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抱抱你---懷念父親
2014年10月10日 星期五
我慶幸自己中秋節帶著爸爸出了趟門，一路上看得出來他非常高興，窗外的風景一下子帶他回到了那個年代，給我們講述一個又一個故事。記得他一出門就願意帶上他的禮帽，和金絲框眼鏡，我還誇他打扮打扮還挺帥氣，他還挺高興。路上他的腿疼，我幫著按摩，每次給他按摩，我能堅持好長時間，記得每回他都心疼的說「好了我的閨女，我閨女每次都能幫我按摩好長時間也不說累，再恩你該手酸了」。回家的路上他很難受，因為腿腳長在后座位上也沒法好好伸張開休息，我很心疼就讓他枕著我的腿睡會兒覺，他就那樣的睡了挺長時間，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為他盡的一點孝心了。 記得我和妹妹在錫林浩特上學的時候，爸爸想我們想的都能哭了，每次都被他的哥們取笑，說他是愛哭鬼。我爸年輕的時候一喝醉酒就跟媽媽打架，後來我媽病了以後經常責怪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不懂事，從我媽病了以後他所有事都是以我媽為中心，就想陪在她身邊，這幾年連家門也沒出去過，變得有點不願跟別人交往了。聽妹妹說他走的那天在醫院還擔心沒有人陪媽媽，一個勁讓妹妹回去。舅母有一天跟我們說「你們結婚的時候得每個人好好做兩套蒙古袍了，你爸生前老是嘮叨讓你們結婚的時候要做好袍子」。我每次回家他就問我「閨女，你倆想做什麼風格的蒙古袍，爸給給你們做」，我當時很不耐煩的會「現在最主要是讓媽媽康復，還沒到做袍子的時候呢」。爸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媽媽的病，妹妹的工作和妹妹我倆的婚事，還很擔心遠在邊境的大爺，嘮叨著讓大爺大娘回老家生活才安心。他走後我翻來覆去的看相冊，除了我們全家福，我都沒有單獨跟他合過影，小時候沒有那心，長大後因為他生病不願意照相。但是很幸運，媽媽生病後他跟媽媽合過兩張影。
2014年10月14日 星期二
今天是爸爸出殯第14天。老公我倆第一個到小昭寺，說明來意，小喇嘛讓我們寫下故人的名字和為他誦經的家人，然後領我們到了供著佛尊的地方，路過大堂的時候看見很多喇嘛誦經頓時感覺很神聖。點亮了神燈，拜過佛祖讓我們坐在誦經的諸多喇嘛邊上聽著，依稀聽到念了爸爸的名字和我們一家人的名字，而後就開始誦經了，我在邊上靜靜地聽著，心情也變的很平靜，彷彿這裡是離爸爸最近的地方。
2014年10月17日 星期五
爸爸去世已經20天了。那天是9月29日，為了提前回家我跟老公特地跟單位請了一天假，坐晚上9點多的火車回的家，那時候萬萬沒想到正在開始上車的時候爸爸在醫院離開我們了。下了火車看見舅舅和妹夫來接我們，上了車我發覺舅舅有點不對勁，我剛想不會發生什麼事兒了吧，然後又想不可能，不可能，突然坐副駕駛的舅舅轉過身來拉住我的手很小聲的說「我的閨女，你爸爸去世了……」，我突然覺得很好笑，明明是個感冒嚴重了住院而已，怎麼可能有人會因為感冒去世，雖然不相信，但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當時我心裡想了好多事情，想我要是買中午的票晚上他走之前能見最後一面了，不知道在醫院的時候有沒有很想見到我，有沒有責怪我不早點過來，這幾天也沒給他打個電話，走之前有沒有吃飯……等等等等想了好多。到家門口我哭著跟老公說「咱們要是買的中午的票就好了」，老公也哭了，說「咱們不是不知道嗎，別難過了，啊」，到樓下黑暗中看見一個瘦小的身影，那是我苦命的妹妹，我抱著她「以後咱們好好照顧媽媽，啊」，一進家門，首先聞到一股燒香的味道，聽到《大悲咒》，看見親戚朋友用悲憐的目光看著我們，站門口的二姑一看到我們就哭了，我也哭著過去抱著她叫了聲「姑姑」，她領我們進了爸爸媽媽的卧室，一進去我就看見爸爸躺在床上，臉上蓋著白毛巾，身上裹著毯子，他那麼瘦，就那麼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像他累了，只是睡一覺而已，我一看到這些就抱著妹妹忍不住哭出來了，他們看我太傷心領我們走到另一個卧室，看到舅母眼圈紅紅的過來抱我，我哭著說「舅母，妹妹我倆該怎麼辦……」。安撫情緒後姑姑、舅母他們跟我說當天的一些經過。多種併發症：冠心病、肺部感染,我很後悔沒有早點過來，我心裡有點責怪他們沒有早點把他送到醫院，要不然他不會就這樣離開我們了，我想到爸爸一直吃不進東西，紅著眼問妹妹「爸爸是不是都沒吃東西？」，妹妹沒說話，舅母說「吃了點，稀粥什麼的……」，我不相信，覺得她是為了安慰我這麼說的，一個人臨死都空著肚子，那是一件多麼悲慘的事情，電視里快砍頭的犯人死之前還讓他飽餐一頓呢，可憐的爸爸。人來人往，我基本上沒哭，出殯當天妹妹哭暈過去，我一直在抱著妹妹，她閉著眼睛躺在我懷裡，親戚朋友輪番來我們跟前安慰，我悄悄的在我妹耳朵里說「聽姐的話，咱們四個以後要好好孝順媽媽，爸爸肯定也希望我們五個好好活下去是吧，乖，想想媽」，妹妹一直在點頭，我心裡很難受，嗓子里有東西堵住了一樣，那幾天一直是這樣。後來親戚朋友陸陸續續都走了，家裡一下子冷清了，因為大家都努力逗媽媽開心，表面上都歡聲笑語，似乎事情都過去了一樣。有一天早晨大家正準備吃早點，我去廚房取暖壺和碗，突然很想爸爸，以前每次吃早點的時候給他茶杯擱點奶豆腐，倒上奶茶，爸爸注意力會放在媽媽身上，為了讓媽媽能吃到軟的奶豆腐，把自己的全都給媽媽了，一邊不忘嘮叨「親愛的，你要不快點吃的話，胃會不舒服的，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到了吃飯的時候，有誰還沒到飯桌上，他會很不高興的說「想一家人好好吃頓飯怎麼這麼難，一到吃飯就不是打電話就是有事情了，這頓飯已經氣飽了」，我們都知道他生氣的點，或者一些習慣語，以前老是拿來逗家人開心，《你是大學生吧，那我問你啊——》接著會問一些政治、歷史的問題，如果你答不上來，他就會說《嘖嘖，你還大學生呢，連這個都不懂啊》，《你們一這樣，我就氣的吃不進飯了》，有時候覺得他像個愛鬧脾氣的小孩，稍微哄哄他就氣消了，大概是因為身心疲憊想通過這樣抒發一下壓力吧，我一直都很理解他。但是每次他不關心身體，導致妹妹不僅要照顧媽媽的生活起居，還得要照顧他的時候，我就很恨他、怨他，覺得作為一家之主，不給妹妹幫忙也罷了，反倒加重妹妹的擔子，還經常跟她吵架，覺得他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沒有做到一家之主該做的事情。但是人死了就意味著你再也見不到他了，想被他罵罵都沒機會了，再也不會讓你按摩，再也不會跟你訴說他的擔心、他的心愿，談天說地了。
2014年10月18日 星期五
這幾天突然特別想爸爸，老是回憶他說話的樣子、哼著小曲兒來回走動的樣子、逗媽媽的樣子、甚至連他生氣的樣子都懷念。也開始後悔，後悔沒有早點回家、沒有給他打電話、沒有好好聽他講他的煩惱，讓我欣慰的是我上次回家給他洗了頭、還給他擦了擦身子、梳了梳頭髮，這也是唯一能安慰自己愧疚心理的一些念想了。
整理爸爸衣物，好一點的讓親戚朋友帶走了，那天妹妹突然很小聲的跟我說「姐，我想留下那件藍色的運動衣，在他生日的時候給他買的，他平時最喜歡穿了」，我二話不說從包里翻出來收到柜子里，我自己留下了爸喜歡帶的帽子。每次出門帽子和眼鏡是他必戴的兩樣東西，我給他買的呢子大衣我也想留下但沒找見，後來聽我妹說，是小姨留下了，我還想留下眼鏡、手錶，都沒有了，眼鏡大姨留下了，手錶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
2014年10月19日 星期日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當我們習慣每天早晨給爸爸倒一杯奶茶、當我們已經習慣了他半夜起來到廚房翻吃的、當我們已經習慣了他每次一喝多就跟我們嘮叨的那幾句話、當我們習慣了他每次親切的叫媽媽「親愛的」，突然不在了的這些天我們所有人會覺得家裡一下子空了，儘管以前會煩他每次嘮叨個沒完，儘管以前煩他每天喝酒任身體日益消瘦……一般妹妹去幫媽媽起床的時候爸爸也一邊逗媽媽一邊就起床了，媽媽洗漱的時候他簡單的扭扭腰做做伸展運動，等媽媽洗完臉了爸爸就用媽媽擦過臉的濕毛巾擦吧擦吧這就算是洗漱完畢，為這事兒妹妹我倆說了他無數次，偶爾裝做樣子去洗手間稍微洗一下，大多數都不會洗的仔細。然後就是吃早點，爸爸會先在自己的杯子里擱點奶豆腐和羊肉，等用熱奶茶溫好了後會給媽媽挑出來，媽媽有時候吃得慢他就會立馬提醒：「老斯，趁熱吃，待會兒涼了你再吃，胃會難受的」，爸爸的心思永遠都在媽媽身上。吃完早點，如果陽光正好，爸爸會慵懶的躺在搖椅上，曬著太陽睡著了，或者躺沙發看會兒新聞，一邊看一邊會說一些自己的觀點，一般我和老公會跟他聊一些新聞熱點，看著看著電視他會睡上一覺，醒來後會很滿足的說「啊呀~這一覺睡的可舒服了」或者會說夢見了什麼之類的。晚上吃完飯他會早早的去卧室打開收音機躺下了，過一會兒他就會喊《老斯~你累不累？不進來睡覺嗎？》，我媽不會那麼早就睡覺，所以就回他《我現在不睡，我看會兒電視》，爸爸會喊好幾遍，等九點媽媽也要進去睡了，爸爸會捂熱媽媽冰涼的腳，跟她說好一會兒話才睡覺，爸爸有個習慣是睡覺的時候一定要聽廣播，並且把聲音弄的特別大，有時候老公我倆回家睡沙發，被他收音機聲音擾的睡不著，等他們睡著了老公會輕手輕腳的進去關掉收音機。我們睡的舒服的時候爸爸會起來兩三次幫媽媽小便，爸爸覺輕，媽媽輕輕的喊一聲《老公--》爸爸就醒了。爸爸出殯後的第二天早晨，迷迷糊糊中的媽媽估計是想小便了突然喊了聲《老公--》，聽的我們差點哭出來了。
去年爸爸身體還好一點的時候，突然每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說《外面跑步的話不方便，一是怕著涼，二是怕摔著》，跟我說了幾遍以後我就給他網購了一台跑步器，他也按著跟我約定的那樣堅持跑了挺長時間。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鼓勵自己，他經常在電話里說著《哈呀，我每天跑步直到滿身大汗為止，上午跑上那麼一次，一整天都很精神，非常不錯》，好笑的是我還不信給妹妹打電話的時候問過《爸，真的每天都跑呢？》，妹子一笑《跑倒是跑不動，不過每天快步走是真的》。
2015年2月14日 星期五
坐了一夜火車，凌晨3點到家，妹妹按提前說好的那樣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墊子底下了，老公和我輕手輕腳進去，迎面而來的黑暗弄得心裡有股說不出的感覺，突然看見姥姥從卧室蹣跚著出來慈祥的微笑著說《廚房裡有手把肉，給你們留的》，頓時很感動，躺下後我想到爸爸，以前每回我回家無論多晚我一到家他也是這樣蹣跚著出來問《孩子，路上累了吧》、《人是不是很多》，看著我們吃東西再去睡覺的。我知道每次都是爸爸囑咐讓準備好奶茶和手把肉。躺在床上，想到以往回家的時候爸爸迎接我們的情形難以入睡，淚水已經浸濕枕頭一大片。
2015年2月27日 （大年初九） 星期五
今年春節過得比想像中冷清許多，我回家前心裡預想了很多遍沒有爸爸的年我們會很難過，家裡來的人也會少，這些我都想到了，但沒想到所謂人走茶涼，原來是這麼徹底，除了幾個親戚之外，朋友居然都沒過來。好吧，我心裡安慰自己，他在的時候他們也沒怎麼來過，人走了，不過來也是必然的，況且我們也不會因此影響我們的心情。
哦，那個跑步機，娃娃、都亮、我們幾個都非常喜歡，每逢春節胖三斤，為了避免這樣的慘劇發生我們拼了命的跑步，我跑步的時候會想像爸爸當時跑步的模樣，妹妹會塞上耳機邊聽歌邊跑步。2016年1月1日 新的一年到來，收拾心情繼續趕路。一路上雖然會困難重重，但是只要不放棄目標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人應該有積極向上的心態，對待別人應該是不卑不亢，遇到需要幫助的人應該伸出援手，不求回報，做一個善良的人，不欺負別人，不被人欺負。這些都是爸爸留給我們的精神世界。靠著這些我走到了現在，擁有了現在的幸福。謝謝爸爸的正直、善良。2016年5月1日 星期日 今天文彬媽媽來我們家商量我倆的婚事，讓喇嘛看的日子有兩個，一個在十一月，另一個是夏天和冬天的。我跟文彬也乘著五一放假回了白旗。這一天我早早給叔叔姑姑舅舅大姨打電話請他們來家裡商量我終身大事。大姨有事沒來，其他都來了，大人們圍坐在一起商量著該選哪個日子為好，各說各的道理，大家都很積極的發表意見，邊喝酒邊認真的商量。 有那麼一刻我有想過如果爸爸在應該會非常高興的喝著小酒，跟舅舅叔叔們商量著女兒的婚事。會很興奮的邊唱歌邊喝酒吧，爸爸是個愛唱歌的人啊，舅舅他們很用心的照顧著我們這一家子，爸爸應該也會很欣慰。就這麼說著、喝著，最終日子選在陽曆十一月十三日和十五日。2016年5月3日 星期二 今天正常的上著班，去洗手間的時候習慣性的拿上手機想刷一刷朋友圈，突然看到妹妹發的朋友圈頓時哭紅了眼。妹妹寫著《最近每做一件事情就會想到爸爸，爸爸在的話應該會怎麼說，應該會非常高興，或者會生氣的說教一番，姐姐要結婚這一事是老爸在世的時候經常念叨的事情啊，一想到這些忍不住要想他，想他說過的一些話當時我心裡會否定或者不理會，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都是正確的，正如爸爸所說你們長大了就會明白了，可能我們是真的長大了？》 。雖然爸爸離開我們快兩年了，為了不影響老媽的心情大家都有意無意的忍耐著想念他的心痛。想想自己每當一個人的時候會經常抱著爸爸的相片痛哭，那種只能自己在內心默默保存著，無法跟別人說起的心情真的是糟透了。2016.8.29 星期一
想起老爸生病後突然暴瘦，現在想想很是心疼。記得他曾經跟我說過，當時妹妹還在念書，有一次放假回到家中看見爸爸一下子瘦了很多，當時就哭了。記得那年我一回家看見爸爸瘦了，臉都凹進去了，但是為了不讓他擔心就沒表現出來。後來他越來越瘦，就剩皮包骨頭，更是我在家裡不願意出門。他是個很愛美的一個人，所以經常問我們《我是不是真的是太瘦了？》或者《最近好像胖了點》，我們就為了讓他開心點，就迎合他說《沒那麼誇張啦，就是比正常人稍微的瘦了點，沒關係啦》《上了年紀就瘦點也好，千金難買老來瘦》。他當時應該是很欣慰的吧。 妹妹很孝順，給他買了電動洗腳盆用了好多年，最後好像有毛病了還是怎麼的，有一次還把他腳給燙傷了，長了好大的泡。這事兒也是爸爸走之前三四個月前的事兒吧。妹妹很心疼，堅持每天給他消毒，上藥，綁繃帶。我清晰的記得爸爸走那天，我們哭成一團，妹妹還跟我說著：「還好爸爸的腳已經好了」。 說起妹妹和爸爸兩個人是水火不相容，兩個人鬧起來誰也不讓誰，但是又很關心對方，是又愛又恨的一對父女。每次鬧起來兩個人輪流給我打電話，有一陣兒也是我的一大心病。後來我發現，儘管妹妹怎麼發牢騷說爸爸的不是，但是比誰都關心他，照顧他，也很理解他。爸爸也是非常愛妹妹，經常跟我說妹妹是如何關心他的，如何對他好，也誇妹妹是個孝順懂事的孩子。2018年6月20日 星期二周日是父親節，不知道是因為節日還是什麼，我有次做夢夢見老爸一個人在家裡睡覺呢，家裡冷冰冰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問了句「老爸，冷不冷」，然後我抱著他，夢裡我感覺我爸爸媽媽鬧離婚呢，我就問我爸「老爸，你們不會是離婚了吧」，我爸很堅決的說「不離不離，打死都不離」，我心裡難過的哭了，就從夢裡醒過來了。妹妹終於考上了教師崗位，親戚朋友們都特別欣慰，當時妹妹參加公務員考試屢戰屢敗，爸爸也特別擔心，一直說都是自己和媽媽兩個人耽誤了妹妹的前途。妹妹成績出來的那天心裡想的是「爸爸終於可以安心了」。
2018年7月11日 星期三
田家炳田老先生昨天逝世了，朋友圈裡轉發的全是他生平的善事，晚上回家一個人沒事幹就看他生平的一篇採訪，不知怎麼的就悲從中來，甚至失聲痛哭。應該是聯想到老爸了，爸爸是一名普通教師，他大半輩子都在教書育人，經常說「教育是民族興亡的關鍵」，他為教師這個職業從心底里感到驕傲，每到教師節，新聞里看到國家主席對教師的寄語，他聽的比誰都認真。對撤併牧區學校這件事，老爸一直都很惋惜，自己付出半輩子的心血突然就這麼撤了換誰誰也會心痛吧。後來他接受安排到別的部門去工作，感覺跟機關里的氛圍格格不入，融入不進去，再後來乾脆就不去上班了，態度很消極。
2018年8月4日
聽聞妹妹懷孕的消息，我高興壞了那時她剛懷孕兩個月左右，今天為止已經四個多月了。
生老病死是人類及一切動物的自然規律，我和我妹是父母生命的延續，如今妹妹也懷了小生命，小傢伙就是我妹妹和妹夫生命的延續。我一直說《這世上除了生、死，別的都是扯淡》，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這句話真正的意思。
我到現在都想知道我爸在生命最後一刻的狀態，就是他在那一刻的想法，說了些什麼，有沒有很難受還是很安詳，因為這個話題是我們的一個傷口，我知道如果我們聊起來會非常難，所以到現在我都不知道應該跟誰聊。曾經也百度過人在那一刻是什麼樣子的，過世後又是怎麼回事，其實是想給自己找個答案。
2018年9月29日 星期六 晴朗
四年前的今天爸爸永遠離開了曾經讓他幸福快樂又傷心難過的世界。這兩天相繼而來的藝人去世的消息，讓人們的心情像陰天一樣，壓抑陰冷。這兩天著名藝人布仁巴雅爾、臧天朔因病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兩個都是爸爸喜歡的歌手，布仁巴雅老師的《天邊》《呼倫貝爾大草原》，臧天朔老師的《朋友啊朋友》都是他心情好的時候喜歡哼唱的歌曲。
這個世界又多了幾個失去父親的傷心的孩子啊，但是他們從此會長大。我給諾爾曼微博留言說：當事情發生的那一刻整個人肯定都是懵的，因為悲傷還未到達心靈，當再過一周，一個月，一年以後點點滴滴的回憶每每在你腦海中湧現的時候，那時候的悲傷只能一個人去面對。加油～共勉！
阿吉～你在那邊還好嗎～今天我又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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