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6日-物語一則-紅樹

來自專欄匿孤風

紅樹

紅樹在主大街的街心公園中

這個小公園也因為這顆紅樹直接被命名為紅樹公園

其實這個街心公園原來沒有名字

也不是公園

只是借著這棵樹下有一片較為開闊的地方

簡單修整一下,安裝幾把長椅

樸素的馬路旁的一個行走的中間地帶

夏日總有一些老人孩子在樹下玩耍乘涼

拾起紅葉,看往來的人與車

路過的人們每每驚嘆於紅樹的顏色的火焰

紅樹很神奇

一年四季的火紅

葉片永遠飽滿鮮艷

耀眼的陽光下

真的像城市的火炬

盛夏的一天傍晚,在附近閑逛

在紅樹下席地而坐

幾隻螞蟻繞過我這個巨大的障礙物爬上紅樹榦

我沿著他們的爬行的路徑向上望

光在葉片間閃閃躲躲

微風裡的紅葉似乎在彼此的葉尖玩弄著跳動的光

我低頭問旁邊的乘涼的老人

"爺爺,這樹怎麼這麼紅?葉子也不似通常的規律四季變換顏色,總是火紅火紅"

"這樹也不是一直就這樣的,我小時候的時候這樹還是正常的樣子,葉子的顏色從綠變黃,再從黃變綠,直到那件事情發生."

"什麼事情,您趕快講講"我急切的問,目光灼灼

老人看了我一眼,又拾起身邊一片掉落的紅葉,慢慢講述

"以前這附近有個小店,賣一些食品飲料還有各種玩具,生意很好,特別受附近孩子們的喜愛,都是又便宜又好玩兒的玩具,店老闆經常能發現好玩兒但不貴的玩具,每次擺上新玩具總會被搶購一空,直到有一次,店老不知道從哪淘換來一個新玩具,只有一個,價格也不高,但店老闆就是將玩具單獨擺在那兒,怎麼也不賣,附近的小孩子們都趨之若鶩,有的甚至帶著家長想花高價買下來,老闆還是不賣,說不是什麼多麼之前的玩意兒,但似乎不想就將這玩具隨隨便便賣掉,似乎是在等那個他比較中意的孩子賣掉."

老人頓了頓,我便插空問道:"這是什麼玩具?是不是這個店老闆的一種銷售手段呢?"

老人回頭看看了在樹下撿樹葉玩兒的小孫子,繼續說道:

"老闆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玩具還是沒有賣出去,孩子們熱情也漸漸消退,將玩具當成了這個小店的一部分,孩子繼續來買東西,那玩具似乎變成孩子們心中神聖的什麼,但是由兩個孩子始終沒有放棄,熱情沒有消退,甚至愈演愈烈,每天放學都要到老闆的店裡軟磨硬泡,搶著給店老闆幹活兒,店老闆也不能真讓這兩個孩子幫忙,就讓他們做些簡單的事情,比如幫鄰居奶奶提東西,幫鄰居爺爺買個醬油什麼的,兩個孩子的家長也覺得業餘時間幫助別人,雖然是為了玩具,但孩子們也挺開心,大家又都認識也就沒有阻止.老闆漸漸覺得這兩個孩子確實不錯,堅持了很長時間,很中意他們兩個,但玩具只有一份,這就讓老闆非常為難."

老人招呼小孫子喝點水再玩兒,小男孩跑過來,拿著一堆紅葉,帶著小小的鴨舌帽,甚是可愛,

"老闆最後也沒辦法,一個玩具兩個人,給哪個孩子都不合適,老闆覺得自己不好收場,最後對兩個孩子說,你們之中的誰要是能讓那棵大樹一夜之間變紅,我就把這玩具送給他.老闆當然覺得這不可能實現,孩子們自知實現不了,自然也就放棄了,但萬萬沒想到"

我簡直入神了,"這樹居然真的一夜變紅了?"我拿起小男孩收集的一片葉子,愣愣的說到,

"轉天這樹變紅的事情沸沸揚揚的,電視台都來報道了,但沒人知道樹為什麼變紅,店老闆都震驚了,他完全不敢相信,當然他們三人之間的約定誰都不知道,孩子們似乎也沒有告訴家長,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站在樹下議論紛紛,有人說吉兆啦,還有人說可能有壞事發生.然後其中一個小男孩跑來找到店老闆."

"那另一個孩子呢?"我趕緊問道,我將自己代入了店老闆的角色,

"這個小男孩說他早上聽說樹的事情之後就立刻去找那個小男孩,結果到他家時,他家人去樓空,屋裡空蕩蕩的,連一片紙屑都沒有,完全沒有存在過的痕迹,這個小男孩就問周圍的鄰居這家人去哪了,鄰居們這也才發現他家居然全部不見了,誰也沒聽到任何聲音,真的像人間蒸發了."

"這怎麼可能呢?"我簡直驚掉了下巴

"流言四起,這家人的消失同樹一夜之間變紅肯定有某種關聯,大家都不讓孩子在樹下玩耍,樹變成了紅樹,顏色再也不會隨著季節而變化自己的顏色,那家人始終沒有消息,店老闆總去警察局打聽有沒有那家人的下落,警察們只是搖頭嘆息."

我抬頭望著樹,覺得那樹葉的紅有種薄薄的霧在傍晚的余光中氤氳,說不上來的感覺

"那個孩子很是自責,說如果自己把玩具讓給那個消失的孩子,也許就沒有這個事情發生了,店老闆說都怪他說那個不挨邊的要求,他們各自自責,小男孩再也不來這個玩具店,老闆也將那個玩具深深埋藏,其實誰又知道一句戲言竟能成真呢.店老闆深深的恐懼這棵樹,便關店離開了."

"但是不是只有店老闆和兩個孩子知道他們之間的約定,那您是怎麼知道這故事的前因後果的?"我瞬間抓住了其中的漏洞,狡黠一笑,

老頭抬眼看了看我,沒回答我,站起身招呼他的小孫子回家,我有點尷尬,小男孩看了看我,我朝他揮手道再見,老人頭也不回的牽著小男孩的手離開了.

我開始自責自己不應該這麼沒禮貌,這麼好的故事,也許後來另外的那個小男孩將故事對別人和盤托出,也許就這麼傳開了也未可知,真是有意思啊,天色漸晚,我也起身回家.

老人回到家中,準備晚飯,小孫子摘下帽子,一頭紅髮似火,老人將那個玩具拿出來放在小男孩的手中,小男孩認真把玩,紅髮耀眼,老人淚流幾行.

每日物語一則

道不盡的奇妙

微信公眾號:匿孤風

hidden_wind

http://weixin.qq.com/r/wipCWuzEUbEurag593-Q (二維碼自動識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