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新世代：武夷山下的TMD
10-06
流血新世代：武夷山下的TMD
誰也沒想到，這幾個人的命運，會在未來的互聯網時代彼此交錯，一直到移動互聯網時代，他們成了繼BAT之後的三小巨頭——TMD。
推薦閱讀：
來自專欄虓外
按：TMD者，生長於移動互聯網時代的頭條、美團、滴滴。
2001年夏天，張一鳴在福建龍岩參加高考的時候，離他家只有十來公里的王興已經結束了清華大學的本科學業，以全額獎學金的待遇前往美國特拉華大學。而來自武夷山的另一邊的上饒地區的青年程維，因高考數學忘答三道大題意外折翼，在北京化工大學行政管理專業已經學習一年多了。程維上學的那一年，來自紹興的青年陳偉星也考入了北京化工大學，3個月之後陳偉星退學選擇重考，第二年考上浙大建築學院。這位快的的創始人，在2000年和滴滴的創始人有過短暫交集。對自信滿滿的張一鳴來說，他填報大學志願的唯一想法是：「靠海、能遠離父母，冬天能下雪，校園裡走過一排排的姑娘」，他最後去了符合他4個條件的南開大學微電子專業。對創業最早產生自覺意識的王興，對去美國攻讀博士不無帶有遺憾的——互聯網泡沫刺破，除了讀書也沒有更好的出路；在北京化工大學的程維，旺盛的精力投入了學生工作；而張一鳴經過短暫的微電子系生涯後轉向了軟體工程專業，他徜徉於天津的矽谷——鞍山西道，給同學們挑配件裝電腦，在圖書館看名人傳記和雞湯並從中獲取營養，順便泡了一位姑娘，這就是他後來的妻子。
張一鳴畢業的前兩年，對互聯網回暖非常敏感的王興，請長假中斷了美國學業，回到北京在清華附近，和同學一起創辦了校內網。
畢業之後的張一鳴來到北京，蝸居在回龍觀的他和師兄一起創業，開發一款辦公協同軟體，後不了了之。半年後，在華清嘉園創業的陳華，代表酷訊向他伸出了橄欖枝。酷訊做的是搜索。張一鳴來到這裡時，他是第一個技術人員，工號003。作為標準的優秀技術男，他看了CodeBaes中大部分代碼。24歲那年，他成為了酷訊的技術委員會主席。毫無疑問，那個號稱要打敗百度，後來轉型做垂直領域內的百度的「酷訊」，給了張一鳴最早想像商業世界的勇氣和能力，從搜索的爬蟲到移動互聯網時代今日頭條的機器抓取，內容集成機制一脈相承。正是酷訊號稱要轉型做垂直領域內的百度，風險投資家們認為這極大限度的限制了盈利空間，他們退縮了。陳華不得不黯然告別華清嘉園，而張一鳴，則被同樣在華清嘉園做「飯否」和海內網的王興，拉來做技術合伙人。位於宇宙中心五道口的華清嘉園，給中國互聯網貢獻了一出又一出的傳奇。這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如果說張一鳴在酷訊的工作，錘鍊了他的信息檢索能力；那麼，在「飯否」的工作，則是讓他擁有了信息分發的能力。他意識到，技術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架構和信息分發能力。「飯否」因敏感事件被有關部門禁止訪問，一時之間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善於copy 2 china的王興，又發現了美國的一個新的標的——Groupon。Groupon成立後7個月實現了盈利，且融資1.4億美金，這在中國引來無數的跟隨者，王興和他的團隊決定copy它，並將之命名為美團。張一鳴離開了飯否，創立了九九房。這是一個房產搜索網站。靈感仍然來自酷訊的經歷。這一切，都將在2012年發生改變。
B、程維2012年除夕夜，北京，馮鞏的小品《愛的代駕》在春晚上演。和電視機前家人的喧鬧相比，程維多想了一點：「大家都在抱怨打車難，為什麼沒人去改變」、過完年之後，程維決定離開阿里，創業，和他一起上路的，還有原先的領導王剛。程維自掏10萬，王剛出資70萬，這對組合後來在打車的江湖上名聲大噪。程維畢業的那會，被賣保險的阿姨以熱血的理想忽悠進了保險，基於人際關係運營的保險，在北京的程維沒有找到破冰點，屢屢碰壁之後，他被一家連鎖的足療店以總經理助理的名義招到了上海。之後，預感到互聯網會對世界產生方向性改變之後，程維跑到杭州自薦上門應聘阿里巴巴。數年之後，他成了阿里巴巴最年輕的區域經理，工作從上海換到北京，再到河北霸州負責新市場開拓。2011年，程維認識了王興。從阿里辭職的第二天，他創辦了小桔科技，辦公室在北京中關村e世界的一個倉庫里。程維找人開發了滴滴1.0版，給王興看，王興稱之為「垃圾」。
軟體確實垃圾！即使上線之後，滴滴軟體大，還吃流量。開始時垃圾的不只是滴滴的產品，運營也一籌莫展。在夏天兩個月，程維拜訪了北京189家計程車公司，幾乎所有的計程車公司都問：「你們有交通局的紅頭文件嗎？」只有昌平一家叫「銀山」的小公司願意試一試，這家公司70多台計程車，在北京六、七萬台的計程車中，無疑滄海一粟。這明顯是個戰術選擇的錯誤——程維事後復盤：滴滴打車要合作的是計程車司機，並不是計程車公司。實際上，滴滴打車和計程車公司是競爭關係，而和計程車司機就不一樣，即使是後來消費型汽車大發展階段，大量汽車湧入滴滴車市場，計程車司機還是可以選擇滴滴打車方式，增加獲客幾率從而提高收入。2012年9月份產品上線時，滴滴打車在北京地圖上，只有16個司機在使用滴滴。「千萬不能讓這16個司機的燈滅了」。程維第一時間反應。他每天給員工發300塊錢，讓他們用滴滴打車，沿著北京二環、三環、四環跑，打完一輛再叫一輛，員工都不好意思到怕被司機發現到是託了。轉機出現在2012年的第一場雪那天。那是北京好幾年來的一場大雪，很多人被困在雪裡，嘗試用滴滴打車。這是滴滴頭一次單日超過1000個訂單，但同行間的競爭也開始爆發。同在北京的搖搖招車，此時已經獲得百萬以上融資，他們的目標也放在了計程車師傅身上，首都機場計程車等車的蓄水池裡，搖搖招車給師傅們打出了「一個月多賺1000塊」的廣告，給師傅們安裝軟體。
程維沒有資本對抗，他只能在北京西客站，花三千塊錢租了一小段過道，每當計程車開過，滴滴員工第一時間衝上去，敲開玻璃窗塞傳單，推薦師傅們安裝打車軟體——這一整套動作必須1分鐘內完成，程維和他的夥伴不斷優化流程。兩者的過招在線上持續：搖搖招車在電台投入30萬廣告費，通過電台廣播邀請司機參加酒店沙龍進行推廣。程維沒錢打，問計部下，一人想出破敵之策：在搖搖招車的沙龍廣告後做一條滴滴廣告：」立即發送簡訊到XXX，即可下載滴滴打車「，2012年底，滴滴獲得了A輪金沙江創投300萬美元的融資。2013年4月，在人推薦下，程維和王剛去見馬化騰，兩人決定：見馬化騰可以，但一定不能要騰訊的錢，至少不能讓騰訊領投。當時的兩個人，從阿里巴巴離職一年多，心裡覺得還是阿里的人，怎麼好意思拿騰訊的錢，王剛還一心想回杭州還要和馬雲打牌。他們不知道，就在同一個月，阿里和經緯創投一起投了陳偉星的快的1千萬美金。程維即使不拿騰訊的錢，也和阿里走到了對立面。馬化騰知道滴滴對自己太重要了，出的條件特別好：價格比別人貴一倍，投票權只要一半，騰訊負責投資的副總裁彭志堅說，即使滴滴這個項目失敗了，騰訊依然會用保底價收購程維和王剛手裡的股份。滴滴B輪程維最終拿了騰訊1500萬美元，回到杭州的王剛，已經進入不了馬雲的圈子了。王剛稱之為「被逐出師門」。
搖搖招車死在和紅杉的對賭中，而獲得阿里支持的快的，和滴滴一樣狂飆突進。程維一度以為這是場漫長戰爭，但資本的推入和補貼迅速抬高了進化速度，也大大加速了市場的洗牌。2013年8月，快的接入支付寶，當月下載量超1千萬。這時上海的大黃蜂成了出行行業的全國第三。聽說百度要出手了。為了阻止大黃蜂拿百度的錢，程維上門拜訪百度，聲明可以給百度滴滴的老股。馬雲知道這事後，說百度要是進來把水攪渾，滴滴就再也不要和阿里談了。程維和王剛最終沒讓百度進來，快的轉眼則收購了大黃蜂。滴滴的C輪同樣在騰訊的幫助下完成。怕滴滴從自己手裡逃走，身為全國人大代表的馬化騰，請假兩會，自己做主把微信入口給了滴滴，同時還牽手中心產業基金和其他機構，共投資1億美金。雙方把競爭打成了價格戰，接著又把價格戰打成了補貼戰：2014年元旦，快的宣布，北京新用戶將獲得30元話費返還，1月10日，滴滴宣布每單對乘客減免10元。10天後快的跟進。2月10日滴滴將減免金額下調至5元，2天後，快的跟進。之後無論滴滴如何減免，快的則永遠比對手多減免一元。支付寶和微信支付通過補貼，迅速擴大到全國用戶的手機上。大戰持續到3月底，微信的流量加持下，滴滴用戶增長了7800萬，成為全國最大。程維愛以戰爭來自況：滴滴生於血海狼窩，一路屍山血海中殺出，成長為巨獸。需要注意的背景是，國內力推汽車消費，很多車以消費的名義進入了滴滴市場，形成了國家產業政策構成的「供給側」。2015年的情人節，滴滴快的合併，滴滴接入了支付寶，阿里和蘋果又投了一輪滴滴，換取滴滴使用高德地圖。
程維和王剛又成為阿里人了。C、王興由於Groupon的對標，2010年的中國，出現了幾千家團購，最主要的玩家都入場了。王興的美團，是場子里的後來者。同樣，在選對了賽道後，初期的量起來得很快，外部資本環境對團購題材的熱捧，美團很快拿到了紅杉的錢。很快，中國進入到「千團大戰」時代。如果故事只是按照線性邏輯書寫下去，美團，可能偏安一隅，可能被人擊敗，在「屢敗屢戰者」王興的人生履歷上，再增加一次失敗的記錄。2012年移動互聯網在中國真正到來。當時線下品牌廣告做得最好的團購老大拉手，還是線上流量做得最好的張濤的大眾點評、糯米，都缺乏對移動互聯網流量變遷的敏銳感知，而王興，則把所有的錢全部用來買移動互聯網用戶。在阿里領投的B輪下，王興6次邀請阿里老臣、中供鐵軍高管幹嘉偉擔任美團COO。2012年干嘉偉加入美團，親手訓練出阿里鐵軍一般的鐵腳板地推部隊。根據其2014年自己的口述的文章，阿干對美團的地推戰略進行了分層級的劃分，分時間節點、分對手、分資金回報，部署了各自戰略的重心和響應體系。
同時，在產品供給和運營商，攻佔城市和品類的制高點，抬高消費端門檻，迫使普通用戶向美團用戶端移動。這一系列下來，美團想不成為團購的老大都難。阿里對美團要錢給錢，要人給人，甚至還停掉了自家的口碑網。王興有著成為"另一個阿里"的野心。補上線下的短板並強化為核心競爭力後，微信在流量上如日中天之下，王興接下來的，是需要和騰訊結盟。騰訊當然也不會放過擴大微信支付的機會。當他尋求阿里支持讓美團獲取騰訊流量和資本加持時，馬雲和張勇拒絕了他，並且坦言之前的滴滴和快的合併，對阿里來說是一個錯誤。王興連夜發起董事會，修改股東章程，變更董事會席位，把阿里意見排除在外。這一招馬雲當年也用過，阿里巴巴當年的董事會，提前兩天邀請大股東雅虎的CEO參加，巴茨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到杭州，沒有任何準備，只能聽馬雲說什麼就是什麼。支付寶就這樣脫離了阿里巴巴。王興投奔了騰訊，基於微信的超級大流量，他左手打車，右手酒旅，摟草打兔子，順勢一腳插入58同城的本地生活服務。一個值得描述的細節是：投奔騰訊後的美團，把支付寶隱藏了起來；而美團購得支付牌照後，上馬美團支付。馬化騰預料到了這一切：美團支付的獨立運動沒堅持到100天，隨即又回到了微信錢包的二級入口，和京東、58等同場競爭。
D、偷襲百度事實證明，張一鳴99房是個失敗的產品。原因在於房地產交易周期過長，房地產信息源遠遠沒到需要深度檢索的程度，更多的是用假信息來獲取用戶流量。張一鳴的信息檢索技能並沒有充分的發揮。在2007年看到蘋果一代由最初的震驚到思索出商業機會，張一鳴花了5年，這一年，雷軍製造出了基於安卓的智能手機，iOS閉源系統之外的另一個空間被激活了，移動互聯網時代真正到來。此時的百度，日子太好過了，一年廣告幾百億。這頭大象似乎沒有從慣性道路上扭轉身子，李彥宏保持鈍感太久了。張拜訪了之前支持他的，海納亞洲董事王瓊。他決定做移動互聯網時代的流量分發，在移動端再造一個百度。王瓊帶著張一鳴，拜訪了各類投資機構。由爬蟲的信息檢索到機器抓取信息，完全由張一鳴早期在酷訊的認識和99房的歷練；而信息流分發能力，則是在飯否完成的。今日頭條是兩者的融合。在手機上，基於百度這樣的搜索框，很難有很好的展示效果，用戶的信息檢索行為衰減得非常厲害，而把檢索行為切換成後台的機器抓取，貼上標籤後再結合用戶點擊行為，給用戶貼上標籤，兩者匹配後，推送給用戶想要的信息。這就是今日頭條所謂「你關心的，才是頭條」。然後張一鳴的機器學習團隊，不斷學慣用戶的網上行為並加深他，從而推薦更多的用戶想要看到的消息。如此形成循環，不斷延長用戶的使用時間，也不斷裹挾新的用戶進來。張一鳴最早並沒有考慮版權的影響，他的錢，基本用來在低端智能手機上預裝今日頭條軟體。而當它逐漸擴大成氣候之後，即使遭遇到版權問題，它通過廣告收益就輕鬆覆蓋了其交易成本。從王興那裡出來之後，他習慣了王興的洞察數據的行為方式。基於信息流的演算法推薦，最初不但百度看不起，四大門戶也看不起。而當它們看得起並紛紛效仿時，張一鳴的頭條系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張深諳創業者入場的競爭之道。張一鳴最在意的，是今日頭條不是媒體，而是信息的分發。他擴張最多的，是線下的產品銷售團隊。張認為自己的廣告基於用戶興趣分析，更精準，更有效。但今日頭條在百度的傳統勢力範圍內，蠶食百度的市場，是毫無爭議的。事情到了今年又有了變化：由於今日頭條和頭條系下視頻產品上的內容問題，張一鳴原先自豪「不需要養編輯、沒有價值觀」變成了招大量人來「做內容把關」，從另外一個方向上放大了人力成本，和傳統媒體形成呼應。原來念茲在茲的百度，在錯失移動互聯網風潮之後，以19億美金的高價收購另外一個福建人熊俊的91手機助手，想在移動互聯網軟體分發上構成上游優勢。而隨著2012年智能手機時代的來臨，軟體分發形成了App Store和各家智能手機廠商的盤中肉，留給91的空間並沒有多大。落花流水春去也，百度錯失了移動互聯網。E、競合AT就在程維、王剛知道快的收購大黃蜂，自己當了替快的打壓大黃蜂的冤大頭後，程維、王剛都沒有吭一聲。獲得騰訊支持後的2015年，阿里人的風格還是阿里人的風格，滴滴和阿里慢慢走近。王剛又能回到馬雲的圈子了。程維的意思是誰也不得罪，最好都能和BAT掛上鉤。這些外交工作，他交給了滴滴的另一巨頭——柳青。柳青畢業於哈佛大學商學院，在高盛亞洲董事總經理的職位上，因投資人的身份與程維幾度深度交流，後被程維挖角擔任公司總裁。在滴滴的構想里，多方資本參與，公司管理層保持控制權，就不存在站誰的隊的問題。程維對這些並不忌諱，他表示，搞好國內這些關係，是第一宇宙速度，而要衝出地球，佔領整個太陽系，則需要第二宇宙速度。對滴滴而言，就是出海，那裡有60億的用戶規模。他一直聚焦在鏈接「人」和「出行」。最近的公共安全事件，更是讓程維覺得處理好國內關係是滴滴第一宇宙速度，只有突破了它，才能進軍太陽系，對於滴滴而言就是獲取全球海外市場。滴滴和國內很多汽車廠商達成了聯盟，近5億用戶，2100萬車主——這是他處理第一宇宙速度的佐證。王興顯然不這麼想，對埃隆.馬斯克的「第一性原理」，他似乎了解得更加透徹：美團鏈接的是「人」和「服務」，並且通過微信鏈接的「人」和「人」，來放大鏈接「人」和「服務」的用戶基數。在其饕餮的嘴裡，最好能轉化掉微信所有流量。美團的擴張基於這個邏輯，跨出了團購以外的所有到店消費，跨出了外賣，跨出了酒店和旅行行業，也跨出了打車行業。這下和程維兵戈相向。程維的回答是「爾要戰，便戰」，戰火也燃燒了起來。就在發起美團打車的前一天，程維和王興都在一起吃飯。當時張一鳴意識到了，美團要做打車。張一鳴的敏感是敏銳的，也是有邏輯性的：在機構媒體之外，他在今日頭條加入了自媒體，自媒體內容生產出來，今日頭條又能築高內容壁壘，向廣告商做商業轉化。外界有評論，張一鳴的目標是成為李彥宏。如今「成為李彥宏」看起來遠遠不夠，他還想成為馬化騰，最近幾年，頭條系做了很多的社交探索。而在今日頭條之前，張發表了第一款產品《搞笑囧圖》積累用戶，驗證了市場對搞笑產品的需求後，發布了現今被關停的《內涵段子》。之後，才是發布《今日頭條》。騰訊對今日頭條動過收購的心思。2016年，張一鳴發內部郵件，稱做「騰訊的員工沒有意思」。
http://weixin.qq.com/r/6C94YHzEfiEBrTgD93r6 (二維碼自動識別)
往期回顧：美團：弒君者，王興也阿里巴巴：阿里之雲（上）：阿里前傳（修訂版）阿里之雲（中）：血浴eBay（修訂版）阿里之雲（下）：出阿里記（修訂版）京東：劉強東的京東故事百度：青年百度韜略：門戶寄生術贏來創新顛覆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