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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不再看球了?

我為什麼不再看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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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蹲在那裡刷直播吧,看到歐冠曼聯3:0旗開得勝,頓覺暢快,同時猛地意識到,我是有多久沒有看球了。

這才想起來,上一次看現場直播,是在8月底的某天凌晨三點多爬起來看的一場英超,那場比賽,曼聯主場0:3輸給熱刺。

恍如隔世。

這是毅種循環。

一、

我記得讀博士的時候,去旁聽文學院某位教授的唐詩課,課上那位年輕有為、很有學養的老師在評價學生作業的時候,對班上一位入選研究生足球代表隊的男生教誨道:讀書的時候就要能坐冷板凳,多讀書多做研究,不要看球了,看球幹嘛?浪費時間!

我記得那個男生當時只是瞪著眼睛,面無表情,然後禮貌地一聲哂笑。

但是旁觀的我,心裡卻很不忿。我想,幹嘛要干涉學生這種健康的愛好。我偏看,而且什麼球都看:足球籃球乒乓球,網球棒球橄欖球,君子好球。

我從96年歐洲杯開始掉進足球這個大坑裡,那時是個重度球迷,每個周末的歐洲聯賽、周中的冠軍杯、夏季的世界盃和洲際杯賽,全都看的津津有味、欲罷不能。每個周末都是我的足球之夜。

那個時候,半夜起來看球是家常便飯,如果實在沒有條件(比如大學宿舍熄燈斷電),那第二天一早起床第一件事一定是看錄播、看新聞,一場不放過,一條不落下。

在本科畢業後工作的那個階段,看球更加瘋狂,我記得2006德國世界盃期間,幾乎一場不落,常常看完球睡2個小時就去上班,搞得最後心力交瘁、陷入曠日持久的感冒,很長一段時間嗓子幾乎說不出話來;即使在緊張的邊工作邊考研的複習備考期間,自己喜歡球隊的比賽直播都是一場不落——落了一場算我輸。

那個時候,看足球直播雷打不動,職業發展和學術進展卻幾乎也是一動不動。

我有時候想,生活中要是沒有足球,該是多麼枯燥乏味。我的這顆心,將會怎樣無所依歸。

二、

但是最近兩個月以來,由於單位工作安排和加入學習行動社群的原因,生活節奏突然加快,每天做不完的事情,足球居然不知不覺被扔到了腦後。

雖然很少看球了,但居然沒有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反而覺得每天都比從前更充實、更有意義。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這才發現,我們每個人內在的可塑性,比國足後衛之間的空檔都大;在自我的規劃管理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只有過不去的坎特;我們之所以會不計成本不加考慮地在某些時間支出項上大手大腳,是因為我們對自己時間管理的把握比武磊單刀刀法還差;而一旦我們讓自己真實地為了更有意義的事情忙碌起來,其實我們一個馬賽迴旋或蚌埠迴旋,就能跳出自己此前覺得不可能跳出的坑。

什麼天王蓋地虎,唯我大吉魯,什麼家有魯小胖,福氣又安康,什麼馬中赤兔,人中伊布,什麼拉姆塞的詛咒,齊達內的光頭,什麼梅西、C羅、貝克漢姆、里瓦爾多、伊涅斯塔、格里茲曼、蘇亞雷斯、內馬爾、莫德里奇、貝爾、桑切斯、姆巴佩、萊萬、布馮、博格巴、馬赫雷斯、拉莫斯、德布勞內、蒼井空……彷彿一夜之間我一個都不認識!根本沒聽說過!

(C羅:咦,我們當中好像混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梅西:是啊,拉莫斯那廝怎麼混進來的?)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夜之間,在主動和被動之間,我對時間的價值和感知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對於時間的規劃和支出,我再也不是狂放的粗手粗腳和大手大腳。而對時間的感知變化,其實是對生命的重新理解。

我好像變異了。變得認不出自己了。

我向天空大聲喊「惜時」,它被秋風帶走了;我把「惜時」刻在沙灘上,它被海水帶走了;我把「惜時」刻在校園裡每一顆白楊樹上,我靠,我被保安帶走了。

三、

不看球這個變化的背後,是對時間配置的重新安排。

時間配置這個說法,其實是參考的「資產配置」,而時間其實是我們每個人擁有的最重要的資產類型之一,歌德當年講「時間是我的財產,我的田畝是時間」就是這個類似的意思。

合理的資產配置結構,講究的是投資回報;合理的時間配置結構,講究的是效用產出。

這種思考方式的理論基礎是這樣的:

暢銷書《窮爸爸富爸爸》里有一個觀點是這樣的:區分資產和負債的標準是,前者會不斷產生正現金流,即收入,後者會產生負現金流,即支出。

而一個理性的投資者做的事情就是,不斷增加資產,而減少負債

這增加資產的行為,就叫做投資,反之,就叫做消費。

這樣一來,我們每個人的時間管理系統都有三種配置方式:一種是把時間投入到高產出的行為上,也就是投資性的時間配置,一種是把時間投入到喜歡做的消費性的行為上,也就是消費性的時間配置,還有一種是把時間投入到無益或無意義的事情上面,也就是浪費性的時間配置。

舉例來說,對於龔老師,寫作、科研、讀書、備課、完成重要工作,就是高產出的投資性的時間配置;看球這種娛樂行為是在消費時間,屬於消費性的時間安排;時間如果是放在黃賭毒上,如果是放在和負能量爆棚的「朋友」抱怨連天上,那就是在浪費時間。

那麼這樣一來,時間管理的目的和合理規劃就是:

通過計劃、執行、記錄和反饋,讓自己不斷增加投資性的時間投入、減少消費性的時間投入,當然最好能杜絕垃圾性的浪費時間,以達到提高時間的效用的目的。

包括休閑放鬆在內的消費時間的行為是必要的,不然就沒辦法進行勞動力的再生產。觀看球賽也的確給我帶來很多激情和快樂。但看球這個事,對我來說,主要問題是投入巨大,而幾乎沒有產出。

粗略估算一下歷年來我在看球上的時間消費:周末的國內外聯賽、周中的冠軍杯、夏季輪番上演的世界盃和洲際杯……從98年真正成為一名合格球迷開始計算,每周按看2場球保守估計,那就是每周消費4小時,每年大約200小時;在足球新聞、相關節目、足球貼吧上每天消費時間30分鐘,一年大約180小時。兩項合計,20年間,在足球上支出的時間大約8000小時。這絕對是一大筆支出了。

關鍵是沒有產出。我不做跟足球有關的工作,這些年也幾乎沒有因為看球而擴展自己的社交,這麼多年寫過的跟足球有關的文字,只包括一篇致宿茂臻的信(給某報社投稿石沉大海)、一篇一直私藏的微型小說、當年考研時政治考卷上曾經拿足球戰術來舉例對矛盾轉化進行的闡述。

從時間效用上來看,投入和產出是不匹配的。何況還經常因為看球晚睡,甚至熬夜,導致休息不好,影響工作。

我講這麼多,你現在聽來是不是就像我當年聽那位古代文學教授的刻板訓誡一樣不屑?

五、

看球當然是一種無可厚非的健康愛好,足球也是公認的世界流行體育文化。

龔老師這裡始終不是說不能看球,龔老師自己以後也不是要跟足球絕緣,在完成重要工作之後,舒暢地看著足球,嚼著鴨脖剝著花生毛豆喝著啤酒,何其嗨皮!

但那個划船不靠槳全靠浪、完全無視時間配置的狂熱的看球時代,對我來說,已經一去不復返。

魯迅先生說:「哪裡有天才,我是把別人喝咖啡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了。」相信我,先生在這裡不是說他就不喝咖啡不放鬆不休息,而是說始終優先把時間投入到高產出的工作上。魯迅先生還說:只要你肯擠,平板變成D。

齊白石說:「不教一日閑過。」也絕不是說不想入非非、不悠哉游哉、不呼朋喚友、不逍遙快活,而是說每天都要保證使時間具有基本的重要的產出(「怎樣才算是在一天中沒有閑過呢?他對自己提出了一個標準,就是每天要揮筆作畫,一天至少要畫五幅。」)

以上,基本都是我蹲在廁所想到的。我最後還聯想到李亞偉當年那首著名的《中文系》的結尾:

中文系有時在夢中流過,緩緩地

像亞偉撒在干土上的小便像可憐的流浪著的

小綿陽身後那消逝而又起伏的腳印,它的波浪

正隨畢業時的被蓋卷一疊疊地遠去

獻給我那樹影婆娑的看球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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