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 利器有兩面,傷人亦自傷
來自專欄碗泥看劇 ALL by VANNEY
HBO於去年推出影后陣容巨制《大小謊言》預熱未了,導演讓-馬克·瓦雷便馬不停蹄,於7月初帶來《利器》——改編自《消失的愛人》作者吉莉安·弗琳的處女作。艾米·亞當斯和派翠西婭·克拉克森兩位演技派同台飆戲,《小丑回魂》的女主角索菲婭·莉莉絲加盟,使此劇尚未面世便賺足眼球。
艾米曾因《降臨》、《美國騙局》中的驚人演技,在各大頒獎屢獲提名殊榮,卻總是與奧斯卡小金人擦肩;派翠西婭則在去年飽受好評的獨立電影《酒會》中表現不俗。兩大戲骨的對壘,再加上HBO一向選劇刁鑽的名聲,讓這部主打懸疑、驚悚的氛圍劇一時間風頭無兩。
由艾米扮演的記者卡米爾因一場謀殺調查踏上歸途,家人的疏離,鄰里的非議,亟待破解的謎題,等待著她的將是往日復現,還是命定結局?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回憶的漩渦究竟何時才是盡頭?
一、懸案
故事自一開始就步調陰暗,煙酒味匯合著音樂從屏幕里呼之欲出,在此並沒有交代事情緣由,所有細節都只能待觀眾捕捉。作為一名新聞從業人員,卡米爾身上有著一股不同於熱情的勁,對於真相的揭示看上去滿不在乎。也許是命案發生在故鄉小鎮的緣故,卡米爾自一開始便十分抗拒,然而開篇鏡頭對過往的輕描淡寫,又令她的形象呼之欲出——頹喪、厭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刺鼻的絕望。
回歸的消息不脛而走,小鎮里除了懸而未決的命案,沒有秘密可言。居民們對此眾說紛紜,卡米爾與警長維克里的正面交鋒首度碰壁,看來是不想落下無能的口舌;被害少女的父親滿臉倦容,隱忍又歇斯底里,而誰都有可能是嫌疑人;無處不在的新警探維爾斯似乎認為卡米爾是案件的關鍵所在,而他將會帶來幫助還是牽絆?即使本身抗拒歸鄉調查,卡米爾依舊秉持專業的素養步步為營。
記憶的閃回無孔不入,被看似隨意地穿插在森林裡、房間內,甚至是熟悉又陌生的街角。浴缸內滿溢的溫水,是濕潤的巢穴,看上去平靜的湖面轉而變成殺機四伏的場域,導演通過諸如此類的切換暗示此次歸途並不安全,卡米爾細碎的痛苦是隱秘的註腳,而兇手的身份將何時揭曉?
二、詛咒
相比險象環生,劇情用更細緻入微的敘事手法推波助瀾,喘息像無聲的尖叫,卡米爾身上承載的重量比絕望更重。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小鎮,鎮子里的少女們「病」了,鏡頭面前一本正經地說著「整個鎮子死了」,她們都甘願做殺手眼中的獵物,掉入預設的陷阱。命案對她們而言不過是談笑的話題。殺機在此不是威脅,是逃離生活的機遇。
這是一個被詛咒的家庭,卡米爾的頹敗與房間里精緻復古的布局格格不入,她是不被期待的客人,獨自一人面對歇斯底里的母親、置身事外的繼父、兩面三刀的妹妹。母親奧多拉時而冷漠,時而關切,控制欲極強,認為在小鎮里名聲大於一切。卡米爾的秘密與她有極深的淵源,她無時無刻不在懷念逝去的妹妹瑪麗安,她究竟為何而死,自己又究竟為何而活?
這是一個被詛咒的人生,卡米爾也從來都沒有放過自己,活在絕望中是一種長日無盡的凌遲。鏡頭來回搖曳,點煙,幾杯烈酒下肚,放搖滾讓思緒飄遠。一氣呵成的動作,時隱時現的光影,放肆的背景音樂,不消幾時她便昏睡在車內,對她而言似乎是一種常態,亦是輪迴。
三、謎題
在小鎮里,面子似乎比一切都重要。警長拒絕透露調查的半點線索,是不想落下無能的口舌;小鎮對卡米爾歸鄉的流言,更是令母親奧多拉時刻瀕臨崩潰的邊緣。妹妹艾瑪對卡米爾維持著表面的親密,嘴裡吐出的懷念更像是諷刺,她會重蹈瑪麗安的覆轍嗎?
過往烙進身體,刻成Vanish:妹妹憑空消失,同時希望自己也消失,其實有什麼東西自發生之日起就永遠地消失了。絕望不是脆弱,卡米爾真的逃得掉嗎,她會是屠狼的獵人,還是命喪黃泉的獵物?
熟悉導演的觀眾都知道,在他的鏡頭裡,向來滿布詭秘與果決,《大小謊言》中深刻的人物群像,《達拉斯買傢俱樂部》里飽滿的情緒和細節,他都手到擒來。 《利器》中謎團接踵而至,置身事外的視角總讓人感覺明明答案就在眼前,散落的卻是零星的線索,一個都不能放過。同樣是HBO出品的電視劇,在《真探》第一季中,曾用宗教獻祭的背景與陰森可怖的音樂吊足觀眾胃口。而《利器》中少女的殘像、凌亂的案發現場、順理成章的性高潮、布滿色情圖片與野獸皮毛的木屋,無時無刻不在營造一種同樣逼仄的緊張氛圍。
利器有兩面,傷人亦自傷,隨著調查的不斷深入,個中謎團亟待解開。直面卡米爾的痛苦對一個旁觀者而言似乎有些於心不忍,但無法抑制的好奇又會將我們領向何處?在先導預告片中,暗黑的線索俯首即是,第一季結尾中失蹤女孩娜塔莉的屍體被人以端坐的姿勢置放在一樓窗台上,像是一種示威。受到驚嚇的老人嘴中念念有詞,趕來的警長用手將娜塔莉的垂髮撩開,卡米爾無法動彈地長久兀立,因為她希望發生的一切,還將繼續發生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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