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墨紅花?血沁卷》第三十三章
來自專欄[原創小說連載]《黑墨紅花?血沁卷》
高木飛也似地奔進了大院里隱密的一隅,在芍房前一見了墨喪,開口就是掩不住的自信得意,「喪爺,事情按您說的全都成了!現下整西安都為了這事鬧騰,明擺著不服煙官呢。煙官這下子就是再有心想查,也不得不消停了。」
芍房前的小桌上擺了個棋盤,墨喪一個人沉著地應對著,雖說看著很是專心吧,不過偶爾亦會見他抬頭探望從房頂竄出的裊裊余煙。高木的話像是預料之中,完全激不起他的興趣,反倒是眼下一步誤棋促使了局面動蕩,才叫他輕輕蹙了眉頭。
回頭想想那景象還是覺得精采,高木隨手拉了張椅子一屁股坐下,挾著無用的熱情便興緻勃勃地大肆談論著:「我說喪爺您沒親眼瞧瞧那賈老太婆瘋成什麼樣,當真是可惜了。不過要說起來她也實在可笑,就是給了她一點錢,叫她去給煙官添添堵,她倒真以為這樣便是墨府在給她撐腰了,一撒氣竟把煙官當孫子罵了,根本就是打著主意,想趁機同煙官把多年的恩怨給算了!」
一聽了賈夫人是何等氣焰,墨喪不禁問起:「煙碎說什麼了?」
「唉——您也知道煙官就那性子,能說什麼呀!」高木一臉鄙視,顯然對煙碎當時的反應很不滿意。大概還是覺得賈夫人不討喜多點,他免不了念了煙碎幾句:「煙官一個代理主席高高在上,領兵搜府那時的氣勢看著還挺強的,怎麼才一出了王府、碰上了賈老太婆,就溫馴得像只小鹿了呢?我本還想著要是煙官能狠狠訓她一頓肯定過癮,雖說這樣是要壞大事的,可誰叫她老愛鼻孔朝天、瞪著看人,您都不知道那日送著大把鈔票去給她,我這心疼得有多厲害呀!簡直是病了、真病了!」
墨喪輕蔑地嗤笑著:「哼!煙碎就是老拽著那沒用的心軟,什麼都要順著人心、替別人想,才會惹得自己嗑嗑巴巴,如此難看。若不,憑他一個代理主席的身分,要動了真格,在這西安誰敢讓他吃大虧。」隨後表情變得更加冷冽,甚至是無情,「那賈府就是賈府,論骨董論人全都是垃圾,低俗得很。」
「可不是嘛!也不瞧瞧自個兒家裡賣的骨董破得跟啥似的,出的價又總讓人嚇飛三尺,居然還敢大聲嚷嚷說是因為煙官挖了墳,才要她賈府生意衰敗,我在一旁聽了都替她丟臉呢。她要真沒腦袋,也多用用她那雙肥腿去煙記商行走走逛逛吧,看看人家煙官賣的都是什麼上等貨,給的價錢多實惠,這才叫作骨董生意啊,否則就她那手腕呀,至多只能叫搶劫。」
「賈夫人的頭腦是簡單,可若不鬥智,單單給煙碎惹個麻煩,那便是上好的人選。」墨喪不帶任何顏色,只是冷漠地說著:「兩府之間生意衝突,賈府輸人一等,本就看不慣煙府,再加上賈大商佬過去的醜事幹得多,富貴人家大手大腳什麼都不怕,就怕煙碎這種不能收買、沒得商量的官找上門。至於賈夫人搜羅起來的那些小魚小蝦就更容易了,儘是些窮光蛋,一個人隨便打個幾塊錢也就都聽話了,反正這些人早在同一條船上,要生要死全系在一起,想來誰也不希望被煙碎查出家中曾沾染過鴉片,最後落得一個翻船陪葬的下場。」
高木扳著手指細數著,「哇!這麼說來,那賈老太婆賺得不可多了嘛!我那鈔票這麼一大疊,要握都握不住的呀,算一算她就抽個幾張去打發那些人,其他的全都進了自己口袋啦!」
「你要真對那些錢念念不忘便想法子去討吧,討得到就歸你了。」墨喪對高木那死愛錢的性格早就見怪不怪,這種無傷大雅的區區小事,便由著他去了。
「真的!」高木樂得一聲驚呼,然後捂著心口,誇張地說:「太好了太好了!待那白花花的鈔票回到我的懷抱,我這心一定好得透透的,就是要跳到一百歲那也不成問題了。」可他情緒一轉,又見幾分煩惱,「不過喪爺,認真說吧,這回真是王府運氣好,湊巧碰著沒給王一斗用上太多的量,可下回就不好說了。煙官說偷屍就偷屍,說搜府就搜府,咬得這麼緊,難保不給他逮個正著啊!」
墨喪依舊悠哉,毫不在意地說著:「煙碎想找的是鴉片,我墨府又沒那種東西,他是能逮住我什麼呢?」
「說的也是,我猜煙官自個兒也沒料到,墨府根本就沒有什麼鴨片。」高木隨著墨喪放寬心,瞧著懶散得很,而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忽地一怔便說:「對了!喪爺,我剛剛回來的路上得了個消息,聽說……」
明明高木就是說得緊張,可墨喪卻完全不當一回事,只是盯著棋盤稍稍思量後,便看似無心地回了一句:「不過就這點事,值得大驚小怪嗎?」
「怎麼能說就這點事呢,這情況要嚴重了起來,那可是會死人的!」高木揚著高音做足了反應,果真是怕死怕得不得了。
此時,墨喪手上銜著的一子小兵重重落定,將軍!
高木這回答叫墨喪聽著滿意,不自覺地輕輕抽動了嘴角。他轉頭看著高木,藏在一雙眼裡的盤算,深得叫人見不著底,「是嘛,要真成了那樣,不也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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