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鈞講諮詢過程中的傾聽丨大咖心理公開課
來自專欄簡單心理Uni6 人贊了文章
傾聽,是所有諮詢師的一個基本功
今天我們就開始給大家講傾聽和主體間理論的相關內容,這裡最主要的主題是傾聽,其實大家都知道傾聽,我估計大家在以往的學習當中已經「傾聽」的很多了,所以已有的內容可能就不再講了,我會講一些大家以前沒有注意過的視角,這些視角可能會推進大家對傾聽的理解。
我今天講的這個部分是一個跨理論的想法,我不想把它限制在某一個學派、某一個理論當中去進行,因為不管是什麼學派的諮詢師,是精神分析的還是是認知行為的、或者是人本主義的,還有家庭的諮詢師,都會涉及到傾聽,這是一個基本的溝通,是作為諮詢師溝通的基本功。
所以我會在我的角度上給大家提供一個視角,希望大家學的時候盡量從一個視角去理解,而不要覺得把這個東西的筆記記完了就很有用,這些東西是沒有用的,你功夫練的再好,一招一式記得再清楚,等你一上場和來訪者面對面的時候,來訪者一頓亂磚拍過來,你就立馬趴倒在地,根本沒有反應的。
這就像練傳統武術的人,自己會感覺自己練的很不錯,但是真正的碰到練散打的人就直接被打倒了,所以這是兩件事情,我這裡是給大家講傾聽的一個視角。
希望大家能夠在這裡面突破到一些感覺,這些感覺能突破到我覺得就夠,而不需要太多的一些理論上的東西。儘管我們今天講的這個主體間性和複雜性理論作為理論來說實際上是蠻嚇人的。
你帶著什麼樣的預設來聆聽這次講座?
許多人一提到主體間性和複雜性理論這個主題就覺得蠻複雜的、蠻嚇人的,但是大家不要被這個主題所嚇倒,因為在我們在課程教育當中經常有這樣的問題,什麼問題?當我們去聽某些東西的時候,一定會帶著我們自體已有的一種假設。所以我想向大家了解一下,這次來我們是帶著什麼假設?你們想獲得什麼?或者本來認為這個講座大概會講什麼?我想問問看。
「會講自體才對。」
「嗯對,還有呢?」
「會講自體間的複雜性。」
但是實際上這兩個主題我們都不會講。但是當我說出這個題目並講了這些話的時候,大家會注意到我今天要講的東西,有些同學可能會想,他居然講這個東西,那麼我們就把它關掉,或者說,他講的那個東西是這個東西,他不講自體心理學,那他講的東西我不要聽。
接下來在這個情況下,不管我講的東西是多重要的東西,在此時此刻,聽者對我說的話,都開始被自體的注意力所吸引。比如如果一個同學他希望聽的是自體心理學。
我剛才聽到同學說這個自體心理學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因為自體心理學它是要有一個很大的框架來介紹的,而簡短的介紹,可能我們今天的介紹都有點困難,但是作為核心介紹是可以。
但是當我聽到這個部分,我就會了解這個同學的一個角度,實際上這個同學是在自體心理學這個位置上,這是他希望聽到的東西。但是大家注意到,實際上當我剛才和大家有這樣的一個互動的時候,我們傾聽的過程就開始發生改善。
什麼叫傾聽的過程發生改善?比如剛才後面那個同學是說他帶著主體間互的思想談談主體間互對未來的發展。這個同學不用擔心,我今天回答問題的時候,後面我會回答你這個問題。
但我這句話說出去之後,這個同學之後對我內容的傾聽就會發生改善。怎麼會發生改善呢?因為我一定會回答這個問題,這個同學不會去糾纏在這個問題上。
不然的話當我們去聽別人的時候,如果之前我們心裏面有一個願望要聽,當對方一直沒有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你自己也沒辦法判斷你自己想要的東西它將在何時出現、今天會不會說,當有這種擔憂的時候,你實際上對這個人的傾聽是十分有限的。所以這就是我們在互動當中的一個傾聽,傾聽在互動當中的作用。
所以在這裡我開始創造了一個關於我和你們之間的一個關於主體間性的環境。什麼叫主體間性的環境?我想先聽聽你們有什麼預期,或者你們的預期會在一個半小時之後被回答。所以你們可以先放心,可以在心裏面把這些慾望先放下,我們這些慾望都可以滿足。
當我們這樣的時候,我們彼此之間就構建了一個所謂傾聽的空間。傾聽的空間對我們和來訪者之間的傾聽是十分重要的,我在上課的時候,有的時候經常會遇到一個問題,比如我在講這講著講著課,一個同學突然給我說,老師我有一個問題,在這個時候,我們大家的假設當中都會認為他會問和現在講的內容有關的問題。
而我經常碰到的情況是他的問題和現場的內容沒什麼關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是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是帶著自己的生活的經驗進入到這個現場當中的。所以說你不能說他提的問題是沒有意義的。這個問題對這個人的本身是十分有意義的。
比如有的諮詢師在聽的時候,突然一下聽到什麼?他聽到我講的這個東西在他的頭腦里一下子連接到內心世界當中去,他可能內心浮現出他正在做的某一個個案,或者他正在讀的某一本書裡面的觀點,一下子浮現出來了,於是他就會問,老師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像剛才有同學說,你要準備聽我講自體心理學,當講自體心理學的時候,我經常想到自體客體這個概念。許多學自體心理學的人聽到自體客體這個概念的時候都頭暈、暈菜,聽到這個概念的時候就是需要許多的智慧。
我在課程當中經常碰到的情況是,有同學會提出,「老師它和客體有什麼關係?自體客體和客體有什麼關係?」然後我現在就給自體挖了一個坑,我必須要告訴你們。
後來的話,在我說到這裡的時候,有的同學在聽,後面的許多同學可能就聽不下去,心裏面在想,徐老師說的客體和自體客體有什麼關係?那就完蛋。
所以我就要說自體客體只是指一個客體表象,比如我們現在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自己的一個親人,頭腦里出現了一個表象,那就是一個客體表象,而什麼是自體客體呢?自體客體,就是當另外一個人理解了我們現在說的東西,產生了一種共鳴性的體驗,這種和自己的內心所想的一個慾望產生的那種共鳴性的體驗。
比如,我坐在這裡,我會覺得現在的聲音稍稍有一些雜聲,突然我心裡想的什麼事兒我沒說出來,或者我剛剛說出來,旁邊一個助理他馬上幫我解決這個問題(說出來),現在我們自體客體馬上就經驗的很好了,我覺得我有一種情感共鳴性經驗產生了。 這樣,大家對於自體客體,對客體可能先有了解,所以大家可以更好地傾聽我。
理解傾聽的交互性
所以當我們在這樣去討論的時候,我們實際上產生了一系列的感覺,這個感覺是由雙方的互動產生。雖然我說不準備講自體心理學,但是我因為剛才想起了自體客體這個概念。
所以大家就理解,我剛才說當一個人完全理解你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傾聽到我。大家注意到,這就是一個傾聽。所以當在這個情景中時,我的感覺馬上就按你的走,因為我們有某種情感一致性。
當我們和來訪者發生這種情感一致性的時候,就像當代的自體心理學有一個著名的專家,他們就強調自體心理學很大層面的工作是一個共振性的工作。所以當我講如何深入傾聽的時候,當然我會涉及到一些自體心理學,但是我會圍繞一個跨學科的觀點去講傾聽。
所以當我們講傾聽的時候,可能我們本身對於傾聽就有許多的想法,而事實上當我們理解傾聽的時候,傾聽永遠包含著聽著和說著兩件事情。
在這裡我進一步給大家看,許多的同事在我們日用的傾聽當中,會發生這樣的問題,當我們去接觸心理諮詢的時候,我們往往會只注意一件事情,就是我們要做好傾聽。當我們以一種態度說我們要做好傾聽的時候,實際上的這種態度和傾聽是有距離的。為什麼呢?我們要做好傾聽,是我們的態度、我們的一個姿態,但傾聽實際上是一個兩個人之間的過程。
首先,他講的東西有可能很複雜,你不見得能夠聽得明白,那你怎麼辦?那你怎麼完成傾聽?所以傾聽還是一個很複雜的動作,許多諮詢師說我會共情,我會傾聽,但是實際上共情、傾聽在諮詢中就是很難的一件事情,有的時候聽過來還是蠻不容易的。所以在這個過程當中,傾聽和聽者和說者永遠是一個雙元的關係。它是影響雙方的。
我們隨便舉一個例子,比如當我們諮詢師進入了傾聽的一個過程。如一個來訪者說,他最近正想轉變一個職業,或者他最近希望在生活當中能夠獲得一些發展。於我們而言,各位可能正在學心理諮詢,希望在心理諮詢這個職業當中獲得發展。
當你這樣想的時候,或許你心裏面就有過一些想法,實際上你的想法是一下子就會產生的。這些想法如果是瞬間的,當它們流過的時候,你對他的傾聽並不是那麼專註,通常,我們在精神分析的傾聽當中,經常會講一種共情,科胡特講的這個共情就經常的被誤解了。
科胡特的共情很強調一種內省性的過程,就是當我們在聽別人的時候,如果你的思想是專註的,大家可以檢驗一下你們的思想,你們的思想裡面是不是會有這種過程?一個人在那裡說的時候,你的頭腦里會出現一些想法,這個人講故事你覺得栩栩如生,你頭腦里好像有些故事在眼前流過一樣的。在這個時候你傾聽的姿態是比較好的、是放鬆的,同時是接近這個人的。
但是有時候在傾聽時,聽著聽著,突然一下子,比如早上你家裡面的孩子被老師訓了幾句,或者老師給你發簡訊,老師發了一句說你們這孩子昨天肯定沒有回家做作業,或者昨天犯的錯誤、打小朋友的事情,你知道嗎?你接下來這個狀態馬上受到這個影響,等你在作為諮詢師坐在那裡的時候,在聽的時候你的心情就時不時的會被這種過程影響。這種過程就是諮詢師的一個抽離過程。
再給大家另外一個傾聽的例子:
來訪者說,其實我剛才說的是很複雜的問題,就說老師,我覺得這兩周我是很抓狂的,我碰到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的男朋友要和我分手了,但是我想挽留住他,同時公司的老闆又希望我好好工作,我想給他打電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打電話,最近我還面臨一個考試,這個考試也讓我不能好好工作,接下來呢我媽最近又和我關係不好等等。
全部說完了之後,在這個時候我要問大家一下,在這個過程當中你怎樣表達你的情緒?
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諮詢師通常用的方法是不是都是點頭?我們在諮詢訓練當中許多情況下認為點頭就是聽到了,點頭就是傾聽,如果這個是傾聽的話,大家知道做心理諮詢師是很容易的,「他不停地點頭」。
比如我在做一些以人為中心的訓練的時候(因為我本身也在訓練),就是除了自體心裡學之外,這個諮詢師的經典聚焦及交互聚焦體驗式療法在訓練時,許多人一開始接觸傾聽時,認為這個就叫傾聽。還有的認為「我在聽他」,但是你如果看看他就在那裡沒有任何錶情,我認為可以說你坐在那裡在聽,但來訪者並不知道你在聽。
來訪者知道你在傾聽他嗎?
所以傾聽是這樣一個很複雜的概念在於你是在傾聽來訪者,你是在搞懂來訪者,但是還有一個過程就是,來訪者也要知道你真的在聽他。
有時往往是什麼情形?你不停地點頭,來訪者說我剛才說了什麼?你當時就有點搞不清楚,在這個時候,你說我剛才在聽,然後來訪者就說你剛才聽到什麼?或者我不覺得你在聽。大家注意到這個過程了嗎,來訪者會認為你不在聽,和你自己認為在傾聽,這是兩件事情。所以傾聽永遠是一個雙元的一個過程,它不是單元的一個過程。
1)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
所以當我們討論傾聽的時候,經常有一個說法,你說你聽,也要有下面一個過程——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大家明白這句話嗎,這句話有點高了。
我們來具體解釋一下這句話,比如大家坐在那裡,剛才我覺得有點雜訊,剛剛我說的時候,跟剛才韓老師上來幫我調整的時候,我瞬間就知道了。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她也瞬間知道了,我眼神看著她,她知道,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實際上這個就是一種主體間性的交互,大家明白這個過程了嗎,我們任何人類對其他人的反應都是致力於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整個的過程。
當然還有是,我知道你知道我不知道。還有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這個有好幾種辨識,你們可以想一想,我不展開了,在這個過程當中,這裡面就反映了我們一種基本的傾聽過程是怎麼樣的,所以當一個人認為自己傾聽的時候,實際上一定要包含我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一種雙向過程,它才產生真正意義上的一個傾聽。不然的話傾聽實際上是破壞的,或者我們在主體間性裡面稱為單向運動,單向運動,就是說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地去聽。
我以前有聽一個來訪者說過,當他和他的諮詢師在一起的時候,那個諮詢師說我覺得你真的值得同情的,真的好可憐之類的。 然後當諮詢師這麼說的時候,這個來訪者後來跟我說,他後來就不願意跟這個諮詢師做諮詢工作了。
為什麼呢?在這個過程中他覺得這個諮詢是沒有完全聽到的,這個諮詢師只聽到他的一部分。這個來訪者他抱著一個求助的願望來,他希望諮詢師能夠聽到他,同時能夠理解到他。
但是當這個諮詢師聽到這個來訪者的故事時,眼淚啪啪掉下來,來訪者看到諮詢師的眼淚滾動的時候,就在想我是不是說的事情太慘重了,我會不會傷害你?所以這個來訪者就開始退卻,他不敢。
他雖然知道你聽到的那個部分,但是他沒有聽到他發出的一些訴求被諮詢師理解到,諮詢師如果感動的更厲害那就出問題了,我不是說諮詢師不應該感動,諮詢師如果和來訪者有同步的情感反應,那在某種意義上是好的,但是如果在那種位置上,諮詢師已經完全掉到自己的情緒裡面,他的傾聽的狀態完全就破壞掉了。
所以傾聽在這個角度上是這樣來看的,在這裡我們很強調一個的地方就是如何讓來訪者理解你在傾聽,這是一個雙元過程當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實際上我們的通常的、未經訓練的傾聽過程是這樣的,大家注意到兩根線了嗎,一根黑線,一根紅線,你往這裡走,他往這裡跳。
比如大家今天吃中飯或者吃晚飯或者今天在這裡碰頭的時候,今天白天你們有過談話,大家的朋友之間談話都是什麼?我們朋友之間的談話的一個方式就是:
「小平唉,今天我到這裡來,我換車換了好遠。」「啊,你放心好了,我也好遠,我住在望京啊」,然後另外一個說,」啊我住在西城區,西城區是換乘好幾站來的」,接下來望京是換乘好幾站來的。
實際上我們一般人在人際交流當中,我們的談話是很鬆散的,這種很鬆散的方式里,大家對談話並沒有一種絕對的焦點,除非是一些很重要的對話當中我們才形成焦點,但是呢如果我們沒有經過訓練就進入諮詢,我們就容易出現沒有形成焦點的談話,這是什麼樣呢?比如來訪者在黑線上走,諮詢師心裏面可能會紅線上一個。
但許多諮詢師,特別在一開始學習的時候,許多諮詢師喜歡做這件事情。特別是我們如果學過精神分析或者學過什麼(諮詢知識),就很容易出現一個現象,聽著聽著心裏面就在猜測他的個人隱私,或者聽著聽著心裏面就在想他大概母嬰關係等都出了什麼問題。實際上當你的心裏面在這樣去建構的時候,你和來訪者的傾聽的一種一致性是被破壞掉的。
越有經驗的諮詢師在基本的定位上,越不願意去假設這個來訪者是怎麼樣。雖然我們首次訪談肯定是要做的,但在做的過程當中,我們也不是在這個位置上會有許多假設。
我們的假設是在傾聽到達一定的關鍵時刻,我們才開始形成一個大約可能的假設,而且不會把這個假設放在前台去思考,而是把它作為背景當中慢慢的來進行的,這個部分是暗含的,它是黯淡一個過程。因為如果這個過程成為前台的過程,它就會有許多破壞性,把整個的傾聽的、雙方在前台運動的這個場面全部破壞掉。
所以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往往會有許多焦慮,比如我們說初始訪談的傾聽一定要六次,但是以後大家諮詢師,書上寫的六次永遠不要信。如果你相信六次的話,你心裏面就冒了六次六次六次。
你萬一碰到一個嚴重的人格障礙來做諮詢,你給他做了六次還沒決定給他做不做,這樣來訪者一定會投訴。
一般的話我們初次訪談在兩次到三次就要完成,完成對他的一個基本傾聽,這個是一個傾聽裡面又有節制的地方。所以呢我們一般在傾聽的時候,我們往往容易受到前後台的許多影響,因為傾聽又是一個和自體的關係。
2)傾聽中的「主體間性」
就像我現在在講這些東西的時候,實際上我跟你們之間是有一個互動的,儘管我們這個講課是更偏向單向的,但主體間性一直是存在的,我會看到大家的表情和表情的狀態,這種狀態對我是會有影響的。這個影響是,比如有的同學在聽的時候點頭的,那我覺得還好,如果所有的同學聽的時候都在搖頭,那我就覺得我們大家出了什麼問題,在什麼地方講的不對了。
但我有一個國外的老師跟我說過,他去印度講課的時候,當他講的很得意的時候,他看所有的印度人都在那裡搖頭,他當時是很崩潰的感覺,他就覺得今天肯定出什麼事了。
後來他了解了印度人,實際上是這樣的,印度人這樣搖頭就是表示他在思考,他在鼓勵,這是跨文化的。當然當他理解了印度人的思考方式行為、方式之後,他馬上對這種過程獲得了一種傾聽,他馬上就對這種互動形成了一種更好的理解,對,他知道互動當中應該是怎麼樣的。
所以說我們現在強調的是,當你傾聽的時候,不單單是你在傾聽,實際上每個人在一個傾聽的時候,它包含著的語言和非語言的環境一起會展現出來的,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可以逐步在這個位置上去感受這些內容的,這是十分重要的一個內容。所以呢我們回到傾聽中的交互性,在這個東西當中,我們實際上會被影響。
如何讓來訪者理解你在傾聽
1)反饋
然後呢,在我們傾聽當中,如何讓來訪者知道,我們在理解他的傾聽,實際上很容易,你們在基本的教學當中已經有了,但這些東西很不容易做。
是什麼呢?
反饋。反饋是什麼?來訪者說到的一些東西可以反饋。卡爾?羅傑斯對反饋有一個說法,許多人,包括在許多教科書上把卡爾?羅傑斯的反饋稱之為反射,但卡爾?羅傑斯是很激烈的反對這一點的。卡爾?羅傑斯在晚年把它稱之為確認知覺,或者說確認理解。
是什麼意思呢?比如一個來訪者,他說了一些東西,你有點不確定,你可以反饋說你剛才說的是這樣一個意思啊,或者,比如來訪者說,我覺得我心裏面有一些說不明白的感覺,我也被這種感覺困擾著,這個時候諮詢師有一個需要確認的感覺,諮詢師說,在這裡你似乎有一個需要待自己確認的感覺。這個就是確認認知,表面上它也叫反饋。
這個行為本身是什麼意思?這個行為本身看起來很膚淺,沒有意義,而其實它有很大的意義,它的意義就在於一個人可以幫助一個人反思自體的一個狀態,使他能夠接近他的體驗。
就像現在我們坐在這裡,我隨機舉一個關於同學的例子,我說,哪個同學拿著蘋果電腦?當我這麼說的時候,那個同學他沒有特別自覺,但是稍稍注意了一下,這個體驗實際上就是經由反饋產生。
比如我又說有好幾個同學夾上了二郎腿,說完這個動作,我沒有影響你們,我只是確認真的有的同學夾了二郎腿。實際上你已經對這個動作產生了很微小的一個知覺,這就叫「確認知覺」。
但確認知覺你又不能用的很傻。有許多人學了之後,說徐老師說的對,這個是確認自覺,羅傑斯說的很有道理,接下來諮詢的時候就變成鸚鵡學聲,來訪者說一句就跟一句。跟到後來有的來訪者會煩氣了,為什麼?我說一句你就跟一句,你就說這是諮詢思想,這是老師教的。
但是大家知道,實際上我們教的並不是要你像鸚鵡鳥一樣,而是當來訪者說一句話,你有點真的不清晰的時候,或者你覺得需要加重體驗的時候你可以回應,但是當來訪者說的蠻流暢的時候,你不需要跟著他去那樣(重複),那樣子的話,來訪者也不覺得你在傾聽他。
所以在這個裡面我們訓練第一個反饋是很難的,有的時候當大家不知道要給予反饋的時候,往往是事情都不反饋,反正點頭就是在傾聽,後來知道點頭這種傾聽是不夠的,接下來呢就一定要反饋,許多諮詢師就傾向於開始不停地反饋,就像鸚鵡鳥。
這個時候,來訪者就會覺得你太複雜了,太趕了,又打斷來訪者的想法,所以呢我們這個時候要把他推遠一點,你最終會找到你自己的位置,而這個位置實際上就是由主體間的過程一起共同構建的。
我講課只能告訴大家這個過程。而這個過程只有通過你和來訪者的互動,或者你覺得你和來訪者的互動不太確定,至少你找一個夥伴去溝通,通過這種互動的主體間性構建內容,你最終會慢慢形成這樣的一種方式。
通過這種方式,你每句話說出去,來訪者會覺得你在應該回應我的位置回應到我,也就是你在應該傾聽到我的位置傾聽到我。而在有一些我要流暢的時候,你不會隨便打擾我。這種狀態就接近第一種,我們視為「傾聽」,
所以你要讓來訪者知道你在傾聽,這是很重要的但是你也千萬不要為了證明你在傾聽來訪而去回應來訪者,真正的傾聽是展開的,是真的在某些位置上需要確認。
2)小結
第二點,小結。小結的內容就像我剛才說的,一個來訪者說我現在房子有困難,我現在工作困難,我怎麼樣怎麼樣等等...全部說完了之後,說道,你說老師,我該怎麼辦?有的諮詢師在這個時候往往會回答說,那你想過要怎麼樣?實際上來訪者想不清楚。
在這個位置上你應該給他在做小結。你說我剛才聽到你說了1、2、3這幾件事情,我覺得面對這麼多事情,我們從哪些事情開始再來聊。首先,我剛才聽到的這些東西,是不是就是這些,或者你還有補充的,或者有一些不理解的位置,來訪者就會回饋你沒有理解的地方。
沒有理解對諮詢師不是一件羞恥事情。諮詢師可以說,啊那你說說我沒理解的地方,那太好了。
實際上在這個過程當中,來訪者可以感覺,儘管你有不足,但你是在傾聽他的。還有呢,當你給他小結的時候,來訪者也會感覺到你在傾聽他的,這些都是基本的一些過程,這些過程,它是單元的,實際上它一定要雙元。
3)確認
還有另外一點,不管你技術是有效還是無效,在這種情況下是很重要的。是什麼?不管你的技術有效無效,首先你要保持一個開放的心態,這在雙元的傾聽當中很重要。
自體心理學創始人科胡特的傾聽,在美國當時的精神分析界蠻有名的,晚年時,他接受客戶的督導的案例,幾乎沒有一個脫落的,都是能夠完整地做完的,這代表督導的相當好。
當時一個學生問科胡特說,我覺得你對來訪的傾聽很到位,你到底怎樣去傾聽的?科胡特說,我會去試錯,我嘗試著去理解他,我也有經常有理解不對的地方,當我理解不對的時候,我開放地去傾聽來訪者要告訴你的究竟是什麼。
當這種關係被雙元互動的時候,實際上一個傾聽它會培養出一種特殊的關係,一種什麼樣的關係呢?在兩個人的傾聽之下,兩個人有一種很好的流暢的互動性被培養出來,而這種流暢的互動性就意味著,即使你聽的不精確,另外那個人也知道你是願意聽的,而且你願意開放地聽,同時你在聽的時候是願意矯正你自己的,在這個過程當中能形成這樣的傾聽,那就是一個很好的傾聽。
4)沉默
另外呢,關於傾聽我剛才已經說了「確認」,還有,有的時候沉默也可以作為一種傾聽。特別是未來,如果你們有做高頻的來訪者,我指的是一周做三次、做五次的來訪者,諮詢師的傾聽就一定要沉默。
這種高頻分析,諮詢師應該傾向於去沉默地傾聽,這裡我只是略微介紹一下高頻分析,因為大部分學員離高頻分析還有一段距離,一旦你做了高頻分析,你會發現有一個特點,你處理來訪者的互動和你互動當中的能力,突然相對提高。
因為來訪者一旦做了高頻分析,他就不會每句話都要反饋。你突然發現你有時間、有空間可以想一下來剛才來訪者說的東西,我們做一周一次的面對面的時候來訪者一句話過來,你連想的機會都沒有。我們通常是要訓練一個及時的、快速反應能力,但是你一旦做高頻,你的提升會一下子擴大,但是現在因為城市過大的原因,還有時間的原因,不見得每個來訪者都適合那種機制的分析師。
諮詢過程的協調性如何建設
-面對不同人格障礙的來訪者
然後呢我們在傾聽的過程當中,我這裡就是給大家快速的介紹一下雙元互動當中的一些輕微的技巧。在雙元互動當中,以自戀障礙來說,這裡我們是以一個精神分析的結構來說的,精神分析認為,有神經癥結構的來訪者、有自戀結構的來訪者、有精神病結構的來訪者,對於這些不同的來訪者,工作的傾聽方法是不一樣的。
1)面對精神病性人格水平的來訪者
在這裡我稍稍說這一點,以後大家可能會接觸到,可以接觸多少先不要想,就是逐步地、慢慢理解這些。但是我們先說一下,對於精神病結構的來訪者,在傾聽的時候,你們絕對不應該太多的沉默,而應該說更多的話,大家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是一個雙元互動的過程。
精神病性結構的來訪者不見得就是一個精神病。他會有許多的類似於那種精神病結構的表現,比如一個來訪者,有點瘋瘋癲癲的,或者你覺得這個來訪者的思路有許多聯覺反應,就是說有類似反應的一個很痛苦的詞,這種體驗此刻反映了一個狀態,是你需要去更多地回應他,你的傾聽當中應該對他的話有更多的確認。這種情況下,你變得像鸚鵡學聲一樣,反而是件好事,隨著來訪者的改變發生改變。
這種情況下你如果回應變少,或者你的確認是相對沉默的,來訪者對你的想像的空間也會很大,他就會投射你一些被害妄想。因為他不知道你對他說的話表示沉默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是心裏面聽不懂他的話呢,還是不願意聽他的話還是怎樣的對他的對他的話有任何想法,來訪者會往這個層面想。
2)面對不同自戀水平的來訪者
不同人格水平,在這個位置上對話的是有不同層面的。還有一些比如像自戀水平低的來訪者,有些負面水平/負面結構的來訪者,他是需要你說一下,你確認一下他現在在說的一些東西,要確認的更多一些。在這種情況下,他會覺得你對他是有足夠關注、回應的。
但是呢在這裡面呢還有一種類型二的情況。類型二的情況是,對自戀類型,有些來訪者不願意回應的太多,不要以為對自戀類型一應該回應,對自戀的來訪者就應該回應,對於有些自戀結構的來訪者,你如果回應太多,他會認為你是不是嫌我太笨了。是不是我太需要你關心了,他會是這樣想的。因為他內部的建構是這樣的。
所以當我們在這裡說的時候,實際上大家了解,我們的內部建構過程,實際上是說我們每個個體,我們面對的來訪者,他的精神建構,他的生活來源,本來是相當不同的一些世界。所以當在這種情況下表現出來的時候,實際上每個人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是不同的。
所以當每個人帶著他不同的一種世界的觀感和他的生活的經驗來到諮詢現場,你和來訪者之間實際上是構成了我們所謂的一個系統。就像我們今天在這裡講課,我們之間就是一個系統,一旦開始,這個系統停不下來,一直要到系統該停的時候,你上來,我們在當中的一些過程馬上就會產生一些互動性作用,儘管我們單向的互動力度會比較小,但是在這個過程當中你要有一些解釋,去嘗試理解這個過程。
3)面對邊緣障礙水平的來訪者
我們在這裡有一個案例,我們看一個案例。
來訪者對諮詢師說,「我擔心你是否關心我?」
諮詢師回答說,「在我們心理諮詢工作中,這是我努力的。」
接下來來訪者就說了,「在心理諮詢中,那就是在心理諮詢之外,你並不關心我。」
接下來諮詢師說「不是這樣的。」
在這個情況下,來訪者說「在心理諮詢之外,你又去做別的事情,顯然你不是真的關心我,你要誠實回答我。」
然後呢那個諮詢師說,「我誠實回答你,的確在心理諮詢之外,並不是時時刻刻關心你。」
接下來更加慘了,來訪者說「那就是說你並不真真的關心我,你們這些人都是假的。」
然後呢諮詢師說「我是真的關心你。」
那來訪者說,「你剛才還說並不真的關心的話,你的話好講,我後悔認為你關心我了。」
許多諮詢師會心懷恨意地說,這是一個邊緣性障礙。我覺得大家知道諮詢師怒火中燒的時候,就偏向於把來訪者說成是邊緣性障礙,那個感覺就特別好。
但是實際上是不是邊緣性障礙,當然我們這裡不是說沒有邊緣性障礙,大家知道邊緣性人格障礙是有一段歷史的,實際上是在DSM第四版裡面才出現,第三版裡面是沒有邊緣性障礙的,在那個時候就是出現了一個什麼情況呢?診斷的時候,發現邊緣性人格障礙的量,突然一下爆增了。
但是當時有些精神科醫生、有些心理學校有懷疑,他們就去對他們定義為邊緣性障礙的來訪者進行了複診,再去評估,評估下來發現有一部分不是邊緣性障礙,為什麼?諮詢師通常把容易激怒自己的來訪者全部當成邊緣性人格障礙,這樣自己心裏面顯得更有控制感。
這樣實際上這也不健康了,很虛了。所以呢在這個位置上科胡特提的是很有反思性的。實際上當我們去傾聽來訪者時,許多人判斷這個個案像一個死局,好像第一部分啟動了之後好像就死下去了。就是步步驚心。
每一腳都踏在地雷上,第一步一踏,這個雷暴蹦,第二步還是蹦,一步步爆下去,爆到最後就是完全死掉,但實際上這裡面的真正問題大家看是在哪裡?我告訴大家,也是在第一點上看。
在這個位置上,來訪者說老師,老師,我擔心你是否關心我。諮詢師的回答是在我們心理諮詢工作中,這是我努力的事,這是我努力會關心的。這句話,他回答的是關心。
所以呢實際上這個來訪者問他老師,我就我擔心你是否關心我,他是要表達他的擔心。所以呢你可以就這個「擔心」去回復,或者你也可以問:當你這麼擔心的時候,這個擔心是你什麼時候一下突然開始的?
這就是一個好的問法,這個問法就代表你跟來訪者對焦了。但是呢在這個位置上呢我們往往撐住了,我們會落在關心,因為我們一般聽的習慣會在後面,所以我們會去聽關心,你只要中了關心,一腳下去,馬上就炸飛掉。就是接下來這個過程。
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沒有什麼可怕的,比如我們假設:
來訪者說,「老師我擔心你是否關心我」,諮詢師說,「在我們心理諮詢中這是我努力的」,然後來訪者說,「心理諮詢內,那就是在心理諮詢之外並不關心我」,你回答「不是這樣的」,來訪者又說,「那你在心理諮詢之外又去干別的事情,顯然不是真的關心我,你要誠實回答我。」
如果諮詢師在這個時候已經意識到雷叭叭叭叭一個個出去了,那麼這時最重要的方式是不要慌張,應該淡定。做一次深呼吸,或者心裏面默念,「阿彌陀佛。」,然後你應該回到這裡你說,「你好像是在說,你實際上有一些擔心,是不是你被關心? 」
實際上在這個位置上啟動還是來的及的,不要害怕,諮詢師這種位置上往往是什麼感覺呢?一步踏錯了,諮詢師的輕鬆就完全崩潰掉了,癱瘓了,好像諮詢師完全被來訪者逼進去了,逼進去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呢我們遇到這種情況,諮詢師就應該發展一些方式讓自己淡定下來,這個有點像大家打拳擊,在拳擊台上砰砰砰,你被打得昏過去,你這個時候說淡定,然後心裏面想一想,感覺一下,然後呢你可以復活過來。
我剛才說的心裡默念南無阿彌陀佛這些不是我開玩笑的事,有一些香港資深的諮詢師,他們都已經是十分有名的諮詢師,我們在交流的時候,他們說,被來訪者被打得滿地找牙的時候,已經沒辦法了,這個時候淡定。所以然後做深呼吸,然後再開始。
有的諮詢師他們會暫停。這些都可以做的,但我們在這種情況下,往往這種反應全部消失掉了,就是一門心思想的都局限在當前了,心理功能癱瘓了,他的心智化消失,完全毀滅掉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就沒辦法和來訪者啟動一個有效的互動的傾聽。大家覺得這個一看會有點害怕,所以你希望你永遠不要碰到這個來訪者,但是準備從業的話,你總有一天會碰到,不要有任何僥倖。
-傾聽和試錯
在這裡我們回到科胡特說的是傾聽和試錯。在當我們說傾聽和試錯的時候,這個過程就說明是一個雙面過程。雙面過程是什麼?首先你傾聽對方,對方說了之後你傾聽對方,在合適的機會,你要反饋對方,或者是和對方有一個互動,讓來訪者了解你是傾聽的。這是一點,但問題是,在傾聽當中有可能完全是傾聽。你的回饋是錯的,錯的那就是試錯。
試錯了一個動作,一定要是一個什麼?一定要是你回過來聽來訪者回應,繼續回應你的東西,我們諮詢容易像那功夫的一招一式,一刀下去就準備把所有的事情搞定,實際上不是的,諮詢永遠不可能是這樣,當你一刀下去的時候是搞不定的,是你一定要等他的回饋,等他回饋之後,我們可以矯正你的心病。
所以比如有的時候我們去理解來訪者說,當你剛才說的時候,我們覺得你跟家庭的關係蠻緊張的。來訪者說不是的,我和我家裡的關係沒那麼緊張。沒什麼。我們就說,噢那我的確過去理解錯了,但是我剛才聽到的好像是這樣,是不是我理解有誤或者你能夠說清楚一下,就是你再給我說清楚,那來訪者肯定是願意做的。
所以諮詢師不要怕說錯,說錯了之後可以讓來訪者糾正一下,諮詢本身就是一個雙向開放過程,除非在極為艱難的個案裡面,你才會碰到單向,比如像一些精神病性的,但一般我們不大會去做這種個案。不過也一定會碰到。
還有第二點就是碰到迴避性的來訪,或者第三方付費的的行情,這種情況下你這個傾聽真的是相當困難的情況,你就會碰到這樣的問題,這種情況當然有另外一個局,我們繼續在這裡說說。
-試錯並非一個要實現自我意圖的行為
另外呢,當我們討論試錯的時候,要了解試錯並非是一個要實現自我的,這個是什麼意思?有一些諮詢師在諮詢當中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比如他和來訪者說,"我會覺得你現在在生活當中和男性或和女性的關係好像和你家庭里你父親經常出差,使你回憶缺乏有關係"。來訪者說,「不是這樣」。諮詢說「那你解釋一下,那是怎麼樣?」,來訪者說,「我家裡面的事情是那件事情,但我覺得現在和異性的關係問題,不見得和前者有關係。」
諮詢師說「那你怎麼解釋,你現在一直和異性的關係有問題,而這種模型和你的以前的方式,又都是那麼相似的。」來訪者可能就說,「我覺得我聽不懂你說的」,諮詢師接下來說,「我不說了,不要緊你講講你說的」。來訪者說,」我覺得你現在說的東西好像很有道理,但我聽上去就覺得沒感覺「。
諮詢師說,「沒感覺不要緊,你可以慢慢想一想,當然我也有可能是錯的,不過你可以去想一想」。
這種叫「貌似傾聽的五段」,實際上諮詢師在這個雙元互動過程中,就拚命想把自己的想法灌輸給來訪者,這種互動過程就是一種失敗的過程,這個裡面也不具有一種良好的傾聽。
在精神分析裡面有些老派的觀點會認為你說出去的東西,來訪者聽不懂,不要緊。他的潛意識會聽你的,真的有老輩是在這麼說的。就我的經驗,我不知道潛意識聽得懂聽不懂,但是這句話我覺得太玄妙了,我們一般沒自信的,這是很難的一句話。所以我覺得大家對這句話一定要謹慎。
我認為面對聽不懂的一句話,一個來訪者的意識和潛意識會同時聽懂的,就是說要麼他的意識聽懂了,但是潛意識聽不懂,這是可能的,但是潛意識聽懂了這句話真的是沒證據,這個真的很難去說。
所以我們可以對這句話保持開放,或者說現在也沒有任何的研究去證明過它,潛意識是聽不懂得或者是聽得懂的,所以說大家要理解這樣的一個方向,當我們試錯和傾聽反饋來訪者的時候,不要把試錯作為實現主觀意圖的一種行為,這個是很重要的,不然的話,你的思想會足夠封閉的。
在這個位置上,接下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這裡用一張圖來給大家說明一下,當我們構成系統的時候,那張圖的紅圖和藍圖是怎樣的?
當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每個人的建構是自己的一個世界,就是那個黑圖表達的世界。當我們去聽另外一個人的時候,實際上心裏面被激活的點是完全不同的。就像我們今天在講課,我們這個內容還算比較短,只在傾聽,但是有可能會激活不同的思考。
或者你們現在正在想,或者剛才你們思想開小差有想到其他的問題,或者剛才講的東西,讓你們想到某一個個案,或者某一本書,我可以保證,你們剛才想到的這些想法都不一樣。
但是想到的這個情況不一樣,實際上,但是你們所想到的這個情況,和我剛才所說的現在40分鐘的內容,是有某一些吻合的地方。
我不巴望當我們這個遊戲結束時候,這些東西你們都全部接受了,或我覺得即使你接受了,它啟動的也可能是在你內心的某一個節點。這就是這張圖是所表示的,你是一個紅的,我們也可能只是共享很小一個部分,這就是我們人類。
有一個電影也叫《通天塔》,說巴比倫的人想建造通天塔,通天塔越造越高,馬上要衝到天國,天神很氣憤這件事情,下了詛咒。
當第二天大家醒過來的時候,所有人說的話都不一樣,說萬國的話,接下來大大家就會發現你講你的,我講我的,最後大家就沒辦法共享,最後通天塔就沒辦法建成了,大家就分散到世界各地去。
在通天塔這個比喻裡面,實際上我們就強調,當我們在說我們的精神特質,我們在用我們自己、我們每個人生活的經驗,帶著生活的建構來討論這樣一個主題的時候,或者我們在諮詢房間和來訪遇到的時候,來訪者可能和我們是一個生活完全不同的人。
這裡,我們之間的一個傾聽,實際上是反射後的。大家不要認為我們諮詢師對來訪者的傾聽,或者來訪者對我們的傾聽,是可以無條件關注的,完全專註地關注是無法達到的。它是一個反射狀的,有點像一種散點的狀態。
所以在這種散點的狀態當中,我們也聽到來訪者,實際上在這裡面你的一個傾聽的狀態中你是不能過度集中的,你是聽不好的,但是你完全渙散,想想自己的事情也聽不好了。
在這裡,你要有一種空間有一個彈性出來,好的諮詢師頭腦里會有一些隨著來訪者說的東西的自由聯想,他會有一些同步的過程,這些同步的過程指你會聽到某些來訪具有共享性的內容,這些內容就是你們可以交流的點,我們往往是在這些點上開始形成焦點,還是逐步來推進的,這是一個很重要的我們工作當中需要的一個東西。
所以呢這是一個作為系統當中的傾聽。當然了你要培養你系統豐富性,在傾聽當中,我稍稍給大家一些建議,前段時間網上面也發我了一篇文章,我說做一個諮詢師,你要多看看文學作品,多做做文藝青年,多感受感受一些話劇啊、歌劇啊這些立體性的東西,也可以多看看電影,一些藝術作品、文學作品,歷史作品。
當然也可以經常出去旅遊,旅遊不要去走馬觀花的,應該去在一個地方呆兩周,這種感覺當中,你的生活經驗,你的整個過程,就會讓你的整個的作為系統的一個盲點的散射,變得更有豐富性。這個豐富性對你和你的來訪者的共處有幫助。
當然還有一點,當你的個案做的越來越多的時候,當然做個案還要動腦子,說不要動腦子,做完個案,有的諮詢師做了很多個案,不要動腦子。做了好多年還是原來的樣子,你應該反思,當然這種東西在做的時候你會逐步逐步增強的。
我給大家看一個個案。
我們看這個來訪者,來訪者來說,「我今天覺得我覺得今天狀態不好」,諮詢師說,「啊你今天的狀態不好」。這個就叫反饋。
然後來訪者說,「是啊,好像我的注意力無法集中在這裡」。諮詢師說,「你覺得今天好像心不在焉,或者心不在此」。接下來來訪者說,「好像是的」。雖然諮詢師這個回應和來訪者的話是不一樣的,但這個回應是是相應的。
接下來,者諮詢師說,「那你今天心裏面想的是什麼?」來訪者說,「亂七八糟的,我也不知道啥東西」。
接下來諮詢師說,「亂七八糟的,你看我們來整理一下如何?」來訪者沉默了一下說,「好吧,試試看吧,我也不知道是否說的清楚。這個裡面還是模模糊糊的「,諮詢師說」那有一些事情。當一個人說亂七八糟的時候,他心裏面一定有一些東西浮現過去。所以呢,那你把亂七八糟的說說吧「,諮詢師,」你嘗試說說看,你儘管說不用擔心說得不清楚,我們一起來。「
然後呢來,訪者說「好像單位里最近有一個項目讓我有些壓力,」諮詢師說,「單位里一個項目讓你有些壓力,是你負責的嗎?」這是一個反饋,再加上一個跟隨。
來訪者說,「不,我只是參與負責的,但也等於負責,不過這件事情目前好像已經安排好了,整個程序就是這樣,不會有變化的,好像一直這樣做下去就可以」。大家聽到這句話,你們傾聽也聽到這裡了,你們是不是覺得放鬆了一下?就說明這件事情已經過了。
接下來看第二節,諮詢師所以反饋說,「這事情好像讓你有壓力,但又注意到事情已經安排定了,就這樣做下去就可以」。「是的」,來訪者說,「就這樣做下去就可以」。所以好像並不是有什麼壓力。諮詢師說,「好像壓力並不是之前感受那麼大了」。來訪者確認了。
然後來訪者開始說第二件事情,「之後的事情是我的婚禮正在準備三個月後要進行。」諮詢師說「對,我注意到你要結婚這件事情,」諮詢師說來訪者的賓館、度假都已經定好了。「來訪者說他就是擔心他的結婚儀式,其他的不難,他就是怕結婚儀式很煩。
所以呢來訪者說,「所以有些緊張,怕結婚儀式鬧起來很煩,不過呢還是盡在掌握」,諮詢師說,「雖然有些緊張,但還是有信心的」,來訪者在這個時候說「我知道了」。諮詢師說「什麼?」,這是一個跟隨的話。
來訪者說,「其實我對你上周諮詢給我說的一句話有些不舒服。」諮詢師說「噢,抱歉我自己還沒意識到,你方便告訴我是哪句話嗎?」來訪者說,「是你對我說的,我上次在之前說了,我希望有自己的事業,」等於他來訪者要創業,「但你並沒有在意,還讓我現在好好工作。我覺得你當時並沒有理解我的想法」。
話說到這一頭,接下來回憶就很容易了,因為來訪者當時已經對你展開了。這個過程就是這樣,當然我們這裡面還有許多細節,時間有限,只能給大家說到這裡。
原文發表於:【文字稿】聽徐鈞講諮詢過程中的傾聽
學心理諮詢,到簡單心理Uni: 簡單心理Uni - 最有態度的心理諮詢學習社群
心理諮詢師執業直通車→:「簡單心理Uni心理諮詢師培養計劃·2018年秋季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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