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SpaceX與前澤友作的太空計劃,藝術家們去月球想要做些什麼?
Space X公布繞月旅行乘客計劃,圖片來源:Space X
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旗下的太空探索技術公司SpaceX於近期宣布將使用「大型獵鷹火箭」(BFR)將一位私人旅客送往太空繞月飛行,
馬斯克以視頻直播的方式公布了史上首位私人繞月旅行的乘客:日本最大時尚在線網站 Zozotown 創始人、現年43 歲的日本富豪前澤友作(Yusaku Maezawa)。
除了是一位企業家之外,前澤友作還組過樂隊,是東京當代藝術基金會創辦人,2017年5月還曾以1.105億美元的高價在紐約蘇富比當代藝術拍場上競得一幅巴斯奎特1982年的作品《無題》。
左起: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Elon Musk)與日本富豪前澤友作,圖片來源:Chris Carlson/Associated Press
馬斯克表示此次繞月飛行計劃將於2023年後啟程,SpaceX公司詳細介紹了執行此次任務的航天器——「BFR火箭+BFS飛船」組合。據悉,前澤友作將買下整架BFR火箭,
並將這場行程50萬英里的「全球性的普遍藝術項目」命名為「親愛的月球」(#dearMoon),他表示將邀請6到8位藝術家陪伴他進行月球之旅。
近日《紐約時報》就此事採訪了一系列知名藝術家、建築師與音樂人,如果他們去到月球想要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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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 Artists Would Do
if They Could Fly to the 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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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爾·李博斯金
Daniel
Libeskind
建築師
我喜歡這個項目,因為它關乎藝術而並非科學。所以我的建議是把月亮本身變成一個藝術項目:
它是一個球體,我想把它變成一個完美的正方形。
這就是我的夢想。
我的兒子諾姆是德國萊布尼茨研究所的天體物理學者,我們就這個計劃的運作可行性進行了一些計算。
我們認為最好的辦法就是把它的部分塗成黑色,這樣一來這些部分就不再反射太陽光了。
至於曲度,你需要在月球表面畫上四個球冠。當你從地球上看它的時候,就會形成一個看起來很像方形的框架。
我想這可能不是最便宜的概念——
我們估算單是油漆成本就將高達10萬億美元
——但是我喜歡這個把月球變成當代藝術品的方式。你可以試著設想月相的改變;可見部分、隕石坑、靜海
(the Sea of Tranquillity,又譯寧靜海,是月球上眾多「月海」中的一個,位於月面中央的寧靜盆地之內)
所發出的光亮,一切
都被框於這個僵硬的黑色方框之內,
就像是馬列維奇或蒙德里安的畫作被掛在天上。簡直是個瘋狂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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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
Ai
Weiwei
藝術家
視角的改變是任何藝術的源泉。如果沒有變化的觀點,我們將永遠不會得知任何事物的全貌——無論政治、個人亦或社會。
無生命的月球所帶來的張力,物種存在的不可能,就如同一面鏡子。
它讓我們更加珍惜我們這個星球上生命存在的奇蹟。
因此,我對月球能做的就是一種觀察:相比宇宙我自身的無足輕重,並把它作為行星地球的觀點。如果不了解其他天體,我們就無法真正了解我們自己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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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沃克
Kara
Walker
藝術家
吉爾·斯科特·赫倫(Gil Scott Heron)有一首著名的詩歌《月球上的白》(Whitey on the Moon):「就在昨晚那人提高了我的房租/月球上的白人社會/沒有熱水、沒有廁所、沒有燈光/但有月球上的白
(The man just upped my rent last night / Cause whitey』s on the moon / No hot water, no toilets, no lights / But whitey』s on the moon)
」。
音樂資源載入中...
我想到的是一個月球殖民地,
多年來人們一直在認真談論這個問題。所以我要做的就是:
地球上每出生的一個女孩,就有一個性別歧視、白人至上的成年男性被送上月球。
他們可以盡情地殖民月球,從25萬英里的高空往下看。那是一個單色世界,也許他們會喜歡。殖民地將被封鎖。其餘的人類可以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欣賞他們。
或許這其中將包含某種篩選儀式,可能與月經生理期和潮汐相關——一種自然感,為了給這一努力增添一點諷刺的正義感。
對於至上主義者們來說,離家這麼遠可能會激發一種不同的世界觀。對於地球上的其他人來說,也許這是一個機會,讓我們懷抱曾經對月球的那種夢幻般的敬畏感,來關注我們地球家園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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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瑞·安德森
Laurie
Anderson
前衛音樂人、藝術家
首先得說我將是首批報名排隊的人。前不久,我在NASA做駐留藝術家。我認為前澤友作這個提議很有意思。
他們的計劃是繞月旅行,而不是登月之旅,所以我覺得我將很難在那裡進行任何項目
:窗外將有太多的事情發生,一秒鐘你都不想錯過。當你看到地球升起的那一刻——很多人都想像過這幅情景,將令你歡欣雀躍。
去年,我在肯尼迪中心(Kennedy Center)為約翰·肯尼迪誕辰100周年的慶祝活動演奏,
肯尼迪關於太空計劃的文字為我帶來很多思考。
他說過的最漂亮的話就是:「我期待著一個不懼怕優雅和美麗的美國」,我一直銘記在心。這與現今的狀況完全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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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特·史德耶爾
Hito
Steyerl
藝術家、藝術理論家
我並不反對太空探索的想法,它很有趣,尤其是深空觀測
(deep-space observation)
。但對我來說,企業式太空旅行的想法似乎很奇怪:
我認為這是一項寡頭的紓困方案,以防地球變得無法生存。(這是)一個終極的封閉社群。
我的想法是帶上其他7位藝術家,說服他們不要飛往月球,而是要在地球上創造一個太空棲息地。
衝突地帶、遭受極度貧困和環境破壞的地區,地球的
太多地區不適合人類居住
;還有一些其他地方,人們需要打三份工才能生存;公共空間在許多地區幾近絕跡。我們會創造一個富含氧氣的環境,讓植物生長,我可以和其他藝術家一起工作、創造。這是一個關於機能失調的文明作為宜居環境再循環的計劃。
前澤友作問如果畢加索能夠如此接近月球他將做些什麼。
或許他們應該克隆一個畢加索,由他出發出去月球探索
,留下我們其他人在這裡繼續創造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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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克?費舍爾
Eric
Fischl
畫家、雕塑家
攝影已經捕捉了眾多的外太空圖像,作為一個畫家,超越將是非常困難的。
地平線與太空之間的鮮明對比讓我覺得需要用硬邊抽象(Hard-Edge abstraction)來捕捉它
——明暗之間的強烈反差,很少的用色。
有一件事我會試圖去弄明白,那就是任何個體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無法生存的地方時感受到的一種深刻的矛盾心理。
我唯一能想到的一個荒謬的想法是,我將首先訴諸於幽默。
我登陸月球後的第一個創造性行為將是解開太空服的拉鏈,在沒有重力的空間小便,徒勞地標記自己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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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魯夫
Thomas
Ruff
攝影師
幾年前,我和歐洲航天局(European Space Agency)做過一個項目,
他們邀請藝術家登上他們的稱之為「嘔吐彗星」(vomit comet)的飛機——在大氣中做高空拋物線飛行,創造失重的感覺。
他們用它來訓練宇航員,每次大約有30秒的零重力狀態。我在零重力下拍攝了一系列自己的肖像照:我漂浮在太空中。
所以也許我能勝任這次月球任務。我已經做過一些訓練。
對我來說,關於月球最有趣的事情就是
它的黑暗面:
我們從地球看不到的一面。
第一批宇航員繞月飛行時很緊張,因為你失去了無線電聯繫,直到你重新出現在另一邊。
所以我想拍下這張照片,並隨著旅程繼續拍攝,直到地球再次出現。從地球上,你不能夠改變你觀看月球的角度,我們停留在相同的角度,並且依賴於太陽光;而在宇宙飛船上,你可以自由地操縱。
我想利用它,從我所能看到的每一個角度進行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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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奇塔·迪恩
Tacita
Dean
藝術家、電影人
這些年我拍攝過三次日食,所以月亮一直是我創作的主要部分。我收集石頭,所以如果我能夠登月而不只是繞月旅行,
月球表面會立刻讓我興奮:月球岩體本身、所有這些隕石,擁有數十億年的歷
史。我想做一部電影,
不僅僅是關於月球上的體驗,而是集中關注它的細節,月球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不會試圖預想這段經歷,我只會觀察,儘可能多地吸收。
不過老實說我對月球的相對失重狀態最感興趣。
我因關節炎而跛行,所以事實上,那裡只有六分之一的重力會為我帶來極大的解放。
我以自己的靜態攝像機位而得名,但在月球上,我可以移動,並能夠攜帶我的相機。
僅此一點就太神奇了。
(撰文/Andrew Dickson,編譯/翁家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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