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梁亮銅錘欺二虎 林森鐵棒鎮三雄（上）

來自專欄《佛寨》長篇章回小說專欄6 人贊了文章

話說那林森與梁亮喝得大醉，兩人走在雪地上，突然聽到遠處傳來野狼的嚎叫，頓時清醒了許多，慌忙加快了腳步，一路無話。

再說北宋末年，國家連年征戰，國民苦不堪言。他們有的舉幡樹幟，各自為王。他們不但抗拒稅負，而且還打劫兵家糧草。眼看邊疆吃緊，已無兵力剿寇。那安樂寨雖離京城一百幾十里，卻是京城大患。宋徽宗只得臨時調動京城的禁軍。林沖臨危受命，率領三千精兵日夜兼程，直撲安樂寨。

林森與梁亮各自騎著一匹馬走在隊伍的前面。他們的身後，三千兵馬浩浩蕩蕩，連日向安樂寨開進。中軍里，坐鎮的是那八百萬禁軍總教頭林沖。

安樂寨由兩個大寨子組成。兩寨之間有一條小河，這條小河本來是從西流向東，到了離安樂寨不遠的上游突然一個180度大轉彎，從西往東直插安寨與樂寨之間流過去，然後又一個180度的大轉彎，曲曲折折地往東流去。安樂寨的小河兩岸，都有一片開闊地。兩個寨子傍山臨水，隔岸相望。南邊的大寨子叫安寨，北邊的大寨子叫樂寨。安寨大約兩百幾人口，裡面由龐彪、龐虎兄弟倆帶著七、八十個嘍啰據守。那龐彪長得高挑，為人奸詐，使得一手好槍。那龐虎長得魁梧，性情暴躁，使得一手快刀。樂寨大約三百幾人口，裡面由雷天、雷霆和雷霸三兄弟帶著一百幾十個嘍啰據守一方，相安無事。據說兩個寨子都有姻親關係，但凡哪個寨子被流寇欺負，另一個寨子的人就會舉寨接應。故人們都將兩個寨子連起來稱呼，謂之安樂寨。

安樂寨的鄉民原來比較本分，每每皇命下達，族長一開口，族民不敢不從。打自皇朝腐敗日甚，苛捐雜稅連年加負，而外御無能，內治無方，流寇橫行鄉野，故舉戈反抗。他們屢屢掠奪鄰鄉，搶奪官家糧草，從此不耕不納，與早年的良民百姓相去甚遠。早前曾有官兵前來征服，卻不敵鄉野村民，損兵折將，大敗而歸。

林森和梁亮帶著兵馬到得安樂寨，看過地形，最終將兵馬都布置在兩寨之間的開闊地上，將兩個寨子分隔開來。安寨由梁亮帶一千士兵攻打，樂寨由林森帶著一千士兵攻打，其餘兵作為護林沖的中軍，紮營路口。

因人多地窄，不是跑馬的戰場。梁亮早早下了馬，來到安寨門前，張開嘴巴吶喊：「裡面的人聽著，這裡沒你們的事。只要交出首犯，保你們平安！」

寨子裡面的龐彪聽得寨外那喊叫的聲音，估摸著這個娃的那喉嚨還沒打結。他爬上窗戶朝下查看，果然看到一個清秀的臉面正仰著頭站在門外往上仰望。他當即決定戲弄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只見他迅速溜到後院，走近那匹全身潔白的駿馬旁邊，解了韁繩，提起紅纓槍，一躍跳上戰馬，偷偷地打開左邊側門，兩腳的馬鐙朝著馬肚子一拍就闖了出來。

那梁亮只管朝著寨子上面吶喊，冷不防斜刺里飆出一匹白馬來。他定神一看，那馬背上根本無人。正在梁亮納悶之時，一支紅纓槍『突』地從馬肚子底下伸了出，猛地朝著梁亮的咽喉刺了過來。梁亮大吃一驚，猛地向後一仰，躲過了一槍。

那龐彪見一槍落空，立刻勒住韁繩，此刻那馬早已經沖離了二十多丈。他不甘心，立刻轉回馬頭，兩腳的馬鐙朝著馬肚子猛地一拍，那匹白馬瘋也似地朝著梁亮直撲過來。梁亮感到大事不好，急忙躲避。可已經來不及了，那龐彪的槍口早已經對著他的臉面刺了過來。梁亮躲閃不及，本能地將那流星錘往上一提，只聽得「叮」的一聲響，那流星錘不偏不斜，正好擋住了槍尖。

那龐彪見第二槍沒有刺著，心中一愣，慌忙打馬回寨。

這邊的梁亮大難不死，悶了一肚子氣。他原以為在這山溝鄉野，都是些沒有素質的草寇，哪曾想突然冒出一個這樣的彪悍騎手？他急忙騎上那匹黑色戰馬，在寨子外面直罵娘：「龜孫子，有種的給我出來！縮回去就不是他娘養的！」

剛才躲在瞭望孔的龐虎看得真切。他轉回身埋怨那剛剛回來的大哥：「你怎不幹了他？你看他那囂張勁兒……」

「我也想啊。」龐彪解析：「我兩槍都對正了他的要害。要不是那小子命大，早就歸西了！」

龐虎一邊提起大刀，一邊說：「大哥你在這看著，看看我怎地收拾了他！」

「二弟小心！」龐彪說：「你別小看了他，那小子泥鰍般滑，機靈著呢！」

龐虎不以為然。只見他直徑打開大門，提著兩把大刀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站在大門口的空地上，大吼一聲：「小子，拿命來！」緊接著舞動著雙刀向梁亮迅速逼近。那閃閃的刀光將自己圍了個嚴嚴實實。

梁亮一看，也不出聲。只見他策馬朝著龐虎沖了過去，大約相隔六七尺，那流星錘『突』地朝著龐虎的胸口飛了過去。當聽得「嘭」的一聲響時，那黑馬霎時從龐虎的身邊躥了過去。梁亮估摸著對方最少被他打落了一把大刀，誰知回過頭來一看，那龐虎分明握著兩把大刀正朝著他的馬後追來。

由於梁亮平時比較少上馬訓練，大多時間都是站在地面上練那流星錘的。當他意識到那流星錘在馬背上的功效只有七成，急忙縱身一跳，從那馬鞍上跳了下來。當他站穩腳跟的時候，那龐虎早已經追到了他的跟前，那兩把大刀雷鳴閃電般朝著他直砍過來。梁亮不敢輕敵，馬上扎住馬步，將那流星錘使得『呼呼』直響。那龐虎憑著身強力壯，舉起大刀朝著梁亮狠狠地砍了過去。只聽得『嘭』的一聲響，那大刀不偏不斜，正好砍在了流星錘上，直震得那龐虎的手臂發軟。梁亮急忙將流星錘往回收，把流星錘在自己的頭頂上轉了幾圈，突然放長鐵鏈，，那流星錘『呼』的一聲向龐虎橫掃了過去。緊接著將那鐵鏈往回用力一拉，只見那流星錘在越過龐虎肩膀的一剎那，突然往回一敲，那鎚子重重地打在龐虎的後腦勺上。那龐虎頓時腦漿四濺，一命嗚呼。

寨子裡面的龐彪看得真切。他見到龐虎被打在了地上，顧不得跨馬，大吼一聲，雙手緊握槍桿，從正門直撲了出來，槍尖直指梁亮的咽喉。以此同時，從龐彪的身後緊跟著的那幾十號家丁，直撲那寨外倒地的龐虎。梁亮見了，才深深地體會到了那『一人拚命，萬夫難當』的真正含義，慌忙連連躲避那龐彪的槍口。這邊的士兵見了，急忙繞過梁亮，一齊朝著那些正在搶屍的鄉丁沖了上去。寨子門前頓時混戰一團，殺聲四起，血花四濺。

那梁亮躲過龐彪的幾槍之後，定下神來看見前面的寨子大門裡，自己的官兵正在排山倒海似的往裡面沖。他的腦子突然響起了那『萬兵上策，唯有攻心』的口頭禪，突然沖著龐彪大叫一聲：「亂賊，你回過頭去看看！還不快快投降，免得親人受苦！」

那龐彪果然中計。只見他一分神，那流星錘早已經沖著他的心胸直撲了過來。那龐彪躲閃不及，頓時口吐鮮血而亡。

大寨子裡面的廝殺聲漸漸平息，只有那不時傳來婦女的尖叫聲和悲天動地的啕哭聲。

那梁亮提著流星錘急步往寨子裡面闖，剛剛進得寨門，不料那身後突然「嘭」的一聲響。當梁亮猛地回過頭時，那大門瞬間關了起來。梁亮瞬間感到恐懼。正當他一時間不知所措的時候，頭頂上突然一捆捆柴火從天而降，霎時那整個大門烈焰熊熊，火光衝天。梁亮絕望之中連連後退，突然發現那圍牆的一側還有一個側門。只見他用盡平生力氣將那流星錘狠狠地朝著小門砸了過去，那小門隨即被流星錘砸了個稀巴爛。梁亮不由分說，突地朝外面一躥，逃了出去。

緊接著，寨子兩邊和寨後都相繼燃起了濃濃的大火。漸漸地，漸漸地，整個安寨都淹沒在了火海之中。那梁亮發覺那衝進去大約一百多個的士兵，大部分都沒能沖得出來，心裡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