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友房間，貼滿了我前女友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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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1

號床的故事

研究課題 | 你真的了解你的舍友嗎？

—

壓根沒想到，招租信息在網上剛發布一分鐘，就有人給我打電話了。

「喂，是花瓶小區302室招合租者嗎？」打電話的是個男人，聲音斷斷續續，好像信號不太好。

「是的。」話音剛落，便傳來房門被人拍響的聲音。

「誰啊，大清早的。」我心裡正嘀咕著，就聽到手機那頭說道：「你開門吧，我在門口呢。」

什麼！

我頓時頭上冒汗，真假？這是什麼速度？

我打開門，眼前是一個身材矮小，頭髮短短的男生，二十多歲吧，穿著一件我爸都不穿的老人頭白色汗背心，寬大的卡其色短褲上，規規矩矩地束著地攤貨黑色皮帶，最奪人眼球的，是他那雙拉到小腿肚處的白色棉襪，以及超市賣九塊九的天藍色塑料涼鞋。

這男生的穿著，可真，真是······有個性。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見這男生沖我一個九十度鞠躬，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叫A君，房間我租了。」

啊？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你不是還沒看過房間嗎？」

「不用看，我租了，喏，錢給你，付三押一。」A君彷彿怕我不肯租給他，趕緊將錢塞進我手裡，抓緊手中黑色人造革旅行包，一臉誠懇地說：「以後，請多多關照。」說完，他就往房間里鑽。

我一時半會沒回過神來，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

什麼時候開始，這套有著三十年房齡的老房子，居然變得這樣搶手了？

而且這A君說話和動作，怎麼這麼彆扭，跟個日本人似的。

可是······我捏了捏手中那一沓軟綿綿，濕噠噠的人民幣，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我咽了下口水，走進客廳，見A君從包里掏出一塊皺巴巴的床單，趴在床上仔細掖著床單；從背後看去，他穿著的汗背心和短褲，雖然舊了點，但還都挺乾淨。

夏日的午後陽光從窗戶里曬進來，照在他單薄的身板上，不知怎麼了，我忽然心裡湧上了一層溫暖的感覺。

好像他還挺靠譜的。

雖然也只是自我安慰。錢都到手了，我可捨不得還回去。尤其是，這錢還等著用呢。

是的，這錢我要留著給小雯買分手禮物。和小雯談了五年的戀愛，本以為可以和她天長地久，結果她媽媽嫌棄我買不起房子，說不能讓女兒跟著我租房子結婚，一哭二鬧三上吊後，小雯無奈，只得和我分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和小雯分手後，我無心工作，結果在項目上接連出了幾個大紕漏，氣的甲方直接終止了合作。於是，毫無懸念，我被公司辭退了。

辭退就辭退，反正小雯也離開了我，哪裡還有心情上班。我像鹹魚一樣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星期，直到我忽然意識到下個月就是小雯的生日了。

以往每年，我都會挖空心思給她準備禮物，逗她開心。而今年······雖然分手了，我還是想送她一份禮物。

而且，是一份超級大禮。

我從床上爬起來，翻了翻自己的存款，工作三年，一共存了52000，這可真是一個好數字，我自嘲地想。

我決定在她生日那天，給她轉賬52000，再送她那根惦記很久的施華洛世奇水晶項鏈。

這根項鏈的寓意是「一生摯愛」。

只是，給了她52000，就沒有錢買項鏈了。

不過眼下，A君的房租剛好夠買這條項鏈，還能多點錢買泡麵度日。

A君人不錯，很實在，我和他很快就混熟了。

一開始，我以為他和我一樣，正在找工作中，不然怎麼一天天的，就不見他出門上班呢？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自由職業者——靠給人算命掙錢。

據他所說，自己算命奇准無比。只是，我怎麼就沒見過他給人批過命書，或者是打過卦？

換句話說，自從他搬來我這裡，我就沒見他掙錢過。我也曾問過他，這算命師不出去擺攤跑業務，也不見客戶上門造訪，算哪門子的算命師？

結果沒想到，一說到這個話題，本來還謙虛憨厚的A君，忽然就臉色一變，雙手反背在身後，傲氣十足地說：「那種尋常小事哪裡需要我出手？我可是只算生死大事。」

噗······生死大事！就是那種鐵板神算，張口就能算死你的那種嗎？

頓時，A君在我眼裡熠熠生輝起來，連帶著他那愛穿半長筒棉布白襪的嗜好，都成了名士不拘一格的風流態度。

然而，這名士派頭並不能當飯吃。所以，A君過的很是窮困潦倒，好在我之前在屋子裡囤了三箱泡麵，於是我們倆就靠這續命。

這天清晨，我躺在床上玩手機，結果看到昔日和我坐前後工位的同事小毛，在群里曬自己世界盃猜對球中獎的截圖，還吹噓著說靠著這屆世界盃，自己馬上就要公寓換別墅。我不由「呸」了一聲，羨慕無比。

這時，我忽然聞到廚房間傳來一陣泡麵香。

這可是屋子裡最後一包泡麵！

我連滾帶爬地衝到廚房，卻見A君低著頭，「哧溜哧溜」吸著麵條。我不禁發出一陣哀嚎，而本吃得正歡的A君，則被我驚地張大嘴，還沒嚼爛的麵條從他嘴巴里掉出來：「你，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一把抓過剩下的半碗泡麵，難過地說：「省著點吃，我們要餓肚子了。」

「泡麵都沒了嗎？」A君獃獃地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重重嘆了一口氣。

真是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

想著自從小雯離開我以後，一切都亂了套，我難受的直打哆嗦，悲從心來，眼圈都紅了。而A君一副做錯事的樣子，低垂著眼帘，偷偷咽下嘴巴里的麵條，不敢看我一眼。

所以，他的眼睛只能盯著桌上。而桌上，擺著我的手機。手機畫面上，還是朋友圈裡那張賭球贏了的截圖。

我看的真真切切，A君直勾勾地看著手機，忽然舉起右手，掐算了一會，一掃剛才的小媳婦模樣，臉上頓時浮現出藐視一切的王者之氣！他抬著頭，霸氣地問我：「明天，想不想吃麻辣龍蝦？」

「什麼？」我大吃一驚，吞咽了下口水，抬起頭看著A君，卻見他眼中精光爆射，嘴角掛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去押法國隊贏。」

「真假的？」我被他的氣勢震到了，不禁喃喃自語。

A君拂袖站起，傲然道：「信我者，明天吃龍蝦。不信我，明天吃個屁。」

第二天晚上，我倆喜提麻辣小龍蝦十斤，結結實實大吃一頓。實在是因為沒錢，我已經押了自己全部家當，也不過是賺了三千塊錢。

這筆錢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解我燃眉之急。

於是，坐在大排檔的塑料椅子上，我剝著油膩膩香噴噴的蝦殼，埋怨著說：「你有這本事，怎麼不早點說，害我們吃了那麼久的泡麵，好意思么你。」

A君嘿嘿一笑，說：「我再不出手，咱倆得要餓死了。這可不是生死大事嗎？」

「啊！原來這就是生死大事！」我一拍腦門，結果腦袋上沾了一手的油。低頭一看，卻見A君眼神凌厲，手指翻飛，蝦殼與蝦肉齊飛，出手之快簡直就是小李飛刀第二······頓時心中一凜，再不趕緊吃，只怕自己啥都撈不到了。

吃飽喝足以後，我倆回了各自房間睡覺。由於明天就是小雯生日，我晚上又多喝了點酒，一時半會感傷起來，居然睡不著了。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忽然聽到A君房間里傳出腳步聲。本以為他是上廁所，結果，我聽到他穿過了客廳，輕輕關上了大門！

這大晚上的，他是去哪裡？

不過，我也懶得知道，又在床上傷春悲秋了好久，這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我還沒睜眼，手機就跟發了瘋似地抽搐起來。我睡眼惺忪地抓起手機，看到是娟子打電話過來，倒是有點吃驚。

娟子是小雯的表妹，撿著小雯生日這天給我電話，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的心咚咚直跳，按下通話鍵。結果沒想到，大清早，她就扎紮實實給我來了個晴天霹靂！

「阿勇啊，有個事情我要告訴你。」娟子嗚嗚咽咽地說：「小雯雖然和你分手了，但是她最愛的還是你。這話，我想我必須要告訴你。」

「什麼？」我腦袋一熱，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小雯要你說的嗎？她人呢？今天她生日。」

「啊？什麼？你還不知道？」電話里，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我聽的頭皮發麻，這怎麼像是在哭喪？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結結巴巴地問：「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不自己和我說？」結果小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自己去看新聞吧！」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我頓時如墜冰窟，知道不好了。過了好一會，才顫抖著手點開了新聞推送。然而，還沒等我看清楚上面寫的內容，就見到一張觸目驚心的圖片：一個臉上打了馬賽克的女孩，被人從水塘里打撈上來，一動不動地躺在草地上。

女孩穿的衣服，很像之前我買給小雯的那套黑色運動服。

我拚命深呼吸，可是完全不管用，感覺自己心跳的厲害，簡直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看懂了圖片下面的文字：女孩夜跑，慘遭壞人殺害。警方懸賞十萬尋找線索······

我手一松，手機滑落了下去。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還躺在地上。而A君深夜外出至今未歸。我抓起手機，拚命打電話找他。

我要他算命，要他告訴我兇手在哪裡。

然而，電話無法接通，是沒帶在身邊嗎？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他房間，一把推開，果然，手機就扔在桌上。

然後······我想我是見到了世界上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A君的牆壁上，貼著好幾張列印下來的彩色照片，下面還配著一些文字。

而這些照片，怎麼好像小雯？

小雯倒在草地上各種角度拍攝的照片，以及小雯的生活照！

至於那些文字……我好像每一個字都認識，但卻沒法理解它們的意思。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渾身發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顫抖著看完這些文字後，我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這照片下的文字，都寫的是什麼玩意？什麼破案流程？什麼幾月幾日，兇手被發現時已經死亡。

是的，死亡。

我的腦袋一片漿糊，看著其中一張圖片，是在一條熟悉的馬路上，一個陌生的男子躺在地上，胸口都是血，死的不能再死。

而這個照片的下面，好像還有文字，可是我根本沒法再看下去。我的思維完全混亂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我是不是瘋了？

正在這時，A君房間門「砰」的一聲被撞開了。我觸電般地回頭一看，只見他濕漉漉地衝進來，老頭牌汗背心上都是泥漿，卡其色短褲、半長筒白色棉襪上不但有泥水，還沾著青草漬。

泥漿，青草漬，徹夜不歸。

那一瞬間，我渾身血往頭上涌，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我大吼一聲撲了過去。A君完全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我按到在地。

我騎在他身上，雙手插著他的脖子，急紅了眼：「你個王八蛋，你，你為什麼要殺我小雯？你他媽是不是人！你說！你說！」

A君手腳亂動，拚命掙扎，可他這小身板，怎麼可能掙脫得了我這身高180cm，體重200斤胖子的壓制？

眼看著他臉色發青，兩眼翻白，似乎就要斷了氣——忽然，我的心裡湧起一陣抑制不住的悲傷，感覺力氣被瞬間抽空，一下子從A君身上跌落了。

我癱在地上，低著頭，抽抽噎噎地哭了。

而A君喘了好一陣，終於爬起來，躲到房間角落裡又氣又急地說：「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好端端地殺你小雯做什麼！」

我抬起頭，絕望地看著他，說：「我怎麼知道你要做什麼！如果不是你殺了她，你半夜出去做什麼？你身上的泥，身上的水，身上的草，又是哪裡來的！」

A君獃獃地看著我，過了好一會，才搖了搖頭，悲傷地說：「你這個傻子，這麼沒腦子。難怪，你會被他幾句話就挑撥地跳了樓，還連累了我。」

A君的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腦子轉不過來了。

然而，不管我怎麼問，A君都不肯解釋這些話的含義。他只是要我相信，真正的兇手，二十四小時後警方就會鎖定。

但是，真的要抓住他，卻是要在小雯出事後的第四十九個小時里。

一開始，我並不信他的話。但是，A君向我賭咒發誓，甚至還說：「事關生死的算命，我從未失手過！」

聽著他顛來倒去地說這些話，又看著牆上貼著的這些照片和文字，我忽然意識到，他是在小雯出事那天晚上離開了這裡。然後，直到現在才回來。

那麼，他是什麼時候貼的這些資料？

難道，是在小雯出事之前？以及，他後來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這些問題如同藤蔓，將我的腦袋纏得好痛。

最初，我的合租信息一貼出來，他就立刻來租房間，似乎算準了我那時那刻要招租；他身上的這套行頭，千年不見清洗，可每次見到他，又總是衣衫乾淨整潔；再有，他租房以後，整天無所事事，卻在那晚突然失蹤······

所以，這A君，到底是誰？他要做什麼？

「我是誰，我要做什麼，以後你會知道。」A君彷彿知道我的想法。他抱著膝蓋，離我遠遠的，彷彿害怕我再一次襲擊他。

我閉上了眼睛，心亂如麻。

二十四小時後，警察真的公布了兇手信息，是一名三十二歲的男子，之前有猥褻女生的前科，之所以殺害小雯，不排除是酒後見色起意。

看著手機上各大新聞媒體爭先恐後地發出的兇手照片，我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他在哪裡？我要殺死他。我要為小雯報仇。」我喃喃自語，將這句話翻來覆去地說了無數遍。

而A君則是高深莫測地看著我，時不時地嘆了一口氣。

我閉上了眼睛，靠在牆上，默默地流淚。後來······我居然坐在地板上昏睡了過去。直到A君把我叫醒。

此時天已經黑了。

我睜開眼，對自己在這種情形下居然能睡著的行為感到萬分羞愧。但A君好像並沒有在意，他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老頭牌汗背心、卡其色短褲、白色半長筒棉襪，藍色的塑料涼鞋擦得一塵不染。

「走吧。我們去頂樓露台。」A君沖著我說。

「為什麼要去那裡？」我渾身一顫，掙扎著坐起來。忽然靈光一閃，A君牆壁上貼著的那個兇手死亡照片，就是從露台往下拍的。

「你不是要為小雯報仇嗎？」A君眼神閃爍，「此刻，他就躲在頂樓露台上。」

「王八蛋！」一股熱血沖向我的腦門。我咬牙切齒地轉身，直接衝出了房間門。

「哎你等等，等等。」A君在我身後大呼小叫，可是我根本沒時間搭理他。一鼓作氣地衝上頂樓，直接撞開鐵閘門。

一個身穿黑色T恤，瘦的跟只猴子一樣的男人，連滾帶爬地從露台角落裡鑽出來，衝到欄杆邊，睜大眼睛驚慌地看著我：「你是誰？」

我沒吭聲，只是瞪著充血的眼睛，一步一步向前走。

瘦猴一看形勢不對，立刻一隻腳跨上了欄杆，大聲叫道：「你別過來啊，過來我要跳樓了。」

「你他媽早該跳樓了，人渣。」我怒斥道，忽然之間，腦海中出現小雯被人打撈起來，躺在草地上慘不忍睹的模樣。

我的聲音哽咽了，大跨步地往前跑去，瘦猴完全沒想到我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驚慌失措地從欄杆上縮回來，跑到角落裡撿起一把西瓜刀，虛張聲勢地揮舞：「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砍死你。」

「你個該死的娘炮，還我小雯！」就在那一瞬間，我發誓，我看到了小雯就在離我不遠處站著。她穿著我最喜歡的白色裙子，淚流滿面，瘦小的身子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

頓時，我整個人都要炸裂了，大吼一聲，直接撲向瘦猴。

瘦猴放聲大叫，雙手握著刀子亂砍亂劈，我一個躲閃不及，胳膊處被狠狠捅了一刀。我一聲不吭，反手抓著他的胳膊，狠命奪過他的刀子，對著他的身子直接捅過去。

一刀，兩刀，三刀。

鮮血染紅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他的臉，見到的都是小雯，滿目的小雯。她死了。她被這個男人害死了。

小雯的生日，我還沒替她過呢。

小雯的項鏈，我還沒給她戴上呢。

小雯的52000，我還沒轉給她呢。

突然雙手被人控制住了，我這才從悲憤中清醒過來，原來在我兩搏鬥過程中，警方已經鎖定了這個露台，我和兇手都被控制住了。

我抬頭瞥見A君滿臉是汗，嘴裡喃喃自語道：「很好，很好，他還沒釀成大錯，他還沒死，我也不會死了。最小的因果乾預，產生了最大的效應。」

我聽不懂他的話，但卻有絲後怕。我望著被警察制住已然奄奄一息的瘦猴，突然心亂如麻，幸虧警察及時趕到，不然我就殺了人。

不等我消化完這驚魂一夜，我聽到了A君一本正經地向警察這樣解釋：「警察叔叔您好，是我報的警。阿勇因為小雯的死抑鬱抓狂，於是，我跟他深夜爬到頂樓吹風，結果就是這樣巧合，在頂樓遇到了殺死小雯的兇手。

「兇手很是剽悍，手裡還有刀。他以為阿勇是來抓他的，於是對他發起進攻。阿勇為了保護自己，和他進行了殊死搏鬥。在搏鬥中，兩人都受了傷······」

後來，我和瘦猴都被送進了醫院治療。脫離危險後，瘦猴被以故意殺人罪進行起訴；我則被認定為自衛，在警察局關了幾天後，被釋放回家。

而與此同時，網友們居然都對我的行為表示贊同！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人在做天在看，他害死了小雯，然後撞到小雯男友手裡，痛快！」

「警察明辨是非，點10086個贊！」

諸如此類的話，攻陷了新聞報道後所有的評論陣地。

而A君，卻是消失了。

是的，我從警局回來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他走了，黑色人造革包，皺巴巴的床單都不見了，打他手機，也是銷號了。

他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

社會上，最不缺的就是熱點。

很快，這起事情就這樣過去了。我的生活，也慢慢恢復了平靜。

只是每當傍晚時分，我坐在陽台上，左手打著繃帶，右手握著一瓶啤酒，小口小口地喝著，那一刻，我分外地想念小雯，想念A君。

一個月後，我在互聯網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這天中午，我正準備去吃飯，郵箱忽然傳來新郵件的提示。發件人上面居然寫著A君。

頓時，我的心狂跳起來，顫抖著手，點開了郵件。

是一段視頻。

我吃驚地看到，視頻的前半段，就是我和瘦猴打鬥的場景，而視頻的後半段，警察並沒有出現，我在悲憤中，也不知道捅了多少刀，後來，瘦猴停止了掙扎，睜開眼，沖著我惡狠狠說道：「你殺死了我。你是殺人犯。你死定了。」說完，他兩腿一蹬，死了！

這時，寂靜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警笛聲，我衝到欄杆處一看，只見好幾輛警車呼嘯開過來。我沉默了一分鐘，然後慘然一笑，抬腿跨上了欄杆，縱身一跳······就在那時，有一個身穿老頭牌白色汗背心，卡其色短褲，白色半長筒棉襪，一雙藍色塑料涼鞋的瘦弱年輕人經過。

於是，我摔在他身上；然後，他被我壓死了。

在視頻後面，還有大量的新聞截屏，列著諸如「史上最無辜年輕人，只因半夜走了這條路，就被自殺者殺死」這樣的驚悚標題。

我看得腦門上都是汗。這些新聞報道的時間，就在我殺死兇手的下一天。

一瞬間，我想到了A君房間里貼著的那些列印出來的資料。包括，那張露台上的死人照片。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正當我驚魂未定時，又收到了一封新郵件，還是A君發來的。

我拚命深呼吸，然後，打開了郵件，是一段錄音。

「阿勇，聽到這段錄音時，我已經快樂地穿梭在陰陽二界了。嗯，我知道你對這一切都困惑不已。可是，要怎麼向你解釋這一切，卻讓我傷透了腦筋。

「我該怎麼向你解釋，事實上，那一晚，你殺死他後也跳樓自殺了，然後壓死了我。我因為陽壽未盡，但是又不願意投胎，就在陰間，得到了一份『勾魂使者』部門總經理助理的工作。想我在人間時，尋找工作可總是四處碰壁呀。但是，我的Boss說，想要進入『勾魂部』工作，必須要來回穿梭陰陽間，可死人是不行的，因為死人的肉身是被損壞了的。

「於是，我不得已向領導請假，又花了一筆錢，買了四十天的軀殼，回到你和小雯剛分手的那個時間。我本想阻止那個男人殺死小雯，這樣就沒有後來的事情，但沒想到那個娘炮力氣還挺大，我沒搞定，眼睜睜看著小雯被他殺死了，於是，我只能換個思路，阻止你自殺，這樣我也就不會死了，我的肉身可以全心全意為我的新工作服務。

「此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哦對了，其實我並不怎麼會算命。所指點你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我都經歷過。

「這不是我被你壓死後，穿越回之前的時空嗎？

「但是，我目前正努力學習算命，想要考上在職算命師初級職稱。

「嗯，不說了，老闆叫我去搬磚了。有空多聯繫。」

這段音頻一聽完，我傻了，所以說，我的舍友，不但是個算命師，還是「勾魂使者」部門的總經理助理？

我獃獃地看著郵箱，半天沒有回過神。

但是心底里，忽然燃燒起一絲小小的希望火花。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托他的福，讓我見一面小雯呢？

想到這裡，我忽然激動起來，趕緊給他回郵件！

阿彌陀佛，真主保佑，耶穌愛我。

希望這封郵件A君能收到。

希望我能再見小雯一面。

研究成果

舍友，不等同於朋友，它是社會關係的產物。兩者關係的達成，很大一部分是藉助於外部力量。

本文故事中，主人公阿勇因為急需用錢，招到了合租者A君。故事通過前女友小雯死亡案件解開了A君身份之謎，主人公阿勇最初以為他是遊手好閒之人，沒成想是算命師，最後揭開面目則是名陰間公職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