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1-13 《張秋山-俞陽-豆子璋-安彤婭-雲風: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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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01-13 《張秋山-俞陽-豆子璋-安彤婭-雲風: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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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專欄仙國崛起
# 300-01-13 《張秋山-俞陽-豆子璋-安彤婭-雲風:渡口》
## 張秋山張秋山今天沒有值更,所以就穿了白衣便裝,更顯得風度翩翩。每逢三、十三、二十三的日子,城西碼頭邊上的王寡婦就會做上一桌子好菜,等待他去好好溫存一番。她不是那種艷麗嫵媚的風流寡婦美嬌娘,卻是個皮膚略有些發黑的丰韻少婦。雖然她不是張秋山的最愛,但躺在她的胸前,比較安心。他低頭看著護城河邊上的野花,想著今天要採取的招式,不禁丹田隱隱發熱。「這是去哪啊,張隊正?」出城門的時候,兵卒們跟他打招呼。「沒事兒,散散心。」
「你還不知道張隊正?張隊正去哪不能問。不定哪家的小娘子又癢了呢。」一個年前的兵卒滿臉作弄。「別瞎說啊你。」張秋山瞪他。「張隊正也是厲害。光說不修鍊,你看咱倆同年的,我都老成啥了,你還二十來歲的樣兒。」一個老兵感慨地說,他嘴裡牙齒已經缺了好幾個。「你呀,不養生,好吃糖,吃糖壞牙。」張秋山隨口應承。也許該換個地方了。他三十歲的時候,謊稱十八歲,偽造了全部的名牒印信,加入祥和府的巡捕營。經過二十年,一步步升為隊正,財富積累了不少,還耍遍了祥和府的大姑娘小媳婦。最大的問題就是,他老的太慢了。在同僚們都已垂垂老去的時候,他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健康又強壯。還有就是他雖然風流成性,卻從未成家、沒有子嗣,更沒有父母親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堤高於岸浪必摧之。該走了,別等著浪催,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吧。趁著自己掌權,再造一份名牒,就說是已經病故的祥和府巡捕營隊正張秋山的二十二歲獨子……正琢磨著,路邊的草垛動了動,一個瘦高個從草垛里滾了出來,一手拿著竹竿伸著懶腰,另一手揉著惺忪睡眼,顯然是剛睡醒。兩人打個照面之後,都是一愣。張秋山沒有出手搶攻。以他先前的性子,肯定是先拿下、再請賞。當他想急流勇退的時候,心態就有了變化。這些江湖人士,往往神通廣大,丐幫「世天派」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既然要走,就別再橫生枝節。他一抱拳,說:「怎科子團黃粱兒?」這是一句江湖黑話,其實很友好,意思是「小男孩,剛睡醒啊?」
少年一怔,顯然是沒有聽懂。這是個雛兒。張秋山做出了基本判斷。他右手伸到右側兜里,想去把那塊腰牌拿出來歸還,然後再問問師承,卻摸了個空。他低頭一看,不禁自嘲一笑,腰牌被他掛到左側腰間了,挨著雁翎刀,他伸手就去拿。一根竹竿,快若奔雷,出現在眼角餘光里,直衝他面門而來。電光火石之間,他猛然一側臉,毛刺兒在右臉頰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張秋山來不及說話,因為竹竿又橫掃過來,他向後仰頭,卻仍然無法避免被掃中左額角。張秋山連退幾步,拔出雁翎刀逼停攻勢。血留下來,模糊了視線,只能用袖子擦去,傷口火辣辣作痛。他一向重視自己的「絕世美顏」,莫名遭受「毀容竹竿」後不禁勃然大怒。哪怕得罪世天派,也得先拿了這小子問罪!## 俞陽俞陽看到對面的威武要拔刀,立即搶攻。沒想到對手也很厲害,挨了兩下之後,拔出腰刀就與自己對打。十幾招之後,俞陽就落入了下風。一則是修鍊不到位,二則是身體狀態不好。他在張秋山的逼攻之下,只能勉力招架。如果不是張秋山想抓活的,只怕他早已血濺當場。俞陽暗叫不好。見張秋山一刀劈來,他不躲不閃,使出一招捨命刺擊。張秋山可不想跟他玩命,只得向後躲閃。俞陽又一腳踢在地上,一大片塵土飛向敵手。等張秋山回過神來,對手已經跑開了五六丈。護城河邊的官道上,兩人你追我趕,很快就出了窩棚區。俞陽越來越心驚膽戰。起初他驟然發力,將對手甩開到十幾丈遠。但那個威武頗有長力,竟是越追越近了,只怕很快就要追上。不能再跑直線了!前面是個小廟,後面是一片樹林。
跑過廟門的時候,他往裡瞄了一眼,一個青衣老道在里站著。他沒敢進去,只準備鑽進樹林里,利用鬼步,或許可以逃命。正當他跳下官道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兵器交擊的聲音、重物墜地的聲音、惡犬狂吠聲,以及那個威武憤怒的吼聲:「何老道,你想作甚!」回頭一看,只見追趕自己的威武摔了個大馬趴,雁翎刀扔到了幾丈之外,一個老道正用腳踩在他腰上,將劍尖抵在威武的後心。另一個老道牽著條黑白相間的大狗,正沖著威武狂吠不已。兩個老道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一俊一丑,相映成趣。「師侄,快過來,妖精已經被我們逮住了。」矮胖老道安撫住大狗,招呼俞陽,聲音極為嘶啞。俞陽先去把張秋山的刀拾起來,這才慢慢走過去,但還離著有三四丈遠。他喘勻了氣,可也不知道怎麼攀談,便沒有開口。趁著高瘦老道控制住威武,矮胖老道拿出繩子就將其捆綁起來,邊幹活邊跟俞陽套近乎:「師侄,昨天我看到你的鬼步,就想招呼你了。可是你很快走得無影無蹤,找你不到。」幾句話的間歇里,他就吐了好幾口痰,讓俞陽有點噁心。「賢侄這麼年輕,鬼步已經有四五分功底了。你師父是老葛吧?我們都是老相識了。二十年縱橫天下的時候……」高瘦老道的聲音是中年男低音,很有磁性,一張口也是滔滔不絕。「不知兩位仙長怎麼稱呼?」俞陽一抱拳。「這是你何九奇師叔,我是你胡師叔,胡八道。咋著,老葛沒跟你說過嗎?」矮胖老道說。俞陽在記憶里努力搜尋一番,毫無所得。
「老葛也是,不給小孩講明白。那時候你還小……過來吧,別怕,他已經被捆嚴實了。」何九奇招呼他:「你看他人模狗樣兒的,這是個妖精啊。本來我們還得費盡心力埋伏他,賢侄直接把他送到我們手裡了。」說完哈哈大笑。張秋山嘴裡被堵了破布,只能嗚嗚亂叫。「什麼妖精?」俞陽有些好奇,靠近了些。「賢侄你仔細看看吧,看出來請你吃飯。」胡八道笑嘻嘻的說。大狗突然又一陣亂叫。## 豆子璋豆子璋和安彤婭騎著一白一紅兩匹馬穿過城邊低矮的窩棚區,直奔西南方的渡口。他已經打探清楚了,每日辰正時刻固定有一艘船開往祥瑞京。這幾日東風大起,坐船比騎馬還快。昨晚上聽評書時誤操作的後遺症一直持續到現在,小狐狸又不想搭理他。今兒起了個大早,卻還是趕了個晚集,因為他領錯路了。在沒有導航沒有城市地圖甚至大多數街道都無名的時代,尋路真是個大問題。好不容易問清了路,發現已經走錯了二三里。美人就更生氣啦。豆子璋想不出如何打破僵局,只能蔫頭耷拉腦的欣賞兩側「窩棚」美景。除了沒有塑料製品和鋼筋混凝土,別的倒也差不多。幾罈子燕朔郡燒刀子掛在馬鞍兩側,不住地擺動。這是他昨天跑了幾十家店鋪買到的度數最高的酒,估摸有個三四十度。能將這點酒出貨也讓老闆十分高興,當地人喜歡喝甜絲絲的米酒,這種外地酒不甚好銷。老闆都以為這些貨要砸手裡了,沒想到來了個外地客商指明要烈酒。
繞過一個小樹林,轉過一個破廟的拐角,還沒看清眼前有幾個人,一陣猛烈的狗叫聲驚嚇了座駕。棗紅馬一尥蹶子就把毫無防備的豆子璋顛下來,掉頭就跑。幸好安彤婭反應迅速,在二馬錯蹬的時候,跳到了棗紅馬背上。豆子璋被摔了個七葷八素。等他明白過來,高瘦老道插劍入鞘,走過來又是作揖又是道歉。豆子璋坐在地上,還有些愣神。他仔細辨別了一下眼前的形勢,幾個人似乎都見過。風流倜儻、儀錶堂堂的威武被捆成粽子,扔在泥土裡;算命老道在拱手賠禮;矮胖醜陋的老道正在不停的踢打一條哈士奇,讓它閉嘴,他昨天好像還是個富商呢;還有吃臭豆腐的少年,拿著一把刀,遠遠的站在一邊。「豆子哥,你怎麼樣啦?」安彤婭把馬騎回來了。得到美女關切的豆子璋心裡一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還好吧,能走。」在這個時代就不指望碰瓷了吧?「這位姑娘真是好身手,不知師承何派,怎麼稱呼?」矮胖老道打服了哈士奇,就去找安彤婭套近乎。他耷拉著三角眼,個子比安彤婭還要矮小些,說話間不停的噴出煙臭氣,嘴裡的牙又黃又黑,還掉了幾顆。這幅尊容……安彤婭壓根就沒搭理他。「公子莫慌。誰能想到,祥和府巡捕營張隊正,竟然是個妖怪。我們兩個都是獵妖師,專門捉妖為民除害的。」見豆子璋不住地打量地上的張秋山,高瘦的老道便出言解釋:「張隊正,你禍害了多少姑娘自己心裡有數,趕快現出原形給大傢伙瞧瞧吧。」獵妖師?!豆子璋跟安彤婭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馬上說:「兩位道長捉妖辛苦了,我們著急趕路,就不打攪了。」說完,忍住疼痛就牽過了馬。「你看看這事兒鬧得……真想請兩位吃個飯好好賠個不是。」說話間,矮胖老道的眼睛不停的瞟向安彤婭。
「兩位的好意,我們就心領了。辰時就要開船,不能久留。」豆子璋當然不敢停留。他擠出笑容,沖一直在旁觀的俞陽打了個招呼。在安彤婭經過的時候,已經卧倒的哈士奇一骨碌爬起來,又沖著小狐狸精狂吠。矮胖老道急忙過去一陣亂踹,可就是不能止住犬吠,不禁怒罵:「咋回事這傻狗!」「還不明白么?這香味,沁人心脾啊。」高瘦老道拔劍在手。「狐狸精!」矮胖子恍然大悟,也拔出松紋劍,「今天大吉大利,兩樁好生意送上門來!」豆子璋趕緊擋在他們和安彤婭之間,說:「兩位仙長,這是好狐狸精,是我的,不能抓。」矮胖子才懶得跟他廢話,一劍就刺向胸膛。豆子璋反應遲鈍,根本不知道怎麼躲,心裡一驚,條件反射似的閉上眼睛。金屬交擊的聲音在面前響起。他睜開眼,才發現是臭豆腐少年危急關頭擋下這一招。「師侄,你要做啥?」高瘦子陰惻惻的說,不知不覺間繞過豆子璋,擋住了安彤婭。少年冷冷的說:「兩位師叔,改個日子,如果你們要抓狐狸精,與我無關。今天,不行!」「世天派逆賊,今天便連你也抓了吧。」胡八道面露猙獰。
## 張秋山張秋山努力想站起來,至少,離打鬥中的幾個人遠點。屁股上熱起來了,一個火球飛到上面,他趕緊打了個滾,將火壓滅。又一個火球掉在旁邊,他有了主意,將繩子湊到火上去燒。「老驢要跑,先宰了他。」嘶啞的聲音傳來。沒想到胡八道打鬥中還能顧及自己,張秋山有些發急。跟安彤婭對打的何九奇受到的壓力不大,因為小狐狸沒啥戰鬥經驗,只能扔幾個火球,然後就是到處閃躲。高大威猛的豆子璋倒是想幫忙,可惜是個「銀樣鑞槍頭」加「戰五渣」,被何九奇一腳踹飛,半天爬不起來。眼見張秋山燒繩結,何九奇也有點著急。兩三步衝到近前,當胸便刺。張秋山又打了個滾,堪堪閃開。豆子璋好不容易站起來後,就想弄個武器。轉了兩圈也沒發現。隨手拿過一個酒罈子,照著跟臭豆腐少年激斗的矮胖老道就擲過去。「一定要查查能合法攜帶的武器是什麼,兩手空空太吃虧了。」酒罈子扔出去的時候,豆子璋想。胡八道一拳打碎了酒罈子,但也被淋了一身燒酒。他的攻勢放緩,俞陽抽空跳到何九奇身後,狠狠地一刀劈下。何九奇側身閃開,俞陽的偷襲給張秋山解了圍。何九奇正準備再砍張秋山一刀的時候,身後又飛來一個酒罈子。「噹啷」一聲,他也招受了燒酒洗禮。
俞陽一刀割開張秋山的繩子,這才反身抵住何九奇。張秋山兩三下掙扎開繩索,發現四周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豆子璋正在將一個又一個的酒罈子摔碎,而得到燒酒加持的小天仙威力大增。火焰在她的操控下旋轉紛飛,不停的糾纏兩個老道。沒想到小天仙也是妖精,如果不是現在情勢危急,真該好好聊聊,兩個妖精才是天生一對啊!俞陽和張秋山對視了一眼,也有了默契,他們將試圖逃出火圈的倆老道又逼了回去,很快就讓他們身上燃起了火焰。看著仇人在火焰中哀嚎,張秋山無比快慰。正當他以為大仇得報的時候,何九奇從懷裡摸出個東西,嘴裡還念念有詞。張秋山發覺了異常,想往後躲,將動未動的時刻,眼前強光一閃,巨大的霹靂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好一會兒頭腦不清。趁此機會,何九奇和胡八道逃出火海,渾身冒火跳進了臭烘烘的護城河。張秋山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兩個老道留了一道威力強大、價格不菲的雷電神符,在緊急關頭甩了出來。小天仙躺在高白胖懷裡,人事不省,不知道情況如何。他很想去關懷一下,卻發現鬼步少年在旁邊拎著刀虎視眈眈。有心去弄死兩個老道,又擔心一個人打不過。看起來鬼步少年不大可能會給自己幫忙。算了,還是走吧,這裡真的不能留了。他突然很疲憊,身心俱疲的感覺。腰間玉印還在,只要這個寶貝在,就安心了。找個新地方,開始新生活。臨走之前,他將「世天」腰牌擲還給鬼步少年,抱拳拱手道:「後會有期」。鬼步少年看起來也要走,他慢慢後退,去往跟自己正相反的方向。
## 豆子璋這是豆子璋第二次做心肺復甦了,比起第一次熟練了很多,也鎮定了很多。當小狐狸恢復意識後,豆子璋發現身邊已經平靜了。邪惡老道們逃了,高富帥走了,臭豆腐少年也走了,哈士奇早就逃之夭夭,棗紅馬不知道跑哪了,燒酒也差不多燒光了。剛才的雷擊也讓他神智混沌了一陣。清醒後發現小狐狸又被電暈了,趕忙從火堆里把她拖出來搶救。大火燒壞了她的衣服,露出了晶瑩潔白的皮肉,竟是毫無損傷,讓豆子璋又驚又喜。美人也醒了,伸手撫摸豆子璋的臉頰,這下可把豆子璋疼壞了。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被燒出好幾處輕度傷,外加不知多少個燎泡。「豆子哥,疼嗎?」「不疼,沒事。」「你臉都疼歪了。」「你沒事就好。我們趕緊走吧,應該還能趕上船。」棗紅馬逃了,白馬還在。豆子璋翻了翻行囊,拿了件自己的袍子將安彤婭裹起來。然後將她抱上白馬,自己牽著馬,去往渡口。## 雲風雲風表情獃滯,任憑貓爪在臉邊挑釁。貓爪又伸了過來,在他眼睛邊上晃來晃去。他昂著頭,突然猛一擺動,將頭湊到貓爪上。貓爪卻立刻回縮,不跟他有絲毫接觸。肥貓趴在桌子上,喵喵叫著,似乎在調笑他又一次「碰瓷」失敗。他想伸出尖刀般的利爪,在肥大的貓頭上抓出五個血洞,並啜吸一口噴涌而出的腦漿。他真的好想好想。但是他不敢。仙師不喜歡他們鬥來鬥去,很不喜歡。於是在仙師的卧房裡,一鷹一貓就這樣日復一日的上演著勾心鬥角。他不敢對貓造成傷害,貓也不敢在他身上留下劃痕。這隻虎皮肥貓,最得寵幸,只靠著撒嬌賣萌,就可以跟仙師躺在一起。每日里什麼活都不用干,就知道在仙師懷裡拱來拱去。雲風卻要到處跑腿送信,辛苦勞累。不過也好,天天在這尺寸之地蝸居,怕是能把雲風憋死。又喵嗚幾聲之後,肥貓突然開始化形了。雲風大為驚疑,難道這傢伙想在自己面前赤身裸體?雖然兩人或者說兩寵早就「赤裸相待」,但讓別人看到自己剛化形後的裸體一向被認為是精靈的恥辱。肥貓的臉皮像波濤一樣起伏不定,顏色和形狀都在改變。只一會兒工夫就變成了胖大的人臉。雲風很是震驚,這化形速度也太快了。但,等一下,怎麼只有頭變了,身體還是老樣子?人頭安在貓身子上,無比詭異。「怕了吧,哈哈哈,這是老子新練成的,局部化形。」人頭搖晃幾下,發出了猖狂的笑聲:「怎麼樣?不會了吧。這下只能老子罵你,你沒法還嘴了。哈哈哈……」雲風尷尬的叫了幾聲,意思是「你厲害,你真行。」他做出垂頭喪氣的樣子,表示認輸。這次自己肯定要吃癟了。他只能全身化形,而且速度很慢。不化形就不能說人話,動物的聲帶和控制肌肉都遠不如人類那般複雜。「大燈會你想看啊?看不著!仙師不給你假期。你這隻傻鳥……」話剛說了一半,人頭迅速縮成了貓頭的樣子。虎皮肥貓卧倒在書桌上,重新變得漂亮可愛。肯定是仙師回來了!雲風知道,貓的聽力比自己好得多。急忙也昂首挺胸,莊嚴直立,做出仙師最喜歡的樣子。門開了,一陣風吹進來,仙師如同柳絮一般被風帶到房間里。他遞給雲風一張紙條,說:「快去吧,這是今天的招法。」## 豆子璋豆子璋趴在雅客艙的床上,哼唧哼唧的,等著美人給自己搽藥。這客船長約八丈,寬約三丈,兩頭翹起,在這大河之上再普通不過。船有三層,甲板之下兩層,甲板之上還有一層。底層載貨,中間載「普客」,上層載「雅客」,票價自然也是按等級收取,雅客的票價比甲板之下貴了兩倍有餘。船頭掛著一塊木牌,是這船今年已經按照四千石級繳稅的證明,而事實上,它的載重能力至少有六千石。荷載只超過繳稅牌子五成,可見船主無甚權勢。畢竟,在這大河之上,萬石大船按五百石級繳稅也不是什麼新鮮事。所謂的雅客艙,也只不過是四五坪面積,跟火車上的卧鋪小間差不多,裡面擺了兩張窄小的床鋪,粗布棉被略微發黃,衛生水平相當可疑。就這樣一個小客艙就要了他二兩銀子,但一想到在祥瑞京馬上就可支取紋銀千兩,豆子璋就闊綽起來,不肯跟販夫走卒在普客艙里擁擠。共同度過一場危機後,兩人的關係也終於破冰,相處融洽了許多。仔細檢查傷勢,這才發現豆子璋傷情更嚴重。小狐狸除了遭受雷擊之外,毫髮無損,而且恢復速度很快。她輕撫著豆子璋的燎泡,眼淚嘩嘩的流淌。豆子璋最見不得女人流淚,趕忙安慰。他找船家要了點豬油,權當是燒傷葯,讓安彤婭幫忙塗抹在傷口上。歇了一會兒之後,豆子璋按捺不住滿腹的好奇,問道:「你是第幾次遭遇獵妖師?」「第一次啊。」「他們抓了妖怪……精靈有啥用?」「據說是充當奴隸,也有殺了吃肉、做藥材的。」「如果我沒看錯,他們想活捉你。但是張秋山不需要活的,死的也行。」豆子璋回想幾個時辰前驚心動魄的場面,至今心有餘悸。何九奇明明比安彤婭厲害得多,卻好似處處留情,連一點皮肉都不想傷害,所以她才能支撐許久,否則早就被做成狐狸肉烤串了。但他們對張秋山就不留情面,直接就要宰殺。活捉軟萌小蘿莉做什麼?牽根繩當天然貓耳娘嗎?豆子璋腦子裡浮現出各種以「聯邦調查局警告」開頭的畫面。但還有個問題:「老蛤蟆徐世楨和雲風怎麼可以逍遙自在?」「或許是因為他們在『妖精管理司』註冊過吧。」天夢洲仙界最高管理機構「天廷」下屬「妖精管理司」,妖精在那裡註冊後,就可以享受人的待遇。但是,如果家養寵物成精,就只能註冊為主人的奴隸。「還能註冊啊。你也去註冊唄?」豆子璋很希望安彤婭的身份儘快合法化,由於某些親身經歷,他對「戶口」很是痴迷。「我倒也想,就是還沒去,據說還是挺麻煩的……」「那個威武,好像是叫做張秋山的,是什麼精靈?」「不知道啊,我也看不出來。」小狐狸深表無奈,「不過他身上很香。」「很香?我怎麼沒聞到?」豆子璋一骨碌爬起來,牽動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是因為狗鼻子嗎?……不,我是說,是因為你鼻子更靈敏嗎?」作為一種犬科動物,狐狸的鼻子跟狗的靈敏度差不多。「沒化形的時候,鼻子比人靈敏不多。」「不對呀,我一點都沒聞到。香味很淡嗎?」豆子璋猜測:「難道是麝香?香獐子?」麝香是雄性香獐子(麝香鹿)從陰囊分泌的,乾燥固體的時候有惡臭,稀釋後有香氣。「很濃啊,聞到後心砰砰直跳。」「難道又是一種性誘因劑?跟你的正好相反。女人聞得到,男人聞不到?」豆子璋打開了腦洞。「那就不知道了。」安彤婭紅著臉說。抹香鯨的龍涎香?應該可以排除,鯨魚化形後的妖精得多大。或者麝香貓?哎,無從考證。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遇到。「是不是說,一個器官,或者部位,人形時就是人的效果,本體形態時就是本體的效果?」豆子璋忽有所悟。「大多如此,也有例外的。化形後,肯定是不如本體那麼靈敏了。」「哎,那你們為啥化形啊?本體不是很好嗎?」「你們這些人啊,根本不知道人的好,也不知道妖的苦。」一句話似乎勾起了安彤婭的傷心事,她絮絮叨叨:「不化形,就不能說話,也不能操縱法力,還不能用手做許多事。化形後,感受到的歡欣和痛苦都強烈了許多,有更多的快樂可以享受了,連頭腦都清醒很多。」「化形前一點法力都沒有嗎?」「也有一些,有些精靈甚至會更強,但無法操控,只能粗暴的施放。」「你是怎麼操縱火焰的?這是什麼樣的體驗?」終於問到了豆子璋最關心的內容。「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她伸手一指,離著好幾厘米,就將油燈點燃。再用手輕輕一托,油燈的火焰被「複製」了一份,一個小火苗就從燈芯剝離出來,緩緩上升,但這個火苗並不很穩定,不到一分鐘就熄滅了。「被火燒一點都不疼嗎?」「燭火不熱,就不疼。如果是大火,也疼。」燭火的外焰可以達到七八百度,大火的溫度可以到上千度,看了小狐狸的忍耐力並不很強。聊了一會他才明白,小狐狸並不是直接抵抗這個高溫,而是讓熱量繞著身體上升,快速導走。也就是靠法力製造一個薄薄的「隔熱層」。「你今天第二次遭雷擊了,真是跟雷電有緣啊。」豆子璋調笑道。「我聽說,火系功法修鍊到中期,會遭受雷劫。不知是怎麼回事?」這是安彤婭疑惑、擔心許久的問題。「還有這個說法?」豆子璋詳細詢問了一陣關於雷劫的內容。可惜小狐狸也不是很懂,說得稀里糊塗。最後又說到了神奇的「氣」。小狐狸說她可以感覺到一股好似熱流但又不一樣的東西在血脈間流動,而且可以控制「氣」的方向。豆子璋立刻精神大振,也要跟著學。只是折騰到半夜,也沒有絲毫的「氣」感,不禁大為泄氣。## 雲風一路上,雲風都在發愁。依照往日的習慣,他都要在沿途遊山玩水,傍晚時分才會抵達天廷,在那裡休息一夜,早上拿著玄玄太仙的還招,飛回金光仙宮。但那樣的話,豈不是要完整錯過祥瑞京的上元節大燈會?數十年一次的大燈會,怎能不去看看。上次大燈會,雲風馱著太二真仙去找九天玄女論道。上上次大燈會,雲風還沒啟靈,所以完全不記得。這次大燈會如果再錯過,他怕是要遺憾好幾年。或許更重要的是,肥貓剛剛發出了嘲諷。這口氣他不想咽下去,必須給肥貓一個響亮的耳光!但是他不敢去請假。老頭子連續幾天都心情不好,臉上掛著一張鐵幕,連肥貓都不能哄他開心,雲風就更不敢去觸霉頭了。現在他是這麼想的:上元那天,早點到天廷,在玄玄老頭兒還招之後,立刻往回趕,下午就能趕回來,如此便可以給自己爭取到整整一天時間。假如怪脾氣玄玄老頭兒不肯立刻還招,那可怎麼辦?真是個棘手的問題。飛在途中,他一直在胡思亂想,倒是想了不少方略,可是總覺得想得不太對。也許,是時候拜訪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了。才到午正時刻,他就看見了天波湖的粼粼水光和天之山的青翠倒影。大河在流經大半個洛嵩國之後,從洛嵩國東南角的天祥郡流出,進入天之山開裂的峽口中。天之山本身倒不算很高,最高峰也不過七、八百丈,但周圍都是大平原,這才顯得格外高聳。天波湖是山中湖泊,四周都被天之山環繞,水面寬闊,略微呈紡錘形,長七百里,最寬處約二百四十里。在天波湖中段,天之山的一段突入在湖水中,製造出一段湖峽,並將天波湖分為上天波和下天波。這一段湖峽岬角處的天之山並不十分高大,只有四、五百丈高,枯水期時可與天之山相連,漲水時就成為七根大大小小、筆直挺立的石柱,所以被稱為「天之心」或曰「天心島」。七根石柱也被認為是上應天象,於是就被用北斗七星來命名:天璣、天璇、天樞、天權、玉衡、開陽、搖光。天廷凌霄仙宮就懸浮在這「七竅天心」中最粗壯的石柱天權峰上。天心島附近湖面上落差較大,水流湍急、暗礁密布、多有亂流和漩渦,如此險峻的地形自然是交通不便的,凡人要想攀登天之山請求上仙庇佑近乎不可能。然而,上仙們將天廷安排在這裡本就是為了遠離塵世紛擾,從來就沒打算親近萬民。既想遠離凡人,又需要凡人供養,上仙們就是這麼矛盾。修建天廷可費了大勁,前後跨度超過兩千年。搬運物料都必須有真人和少仙們協助,否則凡人們做不成。直到止戈二百年,玄玄太仙才親手釘下最後一根釘子,宣布天廷竣工。市井流言認為:脾氣邪性的玄玄太仙之所以會頒布止戈令,其實只是想集合天夢洲的力量將天廷建成罷了。***看到七竅天心之後,他沒有直飛凌霄宮,而是降低高度,飛往比較低矮的玉衡峰。玉衡是七星之第五星,屬廉貞宮,主丹元。玉衡峰像一根巨大的石頭竹筍,頂上整個被削平了,只有十來畝地大小,大多數地方種滿了竹子,也夾雜了一些花花草草。正中心是一幢三層竹樓,造型甚是奇特,完全不符合飛檐斗拱、左右對稱的傳統風格,離近了就可以發現,樓上還長著青青的竹葉。雲風知道,整個竹樓都是用同一株竹子拗成的。雖然這裡距離凌霄宮不遠,但由於他不喜歡這竹樓的主人,也不喜歡這竹樓的職能,已經很久沒來過了。雲風上次來的時候,是跟太二真仙一起,他被正式註冊為金光仙宮的仙寵。很快,雲風看到了竹樓正門的牌匾,上書五個金光大字:「妖精管理司」。顧名思義,這裡便是天廷管理天下一切妖精的部門,這座著名的「活竹樓」也被稱為「妖衙」、「竹衙」或者「青衙」。原則上,雲風也在青衙管理範圍內。但按照不成文的慣例,仙寵都是由仙主管理的,青衙從不干涉。即便仙寵違法亂紀,青衙也只是通知到仙主而已。雲風抖著翅膀,降落在妖精管理司門前。許久不見,這竹樓似乎長大了一些。他想讓吏員們通報一下,他要見大總管李澤輝。但如果不化形,就沒法說話。以雲風現在的功力,化形速度是小狐狸精安彤婭的八倍,約略一刻鐘即可完成。但這個速度還是太慢,很耽誤事,距離「隨心所欲、靈活切換」的境界還遠得很。還好,這裡是「妖精管理司」,整日都有各種妖精來來往往。上次他來的時候,妖精管理司的吏員們很熱情的招呼雲風,讓他使用專門幫助妖精化形的設施:化形池。不但比較舒適,還可以把化形時間大大縮短,這是他對妖精管理司比較美好的印象了。「喂,那個鷹妖,去下面登記。這裡不準上來。」一個年輕小吏沖他喊道:「最底下,先要填表。」雲風說不出話來,就「嚶、嚶」叫了幾聲,意思是:你倒是把化形池給我用用啊,要不然我怎麼說話解釋。沒想到,那小吏一個箭步就跳到雲風面前,出手如電,想掐雲風的鳥脖子。雲風大怒,一翅膀就把小吏扇出去兩丈,重重的跌落在草地上。然後就根據記憶,徑直飛向了小樓第三層最右側的窗戶。樓底下一片大亂。細細的竹條像辮子一樣纏繞著,編織成圓形的窗戶邊框。細密的小枝伸到窗戶中間,組成了窗欞,又長出青翠茂密的竹葉,遮蔽了光線和風雨。雲風抓住窗檯,懸在窗外。他不忍破壞美麗的窗戶,便用力在竹條上拍打幾下,然後又放出一聲響雷,震懾了樓下的嘈雜人聲。竹條自動散開了,一個白髮白眉的老道就站在窗邊,一看到雲風,他眉眼都笑了起來:「喲,是風哥啊,稀客稀客。」然後,老道又探出腦袋到窗外對樓下喊道:「別吵吵,都回去幹活兒。這個,就是雲風,太二老爺子的仙寵,記清了啊你們。」***這間屋面積很大,陳設大致跟記憶相符,只是多了一張堪稱巨大的竹床,帳幔垂下,薄紗籠罩住兩個潔白美好的肉體。炭火在壁爐里旺旺的燃燒著,驅走了屋裡的寒氣和潮濕。天心島最大的問題是潮氣重,所以便引入了極北之地才盛行的壁爐。一個老道,看相貌與太二真仙有七八分相似,卻要老邁許多,微微有些發福,衣衫也沒有整理好,站在雲風面前,道:「風哥,貴足踏賤地,咱可有十來年不見了。今日有何貴幹?」這位就是妖精管理司大總管李澤輝。雲風不滿的叫了一聲。李澤輝一拍腦門,道:「你要用化形池是吧?是我疏忽了。竹青青,竹葉青,趕緊的,領你風哥哥去化形。」兩具曼妙的玉體從竹床上下來,其中一個慢吞吞的,另一個速度雖快,腳步卻有些虛浮。雲風一眼就看出這是兩個妖精,室內光線有點暗,本體是什麼卻不太好分辨。李澤輝在速度快的女妖屁股上拍了下,道:「這個是竹葉青,蛇妖。啟靈才十六年,柔媚無雙,只是腿還有點軟。讓她先領你過去。風哥你不好這口,要不然……」他嘿嘿淫笑了幾聲,然後又指著慢悠悠的女妖,道:「那個,是竹青青,就是這玉衡峰竹林的精元所化。可以說,我們就在她肚子里。植物妖精,你懂的,速度快不起來。」化形池裡熱氣騰騰,充滿了淡綠色的汁液,雲風跳進去之後,感覺酥麻麻的,好像成千上萬隻小螞蟻爬來爬去。他閉上眼,將身體徹底浸入水中。當他把頭露出水面換氣的時候,已經可以說話了。竹青青和竹葉青都在旁邊服伺,手裡捧著浴袍和茶點。「你們倆都先下去吧。」雲風說道。「風哥哥不喜歡我們么?」竹葉青轉了半個身,將曲線玲瓏的側面展示給雲風,腰肢輕扭,胸前頓時掀起一片驚濤駭浪。「你們倆,出來吧。浴袍就放旁邊。你家風哥哥還不適應。」李澤輝在門外喊道。***房門打開了,精壯的雲風披著白麻布浴袍走了進來,在椅子上坐定之後,李澤輝拎著茶壺,親自給他點上茶。雲風端起茶碗,只見茶色清亮,明黃帶綠,又覺一股清香撲鼻,直沁胸脾,便叫了聲好。李澤輝道:「竹香茶,青衙特色。請風哥嘗嘗。」按照不成文的規矩,妖的歲數從啟靈之時算起,說起來雲風才四十歲而已。而李澤輝一直奉行「見面先叫哥,啥話都好說」,因此以雲風的實際壽命更大為由,管雲風叫哥。李澤輝的功力並不深厚,只到第六層「真人「級別,在天廷根本排不上號,而天廷恰恰喜歡「唯實力論」。他能掌管「妖精管理司」,主要原因有三點:首先,他是太二真仙的同族玄孫。這是無法割裂的血緣關係。為了平衡各派系,勢必要在天廷里保留一個太二真仙的親信。其次,他與太二真仙的本相類似。隨著太二真仙的功力精進,而李澤輝的功力早就停滯不前,所以一百多歲的李澤輝顯得比將近四百歲的太二真仙還老一些。據說年輕時,跟太二真仙像是一個模子里扣出來的。這個好相貌讓他獲得了太二真仙的額外照顧。再次,此人極擅長察言觀色,故此能與多數同僚相處融洽。點了三盞茶之後,李澤輝問道:「風哥今日所為何事?」眼見雲風欲言又止,他就一揮手:「你們都下去吧。竹青青,你可別偷聽。」等二竹裊裊婷婷的出門後,他又對雲風說:「風哥放心,我修這房子的時候就專門注意過防竊聽。」在權力密集的地方,只要有輕微的干涉,就會帶來巨大的利益變動。所以一定會有貪戀權力的蜘蛛,輕輕撩撥縱橫交錯的關係網。怎麼對付玄玄太仙,李澤輝應該更有經驗吧……***「兩位真仙也是的,都是幾百歲的人了,還跟小孩似的賭鬥。風哥,這事兒吧,其實是個很小的事情。只是由於他二位之間的一些小齷齪,一旦沒操作好,就會弄巧成拙。」聽完雲風介紹情況,李澤輝皺著眉頭道。雲風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兩位老爺子的脾氣咱都懂。我先問一點:玄老爺子見過你化形後的樣子沒?」雲風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印象中沒有,我啟靈也才四十年,化形二十五年,與太仙見面不多。」「那你千萬別讓他看見你的本相。玄老爺子不喜歡蠻人,而你長得像蠻人……別激動,風哥你跟我不用解釋,我知道深眼窩、鷹鉤鼻和禿頭都是因為你的本體……問題是玄老爺子不喜歡啊。只要那老爺子不樂意,你怎麼求都沒用。」雲風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再者吧,咱這玄老爺子啊,嘖嘖,怎麼說呢,這些年來脾氣越發不好琢磨了,我也經常猜不透。我只能試著說一說。風哥你也知道,咱這位玄老爺子,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雲風表示贊同。能夠精通所有法術,當然需要極佳的天賦。「越是聰明人,就越不喜歡被其他人掌控,更何況玄老爺子已經身居最高位三百年。他老人家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試圖控制自己。」「我哪有?我哪敢去控制他?」雲風有點著急。「你去求他,他按你說的做了,而他又不喜歡你的主人。可能就被他認為是『試圖控制』啊。」雲風一時語塞。「這位玄老爺子偏偏是個熱心人。你硬去求他效果很差。但如果讓他主動看到你的困難,主動幫忙,就很開心。後天中午前必須送到。老爺子就會想啊,平時都是傍晚到,今天卻中午到,為什麼?略微一想就知道,上元節唄。」李澤輝湊近了說:「我覺得,風哥你不如……」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