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歲,我從體制內辭職了,裸辭
今天給大家推薦一個作者:
晏凌羊
。她出身於雲南麗江一個小村莊,家裡最窮的時候連高考報名費都交不出來,但她愣是靠高考改變了命運,把全家拉出了貧困的泥潭。
白天,她在職場努力奮鬥;晚上,她在燈下挑燈寫作。作為公眾號「晏凌羊」的運營者,她每天能寫一篇原創文奉獻給讀者。
她說,寫作和閱讀都是一個尋找同類的過程,我不招募粉絲,只尋找志同道合、彼此陪伴的朋友。如果你也嗅到某種來自同類的味道,可以了解她的公眾號並發送「
目錄
」查收她的精彩文章。
34歲,我從體制內辭職了,裸辭。
文/晏凌羊
1
2018
年
7
月
20日,我拿回了護照和港澳台通行證,交回了單位的門禁卡和鑰匙,還了在單點陣圖書館借的書,領到了離職證明……這一天,我在金融系統的職業生涯正式終結。
離開單位,意味著我也離開了體制,從此變成一個自由人,一個今後每走一步路都要完完全全學會自我負責、自我承擔的創業者。
離職的想法,其實早在一年前就已經產生,但那只是一個
「種子想法」
,我不敢輕易付諸實踐。
是啊,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父母身體開始變差,孩子正是要操心和花大錢的時候,而我又是一個單親媽媽,家裡家外都得靠我一個人扛,想要邁出這一步當真不容易。
更何況,我所供職的單位、所從事的職業,在外人看來還是挺值得艷羨的。
邁出辭職這一步,我足足做了一年多的心理建設,也糾結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
我遲遲做不出這個決定,
一方面是因為害怕未知的未來,另一方面也是不捨得放棄目前擁有的一切。
在糾結要不要辭職的階段,我爸形容我對這份工作的心態:
「捏在手裡是骨頭,鬆開了是塊肉。」
所有在體制內待過的人,在面臨要不要辭職這個問題時,估計都會有類似的心態。
從大學畢業後,我就進入體制內工作,到今天已
13年。
在這
13年裡,我完成了從學生到社會人的蛻變,
從一個不敢正眼看領導的新手變成了一個敢於在電梯里調侃
boss的老將,從一個接到任務時抓耳撓腮、不知所措的「愣頭青」變成一個能獨當一面的業務能手。
金融系統也是一個金字塔,而我們處於金字塔尖的那一層,擁有相對比較高的社會地位、收入和相對比較好的發展前景
(與一直呆在一線的苦逼基層員工相比)
。
這份工作不能保我大富大貴,但能保我衣食無憂,讓我供得起樓買得起車養得起娃生得起
(小)
病,但它也存在很多令我感到壓抑甚至是痛苦的問題。
簡而言之,就是:
體制內的好,它有;體制內的病,它也有。
我不想列舉老東家存在的種種弊病,
是因為我覺得一個人若是「端了飯碗喊爹,放下筷子罵娘」,終究是一件為人所不齒的故事。
有些病,是體制通病,不是哪一家單位獨有的問題。
而我選擇離開,也不是「老東家」哪兒不好,而是我身處其中,
再看不到「能成長得更好的自己」
。
2
馬雲說:
「員工的離職原因很多,只有兩點最真實:錢,沒給到位;心,委屈了。這些歸根到底就一條:幹得不爽。」
馬雲說話,向來一針見血,但這只是比較籠統的說法。
事實上,很多人選擇辭職並不一定是因為錢,也不一定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我之前也有的同事辭職,是因為家庭原因,需要回家照顧病人;而我選擇辭職,是因為這份工作再讓我學不到新東西、看不到新的可能、得不到新的成長。
也許很多人會說:「在體制內,你混一混,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反正單位給你的收入恆定不變,你可以偷偷降低自己的勞動強度,拉低自己的工作質量,裝裝忙,磨磨洋工。錢照拿,活少干,誰也不會把你開了。」
我回答:
「我就不是能混日子的。讓我混日子比讓我努力工作更讓我難受。」
沒辦法,我是天生的勞碌命。就連離職前一個星期,我依然在各種忙,生怕因為自己一個疏忽,讓某項工作「收鞘」得不夠漂亮。別人對我有怎樣的評價,我無所謂,但不管做什麼事,我都想先過了自己這一關。
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這份工作產生倦怠的呢?已經想不起來了。
我只記得,
越往後,我越懷疑自己,越是對這份工作失去耐心,甚至開始牢騷滿腹。
我喜歡創意類工作,但在體制內,那些新奇的想法、創意幾無施展的空間。更多的時候,時間、精力被淹沒在日復一日瑣碎的事務性工作中,而這些事務性工作有時並不能產生什麼價值,反而會造成人力、財力的浪費。
這樣的浪費,有時真的會讓你感到心疼、肉疼,所以有時我也會自我調侃:我想我是太熱愛這份工作了,才會因那些無意義的浪費、消耗而感到痛苦。不然這是何苦呢?反正浪費掉的不是我兜里的錢。
某一天,我忽然覺得:
這種狀態,不正跟我離婚之前一模一樣么?
對那個人
(那份工作)
不滿意,對現狀和前景不滿意,卻不敢付出行動做出改變,只是沒玩沒了地抱怨。
這樣下去,我只會成為一個怨婦,一個負能量發射體,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和
loser。
既然離婚並沒有讓我墜入沼澤,反而讓我獲得了新生,為何我還那麼害怕辭職?
去年,單位進行了一輪比較大的人事改革
(裁員分流)
,很多跟我相處多年的同事被分流到各個地市。雖然我不屬於被分流對象,但這事兒對我的心理影響比較大。
一個朋友聽我說起這事兒,感慨了一句:
「連你們這樣穩定的單位都會裁員,說明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鐵飯碗啊。」
當時,這個朋友也剛剛瞞著父母從體制內辭職,開了一家餐館,起早貪黑幹得熱火朝天。
我回答她:
「這世界上本就沒有穩定這回事。金融業躺著賺錢的日子早結束了,未來可能還會迎來更多的變革。真正的穩定不是找個看起來穩定的單位呆著,而是煉就自己離開哪個單位都能活下去的技能。洪水來襲的時候,最讓人產生安全感的,不是一棵看起來難以被洪水撼動的樹,而是你的自救技能。」
朋友問我:「那你辭不辭職?如果你做得委屈的話,我建議你辭。」
我說:「我再想想。」
講真,那時我真的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在體制內
13
年,委屈當然是有的。
最後一次跟同事一起去外省出差,我們自費租了一輛車從一個海濱城市開到了會議地點。我負責開車,開錯了好幾個路口,本該一個半小時走完的車程我們走了兩個半小時。
路上,我跟同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主要還是聊工作。
聊到後來,天黑了,她也睡著了。駕駛室突然靜了下來,我想起工作,突然感到莫名的委屈,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止都止不住。
這樣的場景,離職前還有兩回。
某天下大雨,我下班路上忍不住給閨蜜發了一連串帶著哭腔的語音。一開始只是傾訴,後來是真哭。
我把車停在路邊,看著雨刮奮力地刮著玻璃,滿心悲涼。
我跟閨蜜說:「老娘不幹了!」
閨蜜發過來兩個字:「我懂。」
現在想來,多多少少覺得自己矯情,但當時當下,我就是覺得很委屈,很,委,屈。
我當然不是受不得委屈才離職的。
在體制內
13年,我有過無數次這樣的委屈,但也無數次釋然,是因為最終我明白:
受委屈,本就是工作的一部分,也是人生的一部分。你拿的薪資里,有一部分本就是支付給你的「委屈費」。
你看我們的領導,在我們面前可能威風八面,但去到更大的領導面前,也得點頭哈腰、滿臉堆笑。他們受的委屈不一定比我們少,只是工資卡里的「委屈費」比我們更多一些罷了。
奇怪的是,在單位上班的最後一天,我看啥都順眼,聽啥都順耳……有一種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
的感覺。用「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來形容或許不恰當,但我當時就是這種感覺。
一旦選擇了離開,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親切了起來。
3
辭職當然不是目的,辭職後去做什麼才是。
令我糾結的也不是辭不辭職,而是辭職後去幹什麼。
踏入體制內的第一年,我像個嬰兒一樣,對一切新事物感到好奇,並且願意花時間去探索。
在體制內第四五年,我覺得美好的職業藍圖像是在我眼前打開,渾身充滿幹勁。那會兒單位搞改革,有時候凌晨一二點鐘我還在布置會場,周末也得回來加班,但對工作毫無怨言。頭天不管奮鬥到多晚,次日起床都能精神抖索地去上班。升職加薪沒我份,也不覺得有什麼。單位改革成功搞慶祝活動,我也跟著瞎激動,心中無來由地升起自豪感、榮譽感。
到了第七八年,開始對工作感到倦怠,工作能讓我學習到的新東西、接觸到的新事物在遞減。令人感到安慰的是,我的工作效率在提高,單位時間內我能完成更多的工作。
到了第十年,我發覺工作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你越是資格老,承擔的工作量越繁重,而職級升到某種程度以後就再上不去了。我開始萌生退意,卻還是差點勇氣。
到了第十一二年,我開始覺得自己無法克服對工作的倦怠感,也曾申請過調崗但因為單位一時找不到能接受我這攤工作的人,最後不了了之。
長期重複性的勞動讓我再學不到任何新東西,也讓我對自我價值產生嚴重的懷疑。
我依然在認真工作,但卻開始有「油條化」傾向。
這點自我發現,讓我開始陷入焦慮:
要不要變成一個年輕時自己都討厭的老油條?這是個問題。
於是,我開始認真考慮辭職這件事情。
辭職念頭一產生,就常常折磨得我寢食難安。想到辭職後的未來,我又是興奮又是害怕。
再找一個單位或公司呆著?我是不願意的了。
給自己打工?風險似乎又太大。
我開始認真地剖析自己是一個怎樣的人,更適合做怎樣的工作,
還做了一個性格測試。
測試系統告訴了我這樣的答案,跟我對自我的認知非常吻合:
「你在內部世界內向使用情感功能,所以你異常注重內心的和諧——追隨內心的想法、意願、價值觀和信仰體系。
社會主流元素充斥商業化,強調的是利益最大化,由此建立的主流社會規則,包括職場的各項公司制度,對你而言是一種無形的桎梏。
另外,在這種利益驅動型的制度下,職場如戰場,人與人之間的利益角逐關係,會讓你心力交瘁。
同時,錯綜複雜的職場叢林,會帶給你很多束縛和阻礙,導致你難以發揮出你的天然稟賦和才能。
你只有認同公司的產品、服務和文化理念,只有從事自己喜歡、符合自己價值準則的工作,才有可能有所成就,獲得職業滿足。金錢、社會成就和階級地位等等外在的身份象徵,對你而言都不如自我理解、自我探索並自我表達的內在自我身份確認來得重要。」
最終,讓我下定決心要離職的基礎,就是這樣的自我探索和認知。
過去那麼多年,作為甲方代表,在長期跟乙方接觸的過程中,我大概了解了乙方的運行邏輯。
對與廣告創意類有關的工作,我擁有「數十年如一日」的熱情,業餘時間也愛去研究各行各業的宣傳套路和推廣案例
(雖然研究這些並不會讓我漲工資)
……我常常在想:
既然市場上乙方的水平未必比我高,或許我也可以試試?特別是如果有志同道合的朋友邀我加盟的情況下?
我問過自己,如果辭職後每個月只能賺以前四分之一的收入,但你做的是自己喜歡做、而且做得比較開心的事兒,你願意么?我的答案是,願意。
在工作場合,我是一個怎樣的人?是一個擅長做事,並且能從所從事的具體工作中得到極大成就感、價值觀和滿足感的人。
我不是不擅長處理錯綜複雜的職場關係,更多時候我是不屑,是覺得那樣做浪費時間。
比如,明明「兩點之間,直線最短」,但如果有人硬要繞著彎子來溝通以顯示自己的「政治智慧」,我就很容易陷入崩潰。
在體制內,想要加薪,唯一的渠道似乎就是升職,但有太多因素左右升職結果。績效沒法量化的時候,升職標準也就漂浮不定。
而我,沒有太強的權力欲和管理欲,在團隊中一直是孫悟空式的角色,優缺點非常明顯,能耐有點,稜角也有點。
我甚至都沒辦法跟那些和自己三觀極度不一致的人相處,
這對於體制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塊能決定木桶能盛多少水的致命短板。
奇妙的是,體制內外的人對我的評價,比較不一樣。體制內,我可能是不講政治、「二」、不穩重的代名詞,而體制外的朋友對我的評價卻建立在一個與體制內完全不同的評價體系上。
在體制內討生活,
需要形成體制化獨有的「三觀」。
這些「三觀」不一定是寫在牆上、印在紙上或是說在嘴上的那一套,而是一種人人都遵守、追隨的另一套為人處世的「規則」。
這些年來,我與這套規則發生過無數次血肉碰撞,最終都以我受傷結束。
之所以會發生碰撞,是因為很多時候我不大能理解和認同那一套運行邏輯和規則。到了後期,因為與體制「三觀」內外不一致而產生的「自我內耗」越來越嚴重,我覺得自己需要適當改變一下了。
我開始找朋友們聊天,然後驚奇地發現那些平日里跟我玩得比較好的朋友,幾乎全都已經下海創業,有的剛剛小試牛刀,有的已經在商海摸爬滾打了好幾年。
我甚至有些奇怪:我和他們很多年前就認識,那時候大家都在體制內工作,誰也想不到對方會離職去創業,只是覺得比較聊得來,所以長期保持著聯繫。怎麼到了最後,就這波人還能成為站在我身後的朋友?
是因為我們骨子裡都有不安分的基因,還是因為我們各自的「三觀」自始至終沒有出現太大的分歧呢?
有一段,我跟這些逃離體制的朋友聊起我辭不辭職的糾結,並向他們形容了自己的狀態:
「我現在就像是一個站在跳水台上的新手一樣,游泳衣都穿好了,看著下面的游泳池,很想跳下去試試,但我現在雙腿發軟,擔心游泳池的水是不是足夠滿,擔心自己掉下去以後會不會把腿摔斷。我找你們聊聊,只不過就是想看看你們的狀態,看到你們安然無恙,沒摔死,我也就有點勇氣了。」
一個朋友哈哈大笑:「我真想踹你屁股一腳,把你給踹下去。明明是只老虎,卻一直以為自己是只貓。體制的籠子把你關傻了吧?」
我說:「也許你看走眼了呢?也許我只不過是一隻披著虎皮的貓呢?」
朋友說:「選錯了又怎樣?人生從來不會因為你選錯而毀掉。你當年嫁錯了人,但現在不也一樣活得好好的?」
我開始反省,是什麼原因讓我對未來充滿那麼多的恐懼?是未來真的很可怕么?很多事情
「不是難才不敢,而是不敢才難」
,你到底在怕個什麼?
說到底,還是因為內心有太多的怯懦,不敢主動打破自己的舒適區,也害怕失敗以後顏面無存。
留下來,拿一份穩定的收入,擁有一個一眼看到頭的未來;走出去,嘗試更多的可能,去更廣闊的天地去認識更多的人,未來不一定能收穫成功,但一定能收穫成長。
至於顏面,那都是活給別人看的。很多在體制內的人,走出去不都光鮮亮麗的,但背後各有各的心酸苦楚、千瘡百孔,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既然走到哪裡都要吃苦,那就換種苦法試試?苦瓜吃多了,黃蓮的味道也想嘗一嘗。
都說
「大公司做人,小公司做事」
,既然我自己更能在做事中獲得成就感,那就專心去做事好了,興許還能成為某個領域的中高端人才。
說來有點好笑的是,最糾結、最猶豫的階段我還去找人算了個命。
對方告訴我:「你這人啊,一生有懷才不遇之感。」我說:「還好,至少還有才,只是不遇而已。」
事後,我忽然覺得,這話對誰說都會引起人家的強烈共鳴啊。誰還能承認自己目前過得不好是因為自己不是塊料?
那些寫個通知都寫不清楚的人,那些一年到頭沒給企業創造多少價值的人,誰不覺得自己勞苦功高、懷才不遇?
好事兒輪到自己頭上,大家就覺得體制公平;輪不到自己頭上,就覺得不公平。普遍的人性而已。
就這樣,經過漫長的心理建設,做足了相關的物質準備、徵求了家人的意見後,我提交了辭職申請。
這裡要特別說一下我的父母。
我人生中每一個重要的決定,都是我自己做的。從
11歲開始,他們就沒有再干涉過。
一方面是因為我自己成長速度確實快,能為自我的決定負責,而他們已經不懂下一代的世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們本身就比較懂得尊重我
(雖然在小事上我們摩擦不斷)
。
就我爸中風後一瘸一拐的樣兒,他還能跟我說:「活不下去我養你啊。」
我問他:「現在你們都是要我養的年紀了。你拿什麼養我?」
我爸認真地回答:「回老家當保安啊,撿垃圾啊。現在社會變好了,餓不死人。」
而我那個從體制內辭職去開餐館的朋友,現在還把父母蒙在鼓裡。為了不讓父母起疑心,她經常早起,假裝去單位上班。待把車開出小區後,就在路上補個覺。
4
離職之前,我給幾個相處得比較要好的同事寫了一封告別信。
在那封告別信里,我是這樣說的:
對於從中國西部最貧窮的農村走出來、前幾年又把婚給離了的我而言,離開體制出去闖一闖,並不是一個輕鬆的決定,甚至很冒險。只是,一想到馬上年近
35歲,以後可能再沒法生出這樣的勇氣,就想趁現在心中的夢想之火尚未熄滅,跳到兇險的大海里學學游泳。之前我身上所有的光環都是我所在的這個平台給的,我也想知道離開這個平台之後我是誰、能是誰。
人生中做的每個「突圍」決定,都意味著種種艱辛和風險,誰都不知道自己會成為「範本」還是「笑話」。離職並不意味著幸福的開始,但是起碼可以換一種苦法。
很多同事聽聞我離職,頗有艷羨之意。其實,人到中年,你會慢慢發現:哪裡有什麼更容易的人生,不過就是從一個坑跳到另一個坑。更何況,俗語有云「命里只有五斗米,走遍天下不滿升」。這話聽來很「喪」很「宿命」,但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承認,命運留給每個人輾轉騰挪的空間委實不多。我只能說,凡事有得必有失,人活的就是一個「取捨」。往後的日子,誰知道呢?也許會風和日麗,鮮花遍地;也許會狼狽不堪、遍體鱗傷。
文學只是我的業餘愛好,畢竟靠寫作養活自己不是一件易事,何況當你的愛好成為你的職業,這種愛好也會慢慢變得不再純粹。離職後我還會從事廣告宣傳、培訓等行業,還望大家多多支持。
人到中年,開始覺出人生寒涼。真心感謝過去大家給我的支持,希望以後還能成為朋友。請原諒我在離職前說出這一番矯情而多餘的話,它折射出的,其實是我不舍、害怕以及興奮等五味雜塵的離職心情。我甚至有點愧疚,過去沒有在崗位上多學點東西,在某些時候沒有拼盡全力,在某些忙得腳不點地的時刻可能待人不夠友善、溫和。
全省的縣市名,我早在
10年前就背得滾瓜爛熟
(雲南老家有哪些縣市我反而不知道)
;給我一個單位名,我幾乎都能說出該單位經常跟我聯繫的人員的名字。即將離開,怎麼可能沒有不舍的心情呢?畢竟在這裡,我度過了13年的青春。它有它的好,也有它的壞,但不管好還是壞,都是我生命中一段難忘的經歷,而且,此生不會再有。
原諒我不是一個完人,擁有與體制內工作格格不入的、很「二」的性格。如果過去有哪些做得不到位的地方,還請大家原諒。以後還請大家多多支持我崗位接手人的工作,也真心希望未來的日子裡,我們大家都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願你我都能奮力成長,不負晨昏。
這封信,我寫得言辭懇切,一些同事說把自己給看哭了。
我開玩笑說,我不是在寫告別信,只是一個長期沒啥存在感的人想刷最後一波存在感罷了。文人有時候就是這麼酸溜溜的,能用文字來祭奠的青春絕不用其他。再說了,誰讓我是表面低調、內里超愛出風頭的獅子座。
從這周起,我就沒班上也沒工資拿了。
現在我的心情啊,有點興奮有點慌……
唔,像一個剛被從籠子里放出來的兔子,面對茂密的叢林一臉懵逼,不知道果子和狼都藏在森林裡的哪裡,不知道該撒丫子往哪兒跑……我打算先回老家休息一個月,回來再戰鬥。
過去一年,確實太辛苦了。裁員分流後,一個人頂兩個人使,本職工作強度非常大,晚上回到家等孩子睡著還得熬夜寫公號,有段時間頸椎疼得直不起來,雙肘因為長期擱電腦桌上打字竟被磨出了繭子,我常常懷疑自己會不會下一秒就掛掉。
現在,確實需要好好休整一下。
我對物質沒有太強的慾望,全身上下無一名牌,但很注重所從事的事情是不是與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觀統一
(或者沒有太大的分歧)
,也是一個很願意為夢想拼搏的人。換個天地試試,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體驗。
前幾日,我在微博上看到這樣一個問題:
「解決中年危機的辦法是什麼?」
有人迅速給出了答案:
「環遊世界、婚內出軌、辭職創業。三招過後你的銀行卡還有餘額的話,恭喜你,你只是個在無病呻吟的人生贏家。」
我一看,就樂了。
父母還健在,不遠遊,「環遊世界」對我的誘惑力不大。
婚內出軌,在我看來有點無聊,而且這種事兒只能別人對我做,我不想對別人做。現在離婚了,也沒條件了。
「辭職創業」,九死一生。死了,很多人會笑話你「不作就不會死」;活下來了,很多人會贊你當初好有勇氣。至於最終你是不是覺得值,這答案藏在未來,只能由我們自己去尋找了。
今天寫這些,沒有任何鼓動大家辭職的意思,因為每個人面臨的情況不一樣,但我始終相信一點:
愛學習、肯拼搏的人,不管在哪裡,都不會混得太差。
我真的太多在體制內討生活但從來沒有放棄提升自我的朋友。他們當中,有人在體制內得到了重用,有人暫時沒有得到好的機會但擁有隨時可以離開體制的能力。
還有一類人,身無所長,也沒有持續學習的能力,混日子很在行,但其他什麼也不會。如果你哪天突然把他們推到體制外,可能真的會變成廢柴。
我向來認為,
不管是體制內或體制外,都只是生活和生活方式發生了變化,並不存在優劣之分。從體制內辭職,也不顯得更高級,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兒。
雖然體制內也有一些庸人,但總體而言,能「過五關斬六將」越過門檻進入體制內工作的人,大多身懷絕技,非常優秀。
在體制內,我也見識過無數的匠人、匠心,他們的選擇、堅守,一樣值得尊敬。
不管在哪裡,做好人、行好事,或者,至少不作惡,也是在為社會做貢獻了。
以前,我曾以為我會和我嫁的人白頭偕老,後來卻離了婚;以前我也以為自己會在這單位呆一輩子,今天卻辭了職……
人生唯一不變的,便是變化。這世上也根本沒有「穩定」這回事,有的只是偶爾的、動態的平衡。
離婚如離職,我有時候甚至有點後悔:
如果今天會走這一步,那我當初應該行動更早一些的。
好在,現在也不晚。
未來還未到來,有怎樣的結果沒人提前能預知,
但我們都該更勇敢一些的,擁抱每一種變化和可能。選錯了又怎樣?人生活得就是一場體驗。
祝福你們,也祝福我自己。
全文完
歡迎分享或轉發
這是最好的鼓勵
一點碎碎念:
辭職就像跳水。站在跳水台上時,你可能會腿發軟,思前想後,患得患失,內心害怕、彷徨不已,但真的閉著眼睛跳下來以後,也就是那麼回事。你不會再留戀站在跳水台極目遠眺時能看到的風景,甚至你都不會再回望那個跳水台,你唯一會考慮(或者說考慮得更多)的事情是,如何提升自己的游泳技能,如何保證自己在激流中活下來。人生中任何一個看起來很重大的決定,毀不了我們的一生,倒是那些我們自己平常毫不在意、偶然間之下做出的選擇(比如開車時看手機),會影響我們的命運走向。嗯,既然啥都留不住,不如及早種棵樹。成敗不重要,無悔就好。晚安。
-NOT THE END-
在
我離婚了
篇文章中她以自己失敗婚姻為案例,這樣解析夫妻和離異夫妻間的幾種關係:
離婚帶給人最大的傷害,或許不是離婚本身帶來的各種現實問題,而是那種挫敗感以及自信心的崩塌。
離婚也是一場大浪淘沙,拼的是格局、能量、氣度、眼界和悟性。
狹隘的人,看到的都是他人的愚蠢;慈悲的人,看到的都是他人的難處。捨棄受害者心態,用悲憫的眼光看待曾經的伴侶或許也是一種可行的自我救贖之道。
對於離婚的兩個人而言,能為孩子做的,也就是這樣了:把離婚對孩子的傷害降到最低。
我以為這樣魄力通透的女人一定出生於一個優渥富裕的原生家庭,但了解的越多,越佩服心疼她的努力與不容易。
在
寒門再難出貴子,但頑強拼搏永遠有意義
這篇文章中她這樣說道:
一個出身不大好的人,需要付出比出身好的人多很多倍的努力,才有可能超越自己的出身,進階到更高階層。
之所以有這樣的感悟,是因為她出身於雲南麗江一個小村莊,家裡最窮的時候連高考報名費都交不出來,雖然她愣是靠高考改變了命運,把全家拉出了貧困的泥潭,但各種付出的努力與辛苦只有自己知道。
她是2001年雲南省麗江市
高考文科狀元
,但她每次講到平生最驕傲的事情,卻是這三件:第一、
從17歲開始,沒再花過家裡一分錢。大學時靠助學貸款和勤工儉學完成學業,畢業後經過幾年的打拚,純靠一己之力在廣州購置房車、落地生根。
第二、
從2007年開始至今,她把一項草根助學活動堅持了十幾年,與朋友們一起捐助了近五十個貧困孩子,從未間斷。
第三、
2013年她毅然帶著孩子主動結束一段痛苦的婚姻,離婚後她蛻變成為情感專欄作家、勵志暢銷書女作家,所著新書
《那些讓你痛苦的,終有一天你會笑著說出來》和《願你放得下過往,配得起將來》
一經上市,備受粉絲歡迎。
白天,她在職場努力奮鬥;晚上,她在燈下挑燈寫作。作為公眾號「晏凌羊」的運營者,她每天能寫一篇原創文奉獻給讀者。
???
她是金庸迷,寫金庸小說中的女性,
寫楊康媽包惜弱、郭靖媽媽李萍,寫郭襄,寫黃蓉……
她對金庸武俠江湖中人物的點評,視角獨特,語言詼諧幽默,妙趣橫生。
她寫民國故事,
寫董竹君、胡蘭成與佘愛珍、宋子文初戀盛愛頤、潘玉良、蕭紅,寫絕世好男人何應欽、詹天佑,寫胡適和江冬秀,
觀點新穎,筆觸又悲憫又犀利,發人深省。她也寫明星娛樂,
寫何潔、張雨綺、黃軒、胡歌、六六、王菲、佟麗婭和陳思成、謝杏芳和林丹、王寶強和馬蓉、馬伊琍和文章
......視角獨特、語言犀利,讓人耳目一新。???
她寫過無數篇閱讀超10萬的網路爆文,被十點讀書、思想聚焦等大號轉載,閱讀量破千萬(點
↓
紅色↓
字體可查看):
1.
為何我覺得ayawawa的理論荼毒人心?
(閱讀百萬)
2.
那些讓你痛苦的,終有一天你會笑著說出來
3.
願你有徵途,也有退路
(
有作者溫柔的播音哦
)4.
蕭紅:她是薄命才女,不是賤貨
5.
林平之:最黑的眼睛,最暗的江湖
6.
真實故事:誰不曾在青春里,愛得卑微像條狗
更多文章請關注作者後,在公眾號主界面點擊「
精品文章
」查看。
身處一個浮躁異常、雞湯盛行的年代,如果你想看一些有態度、有溫度、有深度、有廣度的文字,就掃碼以下二唯碼了解她吧。
▼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