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費15萬英鎊,變性三次的她終於找回自我

男人來自火星,

女人來自金星,

他在兩者之間來回穿梭。

你對變性人的想像,如果還停留在脫口秀主持人金星和卡戴珊家族的繼父凱特琳詹娜那裡,可能不免有些過時。

 

有位生於伊拉克、後移居英國,原名薩姆哈希米的百萬富翁,幾十年間先後變性三次,這位老哥對自身性別認同的焦慮,估計已經大大超乎你的想像。

 

今年年初,他接受了最近的一次變性手術,從男人再次變回女人。折騰過一輪之後,他表示這次終於做回了自己,甚至,比第一次做女人還要開心得多,此前,他曾在一次訪談中表示:

 

「我們變性女人和真正的女人一樣,不是被閹割過的男人。」

從百萬富翁,

到魅力女郎

這位現年58歲的英籍律師站在西倫敦一棟價值三億英鎊的豪宅門口,不遠處是一輛頂級紅色賓士跑車,她穿黑色西裝和精緻的白色蕾絲襯衫,一頭金灰色的捲髮服貼地包裹著臉頰,從頭髮的縫隙中能隱約瞥見金色自然垂落的耳飾,右手的手腕上戴著一隻上好的卡地亞手錶,左手的第三根手指上,前些年的訂婚戒指顯得尤為矚目。

 

遠遠看上去,這是一位成熟且取得顯赫成功的現代職業女性。第二次做女人,她已經能對過去那些漂亮衣服鞋子淡然處之,「我希望自己和男性一樣被平等對待,這個世界對女性的態度應該有所轉變。」薩姆不緊不慢地說。

差不多二十年前,三十七歲的她接受了人生中第一次變性手術,並改名為薩曼莎。那次手術中,她原有的男性生殖器官被摘除,不僅重塑了女性生殖器,還進行了乳房填充、鼻部整形、牙齒貼面、蘋果肌移除和喉結摘除等後續操作,共花費十萬英鎊。

 

手術非常成功,她看起來魅力四射,在外形、聲音上都變得和普通女人沒什麼兩樣,但這一舉動卻讓家人難以接受。

 

薩姆上個世紀六十年代出生於一個保守的中東家庭,哥哥是一名伊拉克上校。受傳統社會觀念的影響,小時候對男、女性氣質的理解都是被塑造的,雖然從童年時就隱隱感知到自己想要成為女孩的渴望,他還是按照社會規範長成了一個男性應有的樣子。

 

豪車、遊艇、年輕漂亮的女朋友……是社會對成功男性的期待,也一度是他過去有過的樣子,七十年代移居英國後,他在一家總部位於沙特的公司擔任投資部負責人,投了不少數百萬的房地產開發項目,還一度差點收購了謝菲爾德足球俱樂部。

 

1984年,他和英國女孩特魯迪結婚,並育有一兒一女,總之,成功男性應該具備的一切,薩姆都佔全了。

好景不長,他的第一段婚姻只維持了十二年就結束了,婚姻的破裂讓他再度陷入童年時的身份危機之中,他起初只是懷疑自己是個雙性戀,慢慢的,對性別認同產生質疑。

 

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加入了一間變性俱樂部,在那裡,他認識了不少有過相似經歷的人,他們中的一些人正在服用激素治療,另一些人,乾脆已經完成了性別的轉變,「做女人太美妙了」,不斷聽到此類聲音的薩姆,一度以為變性也是自己的解藥。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接受了手術,完全沒考慮過家人的接受度。

 

「我父母剛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聽到我高亢的嗓音嚇了一跳,問我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想不開。」核心手術結束後的恢復期,他曾回約旦度假,但那時父母已經幾乎不認識他了。

「做女人太『淺薄』了

還是做男人好一點」

儘管父母在之後的日子裡慢慢嘗試去理解她的這一選擇,但她自己卻在巨大的社會壓力面前,先行「淪陷」了。

 

她曾像很多跨性別女人那樣,努力將自己打扮得性感撩人,在衣服和妝容上都下足了功夫,還一度鑽研如何走路、如何說話才能看起來更像女人,總之,這個社會對於女性特徵的想像,她一個都不敢怠慢。

 

「就像薩姆是個百分百的男人一樣,薩曼莎也是個百分百的女人。」

度過了最初成為女人的快樂時光,薩姆才逐漸意識到自己的生活狀況本質上並沒有得到什麼改善,她依然被社會的性別期待所限,而普通女性的那些愛好,她其實並不是那麼感興趣。

 

長時間的購物常讓她感到乏味,女人之間的談話她時常插不上嘴,就連分泌的女性荷爾蒙本身,都讓她感到厭煩,她常常情緒低落,任何一點細微地變化,都會引起她的注意。

 

除此之外,曾經職場上的叱吒風雲也都成為過眼雲煙,很多客戶對她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很少有人再認真聽取她的意見,甚至,一些男性夥伴還在私下裡嘲笑她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她的確能毫不費力地憑藉外表吸引男人了,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逐漸興味索然。就連平時打計程車,司機都會在電話里稱呼她為「先生」,並要求她自己解決行李問題。一次,她在一間法國醫院等待治療自己受傷的手腕時,一個路過的男人陰陽怪氣地指著她的鼻子問:「這真的是個女人嗎?」她氣不過,跟他幹了一架,之後鼻子又受了傷。

 

所有這些,都一次又一次挑戰著她忍耐的底線。僅僅變性七年之後,她就在公開場合宣稱:「做女人太淺薄了,真令人失望。我之前做了一個糟糕的決定,還是做男人好一點。」

 

沒過多久,她便花了幾千英鎊為自己實施了性別修復手術,乳房填充物被摘除、男性生殖器被再造,雄性睾丸激素取代了雌性激素……這一次,他給自己取名查爾斯。

「攀登珠峰的人,

才有資格贏得珠峰」

遺憾的是,第二次手術並沒有第一次那麼成功,很多改變本質上都是不可逆的,想要完完全全變回男人,薩姆想得太天真了。

 

在社會接受度方面,「查爾斯」的待遇甚至還不如「薩曼莎」,他的客戶們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搞不清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男是女。加上薩姆時不時還有穿女士襯衫的衝動,周圍的人愈發摸不著頭腦。

 

「我以為我能去到金星,但實際上我連火星也回不了了,只能在旁邊的一顆星球上著陸。」他變得不倫不類,覺得自己既不像個男人,也不是個女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交往到一位比他小21歲的女朋友維多利亞,兩人2009年相識,第一次見面時,薩姆就「坦白」了自己變性兩次的經歷,對方出乎意料地沒有感到任何不快,甚至還一度對他產生迷戀。

「查爾斯是一個真正體驗過生活的人,他敏感而善解人意,在我們的關係中,他既是主導者,又是一個很棒的傾聽者。」

 

薩姆過去七年身為女人的經歷幫助他在這段感情中發展出強烈的同理心,他非常能理解女友的感受,很多時候無需多言,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全明白了。維多利亞此前患有飲食失調症,但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身體恢復得不錯,自信心也重建了起來。

 

他們曾於2010年訂婚,雖然最後並未走到一起,但薩姆至今仍佩戴著那隻訂婚戒指。

2013年,薩姆出席了兒子馬爾他的婚禮,這是一家人自1992年以來的第一次團聚,雖然當時的場面頗為和諧,每個人都看起來彬彬有禮,但薩姆內心的那種矛盾卻再次被激發。

 

不時有不明真相的客人問他兒子:「這是你爸爸嗎?」但馬爾他堅稱無論他是什麼性別,他都不覺得尷尬。

 

婚禮之後,兒子私下裡和他進行了一次長談,「他看得出我這些年變回來之後過得並不開心,他知道我還是想做回女人,但他完全能接受。」

 

雖然受到親情的感召和鼓舞,薩姆這次倒是沒有「衝動行事」,去年年初,他開始嘗試著再次帶入女性的身份生活,慢慢恢復過去的穿衣打扮。

 

一年之後,來自內心的強烈召喚,喚起了她再次做回女人的勇氣。這一次,她看起來表現得更為堅決了,今年年初的手術過後,她不斷向世人發聲:「變性女人不是真正的女人這個觀念是錯誤的。」

 

幾乎沒有人比她攀登「珠峰」的旅途更坎坷了,而她正在證明,那些攀登「珠峰」的人比直接乘坐直升機上去的人更有資格贏得珠峰。

祝她成功!

撰文/編輯:hol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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