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寫一個長篇故事,關於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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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想寫個長篇得話,需要寫一個序。
前兩天從學校拿到了兩張廢紙,拍了兩張照,就此完結了這個的過程。
幾個熟識的、一起畢業的人都在強顏歡笑,配合別人的表演,如我一般穿著黑紅相間的袍子給別人當背景。年輕的姑娘們有的衝上來摟著我的胳膊,有的非得跟我比個心形,我當然一一照辦了,心裡想,我擦從小到大一直打著光棍,這輩子可能也就現在當一次香餑餑,趕緊跟姑娘們親密接觸一下。只是,無論是我還是這些姑娘們,在快門按下去的那一剎那,臉上虛假的笑容立刻不約而同地收起來,像瞬間摘掉一個面具,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工廠流水線上的程序:姑娘們沖向了下一個穿袍子的人,而我迎接下一個衝過來的姑娘。
整個過程並無一點激情,也無任何傷感,畢業這個事情在這個時代的意義也就是朋友圈裡面的幾張照片,而對於穿黑紅袍的人來說,經歷過太多次這樣的程序,曾經也喝酒喝到吐肝,曾經也互相抱著大哭,曾經也在喜歡的女孩樓下大叫著我喜歡你我要向你表白然後被洗腳水潑了一身。如今一看,黑紅袍臉上都是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僵化的表情中都透露著疲憊和麻木,只有偶遇另外幾個黑紅袍的人時,會在不經意間互相對視,大家臉上的表情在此時會有一點點變化,只是這個變化是如此的心照不宣而又無奈。
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的博士吧,曾經覺得前途光明,頂著「博士」兩個光芒萬丈的字,在外招搖。會有一種錯覺,我們覺得自己是站在山峰頂端的人,對著大好的江山,揮斥方遒。但最後摔得最慘的也是我們,學校的背景、家庭的背景,這些本來並不敏感的東西,在別人冷淡而近乎嘲諷的語氣中成為了撒在傷口上的那把鹽;而這個時代貌似對我們這群人格外的無情,當別人說起博士這兩個字時,臉上精彩的表情給我們的感覺是如此的扎心。
於是在畢業的時候,大家早已忘記了什麼是夢想、熱愛和初心。我們奮力地、虛偽地把自己扔到一些人面前,他們的目光是如此的居高臨下。我們疲憊地表演,儘力地掩飾著心裏面對這些工作的不屑和噁心,跟那些油膩並且自信的國企領導(我完全理解不了他們所謂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不停地強調著,我可以勝任,我一定會踏實幹活,我就像頭驢一樣賤不信您就盡情地考察我,只求您給我個機會,讓我留在這個我深愛而又痛恨的城市!最後,一些人摸著光禿禿的腦袋,說:留下吧,你應該感到榮幸!另外,雖然沒錢沒權,但年輕人不要看眼前,一定要看長遠的發展。
在決定進入這樣一份長遠看來也一樣完全沒發展的工作之後,理想,就是個屁。我們在這樣的一次有一次戰鬥中,最終成功得到了一份上一輩看來「體面」的工作,但我們成功得如此慘敗。
所以,畢業有什麼高興的呢?這個時代博士的畢業,可能就是第一張多米諾骨牌,以後的慘淡人生就在這張牌倒下之後轟然崩塌,懈怠、麻木,曾經不可一世的我們自己,慢慢變成了別人的文中經常用的、也是我們聊天中經常用到的那兩個字,「人們」。
之後跟傑博士、劍博士幫著真博士搬了家,幾個人吃著火鍋唱著歌,喝著烈酒吃著狗肉,失落、失望並一起失態。醉眼迷離中,我苦笑著說,我想寫個故事,想寫很久了,雖然不知道要寫什麼內容,但題目我已經想好了,就叫《故事空空》吧;開頭第一句我也想好了,偷郭德綱老師的一個段子:在我出生的那年,倉也空,井也空……
一群人大笑臭流氓,笑得眼淚都閃出來。
故事空空,所有都故事,最後,都只是一場空夢。
於是真博士不無戲謔地說,可以,你可以把咱們這些人的事情寫一寫,說不定真能攢出來一些個東西,不過就你這放蕩不羈的臭流氓性子,寫出來的東西估計也都過不了審。
既然喜歡自由,那我就放蕩到底。
在這個所謂序的最後我想向某些我最崇拜的、最牛逼的留學黨們致意,用平時他們高雅的說話方式結尾:
Go your大爺的臭流氓,過不了就過不了,so what,我爽就good!我就寫給你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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