陳師曾歸國,
拜吳昌碩為師,繪畫、書法與篆刻,
皆得缶翁真傳。
潘天壽說:「(陳師曾)天賦高,人品好,
學識淵博,國學基礎深厚,
金石書畫無所不能,可惜死得太早,
否則他的藝術成就定在吳昌碩之上。」
▲陳師曾 篆書八言聯
陳半丁出生於浙江紹興柯橋,
少年時父母雙亡,生活坎坷。
1894年19歲的陳半丁
隨表叔吳石潛(西泠印社創始人之一)
到上海小長廬館拓印為業,
在此與吳昌碩相識並拜師。
陳半丁十分好學,深得吳昌碩厚愛。
非但自己親自傳授,
還將其介紹於好友任伯年、蒲作英。
▲陳半丁刻鰲龍鈕壽山高山石嚴敦和自用印 1934年作
李苦李,祖籍浙江紹興。
1916年,近不惑之年的李苦李拜師吳昌碩,
師生都極為認真,
李的習作,缶翁都加以修改、評語,
絕非依傍門戶假託師名。
▲李苦李 篆書七言聯
朱屺瞻,是我國著名的壽星畫家,
畫壇的一代宗師。
1918年始師從吳昌碩。
常與同門的潘天壽、吳茀之研討藝事。
▲朱屺瞻 歲寒風骨圖
1923年, 27歲的潘天壽,
任教於上海美專,後經好友諸聞韻介紹,
認識了近80歲高齡的吳昌碩,
深得其器重。
潘天壽常去拜望吳昌碩,
耳濡目染,畫藝大進。
吳昌碩曾對其入室弟子說:
「阿壽學我最像,跳開去又離開我最遠。
大器也。」
▲潘天壽 雛雞啾食圖
王個簃,16歲到南通求學,
篤好詩文、金石、書畫。
1925年29歲的王個簃離開南通來到上海,
拜81歲高齡的吳昌碩為師,
並在吳家擔任了家庭教師,
為吳昌碩孫兒授業。
師生之間朝夕相處,得益遂多。
▲王個簃 楓葉繡球圖
吳茀之幼承家學,
1922年考入上海美術專科學校學畫,
並受業於吳昌碩。
工書法,善詩詞,擅長寫意花鳥畫,
其畫深受吳昌碩一派畫風影響。
▲吳茀之 書法
沙孟海與吳昌碩的交往有點戲劇性。
1924年歲末,
吳昌碩先生在海上詞人況蕙風家閑坐時,
發現了沙孟海雕刻的印章,
當即揮筆書道:「虛和整秀,饒有書卷清氣」。
得到吳昌碩如此評價,
24歲沙孟海激動不已,
不久就拿著自己新刻的印章登門拜師。
▲沙孟海 書法
諸樂三,於1920年到上海拜吳昌碩為師前,
詩書畫印已具有相當水平。
諸樂三有幸能常常侍從老人左右,
得到了吳昌碩的親授,
並能直接細觀其原作,
反覆深究老人印學之精髓,
目睹老人治印之真諦,終得缶翁衣缽。
▲諸樂三 書法
朱復戡,五歲時即在青甑上練習毛筆字,
七歲可寫一尺見方的石鼓文,
引起了吳昌碩的注意。
吳親切地稱朱復戡為「小畏友」,
朱則稱吳「吳昌老」。
吳昌碩每每出席各種高雅重要的活動,
都要帶上朱復戡,以朋友之名形影相隨。
這樣的搭檔被稱為「一老一少」,
成為大上海文化界的一大奇觀。
▲朱復戡 大篆
詩、書、畫、印造詣頗高
明拓泰山刻石二十九字本冊頁(吳昌碩舊藏)吳昌碩與傳統文人畫家不同,
兼「詩、書、畫、印」四絕於一身,
能博採眾長,兼收並蓄,
將四絕融會貫通,
特別是他以金石入印,入書,入畫,
以最傳統的藝術因素和審美理想
塑造了嶄新的藝術風格和風氣。
詩文,奇崛古樸又意味深長
詩文手稿 浙江省博物館藏吳昌碩善作詩文,
數十年未曾間斷過。
他的詩文,用典較多,不甚通俗。
但有些絕句純用白描手法,
活潑自然,接近口語。
有些絕句則含諷刺意味,抒發生活實感。
所作題畫詩寄託深遠,
頗有浪漫主義氣息;
評論前人書畫,尤多獨到見地。
早年所作五古,有一部分含有諷刺意味,
揭露了當時黑暗社會某些不平現象。
譚復堂填詞圖軸(贈譚巘),浙江省博物館藏浙江省博物館藏《譚復堂填詞圖軸》作品,
其右上方有吳昌碩題詩:
「復堂詞料太凄迷,滿眼靡蕪日影低。
茅屋設門空掩水,柳根穿壁勢拿溪。
倚聲才大推紅友,問字車繁碾白堤。
最好西湖聽按拍,櫓聲搖破碧玻璃。」
譚復堂,即譚巘(1832—1901),
號復堂,仁和(今浙江杭州)人,
以詞名顯一時,有「風騷盟主」之推譽。
詩文手稿 浙江省博物館藏他的散文作品寫得不多,
大都是序跋、考證和題畫小品之類,
寫的都很質樸平易。
題畫小品中尤多精心之作,
表達生活實感,鞭撻醜惡現象,意味深長。
著有《元蓋寓廬詩集》《缶廬詩》三卷等。
詩文手稿 浙江省博物館藏書法,被譽為「石鼓篆書第一人」
篆書「雪廬」吳昌碩的楷書,始學顏魯公,
隸習漢代石刻,篆學石鼓文。
行書學黃庭堅、王鐸。
他的書法作品以篆書、行草為主,
晚年所書隸書,結體變長,
取縱勢,用筆雄渾、飽滿,
具有篆書痕迹,將篆、隸溶為一體,
形成獨特面貌。
臨石鼓文其隸書遍臨《漢祀三公山碑》《張遷碑》
《嵩山石刻》《石門頌》等漢碑。
中年以後,則博覽眾多金石原件及拓本,
選擇石鼓文為主要臨摹對象。
數十年間,反覆鑽研,
故所作石鼓文凝練遒勁,風格獨特。
60歲後所書尤精,圓熟精悍。
喜將石鼓文字集語書寫對聯。
晚年以篆隸筆法作草書,
筆勢奔騰,蒼勁雄渾,不拘成法。
《西泠印社記》,浙江省博物館藏《西泠印社記》是吳昌碩71歲時
為紀念西泠印社成立而書寫的碑文,
辭章與書法俱佳,
是彰顯吳昌碩人書俱老時期
小篆藝術風範的傑作。
吳昌碩書法
吳昌碩書法
吳昌碩書法
吳昌碩書法
繪畫,富有金石味
吳昌碩 自畫像圖軸(80歲)吳昌碩最擅長寫意花卉,
受徐渭和八大山人影響最大,
由於他書法、篆刻功底深厚,
他把書法、篆刻的行筆、運刀及章法、體勢
融入繪畫,形成了富有金石味的獨特畫風,
也成了影響近現代中國畫壇的直抒胸襟,
酣暢淋漓的「大寫意」表現形式。
他酷愛梅花,
以寫大篆和草書筆法為之,
墨梅、紅梅兼有,
畫紅梅水分及色彩調和恰到好處,
紅紫相間,筆墨酣暢。
水墨蘭石圖軸又喜作蘭花,
喜以或濃或淡的墨色和用篆書筆法畫成,
剛勁有力。
畫竹竿以淡墨輕抹,
葉以濃墨點出,疏密相間,
富有變化,
或伴以松、梅、石等,
成為「雙清」或「三友」。
菊花也是他經常入畫的題材,
伴以岩石,或插以高而瘦的古瓶,
與菊花情狀相映成趣。
多作黃色,或作墨菊和紅菊。
墨菊以焦墨畫出,
菊葉以大筆潑灑,濃淡相間。
字畫八條屏(局部)晚年較多畫牡丹,
以鮮艷的胭脂紅設色,
含有較多水分,
再以茂密的枝葉相襯,生氣蓬勃。
荷花、水仙、松柏也是經常入畫的題材。
葫蘆圖軸菜蔬果品如竹筍、青菜、葫蘆、南瓜、
桃子、枇杷、石榴等也都入畫,
極富生活氣息。
其果蔬風格,色墨並用,渾厚蒼勁,
對於近世花鳥畫影響深遠。
超山宋梅圖軸(贈周慶雲)曾有上海著名的房地產商哈同向他索畫,
被諷刺了一把:
民國初年,一天,上海著名的房地產商哈同過生日,想請吳昌碩代畫一張三尺立幅的畫。不料,吳昌碩早就聽說哈同最早是靠販鴉片起家的,況且,他平素最憎惡這幫橫行十里洋場的人。於是吳昌碩決定不畫。
鼎盛圖軸當時,哈同是英、法兩租界工部局的董事,他深知像吳昌碩這樣的人是值得拉攏的,於是,一方面誘以重金,另一方面又托當時在上海畫界聲望略遜於吳昌碩的吳杏芬、沙輔卿等人向吳說情。礙於同道情面,於是便磨墨提筆,畫了一幅柏樹圖。畫完尚未題款時,哈同就已經親自來取畫了。但當他看到柏樹葉子畫得比自然界的柏樹大時,就問:「柏樹葉子如此之大,這裡是否有什麼含義?」
吳昌碩 花卉
吳昌碩說:「正看這是一幅怪柏,但不妨倒過來看看。」哈同依言倒過來看後說:「是一幅葡萄。」此時吳昌碩正色慨然說:「我就是這個意思。」哈同不解地問:「為何要倒畫呢?」這時,吳昌碩忍不住笑了,說:「我是按照你們辦事的邏輯畫的,你們喜歡顛倒,把黑說成白,把好說成壞,當然我給你的畫也只好顛倒掛了。」一聽此話,哈同哈哈大笑,忙說說得好,但心裡卻是十分惱怒的。
吳昌碩 花卉
吳昌碩 《梅石圖》吳昌碩 葫蘆
吳昌碩 天竹水仙軸
篆刻,自創殘缺刀法
蒼石父、吳俊長壽,白文兩面印吳昌碩篆刻從「浙派」入手,後專攻漢印,
也受鄧石如、吳讓之、趙之謙等人影響,
善於留白,或對角欹斜,氣象崢嶸,
構圖塊面體積感極強。
刀融於筆,篆刻雄而媚、拙而朴、
丑而美、古而今、變而正。
上取鼎彝,下挹秦漢,
以「出鋒鈍角」的刻刀,
將錢松、吳攘之切、沖
兩種刀法相結合治印。
五湖印丐,白文印在繼承前人沖刀法和切刀法的基礎上,
吳昌碩吸取諸家之長,
在大量的篆刻創作實踐中,
將沖刀和切刀兩種刀法融合在一起,
形成了自己的沖切結合的刀法。
這種刀法靈活多變,
或沖中帶切,或切中帶沖,
甚至切中帶削……
七十老翁,朱文印這種刀法把沖刀的猛利、爽快
與切刀的含蓄、渾樸融為一體,
凸顯了他的篆刻刀法中
雄渾樸茂中寓秀逸的個性化特點。
缶翁,白文印 浙江省博物館藏殘缺刀法是吳昌碩篆刻創作中的常用手法。
秦漢古印大多因年深日久,
水土的浸蝕,自然的風化,
印面及文字線條失去了原先的平整和光潔,
變得殘缺不全。
正是這些殘缺
給人以古樸、含蓄、渾厚、蒼拙等
特殊的審美效果,
這是自然的造化使然。
俊卿之印,朱文印 浙江省博物館藏而吳昌碩善於巧奪天工,
在傳統的沖、切刀法的基礎上,
以敲、擊、鑿、磨
或用砂石、鞋底、釘頭等,
創造性地將篆刻藝術中刀石效果
產生的金石味,
上升到殘缺美的審美新境界。
1921年,印社建缶龕,藏日本朝倉文夫所鑄吳昌碩半身銅像。
圖為吳昌碩在缶龕旁留影
關於吳昌碩,
這裡還有一個日本雕塑家送銅像的故事:
日本雕塑家朝倉文夫酷愛吳昌碩的書畫金石,民國九年(1920年)慕名來華,與吳昌碩結成忘年之交。回國後,朝倉文夫運用洗鍊的手法,塑造了一尊吳昌碩的半身銅質胸像,並親自將塑像送到杭州。
吳昌碩觀後,讚嘆不已,並在銅像之後題字道:「非昌黎詩,詠木居士;非裴岑碑,呼石人子;鑄吾以金,而吾非范蠡,敢問彼都之賢士大夫,用心何以。辛酉八月昌碩戲題年七十八。」字裡行間流露出這位藝術大師的寬廣胸懷。
大聾,朱文印 浙江省博物館藏吳昌碩在日本被稱為「印聖」,
與「書聖」王羲之、
「畫聖」吳道子、「草聖」張芝齊名。
吳昌碩 老夫無味已多時
吳昌碩 破荷亭
吳昌碩篆刻作品
晚年越發勤奮謙虛
吳昌碩晚年,藝術上已經進入極高的境界。
海內外求他書畫刻印的人很多,
就是片紙隻字,都極為珍貴。
但是吳昌碩卻絲毫沒有驕人之態,
而且越發勤奮謙虛。
當時有丁輔之、吳石潛等人
發起組織西泠印社於杭州西湖孤山,
研究印學,推吳昌碩為社長。
他撰一聯:
「印豈無源?
讀書坐風雨晦明,數布衣曾開浙派;
社何敢長?
識字僅鼎彝瓴甓,一耕夫來自田間。」
從中可見其謙虛。
吳昌碩 蘭花吳昌碩晚年除了因卧病
萬不得已偶爾擱筆以外,
每天寫字作畫,從不間斷。
直到逝世前三天,他還畫了一幅蘭花,
照樣氣勢宏闊,毫無衰頹之氣。
馮君木曾在這幅畫上作了這樣的題記:
「缶廬(吳昌碩)先生以丁卯十一月六日卒。
是幀其三日前所畫,
翌日即中風不能語,蓋最後絕筆也。
蒼勁鬱律,意氣橫溢,
將非莊周所謂神全者耶?」
吳昌碩 花卉
吳昌碩身材不高,面頰豐盈,細目,疏髯。
年過七十而鬢髮不白,
看去不過四五十歲的樣子。
這是他勤於勞作的結果。
他每天早起,梳洗過後,
就面對書桌,默坐靜思約一刻鐘,
把當天的工作程序安排好,
然後再進早餐,
有時興緻來了,不及進餐即開始工作。
他在作畫之前,先要構思。
有時端坐,有時閑步,
往往要過很長時間。
及至醞釀到一定程度,
整幅畫面的形象在心中湧現,
靈感隨即勃發,
於是凝神靜氣舉筆潑墨,一氣呵成,
看去似乎毫不費力。
等到大體告成之後,
對局部的收拾,
卻又十分沉著仔細,慘淡經營,煞費苦心。
常見他凝視沉思,筆頭顫動,
躍躍欲試,但很久不著一筆。
吳昌碩 《梅花圖》 上海博物館藏
他曾說過:
「奔放處要不離法度,神微處要照顧到氣魄。」
一幅畫作好之後,
就張掛在牆壁上反覆觀賞,
並請友人品評。
大家提出意見,他就虛心聽取,
經過考慮之後,再著手修改,
直到滿意才肯題款、鈐印。
萬一畫得不大滿意,
他就斷然棄置,毫不顧惜。
後記
作為海派後期的大師級人物,
吳昌碩是我國近現代書畫藝術上的關鍵人物,
他承前啟後,
不僅不愧為「詩、書、畫、印」四絕的一代宗師,
還讓繪畫體現野逸與高古之氣,
最終把中國畫推進到一個新的境界,
對現代中國繪畫界產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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