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什麼不喜歡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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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就迫不及待地等星期五的到來,每天划水,混吃等死,這就是很多人的工作狀態。工作對於我們來說沒有什麼成就感,也不能滿足什麼心理需求,純粹變成了掙活下去的錢,變成了完成任務。
為什麼我們不喜歡工作呢?
你想一下,如果我們做一道菜,食材自由選擇,自己掌勺,各種調味品,加辣不加辣自己做主,最後按照你的審美趣味擺盤。在這個過程中你是自由的,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去完成,這種工作當然是令我們感到愉快的。
但是,工業革命以來,勞動分工使每一項工作都變得精細化。很多工作只需一點能力便能勝任,人在這些崗位上不能自由發揮自己的才能,人的心理需求得不到滿足,僅僅是依附於生產鏈條上的一顆螺絲釘,並且是隨時可替換的那種。
「他在自己的勞動中不是肯定自己,而是否定自己,不是感到幸福,而是感到不幸,不是自由地發揮自己的體力和智力,而是使自己的肉體受折磨,精神遭摧殘」。——馬克思
我們最終失去了自由,工作主宰了人,而不是人主宰工作。
人的工作不僅僅是謀生,我們還需要通過勞動來表達自我,滿足某種心理需要。創造出的勞動產品是屬於「自我」的一部分,也就是說這個勞動產品是屬於我的意志的外化,它可能包含著我的想法、審美趣味、熱愛的風格,勞動產品和我是骨肉相連的。如果我的勞動產品被人稱讚了,我會感到由衷的滿足和喜悅;如果被批評了,我會失望氣餒。總之,我和勞動產品骨肉相連,它是我的一部分,讚美批評它,就是讚美批評我。
可是,大機器生產、勞動分工把人和他的勞動產品割裂了,人是人,產品是產品,二者骨肉分離。例如,流水線上生產冰箱,一個工人可能只負責裝幾枚螺絲,最終做出來的冰箱和這位工人其實關係不大,他只是流水線上的一環,你不能說冰箱是他做出來的。勞動分工使整條流水線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說「冰箱是我製造出來的,冰箱是我的一部分」。
就這樣,勞動分工把人和勞動產品割裂了。
「工人同自己的勞動產品的關係就是同一個異己的對象關係。因為根據這個前提,很明顯,工人在勞動中耗費的力量越多,他親手創造出來反對自身的,異己的對象世界的力量就越大,他本身,他的內部世界就越貧乏,歸他所有的東西就越少」。——馬克思
工作僅僅變成了出賣勞動,出賣時間來換取「活下去的錢」的一個東西,它只能滿足生存需要,滿足不了心理需要,工作沒了成就感,人成了產品的附庸。
由於人和勞動產品的關係割裂了,工作和生活也割裂對立起來了,工作成為了必須佔用時間而不得不去乾的一件事。在辛苦工作中掙錢來補償生活,為了生活又回到工作中掙錢。
「因此,工人只有在勞動之外才感到自在,而在勞動中則感到不自在,他在不勞動時覺得舒暢,而在勞動時就覺得不舒暢。因此,他的勞動不是自願的勞動,而是被迫的強制勞動。因而,它不是滿足勞動需要,而只是滿足勞動需要以外(生活)的一種手段。勞動的異化性質明顯地表現在,只要肉體的強制或其它強制一停止,人們就會像逃避鼠疫那樣逃避勞動」。——馬克思
一到周末大家很高興,實際上周末是不會令人高興的,令我們高興的是:終於可以暫時擺脫工作了。這種高興是虛假且短暫的。為什麼說他是虛假的呢?你想一下,你尿急,憋得膀胱很難受,找到廁所了,一泄而盡,感到順暢、舒爽、愉悅。但是,撒尿會令你愉悅嗎?不會,是膀胱擺脫了壓迫令你愉悅。
你不能說拉撒尿令你愉悅的,否則多喝水多撒尿就過上幸福愉快的生活了。工作也是這個道理,是周末令你愉悅嗎?不是的,是暫時擺脫了枯燥無趣的工作令你愉悅。周一至周五就是我們憋尿的過程,到了周末一泄而盡,那麼周末自然和撒尿那瞬間一樣,令人感覺很愉悅。(周末還要加班的就不提了……)所以我說這種愉快是虛假的,是擺脫苦難的愉悅,不是發自內心的。
這種愉悅還是暫時的,周末一過又要上班了,又到了憋尿的時候。最終,生活就在上班與周末,憋尿與撒尿之間不斷循環。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憋尿了行不行啊,我去做我喜歡的工作,去幹些自己喜歡又能賺錢的工作不就好了嗎?雖然喜歡的工作依然會累人,但至少是我喜歡的工作,不至於周一至周五處於憋尿的狀態!
可惜,現實很殘忍。整個社會都要求你做螺絲釘,並且大多數只提供螺絲釘的職位,資本講究效率,追求利潤最大化,誰關心你開不開心,快不快樂,喜不喜歡現在的工作呢?
大多數人都生活在螺絲釘的世界裡,你想要逃離還會引起大家的反抗,這也就是為什麼做自己喜歡的事會這麼難。你想想,你喜歡當個木匠,但是社會價值、社會地位擺在那,社會上受不到尊重,家裡人也反對。這種社會輿論的力量是很強大的,它給我們的人生設立了條條框框,一旦你想跳出這些條框(社會學上叫越軌),一堆人會苦口婆心以「為了你好,以後你就知道了」這種語氣來勸你,潛台詞其實就是「不要越軌不要越軌」。
渺小而可憐的螺絲釘們活在前人制定的條條框框里,我們由衷地認為自己的路是生活的唯一答案,而這個世界也很樂意令人們認為這是唯一答案,渲染出一旦越軌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會遇到非常嚴重的後果,而人類又是害怕未知的動物,就這樣,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敢越過前人定下的條條框框。
過得不好又怎樣,「湊合著過唄,還能離咋的」就是我們最真實的生活寫照。就這樣我們就徹底成了螺絲釘,成了機器的附庸,成為了不能自由發揮自己才能的人,成了異化的人。
最終我們都干著自己不喜歡的活,期待著周末,期待著憋了很久的尿一泄而盡時的短暫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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