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殼郎都被逼得不吃屎了,原來它們還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屎殼郎都被逼得不吃屎了,原來它們還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來自專欄雷猴科普

2010年,世界盃在南非揭開了序幕,整個開幕式最大的亮點不是有著濃郁非洲風情的歌舞,而是一隻爬行在足球場上的屎殼郎(學名蜣螂qiāng láng),它推動著足球拉開了南非世界盃的大幕。

屎殼郎滾動著名為「普天同慶」的巨型足球,把整個開幕式推向最高潮。

2010年南非世界盃與屎殼郎。圖源:rtve

屎殼郎,自然界清道夫

眾所周知,澳大利亞畜牧業發達,其中牛肉、牛奶暢銷全球。但其實,澳大利亞原本沒有牛,1770年,殖民者入侵後,從島外引進了大量的牛。從此,澳大利亞的養牛業迅猛發展,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效益。

然而,利益背後,卻隱藏著危機。大量牛糞覆蓋了草原,影響了牧草的光合作用,牧草大面積死亡,牛的糧食岌岌可危,經濟效益明顯下滑。與此同時,牛糞滋生的蠅蛆泛濫成災,衛生環境嚴重惡化。

而當地的屎殼郎數目有限,且只能處理有袋目動物(如袋鼠)的糞便,大量牲畜(如牛)產生的糞便則無法處理。瞬間,澳大利亞陷入了「牛糞之災」的困境。

英聯邦科學與CSIRO大膽提出開展「澳大利亞屎殼郎項目」。在接下來的20多年中,研究小組從全世界各地引入了53種屎殼郎到澳洲。這些引入的屎殼郎很快發揮了作用,消滅了農場上堆積如山的牲畜糞便,蒼蠅的數目也下降了約90%。有人認為:從側面來說,蒼蠅的減少使得澳大利亞的戶外咖啡館得以繼續保留下去。

屎殼郎與牛。圖源:wordinfo

南非比勒陀利亞大學的資深昆蟲學家Clarke Scholtz說「我們在南非有1500萬頭牛,每頭牛每天會拉12次糞便,這相當於每天產生大約5500噸牛糞。如果沒有屎殼郎,我們都會生活在齊膝深甚至是齊肩深的牛糞中,而且這還是我們沒有考慮大象糞便的情況。」

動物王國每天排出的糞便堪比維多利亞瀑布的流水。而屎殼郎每晚可處理比自己重250倍的糞便,所以能快速處理永無止盡的排泄物,固有「自然界清道夫」之稱。

除了南極洲以外,世界上有超過7000個屎殼郎品種,它們分布在其餘六洲,做地球的清潔工。

屎殼郎,自然界清道夫。圖源:teded

作為一名屎殼郎君,它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尋找糞便。有些屎殼郎直接住在大型動物的肛門附近,時刻準備著,一旦大型動物排泄,它們便奮不顧身地衝上去。有些則主動去尋找動物留下來的糞便,一坨大象的糞便可在15分鐘內吸引近4000隻屎殼郎,所以,屎殼郎在找到糞便後手腳要相當麻利,才能確保這頓大餐還有自己的份。

非洲屎殼郎與大象。圖源:natureartists

屎殼郎主要分為3種:推糞型、地道型、糞居型。

屎殼郎的三種類型。圖源:teded

推糞型屎殼郎會把糞便滾成球狀,用後腿火速將糞球推走,遠離競爭者。而後,幾位潛在伴侶會跳上球,制球的屎殼郎從中挑選一位伴侶,然後這對情侶一起挖洞,把糞球塞進土裡,埋好後,母的屎殼郎就會在糞球里產卵。

推糞型屎殼。圖源:teded

地道型屎殼郎則採取不同的手段,它們先在一坨便便下方挖洞,再把糞拖進土裡,然後把糞便弄成一定形狀,稱為「育幼糞球」或「育幼糞腸」。為了保護地道,公的地道屎殼郎會豎起雄壯的觸角,與外來入侵者奮力一戰,直到母屎殼郎產卵為止。有的時候,一些入侵的公屎殼郎為了避免打架,會偽裝成無角的母屎殼郎,然後趁一家之主不注意時,偷溜進地道與母屎殼郎交配。

地道型屎殼郎。圖源:teded

第三類是糞居型,這類屎殼郎採取最直接的手段,直接在一坨便便裡邊產卵,雖然這樣省事省力,但這種方式讓他們的後代比地道型和推糞型的屎殼郎更容易被吃掉。

糞居型屎殼郎。圖源:teded

幼蟲在地道、糞球或一坨便便上孵化後,它們會在成蛹前吃糞便,然後轉變為成蟲。

然而,並不是所有屎殼郎都這麼幸運,總是能與屎打交道。熱帶生態學家Trond Larsen表示:在熱帶地區,一個區域同時找出超過150個屎殼郎品種,是相當正常的現象。可以想像,在這裡,對於屎的爭奪是多麼的激烈。

並不是所有的屎殼郎都有屎吃

因此,也就不難想像,其中有一部分屎殼郎被逼著嘗試一些其他的食物,而不完全是吃屎了。

當然,這些屎殼郎的新食譜你也不太可能看得上。比如說動物腐爛的屍體,腐爛的水果和真菌等等。還有些屎殼郎種類喜歡趴在熱帶森林的巨型蝸牛背上,吸食它們排出的粘液,同時免費搭車旅行。

兩隻屎殼郎在爭奪糞球。圖源:維基

然而,最讓人感到驚奇的是,那些吃屎的屎殼郎被迫轉變為「獵手」。

捕食性屎殼郎很早就引起了科學家們的關注。一種生活在巴西境內的屎殼郎,它們會衝上去切下大型螞蟻的腦袋,取下飽滿豐腴的腹部,滾回它們的地下巢穴(就像滾糞球那樣)。

還有一些屎殼郎會攻擊千足蟲。在南美洲秘魯境內的一種名為「Deltochilum valgum」的屎殼郎,有可能就是傳聞中的那種捕食千足蟲的品種。

雖然說部分屎殼郎為適應生存環境,存在著捕食上的差異,但大部分的屎殼郎賴以生存的食物還是大便。它們非常快樂地當著大自然的清潔工,清理著自然界那些沒人要的垃圾和廢物。

然而,不管是在地上滾糞球的屎殼郎,還是住在糞球里的屎殼郎,它們總是能夠精準導航,朝著一定方向直線前行。

屎殼郎的這一技能引起眾多科學家的好奇,他們決定一探究竟。

屎殼郎推糞球時,頭朝地、腚朝天。圖源:Africa BBC

一邊滾屎,一邊仰望星空

2016年8月《美國科學院論文集》刊登了由Basil el Jundi率領的瑞典隆德大學研究員和南非科學家共同完成的一項研究成果。

科學家們發現,屎殼郎體內擁有超級先進的「GPS導航系統」,它們可以利用太陽,月亮,偏振光,甚至是銀河進行定位。

研究表明,晝行性屎殼郎會在白天利用太陽導航,夜間利用月亮。

但是,夜行性屎殼郎就就不一樣:白天,光線明亮,它們利用太陽來尋找方向;夜晚,月亮只發出微弱的光,天空中還有星星,它們會轉而利用大氣層中分布的、由日光和月光產生的偏振光來導航(人類看不到這種偏振光)。

但有時,夜空中甚至連偏振光都沒有,比如無月之夜。在這種情況下,屎殼郎會利用銀河來定位。這是到目前為止唯一一種表現出這種能力的物種。

el Jundi介紹說:「我們一般先給它們一個球。它們爬上球頂之後,會跳一段簡短的定位舞,然後,它們爬下來,開始沿著選定的方向滾動球。」

屎殼郎跳舞。圖源:google

el Jundi比喻說:「人類手裡的羅盤總是指向北方,而夜行性屎殼郎卻擁有一個『動態羅盤』」,這讓它們能夠適應變化的光線條件。

屎殼郎推著糞球直線前行,對它們來說只是一種本能,而對於古埃及的人們來說,卻是神的指引。

古埃及的聖甲蟲

在古埃及,屎殼郎有個神聖的名字,叫「聖甲蟲」。一個「聖」字足以見得聖甲蟲在古埃及人們心目中的地位。

他們認為心臟是智慧和靈魂的中心,死者胸前配備心形聖甲蟲,有它護體,靈魂不滅。

電影《木乃伊1》成千上萬的聖甲蟲從古墓中爬出。圖源:sohu

古埃及人嚮往永生,崇拜太陽。因為太陽日升夜落,周而復始、生生不息。他們認為聖甲蟲推動糞球的動作是受到天空星球運轉的啟發,聖甲蟲象徵太陽,如同日出之神Khepri一般,所滾的糞球象徵地球。

Khepri神,頭為聖甲蟲造型。圖源:維基

不僅如此,在古埃及壁畫中,經常可以看到Khepri站在諸神中間,乘坐太陽船帶給人類光明。他們認為,在天空中的交通工具是船,而太陽每天早晨由東方升起,要搭乘白晝之船渡過天河然後向西方落下;夜裡,則乘夜間之船越過冥河,由西方來到東方。

Khepri與諸神乘坐太陽船。圖源:維基

古埃及人認為聖甲蟲象徵太陽,從而供之為聖物。而美索不達米亞地區的人們,也許卻因此而發明了車輪。

屎殼郎與車輪

屎殼郎能推動相當於自重50倍的物體,這種強大的力量,讓它至今仍然是人類已知最強壯的昆蟲。

據考古發現,最早的車輪出現在公元前3500年的美索不達米亞,一位克里特島的工程師Metagenes被認為是車輪的發明者。他與父親協力建造了阿爾忒彌斯神廟,被稱為世界七大奇觀之一。希臘人認為,也許是屎殼郎推動的糞球給了他靈感。

古代的歷史學家們記載,為了運輸石材,建築師在石頭上安裝了兩個圓形木架,一頭一個,因此可以滾動起來。Metagenes還為每個輪子設計了車轍,避免石頭的重量將兩個木輪子帶向錯誤的方向。

屎殼郎推動糞球的同時,也許還推出了人類文明史上的車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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