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同志(寫在2018教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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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同志(寫在2018教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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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同志
2018.9.10 2005年,廊坊日報決定開辦《新城刊》,在時政新聞之外,希望更多的覆蓋社會民生。40多歲的報社才子楊慶彬接下了這個重擔。要說老楊,那也是個歡脫之人。
有位老師姓王,每當他打來電話,老楊聽出是他,不等對方說話,便對話筒說:「噢,是老王吧(八)!」 有位大姐胸高,每當她進門,老楊就說,「未見其人先見其峰。」 其玩笑之葷之露,迅速在我們小輩心中樹立了高大形象。逗嘴皮子這事兒,我們是不敢太歲頭上動土的。彼時,小菜鳥如我者,還有那麼三五位,一同歸於老楊麾下。雖然菜,但我們有個性啊,一個個全是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兒。「帶你們,我少活十年。」老楊享受地說。
舉個栗子。 一天早晨,老楊派一位記者去寫稿,叮囑,「明天見報,留了800字的地方,別多寫!」 稿子寫回來了,兩千多字!當時已快到簽版時間,編輯抓狂! 老楊耐心問記者:為什麼寫這麼多?記者:我覺得這事兒好,素材充分,可以寫2000字。
老楊:這事兒,800字可以說清楚了。你壓一下。 記者:我壓不動。您不是說,有話則長無話則短嗎? 老楊:你不壓我來壓。我就不信還有壓不下去的稿子? 記者:當然能壓下去了。別說是我寫的稿了,您寫的稿子想壓的話,也是能壓下去的。老楊只好咽下一口老血去改稿子了。
再舉個栗子。 一記者在寫稿,一下午凈聽她在撓鍵盤了,稿子就是出不來。 老楊走過來:把你標題先給我看看。記者:沒起呢?
老楊:毛病!先把標題起了。 記者:我寫完再推敲標題。 老楊:現在起。 記者:主任,我習慣先寫正文再起標題了,從小寫作文我就這樣。 老楊:你這不是習慣,是毛病! 記者:主任,有區別嗎? 老楊:我尊重你的習慣,毛病就要改!這標題呢是稿子的魂,你想好了要寫什麼,才能圍繞主題組織素材…… 老楊咽下去的是血,吐出來的全是雞湯! 我和平時玩的很好的姐妹鬧了彆扭,因為工作安排的問題。他難得正經地問我:你知道「人到三十不交友」嗎?人越成熟越難交到朋友,甚至以前的朋友,也會漸漸淡了。所以人有二三知已足矣,不會再多了。你們姐倆這麼好,為這個事兒心存芥蒂就不好了。退休以後,都到公園跳廣場舞了,這事兒就根本不算個事兒! 焦慮容易讓人燥,這情形在編輯記者中太常見了。老楊的解壓方式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他錘胸頓足的姿式是金剛,他放鬆筋骨則是學ET騎掃帚+小天鵝。 老楊是有才華的,寫的一手好文章,《京南紀事》散文集,是他閑暇之作。一筆水粉,也是雅趣自然。 凡有才者,必有其堅守。而在工作場中,領導往往不需要你太有思想,領導最需要的,是你的忠誠服從和高質量的執行力。而作為下屬,往往又想以賢才事明君。事實是,他們都沒有對方所需要的品質。 聰明如老楊者應該是深喑其道的。他最後應該是輸給了自己。他跟社長在餐桌上互飛過盤子,在苦巴苦掖幹了好幾天活之後。跟總編輯徹夜談心,在那之後兩個人連架都懶怠吵。醉人的大反轉…… 然而,功過自在人心。廊坊的社會新聞,他是開創者。讓一張宣傳紙回歸新聞紙,他是先驅之一。我在的十餘年間,報社進了幾十名新人,幾乎全經過他的手調教。文人的恣意無形,報人的勤奮堅守,他都有。 去年老楊病逝了,據說,他一直是通達樂觀坦然面對。我沒有去看過他,只趕上了他的葬禮。從報社去他家的路上,一大巴車的人,歡聲笑語。快到村口時,兩根橫架的電線擋住了車。用竹竿挑著,過不去;請村裡人想辦法,沒辦法。最後,兩名同事爬到車頂,舉著電線,車才過去。 「老楊這個老東西,最後了還得跟大夥鬧……」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我的眼淚流下來。 今天是教師節,突然想起老楊同志,想來在我心中,他是我新聞業務的良師,是我人生路上的燃燈者。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