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能阻止失去，無人能阻止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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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阻止失去，無人能阻止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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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末日

新一輪風暴即將襲來

幽靈們又在岸上囤積著

他們從不缺少的糧食

世上從不缺諾亞方舟[1]

那是一艘不斷被廢棄的船隻

僅僅是船隻

與千萬艘船一樣

可有可無

無人能阻止失去

無人能阻止擁有

靠在臨近末日的窗前

等待你，或等待末日

任意一個都行

結果仍是落空，一切

一切念想同時落空

將毀不毀的薔薇

將萎不萎的城市

除了在末日的漩渦里停留

別無所願

颶風在秋葉間傳遞

比起被昏黃路燈籠罩的悸動

另一些被黑暗包裹的大多數

只得依靠動聽的摩挲聲引起零星的關注

我有幸駐足聆聽——

久違的——

凌晨四點——

傳聞中的末日之音

無奈的科技也無法料定它究竟何時降臨

托腮凝望

道兒上仍滿是商業的足跡

沒有人類的機械

只有機械的人類

「該宰的豬還得按時宰去」

管他是否必要，是否被需要

甚至是意料之中的

憑白犧牲

留下一灘腐肉亦即死得其所？

儘可能把所有物品搬入屋內吧

房屋終於在此刻發揮了最顯著的效用

與此同時

我竟想把自己搬出去

儘可能地接近末日吧

面對不痛不癢的時代

重建的前提是洗劫一空

復活的前提是覆滅一回

至少在覆滅面前

生靈皆平等

登上諾亞方舟的若儘是投機取巧之人

所重構的世界也定難以長存

末日面前方才警覺人類之渺小

顯然是不妥當的

既已然狂妄

何不最後瀟洒一把

偏又在此時找一處避難所

如何襯托起那些要稱王稱霸的心呢？

不置可否的航向

那是不可信任的船隻

我寧肯接受末日的洗禮

不論普羅米修斯兄弟會否再往身後拋石[2]

捏造出鐵石心腸的種族

若是重建，那甚好

讓人類再次體味黃金時代[3]

精神之閃耀

愛之自由，美之震顫

我期待的不再是黎明

而是那重被淹沒的兩個世紀

一個嶄新的時代

煥然一新的我們

趕上黃金時代的列車

俄耳浦斯的琴音浸潤

人與生靈與自然和諧之曲......[4]

當我期待毀滅

毀滅竟也緩不濟急

一再欺瞞，一再延緩

一再消磨著熱切的心

我誤以為它們青睞的

是一顆冷卻的心

好，我回屋待待

不再熱切

卻依舊被告知是一場戲弄

你只顧繞道而行

隔著樂章的間隙

阻擋我追溯你的軌跡

我非因你而來

亦不會因你而去

躲避末日的最後一批人類

已踏上歸途

留下無家可歸的、擁抱末日的

以及，那堅守著崇高的

我不得崇高，只得自由

古老的書籍中似乎早已記載過——雨天

是自然供人類歇息的時分

愈發多的勞動需求

攪亂了天神們的一番好意

人們只會在末日時想起

這一似有若無的自然協約

被迫停業、停產、停課

風不緊不慢地吹了一夜

仍是只三兩滴雨水

砸上我的眼眶

似乎為彌補

音樂混著烈酒下肚的前半夜

缺席的眼淚

我確是要承認

我的理智暫且佔了上風

在那些樂聲暫停流動的間隙

用哲學文章充塞著紛亂攪擾的腦袋

我既不忠於哲學

也不忠於你

你們於我皆是得不償失

但我早已丟棄了我的棄選權

如何是好？

天已灰濛濛地預備著迎接黎明

是的，只有被戲耍的份兒

被自然戲耍我是甘願的

這彰顯著它的不可征服性

我的愛呵

你們又何嘗不是呢

「如何是好？」

這早已不是我要思慮的問題

矇昧無知的日子

我希望能早些過去，或許

已度過了大半

新的日子有新的思慮

但渴望是恆久的

不存在沒有渴望的愛

惟自由能永葆它的活力

在新的日子來臨前

它告訴我：

在自由中，方可長久地擁有。

天亮了

末日不會來了

該怎麼樣的

都由他去罷

2018.9.15~16

觀颱風前夕

視而不見

我愈是把好自己的船槳

愈發見你往相反的航向駛去

你是我所失的

你是我所有的

我曾遇見你千萬回

不敵我手中堅貞的船槳

你是我園中的一朵薔薇

枯萎後又復重生

永恆的生生不息

園丁終日褂念著

廣袤花卉中之一朵

不論別處的花如何盛放

如何引誘著一切氣象聚集於它

終是清冷

如同失修多年的花圃

殘破使蜂兒們不願停駐

一切殘破，於園丁的內心

不足掛齒

她僅僅照看

那園中從不盛放的一朵

一朵薔薇

為它構建最美的光景

阻擋一切可致枯朽的氣息

不，不必費心

此便是聖地

無可擾，無可鬧

徑自靜默，徑自衰老

冷眼注視著時光流散

升騰一圈兒

又鑄成新的壁壘

你既不在意

亦莫望躲避

園丁守的不是花兒

我守的亦不是你

你們的靜默躲避與瞬息萬變

並無差別

園丁守住了一方寂靜

此生便得了安寧

即便你如何牽動這心，亦不過

是水與水的差別

滄海若要嫌一顆水珠

只得將它變為寒冰

自此得意得忘了形兒

忘了極地也有徹底消融的一日

你叫它如何不消融而變質呢？

呵

妄想是相同的妄想

若夢是美好的

醒的意義為何？

海浪洶湧

為何仍要不斷收窄航道？

你既是我的命脈

也是我的祭壇

不會有第三條河流從你我之間淌過

2018.9.1

I Wish You LoveNat King Cole - Holidays & Hits

正經地說一句：

希望災後人們一切安好。

[1]諾亞方舟（希伯來語：???? ???Teyvat Noa?；英語：Noahs Ark），又譯挪亞方舟，是《希伯來聖經·創世紀》中的故事。一艘根據上帝的指示而建造的大船，其建造的目的是為了讓諾亞與他的家人，以及世界上的各種陸上生物能夠躲避一場上帝因故而造的大洪水災難，記載中諾亞方舟花了120年才建成，這段故事分別被紀錄在《希伯來聖經·創世紀》（《聖經·舊約·創世紀》）以及伊斯蘭教的《古蘭經》。

[2] 希臘神話中，宙斯大發雷霆，以洪水淹沒人類，只剩普羅米修斯兄弟。洪水退後，昔日的繁華城市，一片荒涼，忽聞空中有聲音道：撿起你們母親的骨，骨乃大地上的石塊，以石後擲，男得男，女得女。於是，第二次人類復生。中國女媧造人用泥，《聖經》的耶和華造亞當也用泥，與此築土拋石，均相似。

[3] 希臘神話中，人類分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黃銅時代、黑鐵時代，與《聖經》、與中國，均相似。黃金時代不耕而獲，無為而治；白銀時代耕者有其食；黃銅時代日子常感困苦；黑鐵時代縱慾亂作，失去信仰，同類相殘。而照新儒家邵雍《皇極經世》世界年譜所說，我們這個世界的黃金時代早已過去，那是在（公元前二十四世紀）堯的時代，而當代相當於是剝卦的時代，是萬物開始毀滅的時代。

[4] 俄耳浦斯(Orpheus)是希臘神話中藝術家的象徵。在畫中，人多與獅和羊一起安然共聽俄耳浦斯彈奏，意為人類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