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用人工智慧到底能有多通用？兼論通用人工智慧的三部分

來自專欄《知識經濟和人工智慧的新哲學》

本文是作者在智人世界俱樂部舉辦的「通用人工智慧」線上論壇的講話。

大家好，各位嘉賓講得都很好，我也分享一下對於通用人工智慧的觀點。我的觀點主要有3點：第一：未來的人工智慧會更加通用，但不可能像人類一樣通用；第二：通用人工智慧必然會有一個統一知識庫；第三：符號主義、連接主義、行為主義在通用人工智慧中佔據著不同的位置。

我們先看維基百科關於通用人工智慧的描述：

通用人工智慧（AGI）是機器的智能，它能夠成功地完成人類能夠完成的任何智力任務。這是一些人工智慧研究的主要目標，也是科幻小說和未來研究的共同主題。通用人工智慧也被稱為「強人工智慧」，「全人工智慧」或機器執行「一般智能行動」的能力。截至2017，全球四十多個組織正在對AGI進行積極的研究。

現在闡述我的第一個觀點：人工智慧會更加通用，但不可能像人類一樣通用。人工智慧會越來越通用，這是毋（wu）庸置疑的。但是，人工智慧到底會有多通用？會像人一樣通用、甚至比人還通用嗎？我的回答是：人工智慧乃至所有的機器，都永遠不可能像人類一樣通用。

在人類社會中有且只有兩種物質，一種是人類，一種是機器。人類是穩定的、通用的物質。人類有個體面和群體面，一個人是人，一個國家的人是人，從古至今乃至未來的所有人類也是人。每個人類個體都差不多，中國人跟美國人差不多，非洲人跟澳洲人差不多，古代人跟現代人也差不多。而且，農民、工人、白領、科學家、各行各業、各種學科、各個領域的人也都差不多。可見，人類的通用性非常高，通用性是人類的基本屬性之一。

我們再看機器，這裡的機器泛指所有的人造之物，人工智慧也屬於機器。剛才說了，人類是通用的，每個人都差不多，但機器卻不是這樣的，機器與機器的差別非常大。小麥、綿羊、石斧、鐵鍬、汽車、計算機、火箭都是機器，但它們的差別遠大於人與人之間的差別。以計算機為例，計算機分為算盤、電動製表機、電子管計算機、晶體管計算機、集成電路計算機、量子計算機等等，它們之間的差別也是天淵之別。一個古代中國人可以毫無障礙地學習西方語言和科技，但早期的計算機卻不可能實現深度學習、成為阿爾法狗。同樣，今天的計算機也不可能實現未來的通用人工智慧。可見，無論機器和人工智慧多麼通用，都不可能像人類一樣通用。人類具有機器所不具有的通用性，這是人類和機器的主要區別之一。

下面闡述我的第二個觀點：通用人工智慧必然有一個統一知識庫。剛才說人類是通用的，人與人的差別不大，具體表現就是人體結構差別不大，更準確地說，就是每個人的大腦差別不大。現代人的大腦比兩百萬年前的祖先（能人）大了一倍，而跟三十萬年前的祖先（智人）的大腦差不多。大腦是人的知識載體，因此可以說，每個人都有一個統一的、通用的知識庫。全世界任意兩個人，儘管他們的行業不同、地區不同、背景不同、語言不同，但都可以相互理解、相互交流，這就是因為我們都有著差不多的大腦。

同樣，未來的通用人工智慧必然也會有一個統一的、通用的知識庫。這個統一知識庫有幾個層面：硬體層面、演算法層面、數據結構層面、知識結構層面，在這幾個層面上都是統一的。硬體層面、演算法層面、數據結構層面是統一的，這個好理解。為什麼知識結構也要是統一的呢？

因為人工智慧必須要與人類進行溝通交流。人工智慧和人類大腦的硬體、演算法、數據結構必然是不同的，要實現二者之間的溝通交流就只能在這之上，也就是在知識的層面上。也就是說，人工智慧的硬體、演算法、數據結構與大腦不同，這個沒有關係，只要知識結構相同就可以了。

這裡我想把我的觀點與其他嘉賓的觀點結合一下。黃東偉認為通用人工智慧需要有一個先驗庫，我所說的統一知識庫其實比較接近於他說的先驗庫。陳勇認為生命都有意識，這個我也非常同意。還有人認為人類沒有通才，據此認為不可能有先驗庫或者說統一知識庫。

我的看法是這樣的：人類在幾千年文明史內是有通才的，比如亞里士多德、達芬奇、牛頓、康德、愛因斯坦等。只是在最近幾十年內沒有特別突出的通才而已。沒有通才是暫時現象，很可能在幾十年內又會出現一批通才。雖然學科很多，一個人不可能通曉所有學科，但所謂的通才不是說必須要精通所有學科的每一個知識點才叫通才，如果他能夠融會貫通各個主要學科的主要內容，那就是通才。

當出現了一個、幾個甚至一批通才以後，那就可以構建先驗庫和統一知識庫，也就可以基於統一知識庫實現通用人工智慧。林恆宇認為連接主義可以實現先驗庫，這個觀點我也同意。總之，我們可以得到一個通用人工智慧的示意圖，如下圖所示：

從上圖可以看出，通用人工智慧包括3個主要部分，分別是交互界面、人工大腦、統一知識庫，它們分別側重於人工智慧的3種主義：行為主義、連接主義、符號主義。也就是說，人工智慧的三種主義會在通用人工智慧中得到融合。這就是我的第三個觀點。

通用人工智慧的3個主要部分與現實世界和人類是相對應的。如下圖所示：

需要說明的是，通用人工智慧的交互界面不同於人類的身體，人工大腦也不同於人類的大腦，同樣，通用人工智慧的知識庫也不同於人類大腦中的知識。人類的知識和現實世界的數據不能直接轉化為通用人工智慧的知識，必須要為通用人工智慧開發一套統一知識庫，就像開發人工大腦一樣。

人類、通用人工智慧、現實世界的關係是：人類通過通用人工智慧控制現實世界。如下圖所示：

總之，未來的人工智慧會更加通用，但不可能像人類一樣通用；通用人工智慧必然會有一個統一知識庫；符號主義、連接主義、行為主義在通用人工智慧中佔據著不同的位置。

本次論壇的各位嘉賓對通用人工智慧都有長期的研究。通過這次論壇，一方面分享了自己的心得體會，另一方面也經過思維的碰撞產生了新的知識。我覺得是有益的，也是成功的。我的發言完了，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