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克·杜蘭德與他的《Holiday》雜誌
弗蘭克
·
杜蘭德(
Franck Durand)在巴黎開設了一家與自己同名的設計工作室,身為工作室的創始人及創意總監,杜蘭德泰然自若的氣質中混合著一股孩子氣。他看起來沒什麼架子,穿著淡藍色的高領毛衣、白色的修身牛仔褲,磨損的褲腳及至腳踝處,露出有著菱形花紋的襪子。從
13歲起,杜蘭德就開始穿這種風格的棕色靴子了
——手錶和古龍水也是一樣。只要適合自己,他就不會輕易改變。儘管說話的時候會經常停頓,但杜蘭德對經典的風格、精美的工藝和大都市的發展規劃都有著非常篤定的觀點。
他的工作室位於巴黎第二區的夏巴奈街(
rue Chabanais),這是一條安靜小巷,辦公室里安放著一張大理石檯面的圓桌,復古的椅子上擺放著一摞書籍,其中包括維維安
薩森(
Viviane Sassen)的
《皮金斯利》(
Pikin Slee
)、亨利
馬蒂斯(
Henri Matisse
)的《剪紙》(
Cut-outs
)。一張舊版《Holiday》雜誌的封面(德克薩斯專題,封面人物是個牛仔)靠在牆上。寬敞的白色置物架上只放了幾排薄薄的紅色活頁夾,書桌上整齊地擺放著鋼筆、花瓶、玻璃鎮紙和各種護膚品,一切都簡潔而優雅,絲毫沒有凌亂的跡象。
杜蘭德出生在一個中產階級家庭里,少年時代在都蘭的一所宗教寄宿學校中度過。一次,他的朋友從倫敦回來時帶了兩本雜誌
——《
The Face
》和《
i-D》。讀完這些雜誌之後杜蘭德才發現,原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激動人心。當時的他只有一個念頭:別的地方正在上演著各種讓人難以置信的新鮮事,而他也渴望著參與其中。
20
歲時,他開始為法國著名的藝術總監馬克
阿斯科利(
Marc Ascoli)工作。
「上千條路都在吸引著我,一切都存在著美的可能。」杜蘭德說。他曾想嘗試陶藝,還想去森林裡工作,「在沒有樹木的地方植樹造林」,改善環境。30歲之前,他一直都在為一家園林公司工作。
「我整天都在挖洞,」他笑著說,「但我挺喜歡的。」成為父親之後,杜蘭德走上了設計這條路。從2004年開始,他就一直在朝著一個目標努力,用他的話說就是:
「要把美融入到每件事當中。」
從
Armani到
Balmain,從
Chloé到
Isabel Marant,他在許多時尚品牌的廣告中都秉持著這種對待美的態度。
「我痴迷於那些不時髦的東西,」杜蘭德宣稱,「那些有年代感的事物,經歷過磨損、跨越時代流傳下來的東西,才是我感興趣的。奢侈品並不意味著揮霍,也並非堆砌出來的昂貴。品質才是奢侈的內涵。
」然而,這種對經典的追求,並不總是與更為浮誇的當代品位所相符。他承認:「對於追隨潮流和熱衷浮華的人來說,我們做的這一切並不會引起他們的共鳴。」他解釋道:「我一點也不懷舊,但我喜歡經典,對我來說,經典的東西會有一種性感的吸引力。」
這種穩健的觀點和態度可以降低設計人員的流動率。
「一邊是品牌,一邊是時尚,」他說,「時尚是脆弱的。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品牌的穩定性,不能被輕易撼動。」這種態度也為杜蘭德的商業願景提供了堅固的基石。在為眾多品牌設計形象的同時,杜蘭德也要為自己的項目把關。在他的努力下,早已停刊的《Holiday》雜誌起死回生,重新回到了人們的視線中——他的法語口音會把「Holiday」念作「ohlee-deh」——1946年到
1977年間,一群享樂主義者在美國主辦發行了這本雜誌。供稿的都是當時的一些大藝術家。你會在這本雜誌上看到亨利
·卡蒂埃
-布勒松(
Henri Cartier-Bresson)和塞西爾
·比頓(
Cecil Beaton)的攝影作品,歐內斯特
·海明威(
Ernest Hemingway
)和科萊特(
Colette)所撰寫的文章。經過杜蘭德的法式改造,這本雜誌變成了一本更有計劃性的半年刊
——完全專註於生活,遠離政治和時事新聞。攝影師傑米霍克斯沃思(
Jamie Hawkesworth)以及荷蘭攝影二人組伊內茲和維諾德(
Inez & Vinoodh)都是雜誌當前的供稿人,每期雜誌都會聚焦於一個目的地(加利福尼亞、丹麥、韓國、蘇格蘭、阿根廷)。風靡全球的同時,這本雜誌還在巴黎西側的第
16區衍生出了一系列極具巴黎風格的商業藝術項目。杜蘭德與妻子、法國版《
Vogue》主編伊曼紐爾
·奧特(
Emmanuelle Alt)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居住在這裡。這個被稱為波瓦洛村(
Village Boileau)的社區
「獨特而迷人」——到處都是花園別墅——但杜蘭德卻發現,這個地方似乎被人們遺忘了:「整個社區處在無人管轄的狀態,就像是蠻荒的西部。但我還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它和巴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一樣。沒有經過人為的調整和改動。」
2016
年,杜蘭德決定在這個大都市的
「荒蕪」之地開設一家咖啡館。「住在這些花園別墅里的人並沒有過著與之相符的高品質生活。」他說。很多人都強烈反對他在這裡經營咖啡館,包括他的會計團隊,但杜蘭德的堅持最終取得了勝利。假日咖啡館(
Holiday Café
)坐落在一棟上世紀
40
年代的建築中,外部裝飾為鮮亮的純白色,搭配有露天咖啡座,菜單每天都會變化,只供應傳統的法國食物
——正如歐文
肖(
Irwin Shaw
)曾說的:
「巴黎的一切都始於咖啡館的餐桌上。」
「我一直認為《假日》可以不僅僅是一本雜誌;它可以是一棟房子,一種生活態度,」他若有所思地說,「我們的雜誌就是這種概念的一種延伸。我之所以想做咖啡館,是因為它能把這種概念變成了一種可觸碰的三維體驗。」杜蘭德指出,從圖像到視頻再到雜誌,一切都可以是生活態度的表達。「對我來說,雜誌也是現實的一種形式,我們可以在雜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世界,」他說,「這就是雜誌存在的意義。《假日》已經成為了一個品牌。」
杜蘭德推出的
「假日服飾系列」便是品牌的衍生品之一。其中包括胸前寫著「假日」字樣的學院風運動衫、花呢外套,以及設得蘭羊毛套頭衫。杜蘭德認為,「穿著應當得體,但不應該做作」。他覺得自己「受到了老年人的啟發,尤其是那些生活在第16區的老年人
——我會觀察他們是如何把印花圖案和『不二價』商店(Monoprix)的袋子混搭在一起的
」。
杜蘭德還在繼續擴展著他的《Holiday》版圖,這一點並不讓人意外。除了雜誌、咖啡館和服裝品牌之外,他還在一棟上世紀
60年代的建築中開設了一個展覽及精品零售空間。和咖啡館一樣,這個空間
「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康復項目」。杜蘭德說:「一切後來加入的東西都被清除掉了,這樣一來,那些更具吸引力的結構,比如玻璃櫥窗和原本的門面,才能得到更好的凸顯。」(杜蘭德將這種布局稱為「劇院裝潢」。)「某種程度上,這些空間就像雜誌一樣。我們想要保存那些過去的精華和本質。」他說。與此同時,這也是杜蘭德肩負的一項使命,他要把這種恢復原有風貌的裝飾方式,擴展到附近幾家商店和建築中去。他的目標是要「打造出一個生態系統」,其中包括一家麵包店、一家食品雜貨店、一家酒店和一個社區商業協會。
「這些都是我們的計劃,也是我們的信念。這裡體現的並不是一種審美,而更像是一種態度。」杜蘭德希望可以把這種態度應用到各行各業中,包括城市的規劃建設,他甚至還想為巴黎市政廳出謀劃策。然而,杜蘭德並不准備在全市範圍內擴展這些項目,他的目的是要讓當地社區變得更加高級,讓人們的日常生活變得更加精緻舒適。他說:「我想為巴黎這個被遺忘的街區點亮一盞燈。」
撰文:Sarah Moroz
人物攝影:Lasse Fl?de
編輯:Chris Wu
(部分圖片來自《Holiday》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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