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36年,從7隻到2000多隻,從瀕臨滅絕到遠赴日本開枝散葉,講述秦嶺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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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從距今約6000萬年前生存至今。
是比人類歷史還要久遠的「古老之鳥」。在日本,它被視為聖鳥和國鳥。在中國,它以高貴的形象不時出現在文人的詩詞歌賦中。但是由於人類對環境的破壞,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朱?日益瀕臨滅絕 。1963年,朱?首先在俄羅斯蹤跡全無。
1975年,朝鮮半島最後一隻朱?消失。1981年,日本為了使朱?擺脫瀕臨滅絕的境地,決定把最後6隻野生朱?全部捕獲,進行人工飼養同時,也向世界宣告日本野生朱?從此絕跡。朱?如此美麗珍稀,為此中國的上海歌舞團專門編排演出《朱?》,用美輪美奐的舞蹈講述朱?的故事。
1.日本國寶瀕臨滅絕,中國啟動全國搜尋
朱?相繼在其主要分布國家消失,引起世界的震驚。
1952年日本將朱?定為「特別天然紀念物」。當時,廣袤的中國是唯一沒有「過濾」過的國家,於是整個世界就將目光聚焦到了中國。
1972年,出於無奈,日本環境廳向中國正式提出在中國尋找野生朱?的請求。
中國還有朱?嗎?當時中國林業部、中科院給國務院的答覆是:
1930年以前,我國14個省份可以普遍見到朱?;
1950年前後,在陝西、甘肅一些地方的稻田和河壩還可以見到覓食的朱?;
1960年,我國的鳥類學家只在秦嶺採集過標本;
1964年之後,再也沒有任何朱?的消息。
「無消息並不是絕跡,找!」時任國務院副總理谷牧指示到。
1978年9月,受國務院委託,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受命組成專家考察組,正式拉開了在中國境內尋覓野生朱?的序幕。
2.歷經3年,走遍大江南北只尋得3根羽毛
燕山、中條山、呂梁山、大別山;在北起興凱湖,南至海南島,西自甘肅東部,東臨海岸線的整個史上曾出現過朱?的12個省內的山水間。
考察隊歷經3年,行走5萬多公里,在這些地方實施了「拉網式過濾」,天天都在疲憊和無望中度過,但沒有到「覆蓋完」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不敢有一絲怠慢,內心深處都有一個聲音:儘快給國家和世界鳥類學界一個明確的答案——在中國,到底還有沒有朱?!
在大江南北尋覓的3年里,劉蔭增和他的團隊大都是在無望和失望中奔波著……唯一讓他們欣慰的是,1980年在甘肅天水市發現的3根朱?羽毛。
3.三入秦嶺,探尋朱?
1981年5月初,朱?專題考察隊第三次進駐洋縣,這是複查計劃中需要詳細全面實地勘察的重點縣。
安營紮寨後,例行的群眾宣傳手段就展開了。他們除了在電影放映前插映朱?幻燈片外,考察小組每到一個村,還不厭其煩地把朱?幻燈片放給村民看,發動群眾協助尋找,並承諾誰提供一條有價值的線索,就獎勵誰100元錢。
勤勞善良的洋縣人民,聽說國家派來了考察隊尋找朱?,一個群眾性尋找朱?的熱潮迅速掀起……但群眾提供的一個個線索,都讓劉蔭增他們乘興趕往現場查看,結果每每敗興而歸。原來,洋縣大多數群眾對?、鷺不分,所能證實的都是朱?的遠親鷺科鳥類的緣故,如「白鶴」之類。
4.奇蹟出現,發現朱?!
就在大家無望地收拾行李,準備向甘肅徽縣轉移的時候,紙坊鄉一個叫何丑旦、一個叫何天順的兩位農民,來到了考察隊營地報告:他們在金家河山上砍柴時,見到過在幻燈片中看到的鳥。
值班的工作人員姚德山,拿出朱?的照片讓報告人仔細辨認,純樸憨厚的何丑旦看完照片後非常堅定地說:「沒錯,就是它!」
第二天一早,何丑旦哥倆應邀再次來到營地,一見到劉蔭增就說:「你們要找的鳥兒,我們知道哪有,信不信?」暗暗驚喜的劉蔭增說:「我這兒有許多朱?的照片,你再仔細看看,和你在山裡看到的是不是一樣?」何丑旦瞅了瞅嚷嚷道:「對對對,沒錯沒錯。我在金家河看見的紅鶴,跟這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出於慎重,劉蔭增說:「這樣吧,你們哥倆明天再辛苦一趟,看你說的那個紅鶴還在不在金家河?如果能找到幾根朱?的羽毛,那就更好了。」
次日,何丑旦哥倆帶著考察隊的人,在金家河真的就找到幾根朱?羽毛。回到營地後,何丑旦對劉蔭增說:「這回你該相信我了吧?」看到真真切切的朱?羽毛,劉蔭增激動的心狂跳不已,「難道奇蹟真的會在這裡出現!」
1981年5月18日,由何丑旦、何天順帶路,考察隊向洋縣北部的秦嶺深處進發。傍晚時分,在馬道梁不遠處突然傳來了兩聲「啊……啊……」的鳴叫聲。「快看!」大家順著何丑旦手指的方向,看到一隻大鳥正從頭上掠過。
「天哪——朱?!是它,真的是它!」此時,劉蔭增沒有像其他隊員那樣揮臂高呼、歡呼雀躍,只覺得一股巨大暖流衝擊著心扉,眼眶裡不由自主地湧出淚水……「飛到那邊去了!」興奮的考察隊員忘記了疲勞和飢餓,朝著朱?飛去的方位狂奔,翻越一座座小山,終於在八里關鄉大店村姚家溝近距離地看到了它們。
苦苦尋覓3年的朱?就在眼前,半山腰上長著15株百年青岡樹,在由低向高延伸的第7株樹上,劉蔭增他們像做夢一樣發現了一對朱?和3隻嗷嗷待哺的幼雛,在相鄰的另一株樹上又發現了一對成鳥。這——就是已有「6000萬年曆史」朱?的最後家園,是當時世界上僅存的7隻野生朱?。
中國發現7隻野生朱?的消息正式對外公布後,立即在整個世界引起了轟動……
5.三十六年精心保護,開枝散葉
在秦嶺南麓洋縣發現的7隻野生種群,其中3隻是幼鳥,最初朱?數量的增長非常緩慢,一直在很小的範圍內波動。
1986年,朱?數量達到13隻。
1993年左右,數量才增長到20多隻。
2014年,中國朱?種群數量增至兩千多隻,野外種群數量突破一千五百多隻。從1981年首次在洋縣發現朱?開始,保護工作者三十六年的守望與堅持,換來今天秦嶺深處飛羽如染,漢江岸邊朱?起舞。
不僅如此,在秦嶺洋縣繁育的朱?通過野化訓練後,陸續開枝散葉,目前這裡的朱?被送到河南、浙江等地開始野化生存;甚至還被贈送給日本,拯救了在日本滅絕的朱?,並且在2017年孵化出朱?寶寶。
日本於1981年將殘餘的野生朱?捕捉飼養,最後一隻於2003年死亡。目前生活於日本和韓國的所有朱?,均為我國秦嶺洋縣朱?的後代。
朱?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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